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漂亮女人
这一夜,冉轻轻睡在榻上,殷华侬自己垫了张狐皮毯子睡在毯子上。
把楚国公主绑来这件事,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不能大肆张扬,她最好不要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殷华侬想来想去,只有把她留在营帐内,由自己看守最合适。
睡到半夜的时候,冉轻轻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殷华侬以为她要逃走,冷冷地问:“你去哪儿。”
谁知她压根没有反应!
殷华侬将剑抽出来,指向她的脖子,但她一点都不害怕,不要命似地往剑上蹭。
这是在梦游?
殷华侬立刻将剑放下。
她迷迷糊糊的朝殷华侬走来,躺在狐皮垫子上,睡下了。殷华侬用力推了她两下,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殷华侬无奈地躺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她转了个身,在他怀里蹭了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睡着了!
殷华侬怒从心起,握紧了剑。
他发誓,这个女人一定没睡着,她是故意的!呵,装得真像,她又在骗他!
殷华侬心想,干脆将她一把掐死算了,大不了就跟楚国打一仗!
“父君......咯咯咯......”
他将手放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冉轻轻忽然笑了。
她闭上眼睛,笑容恬静,梨涡浅浅。
罢了,她还是个孩子,是他想得太复杂!
应该是做了个美梦吧,梦里面还呵呵的笑出了声音。
殷华侬瞬间心软了,如果不是他将她绑来,她还在楚王宫跟她的父君撒娇呢。
想到这里,殷华侬垂下手,耐心将她抱回榻上。
可是,没过多久,她又从榻上爬了下来,睡到他身边。
这一个晚上,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多少遍。他还没来得及熟睡,就到了要起床的时候。天不亮,殷华侬就要起来练剑,这是他从童年时便养成的习惯。
殷华侬正要起来,觉得不对劲,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睡到了自己身旁,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袖。
忍了一个晚上的殷华侬,脾气爆发,他再也不想忍了。
殷华侬拿起身旁的剑,用力一挥,咔嚓!
......
两个时辰后,殷华侬锻炼回来。
天色已经大亮,太阳高高升起,辽阔的草原又重新开启生气勃勃的一天。
营帐不远处,士兵们已经开始生活造饭,殷离疾和夏侯厝他们几个闹腾到深夜的人,也都起来了。
殷华侬回到营帐内,低头一看,狐皮毯子上的那个人还在睡觉,她手里还抓着殷华侬的半截衣袖,睡得香甜。
殷华侬摇摇头,将她重新抱回榻上去,考虑到一会儿众位将领要来帐内议事,他让士兵砍了颗树做了个简易的屏风放在榻边,以枝叶勉强遮挡。
她长得太漂亮,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殷华侬想起了昨天晚上常珩说的话,心中涌起一阵不适,一把掀起狐皮盖在她身上,将那玲珑身段尽数遮掩。
读书时,先生曾多次教诲:“太过漂亮的女人会迷惑人的心智,你若想成就大事,必须远离这种女人!”
所以,他一直很讨厌长得太漂亮的女人!
更加讨厌她。
吃过早饭,众将来营帐内议事,殷华侬往后一看,发现她竟然还没醒。
议事开始。
常珩先发言:“臣昨夜留了封信在楚君寝殿的书房,谁知楚君一直在忙着找女儿,竟然没时间回书房。这个迷糊蛋,恐怕到现在还不知是我们掳走了楚国公主。”
对于常珩评价楚君是糊涂蛋这件事,殷华侬非常认可。
他看向魏延,“夏国使者那边情况如何?”
“启禀王上!”魏延恭恭敬敬的行礼:“夏国使者到楚国已有两日,只是楚君总在为女儿的事情奔波,不得空接见。”
殷离疾不厚道的笑了两声,“我都觉得有些奇怪了,楚国有这么一位糊涂君主,怎么到现在还没被灭国?”
殷华侬脑海里想着楚王的事,不经意的往后看了看,发现她还在睡。
他们这么多人在说话,她居然也能睡得着?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对父女俩一样迷糊。
小剧场:
作者:单机的日子好寂寞!
冉轻轻(手里拿着零食):姐姐,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作者(敲键盘):你?得了吧,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到下一章。
殷华侬(拔剑):敢把我的王后写死,孤找你索命!
作者(双手举过头顶做投向状):王上,冷静!我没有想要写死你的老婆。
殷华侬(剑收回鞘):这还差不多,我的王后,只有我自己能欺负!
作者:......(呼,总算保住了一条狗命!)
第9章 人质
夏国正准备拉拢北狼族、楚国、和西蜀国共同对付齐国。西蜀边境夏侯厝镇守,殷华侬很放心。北狼族由他的嫡系军队镇守,也不足为虑。唯独这楚国,就跟睡着屏风后的楚国公主似的,打不得也碰不得。
楚王一直偷偷收留奴隶、楚国又是九国中唯一没有奴隶的国家,所以,殷华侬暂时还不想动楚国。
除非楚国自己找死,非要与夏国结盟。
楚君是个迷糊国君,九国皆知,殷华侬拿不准他是否怕死。
跟聪明人打交道,他有心得。但是,跟迷糊蛋讲条件,殷华侬没有经验,所以他默认了常珩的主意,将楚国公主绑来,威胁他不许跟夏国联盟。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鞝夷出了个主意,“要不然,咱们派个人去跟楚王面谈?”
