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虎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地上不知道啥时候冒出了层层雾气,雾气中间站着一个女人,明明是漆黑的夜里,可那女人却是亮着的,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头发非常非常长,有一半盖住了脸,却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和一张血盆大口!她歪着脖子,脖子动了动,目光突然斜着刺到郑天虎的身上。
郑天虎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耳朵嗡嗡作响,他忽然想起来村里关于这个茅草房子的闹鬼传闻,他是见过以前住在这里的小媳妇的,没信过,难不成是真的?这时忽然感觉背后吹来一道凉风,阴测测的,吓得他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了。
“男人……呵呵呵呵……竟然来了一个男人啊……”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仿佛还带着回音,缠绕在他的耳边,蛇一样钻进他的脑子,明明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张开嘴说话!
鬼——鬼——
郑天虎想叫,却叫不出来,他想爬起来跑,腿却是软的,连蹬了好几下地都没起得来。
“救——救——”他想喊救命,可身后的门突然被风一吹,“哐”地一声关上了。
郑媛暗叫了一声感谢老天爷配合的好,那边的郑天虎却都要被吓哭了。泪眼朦胧中,然后他就眼见着那个女鬼飘了过来。没错,是飘了过来!她伸出手,手也是苍白的,指甲甚至是黑色的!耳边还回荡着阵阵“呜呜”的声音,好像那个女鬼在哭泣!
可那个女鬼却笑了,她咧来了她的血盆大口,露出来的牙齿上竟然还沾着血!
“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男人了……我在下面一个人,好冷啊……你来给我暖暖身子好不好啊?”
“不不不——”郑天虎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拒绝,他惊恐地躲避,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女鬼伸出过的那只手。
近了,近了!
那个女鬼近了!
郑天虎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女鬼的脸!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她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还挂着鲜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眶凹陷漆黑,分明就是一个在地下埋了几十年的死人!
死人!死人!
鬼!
就在她的手碰到郑天虎脖子的那一刻,那寒冰一样的触感如同刀子一样劈进了他的脑子,郑天虎猛地一抖,然后眼白一翻,彻底晕了。
“我会让你快乐的……”
“咦,晕了?”郑媛蹲下来拍拍郑天虎的脸,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郑天虎?郑天虎?”郑媛喊他。
郑天虎依旧没什么反应。
“看来是真晕了。”郑媛“啧”一声,不屑地说,“胆子这么小啊。”她之前录制的女鬼台词还没放完呢。而且,她厌恶地捂了下鼻子,这个郑天虎居然给吓尿了!一股子尿骚味。
“来……啊……呵呵呵呵呵……”
“哦……”郑媛捂了脸,虽然这玩意儿是她自己录制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用特殊效果处理过的假音在这种黑不见五指的夜里听起来还挺吓人的,那种空灵缥缈的呵呵声直接刺入耳膜,让人头皮发麻。
郑媛捡起滑板上的手机,把录音关了,总算是清净了。
她看看地上的郑天虎,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始后面的计划。
真以为她就这么吓唬一下郑天虎?别逗了,那也太便宜了。
就是这个男人,造成了上辈子她哥嫂的悲剧,这辈子也下毒手害了她哥。她不会杀了他,但她保证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郑媛掰掰手指头,骨节啪啪作响,然后她用力在郑天虎的脖子上挠出一道道血痕,为了能让自己的指甲好用一点,她专门把自己的指甲给磨尖了呢!
而且这还不止,她把郑天虎的衣服给扒了,给他翻过身去,用力在他的背上也挠出来一层层的血痕。反正效果看起来就像和某个女人酣战了好几场。
挠完后,郑媛又开始对郑天虎拳打脚踢,留下了足够多的青紫。
也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反正郑媛把自己都打累了,觉得差不多了,她的目光落在了郑天虎的裤子上。眼睛里浮上一层厌恶和恶心,妈的,她低声咒骂了一声,还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裤腰用力把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不仅脱了他的裤子,她还脱了他里面的裤衩!
