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抬手将她耳边的发撩开,暗哑道:“……无妨。”
玉瑶点点头,俏脸满是明艳,道:“哦,无妨,我们是夫妻……” 她言语间已经走神儿,身子轻轻靠在晋王身上,晋王便微微往里进了些,玉瑶却眼泪一下掉了出来。
晋王睫毛微微一颤,道:“……这样可还疼?”
玉瑶疼得手指打哆嗦,眼泪娇气的顺着脸颊落下来,道:“疼,大婚洞房又不曾……自然是疼的。”
话音刚落,玉瑶觉得身子就更疼了些,她本就娇气的,平日又被他保护的很好,大婚又不曾做到底,自然是疼的。
玉瑶攀着他纤长的身子,却觉得他猛然一怔,紧接着就被他轻柔地抱到了床榻上。
径直脱下干净的里衣,轻轻地给她擦着身下的猩红。
玉瑶害羞的蜷缩腿,却被他按住,“你第一次……不可乱动。”
听到这话,玉瑶不由眼圈微微红了些,他是爱她珍惜她,可是毕竟因为她当年追太子追的满城风雨的,一些不中听的绯闻也多了去的。
其中就有一些,什么她和太子发生了些什么事儿的脏话。
他娶她,不代表他没听过。
大婚时,她疼得哭,他退出来,可并不代表他就信了她的,他方才强势粗鲁的进,除了方才她那般撩拨他的缘故外,怕是还有那层绯闻在的因素。
可是如今,她彻彻底底的露在他跟前,彻彻底底的成了他的妻子,他却心里觉又得心疼内疚。
尽管,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哪怕她不是,哪怕她曾发生过什么,他都能接受能接着爱她,可是当她彻彻底底的成了他的女人时,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女人时,那种心情又很微妙。
似乎很庆幸,似乎很欢喜,从内心深处的欢喜。
玉瑶拧过头去,伸手重重掐着他的脊背,泪珠从眼角滑落道:“你当初是信了他们说的那些了?说我和太子曾办了这床笫之……”
她未说完,晋王的薄唇便堵了她的,清淡却又咄咄逼人道:“……苏玉瑶,你是本王的女人,永远是!”
玉瑶见他又认了真,不由笑若海棠,道:“你若待我不好,我便一走了之,寻个什么俊俏的男人……啊啊啊呜呜……晋王你!”
晋王强硬地让她闭嘴,将整个动作贯穿到底。
玉瑶泪眼盈盈,长长的指甲重重划破他的锦被,身子却紧紧圈住他的,她不知道如何做,只能忍着疼一如前世一般随着他。
而过了半个时辰,那个平日里清冷严肃的晋王才彻底回了神,看着她满身的红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本王错了。”
玉瑶身子疼得无法起身,却伸手摩挲他那张俊脸,有气无力道 :“我是你的妻子,你无错,我心匪石,一如既往爱你。”
只是话好说出来容易,到了下一刻,下床时,玉瑶却恼了脸的伸手拧了晋王一记,“你就是不爱我,这般欺负……嘶……”
玉瑶嘴里埋怨着,把娇气跋扈的本事全发作在晋王身上,而那个素来高人一等的男人却二话不说将她大横抱起。
“扬州有白洋潮,本王带你去看。”晋王讪讪地看着怀里的玉瑶。
越是强势矜贵的男人,在喜欢的女人跟前越是温柔,如今的晋王就是如此,对怀里这个人儿简直是一泓春水,柔和文雅的不成样子。
此刻他是再也不提让玉瑶回京城的事了,且玉瑶若是说一句,让他摘了天上的星子来,他怕是都会踩着云梯去的。
待回了房间,珍珠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玉瑶头靠在木桶的边缘上,整个身子沐浴在热水中。
紫檀轻手轻脚地给玉瑶擦药,擦着擦着忽然就哭了,“晋王分明跟太师保证要好好疼您,如今却……瞧您这满身的伤。”
紫檀未经人事,自然不懂得这些夫妻间的事儿,只是看到玉瑶身上红痕遍布,走路又疼得倒吸冷气的,只是一阵阵的心疼。
