而小区往右七八百米处再拐一个弯,有一个更早建成的小区,小区四周都是店面,有小吃店、有药店、有糕点铺子、有买熟食的铺子,还有几家销售农家菜的铺子,有农家土鸡、鸭类的,也有像西红柿、土豆、豆角之类的菜,这些农家菜做了吃起来自然更美味些。
曾文芳脚步轻快,神情惬意,并不像工作时那样,走起路来脚下带风,而是悠闲自得地慢慢走过去。
过了一个红绿灯,往前走几十米,再拐个弯,车子明显少了,行人却多了不少。再过去一点,便能看到那些铺子了,这些铺子外面也摆着好些货物,让曾文芳觉得这个地方更有生活气息。
看着有些杂乱的铺子,她不由想起小时候摆服装摊的情形。那时候日子艰苦,可是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一家人总是在一起,苦中有甜。不像现在,一家人分开几处地方,想要聚在一起吃个饭,都有些困难。
日子过得还真快呀,这一晃,就过去十五六年了,那个时候,心里只想着要从政,要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不再让人随意左右自己的命运。
可是,她就是想着做个什么局的副局长之类的,比如民政局、比如能为妇女做主的妇联、比如能为百姓说话的镇府干部,最敢想的,便是调到市里做个局里的二把手。
那时候,叶家除了老二,其他人也只是平平,可是,他们还不是能恣意妄为,把她一辈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想着,这辈子,她不玩别人,却不能再被别人摆弄,不然,她重活一世还有何意义?
可是,如今,她却是有些骑虎难下了。市长?不,如果换成南方的一些地方,就是省长了。30岁的省长,还是女的,不要说别人不相信,其实,曾文芳坐在这个位置半年了,自己还有些不太相信。
不信也没办法,做就是做了,谁让她入了那群老头子的眼呢?可是,她真的想低调地过日子的。就如刚进南方大学那会儿,是真不想出风头,想好好地上学,好好地经营家里的生意。如今,也一样,她只想好好地工作、好好地陪着丈夫与儿女、好好地跟亲人们过普通人的生活。
唉,她还能后悔吗?什么时候能退下来?曾文芳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了,来S市之前,钟叔叔与谢叔叔都给她透过底了,她只能上不能下,因为,只有她站好了这班岗,以后上面的领导才敢真正提拔女干部。不然,提拔年轻女干部永远都是一句空话。为了丹琼的广大女性,她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逃避。
唉,罢了、罢了,在这里做上几年,回京都再做几年,到时候,年轻的女干部全国各地都有,她就能功成身退了。
曾文芳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慢慢地往铺子那边走去。一时没注意,脚被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接着有人扶了她一把。
“别喊,不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她感觉有一根硬硬的东西顶着她的腰。
她歪头扫视过去,两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脸上和气得很,可是,眼神却充满了凶狠与威胁。外人看来,是她摔伤了,人家好心扶着她。其实,只有她心里明白,这两人是想要绑架她。
果然,挖出那个大毒瘤是要付出代价的。上面派她来捅这个搂子,凭的是什么?不就是程成跟着来了吗?可是,他们都做了那么周密的布置了,即使单位的同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是她与程成布的局。
可是,吴老大进去了,下面还是有人把吴老大落网的原因归在她身上。看来,就跟当年“毒狼”的事情一样,还是有漏网之鱼啊!那些人是觉得,她没来时,大家都相安无事,她来了半年,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吧。
第七百六十九章 大结局(8)自救
“你这个臭娘们,如果你敢喊一声,我就把刀捅入你的心脏。你也知道,如今我们是亡命之徒,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能有你这个漂亮女市长做垫背,老子也值当了。”
右边那个高大男人边推着她往侧边的小路走,边贴在她耳边威胁。
左边那个年轻些也矮小些的男人也道:“你这个臭娘们,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S市作威作福,是嫌命长了。”
曾文芳摇头苦笑:“你们是吴宏伟的人?他都进去了,你们还要为他翻案不成?”