往郑天虎两腿中间扫了一眼,嫌弃地啧了一声,那么小居然还敢觊觎她嫂子!什么玩意儿!不知道晚上这一吓能不能给他吓个不举。要是不举就更好了,这样的人就不配当个男人!
弄完以后,郑媛用劲儿把郑天虎拖到了里面的炕上。郑天虎被她娘养得好,个子不高肉却不少,很有些分量,还好十七八岁的郑媛还算有把子力气。
然后郑媛进了空间,从里面拿出一瓶红墨水,她沾沾红墨水,在郑天虎的身上写了个大大的“囍”字,又在这屋子的墙上写上许多大大小小的“囍”字,相信天亮的时候能给人非常震撼的视觉效果。
在屋子里面写完郑媛又跑到屋子外头去写,破旧的窗户上留下一个硕大的“囍”字,因为用的墨水多,字上的流下了一道道如同血痕一样的痕迹,非常吓人,也非常引人注目。只要明天有人上山,就一定能注意到这里。
写完还剩下不少墨水,郑媛想了想,把剩下的墨水全都泼进了屋子里,床上地下,到处都是。那一滴滴的鲜红炸开,看起来就像四处迸溅的血液。
第106章:鬼新郎
弄完以后,郑媛就收拾好了东西进了空间,她把假发裙子全都脱了,把脸上的妆容洗掉,换上自己的衣服后,赶紧出了空间往家赶。
郑娟还没睡着呢。自从郑媛走后,她的心脏就一直提着,砰砰乱跳,闭上眼脑子里就开始不断猜测郑媛会怎么装鬼,她真的好奇急了,要不是怕耽误她姐儿的事儿,露出什么马脚让郑天虎发现,她早就偷偷摸摸地跟过去了。
越是想,越是睡不着,脑子越来越清醒。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就过了一小会儿,她突然听到了屋门响动的声音。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飞快下床给郑媛开门。
“姐——”
“嘘——”郑媛挤进来,反手把门关上。看了眼郑娟后面的床,问:“他们没醒吧?”
“没有。”郑娟说,“你呢?你那边顺利不?”
郑媛笑起来,有些得意:“当然了。”她拍拍郑娟的背,“快去睡,冷不冷啊你,别在这儿光着了。”
郑娟麻利地转身上床,钻进被子里,郑媛也上床躺下。
“姐,你跟我说说,你咋扮的鬼啊……还有,你为啥要扮鬼吓唬郑天虎啊?”郑娟快纳闷死了,想了一晚上了都。
这事儿冯明月羞于启齿,郑天明也觉得没有面子,所以嘴上都严,不会愿意跟别人说,尤其郑娟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小孩。但郑媛却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郑娟也不小了,多知道点事儿对她也有好处。郑媛小声说:“郑天虎看上咱嫂子了。”
“啥?”郑娟惊呼一声,眼皮猛地一跳。
“嘘——”郑媛白了她一眼,“你小声点。郑天虎看上咱嫂子了,还威胁咱嫂子跟她好,我去教训教训他……”
“那,那……”郑娟不敢相信,她的三观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他……”
“娟子,我跟你说,这世上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不仅仅有郑天虎这种恶心的男人,也有那种喜欢花言巧语,实际上没啥本事人品也坏男人。你以后和男人来往的时候,一定要多长一个心眼。”郑媛现在是一有机会就要教育她妹两句。
郑娟有点害羞,她十五了,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偶尔也会幻想以后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但这些也只是自己偷偷想一想,哪里会挂在嘴边,让郑媛这么一说,她都不好意思了:“姐你说啥的……”
郑媛一笑。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郑媛说:“娟子,今天晚上的事儿你谁也不能说,嫂子的事儿也不能说。”
郑娟只大嘴巴了那一回,还给她姐惹了好大的麻烦,她可不敢再往外说家里的事儿了。她撅了噘嘴:“姐,我又不傻。”
“还有,咱哥咱嫂子那边,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想让你知道这事儿。”
郑娟:“哎,好。”
长夜漫漫,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渐渐地,月亮下去,太阳升上来。从公鸡叫的第一声开始,村子里慢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一天忙碌又充实的生活开始了。
大队的喇叭叫醒了所有公社成员,各个小队集结在一起开始上工。这个时候还不到秋收,地里的活没那么多,妇女小孩没活干,就上山割猪草。
今天却和别的日子不同。