珍珠见了,忙将紫檀拉开,到了一旁的耳房说了两句什么,只见紫檀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只是嘴上却不松口,“便是如此,总不能这般,主子哪里是那些皮糙肉厚的……”
“你这丫头,等王妃日后给你寻了夫婿,你再来说这些。”珍珠笑了笑,摇了摇头便进房伺候去了。
紫檀见珍珠进去,不由身子靠在净室的外墙上,虽然她心疼玉瑶,可是她看得出来现在的玉瑶喜欢晋王。
到了夜里,晋王处理完政事回来,便朝着玉瑶房里来了。
珍珠将房门关上,拉着紫檀走了。
“郑太医来了。”晋王拿着一只绿色的小药瓶,耐心地将那药瓶摆在桌上。
玉瑶看到那药瓶不由扭过头去,“呵,胡郎中刚开了汤药,又拿着郑太医的药来了,我不吃。”
晋王轻咳嗽了一声,在玉瑶身旁坐下,半晌,才道:“是涂抹。”说完目光下移,看了她的裙子一眼。
玉瑶顿时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一下就红了脸,拉着锦被盖住了脸儿。
“涂,会疼。”晋王声音沉沉,大手一把将锦帘落下。
第56章
从钟离郡出来, 行路不过三日的光景便是扬州。
玉瑶坐在马车上眺望不远处的庙宇,这座庙宇据说是前朝的祝皇后曾在此清修。
当时恭帝被权臣李彧谋害, 祝皇后被李彧逼迫在此寺庙了却残生, 这个祝皇后活着的时候其实是极为凄惨可怜的。
可是如今这里的百姓却把祝皇后升华成了当地的女神仙,塑了金身, 甚至还在后面塑了三个丫鬟泥人儿, 羽宝旌旗的,全然成了贵重模样。
到了后来,这里的太守又把这里重新修缮, 请了看风水的老夫子测算好了方位,选了依山傍水的地儿修建了庙宇。
现在的祝皇后祠已经成了当地百姓供奉的土地神, 但凡有个什么磨难困境的都会拿着祭祀的瓜果肉类的来磕头跪拜。
玉瑶掀开车帘儿, 看着那香火鼎盛的皇后祠, 不由朝着身侧端坐翻看折子的晋王道:“听说祝皇后前世凄惨到饿昏,怕是轮回八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还能被当地的人供奉做土地神。”
晋王忙着看定襄郡的兵情, 并不真的关心那个皇后祠慈和祝皇后的, 且他知道这又是塑金身又是弄婢女的完全是当地的太守无知迷信的在胡扯。
所以听到玉瑶戏谑的话, 不由勾唇一笑。
等再抬头, 却听见皇后祠外一声女婴啼哭,不远处蹲在皇后祠墙壁旁算命的老头,捻了捻手指,不由沉吟道:“天降祥瑞,次女在皇后祠出生,贵不可言呐, 至少可嫁入王府,寻个王妃做婆婆呢。”
那个妇人的婆婆听了,不由笑着打赏了那个老头一两银子,“借您吉言,若是日后我孙女当真嫁入晋王府为儿媳,我便给你修建个一模一样的庙宇。”
那老头一笑,见那个打赏的妇人走远,不由将银子扔在了一旁的草从里,“晋王府?老道可没说嫁入晋王府。嫁入晋王府,此女的缘分还差的远呢……”
晋王听到这句,不由面上含着浅浅的笑,伸手捏住玉瑶的腕子道:“这里的百姓已经为咱们备好了儿媳。”
玉瑶听了不由脸儿一红,道:“净说些瞎话。”
晋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将玉瑶揽进怀,叹了口气认真道:“阿令,本王该如何更疼你些?”
因着此次下扬州是为了查粮草遭劫的事儿,所以越靠近扬州,玉瑶他们打扮的越像扬州的商户。
赶了一夜的路,到了半宿时,他们终于到了客栈歇脚处。
玉瑶因为舟车劳顿,格外的困乏,看到云来客栈四个字,心里仿佛落下一块大石。
只是还未进门,就见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小二走出来,极为歉意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儿个我们客栈已经被人全给包了,已经没有客房了。”
紫檀看着门可罗雀的门前,不由道:“明明都是空的,怎么就没了客房了?”