高大男人嘿嘿冷笑:“翻案是不成了,不过,弄死你是不成问题的。”
“弄死我?你们如今不过是从犯,又没有杀过人,即使进去,也不过坐几年。如果弄死我,那就再也没有见天日的时候了。”
“那又怎么样?弄死了你即使坐一辈子牢也值。”
“值与不值是这样算的吗?我死了与你们何干?我死了,自有新的领导来收拾你们,新的领导走了,又会有别的领导来。丹琼国什么最多?是人口,你们不知道吗?
地球没有了谁,都会照样转。只是,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妻儿没有了你们,可能会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你不是也有父母,也有丈夫儿女?”
“你们见过吗?真笨,我就是一个孤儿。是中央那边一群老头领养了我,把我培养成一把插入你们这些坏人心口的剑。不然,你以为我会笨到去动你们老大?”
“孤儿?被人当成枪使你还觉得光荣?”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也得报恩,报养育之恩啊。”
“想不到你还这么能说会道。”
“想不到?你们没有在电视上听过我讲话吗?我得过全国大学生演讲比赛一等奖。”
“倒是个厉害角色。”
三人就这么磕磕碰碰地走了一大段路,然后曾文芳就看到了一部摩托车。高大男人朝那矮个男人使了个眼色,矮个男人便过去启动了摩托车。
高大男人逼曾文芳坐上去,然后自己坐在她的身后,那把硬硬的小刀移到了曾文芳的侧腰处。
“你们想怎么样?要钱的话我可以去银行取给你们。”
“钱?哼,我要把你变成哑巴,把你带到海三角,让你成为荔园的‘野鸡’。我们也从那边带来八个漂亮小妞,加你正好凑成九数,‘九’更吉利不是?”
“原来吴老大派你们去海三角找漂亮小妞了。你们可真笨,知道这里出事了,还要自投罗网,你们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是吃屎喝尿吗?”
曾文芳这话弄得前面开车的男人很生气,一个刹车,后面男人的小刀刺进了一点曾文芳的侧腰,痛得曾文芳惊呼起来。
“别出声。”
后面的男人大惊失色,对开车的男人低吼:“还不快点开,难道你要把人引来吗?”
曾文芳这会儿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一瓶喷雾剂,这东西是十几年来第二次用,准备了这么久,如果失灵了,就真的对不起师傅了。
“叮咚”的一声,后面那男人掉了下去,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这声响把前面开车的男人吓了一跳:“超哥,咱好不容易弄来了人,别把人丢下去呀。”
他没顾得上看倒车镜,只以为他那大哥把曾文芳丢下去了。
曾文芳着急地道:“停车,是你家大哥不小心掉下去了,你再不停车,他躺在路中间,等会儿被车碾过去,一定会没命。”
前面那男人急忙往后看,结果真是如此,他慌张地刹了车,曾文芳轻松跳下车,然后趁他停车的当口,拿喷雾剂迅速往他鼻孔处挤压了几下,只见那男人歪在摩托车上,一动也不动了。
曾文芳嘿嘿一笑:“呵呵,不错,没失灵!”
这东西,她从学医之时便开始研制,虽然之前只用了一次,可是,她却每次都不亦东呼,给每个亲人好友都送了不少,还让他们定期换新。什么叫不怕一万不怕万一?这就是了。
“成哥,你在哪儿?文景小区右边八百米处,有两个绑匪要绑我。”
那边的程成听了一怔:“绑匪要绑你还会让你打电话?”
“骗你是小狗,快点派人过来。”
程成这下急了,焦急地道:“我就在附近,立刻过去。你怎么样?危险吗?不要跟他们搏斗,先稳住他们,等我带人过去再想办法。”
曾文芳无辜地道:“我正在稳住他们,不知道能稳多久,你快点过来。还有,我受伤了,腰部被他们的小刀划伤了。”
程成带着一群便衣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曾文芳与一个男人坐在一辆摩托车上,侧边地下还躺着一个男人。
周围围着不少百姓,大家七嘴八舌地提着建议:“姑娘,你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
“姑娘,要不要报警?”
“姑娘,昏倒的男人是你家先生吧?是太累了呢,还是生病了呢?坐个摩托车都能从车上掉下来,肯定是累坏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呀,不能为了钱连身体都不要了。”
“就是呀,看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她家先生肯定是怕她累着,所以才宁愿累点。”
程成一脸黑线,她家先生?如果陈文干那家伙听到这些百姓的议论,估计砍死他们的心都有了。
“快点去把那两人弄上车,阿标去开摩托车。”
程成让跟来的人迅速处理现场,再把一脸无辜的曾文芳拉下车,黑着脸问:“真受伤了?”