“哎,你们看那个屋子,上面是不是写了个‘囍’字儿?”来福嫂子突然指着不远处的茅草屋子问。
这个时候还有好多乡下妇女不识字呢,不过就算不识字,一个“囍”字还是都认识的,毕竟谁家结婚的时候都得往家里贴这么个字。
附近几个女人正玩着腰找猪草呢,听到来福嫂子的话就顺着她说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冷不丁还真被吓了一跳。
“那不是,那不是……那个谁以前住的屋子吗?”有人悄悄说。
这是个在村里住了好多年,知道事儿的。
“谁?”有人问。这是个新嫁过来的小媳妇。
“就那个大户人家的姨娘,被赶回咱村子里的那个,王瞎子的闺女!”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咋回事啊这是?”又来一个知道些内情的。
“不知道啊,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来福嫂子比较大胆。她要过去看,被人拽住了袖子。
“别去啊,你没听说过吗,那地方闹鬼!”
“什么鬼不鬼的,公社里都教了,要相信科学!你那是封建迷信。”
“……”
“……”
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心里肯定都有些毛毛的。这事儿真的太邪门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谁去过那个屋子,到底谁在那个窗户上写了个“囍”字?不过这些人害怕归害怕,心里都跟猫爪似的好奇。
正好人多壮胆,几个女人就一块推开门进去了。
开门的时候“吱呀”一声,有些刺耳。
突然,最先进门的尖叫一声,吓得连连往后躲,后面的人好奇,探着脖子往前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给她吓憋过气去!
整座屋子!整座屋子!满满的全都是血红的“囍”字,那种刺目的红色如同海水一样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气。更吓人的是,屋子西北角那张土炕上,居然还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男人被摆成了大字,身上也被写了一个“囍”字。这一幕就像是什么邪恶的祭祀仪式,这个男人则是这个这个屋子的女鬼挑中的祭品。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这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人,太可怕了,几个女人甚至都没注意到那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只顾着惊呼,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那里还有个男人,赤裸的男人!
于是又是一阵“天呐,我的天!”的惊呼声,这一回尖叫后所有女人都忙不迭地从屋子里退出来。
几个人全都一股脑地跑远了,脚步飞快,生怕落在后头就被那屋子里的女鬼给抓了,甚至连那个茅草屋子都看不到了后脚步都不见慢下来的。
跑回了村子,有人看到她们几个奇怪的样子问:“你们这是咋了,就跟见鬼了似的。”
来福嫂子一看说话的居然是自己男人,叉着腰气喘吁吁地说:“可,可不是见鬼了!”她往山那边指,“那边,那边茅草屋,死,死人了!”
“啥?”来福叔惊了下子,他肩上还扛着锄头呢,手一松锄头就落了地,差点砸到后面一个人的脚。
来福嫂子舔舔干裂的嘴唇,重复一遍:“我说,山上死人了!”
跟在来福叔身边的几个男人也被惊住了,一个问:“啥?真的?山上死人了?咋死的?是摔死的吗?”
所有见过茅草屋那可怕一幕的女人都是一脸惊惧,全都摇头。
“不是,不是,不是摔死的。”
“还不如摔死呢!”
“太吓人了!”
“是啊是啊,太吓人了。”
这反应看起来不太对头啊!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一头雾水的样子。
来福嫂子说:“你,你带人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就在以前那个王瞎子他闺女住的那个破房子里,我的天!”她拍拍胸脯,现在还一脸后怕的。
别管咋死的,村里死了人那就是大事儿。来福叔跟几个人说:“哎,赶紧的,来个人去把队长叫来,还有大队书记,都叫来。”
等几个人散去叫人了,几个女人也缓过神来了。
其中一个问:“哎,你们说,那人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