那小二看了一眼紫檀目光所及的空荡荡的客房,抬手搔搔头道:“我们客栈今日刚被人全部包下了,您看到的空客房,也是刚被清理走的……”
小二说的支支吾吾的,显然是有猫腻。
可是客栈不接客,他们也断断没有闯人家客栈的道理。
紫檀着急的皱眉,这大半宿的,倒是不知该去何处落脚了……这里荒僻,一路走过来,也只是有这家客栈罢了,如何再去寻别的?
便是寻别的,寻到了怕也是清晨了,她们都能熬,可是玉瑶身子孱弱,是不经这般折腾的。
晋王面无表情,朝着身后苏公公示意,论起银子,区区一个客栈,便是翻十倍包,他也是轻而易举。
苏公公刚迈出一只脚,就被玉瑶拦住了。
玉瑶盈盈妙目落在小二身上,讨好拍马屁道:“我们一行人少,明日便启程,左右他们没来,空着也是空着。瞧着公子是个慈善人,必定能有法子的。”
小二见玉瑶言语讨喜,称呼他为公子,再加上容光丽色的,一下就获得小二的好感。
“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们客栈倒是还有一处院落,房间够多,只是需要姑娘保证明日晌午离开。”小二毕竟不是掌柜的,只能承诺到这等程度。
大半宿的,既然有,也懒得再去旁处找了。
玉瑶转身看看晋王,见他点头,也便朝着小二一笑,随着小二朝着那处院落去了。
一进门,紫檀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正中央的一颗梨树已经冒了小小的芽。
“这是我们家掌柜的小女儿用的院子,现在她去了京城看病去了,这院落便空了下来,那个定客房的公子也用不了那么多客房,你们先用着,等明日晌午之前走便是。”
晋王淡淡点了点头,随后差苏公公赏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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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略略歇脚后,因着扬州差事急,一大清晨,玉瑶等人便乘着马车朝着扬州去了。
郑太医也快马加鞭的随着来了,郑太医毕竟是宫廷太医,用药和医术的修养还是极为高超的。
开了几副方子,养了两日,玉瑶积食的毛病就好了很多,甚至还多吃了一小碗米饭。
“郑太医,敢问我什么时候能痊愈?”玉瑶坐在圈椅上,虽说积食的毛病见好,可眼睛却是恍惚的,身子也有些困乏,玉瑶都觉得这个状态早晚又会病倒。
郑太医听到玉瑶的话,沉吟了好半天,积食的毛病好治,可是眼疾这事儿却是要费些周折的。
若是玉瑶能好好调整作息,不再胡思乱想搅动了肝火,治起来倒也快些,可是他是了解晋王妃的活泼开朗,不可能就老老实实的听话。
只是给这些王公贵族治病,说一些治疗时间长,身为宫廷御医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果真是难办的……
郑太医惆怅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晋王那边儿却是更忙的焦头烂额。
原本去扬州就是处理粮草被劫的事儿,可是人刚到了扬州,恒王那边儿又传了信儿来。
宣帝幼年时曾被倒腾佛像生意的奸商害过,登基后就一直用着重农抑商的政策。
而扬州这边儿却是多富商。
尤其还多一些想插手朝政的富商,扬州的顶福崔弘光就给恒王惹下了这样一个祸患。
崔弘光先前是恒王的家奴,后来被恒王送到了扬州来搭理田庄铺子。
这崔弘光极为精明,搭理田庄铺子的同时,又混得风生水起,钱财源源不断。
腰包里鼓囊 ,心思也便野了,他私下开始大肆的给恒王投钱,想要学习吕不韦,把恒王培养成奇货可居的未来储君。
知道恒王因为粮草遭劫的事儿后,他主动出钱填上了五分之二的粮草钱,甚至还打造了极为豪华的运粮草的大船。
这些大船外面镶嵌着金饰,旌旗用金线绣着大大的崔字。
在扬州的水系上一转,整个扬州百姓都知道崔弘光填补粮草的事儿。
崔弘光觉得这次投金投银的,总能老道些好处,将来恒王登基,他也可封个一品丞相。
可是这事儿传到宣帝耳朵里,却是变了味。
整个大隋的江山都是他们杨家的,一个小小不入流的商人却架着比战船还豪华的船只来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