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昀越想越着急,立刻道:“传孤的命令,立刻召集群臣参加朝会!”
“叔父,这都已经入夜了,明日再议也不迟吧!”冉敬知道劝阻无用,却还是想试一试。
冉青昀摆摆手,满脸严肃,“万一那齐王明日便来提亲呢?到时候,孤将你打扮成女孩儿去嫁他吗?”
修凌云抿嘴,忍住笑意。
冉敬无奈,嘟囔道:“齐王乃九国中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我倒是真愿意嫁!可就怕那齐王不愿意娶啊!”
“你你你......你是要存心气死孤!”冉青昀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修凌云一时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
稍候,楚王宫议事堂的鼓声响彻夜空。
七七四十九声,敲了三轮,代表有非常紧急的政务!
正在陪家人用晚膳的众位楚国大臣,纷纷换上朝服,向楚王宫奔驰而来。
朝晖殿里的冉轻轻也听到了鼓声,父君深夜着急朝臣议事,恐怕是有紧急军情。
虽然作为一国之君,父君在楚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无人能及的地位,以及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着楚国二十万臣民的生死。
可是在冉轻轻眼中,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她母亲死得早,父君除了偶尔露出哀伤,其他时间都是笑着的。
父君很少发脾气,所以才惯的冉轻轻一身的“毛病”。
虽然她经常对父君发脾气,却也十分爱他,她启蒙读书后,刚学会了写诗,写的第一首诗就是赞美父君。
现在看来,这首诗真是不堪入目,简直不能称其为“诗”,不过是小孩子用几个简单的字堆砌成的几句肉麻的俗语。
可是,父君却把这首诗裱了起来,挂在书房,一直到现在。
冉轻轻看着眼前字迹幼稚、文字也幼稚的诗,简直不忍直视,她看看四周,好想趁人不备,偷偷将墙上的诗摘下来毁掉。
她的手刚触碰到画上,又垂下来。
心想:“算了,万一父君非要计较这副画的去处,我又要想个什么主意来哄他呢?反正这副画已经挂在这里,让我丢脸这么了多年,再继续丢脸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父君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国事,却也能抽出时间陪她。
为了能有时间陪伴冉轻轻,他经常批阅奏章到半夜,有时甚至一个晚上不睡觉。
尤小卿知道后很嫉妒,撅着嘴说:“真羡慕你啊,我也想要父亲宠着我呢!”但她的父亲脾气不好,又只喜欢妾侍生的儿子,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有抱过她。
第5章 绑架(修)
冉轻轻一回来,便将整个朝晖殿逛了个遍,“故地重游”一番之后,她才终于饥肠辘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在朝晖殿有自己的房间。
楚君宠女儿,是女儿奴,他总是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女儿,哪怕是自己寝殿内唯一的温泉池子,也让冉轻轻独自享受。
冉轻轻在自己房间的温泉池子里泡了个热乎乎的澡之后,吩咐宫女,她要用膳。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重生回来之后,她的胃口变得很奇怪。
从前,她用膳都吃得很少,一顿饭吃下巴掌大的肉,都能撑得胃都顶不住了。如今,她的身体好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冉轻轻变得特别能吃,胃口好得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一顿饭,她吃了一大碗羊肉面疙瘩,一碗玫瑰杏仁酪、一碗酒酿鸡蛋汤、三块芝麻核桃酥、五个红枣奶糕。
她还没吃饱。
要不是伺候她的宫女们,看她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样,她还想继续吃!
吃饱后,冉轻轻觉得困了,她没能撑到父君回来,就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也许是她当惯了孤魂野鬼,刚回来,这具身体还有点不适应,除了动不动就饿,还动不动就犯困。有点像刚出生的小婴儿,贪吃又嗜睡,连她自己没办法控制。
不久后,一个穿着夜行服的黑衣人来到冉轻轻的寝殿,他在冉轻轻的鼻子上探了探,确认她还有呼吸后,歪着头想了好一阵。
没多久,他抱起熟睡的冉轻轻,避开楚国王宫的侍卫,踏着屋顶逃走了。
刚刚恢复安宁的楚王宫,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楚国公主,又丢了!
楚国与夏国、北狼族交界处,齐王营帐内。
殷华侬回到营帐后,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此行来到楚国边境,除了要阻止北狼族的猎奴活动,还得想办法阻止楚国和夏国结盟。他糙惯了,这些年行军打仗,他连泥地都睡过。出门在外,能有一个简单的营帐休息,便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费劲将营帐弄得多舒适。
可是他手底下那些人,偏偏喜欢瞎折腾,硬生生将他的营帐改得像个女子住的闺房。
这回也不知是谁出的馊注意,居然还将女人扛进了他的营帐。
若是往日,他早就骂人了。
但今日不同,他身上燥火难消,也许需要用到这个女人!
殷华侬将烛台点燃,靠近床榻,去看那女子的容貌。
女子穿着鹅黄色纱衣,面容恬静,曲线玲珑。她双手交叠在腹部,露出白皙细腻的手腕,睡得十分安详。
殷华侬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将烛台靠近,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常珩!”
“微臣在!”
“她是谁?”
“楚国公主!”
“孤问你,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孤的营帐内。”
“是微臣将她绑来的!此事说来话长,容臣细细向您禀告!”