曾文芳无辜地点头:“真受伤了,你看,这里被他的小刀划伤了。”
程成低头看去,衣服划破了,确实有血丝渗出来,不过,血流得不多,应该不深。
“快点上车,你肯定知道陈文干那厮与我打的赌。你真的想弄得我半年不能归家?你就忍心让你妹妹独守空房?”
曾文芳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打赌?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程成气哼哼的,他容易吗?为了她这么个破市长,弄得他兴师动众地跑来做个什么公安局长。查个案子,还牵连了二婶的娘家。这会儿,二婶还在他爷爷那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呢。
这还不算,陈文干那厮还逼着他答应,说不能让曾文芳受到一丝伤害。如果伤到一根手指头,就会想办法让他半年不能碰媳妇。
这家伙不就仗着有个表哥小神医、有个外公老神医吗?如果哪天他不小心喝了陈文干加料的水或酒,真的半年不举怎么办?
不过,自家媳妇这个大堂姐果真不是一般人,竟然彪悍得把两个大男人弄得昏倒过去,这就是自家媳妇每天带在身上的那个什么喷雾剂?
据说这是曾文芳很早的时候就研制的,只是平时没什么事很少用上。没想到这会儿用上了,好像还真有点儿用处呢。
当然,对付一般人有用,如果对付那些国际杀手,可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两辆车子载着那两个男人与一个姑娘走了,那辆摩托车也被人开走了,围在那里的人群散去的时候,有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那姑娘长得有点像电视上的沈市长呢?”
“阿姨,你说什么?”旁边一个中年汉子惊讶地问。
阿姨便又重复了一句:“我瞧着坐在摩托车上那姑娘有些儿像咱们S市新上任的女市长。”
“女市长?”
“咦,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真的挺像。”
“会不是那本来就是沈市长啊!你看后来那些人的派头,好像都很有气势的样子。”
“有点儿像公安办案。”
“对,我也觉得那姑娘的神情有些不对,再说,刚才来的车也不是救护车。你们说那些男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那些男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不过,你们说那姑娘是沈市长,现在回忆起来,倒真有可能。”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或者,那个来接姑娘的男人才是她家男人?那开始摩托车的男人与地上躺的男人呢?是什么人?”
“不清楚,我回去看看,我家女儿房间时贴着沈市长的照片,她可是我女儿的偶像。”
“我回去看看电视,说不定能在电视上看到沈市长,对比一下刚才那姑娘的容貌,应当知道是不是她了。”
“也不知道刚才出了什么事……”
……
第七百七十章 大结局(9)妇唱夫随
人们猜想议论了好一会才散去,没一会儿,这里便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从不同途径得知这件事的人,却久久平静不了。
首先自然是陈文干,得知自家媳妇差点儿被绑架成功,陈文干连夜飞到了S市。抱着媳妇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周末两天,曾文芳的小伤口养得已经没有大碍了,周一,他仍旧不肯让她上班。
他以家属的身份给市委书记打电话:“我媳妇受伤了,领导可以跟程局长了解情况,我要为她请一周假期养伤。”
曾文芳想去夺电话,可是,她没有人家个子高,哪里夺得了电话?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单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再说,成哥知道我只伤了个小口子,你让领导去问,不是会穿帮吗?”
“穿帮?成哥敢说你没有受伤吗?哼,他还跟我保证了的,结果还是让你受伤了。不行,我得亲自过来守你。”
“真没什么事,你别担心了好不好?都过了半年了,我至多再在这里呆上两年半,时间一到我就立刻回京都。”
“你说了算吗?儿子如今有一句口头禅,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连儿子都看得透的事情,你反而在那里自我欺骗。”
曾文芳无法反驳,因为如今的她真有这种感觉。她只得乖乖地留在家里,过了一个星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只是,她也没少受折腾。
“你哪里是让我养伤,你是让我受伤还差不多。”早上起来的时候,她浑身泛酸,抱怨道。
“哪有?我看看,你侧腰处的伤口都快看不到了,也没留下伤疤。我看看,哪里还有伤?这里?这里?还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