殷华侬抬眸:“鞝夷先生觉得派谁去合适?”
此言一出,满室沉默,众人纷纷看向鞝夷。
鞝夷半张的嘴还来不及合上,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么简单的主意,人人都能想到,为什么没人提?
因为,他们都在等着别人先提出来。谁先提,谁便去跟楚君面谈。
楚君出了名的不讲规矩,他连奴隶制都敢废除,还管什么两国相交不斩来使的条文?
女儿是他的心肝,是他的命。这种时候,有人堂而皇之跑到他家里去,大摇大摆的说:我们绑了你的女儿,你要是听话,我们就放了你女儿。要是不听话,那我们就杀了她。
如果,有人敢这样不要命的去跟楚君谈条件,猜猜看,楚君会不会生气?
鞝夷嘿嘿笑了两声,结结巴巴的道:“如果......如果君上信我的话,我可以去当说客。”
鞝夷十六岁出仕,任临淄国国使。
当时,东鲁是占据东北地图最大的诸侯国,夏国是中原最大的诸侯国。而临淄国,只是处在两国夹缝中的一个卑微小国,既无高山悬崖做屏障,也无富裕钱粮买兵马。
那一年,东鲁国心血来潮,想要攻打夏国,欲从临淄国借道。其实,借道也不是不行,可是仗打完之后,若东鲁国赢了,临淄国只怕会被东鲁国顺手灭国。若是夏国赢了,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吞并临淄国的好机会?
要保住临淄国,这一仗,打不起来才最好!
于是,十六岁的鞝夷出使东鲁,仅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居然说服了东鲁国王,让他放弃了攻打夏国的念头。
殷离疾看了自家王兄一眼,递给他一个暗示的眼神:不行。
王兄虽对鞝夷有救命之恩,但齐国还没有完全收服鞝夷。派他去做国使,不合适。
殷离疾顾及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殷华侬垂下眼眸,思索了一阵之后,说:“楚国之行,还是由孤亲自走一趟吧!”
“你要去哪里?”
他刚说完这一句,屏风外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草原上的阳光透过营帐帘幕的缝隙洒在驼绒编制的地毯上,冉轻轻像一只轻盈的小鹿,踩着地毯上的阳光,飞奔到殷华侬面前。
她仰着头看他,“你要去哪里嘛,带我去好不好?”
她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滚来滚去,刚起来,衣领微微敞开了,奶白色的肩膀露在外面,偏偏她还一脸迷糊,什么都没发现。
她从楚王宫被绑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一串粉色的贝壳项链。那贝壳泛着莹润的光泽,衬着雪白的肌肤,越发光彩夺目。
她像只蝴蝶一样翩然而来,妖而不媚,艳而不俗,却透着一股子不入世俗的清新懵懂,如同高原上的雏菊在十月深秋中热烈绽放。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刹那凝结,就连夏侯厝这样的花丛老手也不免心头颤动。
刹那恍惚过后,夏侯厝低下头,不好意思再往她身上看。
她是主上喜欢的女人,不能看,看就是找死!
听到他要离开,冉轻轻急得连鞋都顾不上穿,十个粉嫩的脚趾头大大方方的暴露在空气里。
殷华侬自小习武,打仗,很少和女人相处,在他所接触过的为数不多的女人当中,要么就是殷络那样的女将军,成天板着脸,不苟言笑;要么就是顾思柔那样娴雅端庄的贵族女子,矜持有礼,进退得当。
唯有眼前的女子,那微微露出的奶白的肩头,裙摆下局促不安的粉嫩脚趾,令他感到浓浓的羞耻!
一股血气从脚底板冒起直充脑门,殷华侬恼羞成怒,指着她道:“你......快去把鞋穿上,我们在军中议事,你这样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冉轻轻从小就被娇惯,不成体统这个词,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骂人的话。
她拦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扯了扯他的衣袖:“带我去,好不好!”
“我去楚王宫是去找你父君谈判,你去做什么?”殷华侬说话向来刻薄,此时恼怒,又想起了前两天刚被她欺骗的事,说话时火冒三丈,言语更是毫不留情:“既为人质,你应当有身为人质的自觉,不要逼我杀你!”
冉轻轻眼中呆滞片刻,似乎不敢相信,殷华侬会这样跟她说话。
她呆了片刻后,又恢复了笑意,仍旧扯着他衣袖的一角,轻轻摇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再怎么吓我都没用,我不会怕你!”
殷华侬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向夏侯厝下令。
“将她捆好了,扔在角落里。在我回来之前,所有人不得靠近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