殷华侬揉了揉眉心,冷冷道:“你最好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这样的,主上不是令臣去找楚君谈判,让他不要与夏国结盟吗?谁知臣到楚国半个月,楚君一直不肯接见。直到昨日,臣见夏国使者来了,心里着急,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便将楚国公主绑出了皇宫,想用她来威胁楚君。”
殷华侬渐渐整理出了思绪,越发觉得头疼,“既然她被你带出了楚王宫,那为什么又会赤[裸]着身子出现在野坟堆?”
“这就是臣要说的事了,这楚国公主也真是奇怪,臣刚将她带出楚王宫不久,她便断了气。臣怕没办法向楚王交代,便将她草草埋在了野坟堆,伪装是被人寻仇害死的。至于她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臣便不知道了!”
“那她怎么又被你绑来了呢?”
“今日,臣刚睡醒,就听说楚国公主被找回来了。臣不相信,便亲自跑去楚王宫看了看,发现那楚国公主果然还活着。心想,反正绑一次是绑,绑两次也是绑。所以,臣便按照原来的计划,将她给带回来了!”
“行了,你下去吧!”殷华侬头疼!
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见到这个女人。
再见面,他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她相处?
杀还是不杀?
反正,骗过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再原谅。
看着她那张脸,殷华侬身上的燥热褪去。
他坐到案几旁,去处理堆积成小山的奏折。
淡淡的清香飘到他鼻子里,有点像木樨,又有点像蔷薇。
他扔下奏折,忍不住去看她,她该不会又被常珩给弄死了吧。
殷华侬走到榻前,拉起她白皙细嫩的手,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看她是否还活着。
脉息平稳有力,还活着,只是睡得太香。
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吗?傻乎乎的,被人绑走了都不知道?
殷华侬回到案几旁,刚拿起奏折,又在想,常珩将她绑来这么久,有没有给她喂水?
放下奏折,殷华侬起身,又给她喂了几滴水。
但她睡得太沉,无论是给她把脉,还是喂水,始终都没能将她吵醒。
第6章 君上娶妻
处理完案几上的所有公文后,已到了半夜,殷华侬起身,走出营帐。
营帐外,他的四个心腹下属一起坐在篝火旁吃酒喝肉,闲谈说笑,并未注意到殷华侬在身后。
殷华侬依稀听到他们正在说自己,忽然顿住脚步,隐在了黑暗处。
夏侯厝举起酒壶,哈哈大笑:“你居然把楚国公主塞到了君上的营帐?常珩,没想到你这人平时看着闷声不响的,却比我们都更懂君上的心思。”
常珩没听夏侯厝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他挠挠脑袋,“你想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
夏侯厝正要说话,却被魏延阻止了,“夏侯厝,你说话小心点!咱们君上素来人品高洁,不近女色,你可别用你肚子里那些肮脏念头去胡乱揣测君上的心思。”
一旁的殷离疾轻笑了声,“魏将军,人品高洁和不近女色可扯不上关系。君上风华正茂,对美人动心,也是在所难免啊!”
殷离疾有爵位,又是殷华侬唯一还活着的弟弟(别的弟弟都被殷华侬杀死了),常珩即使对他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气氛突然冷凝,夏侯厝尴尬的笑了两声,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跟在君上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位女子如此在意。”
听了这话,魏延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愿认同他的话。
常珩依旧迷迷糊糊的,“你怎么知道君上对那楚国公主很在意?”
夏侯厝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笑道:“你们想想看,君上跟哪个女子说话有超过三句?又有哪位女子能有幸跟君上在马车内共度两个时辰?最重要的是,那位楚国公主追在君上马车后面跑的时候,咱们君上居然命令马车停下,允许她上马车回话。”
听到这里,殷离疾看向帐篷的方向,目光中透出冷冷寒光。
他又想起了她骗他的事!
接着,他又听见魏延说:“咱们君上至今未婚配,就是因为他对国后的要求很高。他讨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尤其讨厌那些谨守繁文缛节的贵族女子。那楚国公主娇滴滴的,连骑个马都能昏死过去,咱们君上才瞧不上她呢。”
夏侯厝笑了笑,“魏将军,我知道你崇拜君上,君上在你心里的地位就像是天上的神一样。可是,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君上他迟早会娶妻的,就算不是楚国公主,也会是别的女子。”
“我……”魏延磕磕巴巴的回复:“……我又不是反对君上娶妻,我只是觉得君上可以娶更好的女子!”
殷离疾笑道:“依我看,在魏将军眼里,再好的女子都不配给君上为妻!”
魏延说到这个,眼睛里冒出铄铄光芒,“这是自然!咱们君上勇猛无敌,谋略无双,十二岁能杀死一头成年狗熊,十四岁能代兵打仗俘虏夏王,十六岁时手握齐剑振臂一呼,朝野一心推翻暴-政,使江山易主。试问这样的英雄人物,有那个女子能匹配得上?”
常珩仗慢悠悠的回了一句,“若是魏将军能变成女子,一定配得上!”
听到这儿,殷离疾和夏侯错一齐看向常珩,用眼神赞叹:哥们儿,你真不怕死!
魏延气得面红耳赤,向常珩拔出剑:“你胡说什么?我对君上的敬佩之心,犹如昭昭日出,皎皎明月,岂能容你如此玷污!常将军,请你拔剑,我要与你决一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