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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对前夫冷若冰霜》
作者:金大容
文案:
邬从霜生前,从丫鬟到通房,从通房到小妾,从小妾到正妻,
她用尽手段、步步为营走到一个丫鬟所能走到的人生最高处,
却在三十五岁病亡,
死时身边无一亲人、挚友,落得凄惨下场。
重生之后,她变回了那个低微、没有任何身份的三等丫鬟。
但是睁开眼睛,她的亲人还活着,她的挚友还没有被她陷害。
一切,都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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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和爬床
邬从霜这一生很短暂,她势利、虚荣、趋炎附势,为了摆脱丫鬟的身份使尽手段。
从丫鬟到通房,从通房到小妾,从小妾到正妻,在活着的三十五年的漫长岁月里,她步步为营走到一个丫鬟所能走到的人生最高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在三十五岁病亡,死时她身边无一亲人、挚友,落得凄惨下场。
人生走到尽头,过往才如琉璃幻灯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那些富贵荣华、金银财权,到头来不过一抔黄土。她曾经竭尽全力握在掌心,却发现最终都如流沙般滑落。
反而是那些近乎被她遗忘,淹没在记忆深处时贫穷的快乐,还能波动她早已干枯的心弦——努力存钱买的第一支银簪、讨价还价换来的一串糖葫芦……
她想,如果可以重来一世就好了。
如果可以重来……她或许能够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
“咚——”
耳边有一阵寺庙古钟声响起。
邬从霜只觉得浑身一阵酸痛,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只见整个室内昏黄暗淡,身下是一张简单的木榻,榻边摆放了一张方桌,方桌上有一盏莲花灯,灯上有一支燃了一半的红烛,烛火摇曳,灯光恍恍惚惚映照在邬从霜,让她有些弄不清状况。
怎,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手不自觉的往后一退,却忽然碰到了柔软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猛地扭头,却看到有一具身躯躺在自己的身侧。那是一具纤细瘦弱的男子身躯,柔软的青丝扑满了整个床榻,雪白的肌肤隐在青丝内,隐约露出主人英俊姣好的面容,尽管只是侧脸,却一下子让邬从霜的意识集中了起来!
林元晏!这不是她已经早逝的夫君吗?!
邬从霜曾是林府的三等丫鬟,当初为了荣华富贵,使劲手段勾引了林府那个体弱多病、柔弱无能的嫡二少爷林元晏,然后顺利的成为他的通房,之后又一步一步爬到了姨娘、妾侍,最后在他死后被提升成了正妻之位。
林元晏比她死的还要早,她在三十五岁病逝,而林元晏却是在她二十九岁的时候因为一次外出聚会得了风寒病亡的。
那个时候她披麻戴孝送他入土,又为她守节五年,在三十四岁成功从妾侍升为了正妻,却不料不过一年就病死了。
想想真是委屈。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林元晏还活着?这里是什么地方?
邬从霜几乎是跌跌撞撞从床榻上爬下来,她站在昏黄的室内,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里是八素山的双佛寺!
她第一次通过手段爬上林元晏床的地方!
“怎,怎么可能……”她喃喃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青涩,甚至带些细嫩。
抬起手,她看到自己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掌,上满还有因为劳作而隐约可见的茧子。这是在她成为林二夫人之后再也没有过的。
室内还有一个大水缸,她立刻俯身到水缸上方,看到了水面中那个还年轻,没有因为深宅琐事而烦成怨妇的自己。
她……真的重生了吗?
邬从霜如坠梦境,整个人恍恍惚惚。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喊声——
“二少爷,二少爷你在那儿。”
“我瞧见二少爷往后头的厢房去了。”
“这地上怎么有一块女眷的手帕?”
邬从霜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她记得当初自己成为林元晏通房的手段。
林府规矩森严,像他们这种厨房的三等丫鬟是根本见不到处在高位上的正房少爷的,更何况是像林元晏这样嫡少爷。邬从霜为了能爬上林元晏的床,伺机等到了林府前往八素山双佛寺上香的日子。
她买了迷香,把香点燃在半截蜡烛的上方,又趁林元晏因身体柔弱需要休息时故意出现,搀扶他进了这间厢房。
为了让林府的人误认为她和林元晏成了事,便故意在厢房门外留下自己的手绢,引众人看到她在厢房里和林元晏同塌而眠的这一幕。
邬从霜记得当时林府的人看到他们躺在同一张榻上,脸上各种的颜色。
林元晏身体不太好,所以大夫人一直没有为他选通房,但好歹也培养了两个一直服侍在他身边的人。却不料最后林元晏睡了一个三等丫鬟,这让大夫人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被猪给拱了。
邬从霜一个三等丫鬟为什么会跟随他们上山进香,又为什么会跟林元晏睡在一起,大夫人可不是吃素的,一查就查到了邬从霜玩的一些手段。
那个时候邬从霜被几个下人捆了起来,要把她直接发卖到外面去,后来是林元晏听说了此事,派人将她救了下来,并留在了自己院里,才算正式成为他的通房丫鬟。但也因为她玩手段的事儿,她一直被林府里的人瞧不起,这个通房的位置一直做了许多年,到很久之后才转为妾室。
已经经历了人生百态、生死轮回的邬从霜不愿意再踏上这一条老路。
眼看着门外那些人已经要推门进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抬手按在水缸边缘,整个人翻身躲了进去。
水没过她的头顶,她屏住了呼吸,看着水波在头顶泛起涟漪。
外面进来的都是林府的丫鬟小厮,他们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林元晏,哪里顾得上摆放在角落的水缸,也没有注意到外面溅出来的水,急忙上前搀扶起了他们的二少爷。
“二少爷?二少爷?”
“少爷怎么样了?”负责照顾林元晏的是府上的一等丫鬟花珑。
花珑只知道自己只是转身去为林元晏取了茶水来,就发现他不见了。找了整个寺庙没找到他,这才着急的禀报了同行的管事,管事立刻指挥人在整个庙里搜寻。
“好像是睡过去了,先把少爷带去车上吧。”另一个小厮忙道。
邬从霜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竭尽全力的在水下屏着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头顶上漾开的水面。
时间一寸一寸过去,她憋到几乎要无法呼吸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从水中探出头来。
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才从水缸里爬出来。
外面的厢房都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了。
“咳咳,咳咳咳。”邬从霜咳嗽着,她呛了不少水,整个人虚脱一般滑坐到地上。
记忆中她第一次和林元晏在寺庙中其实是没有成事的,当时林元晏已经昏迷,根本无法做什么,她也只是解开了他的衣服,目的就是让其他人误会。而林元晏因为并未接触过男女之事,误以为她真的和他发生了什么,才在后面苏醒后派人救下了她。
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发,她抬头看到床榻上还留着一件斗篷,应是林元晏遗落的。邬从霜现在浑身湿透,得尽快赶回林府。此去路上多是人,不能这副样子。
如此想着便上前将斗篷拾起,披在了自己身上。
踏出双佛寺寺门,她远远便看见停在寺庙门外的那一辆青色马车,林元晏似乎已经苏醒,倚靠在车内与帘外的林府大夫人说着话。
上一世邬从霜是被捆回林府的,所以对这一幕并没有印象,但她意识中记得林元晏是在府内苏醒的,难道是记错了吗?
为了不被林府的人发现,她整个人蜷缩在石阶右侧,不敢现身。
远处的马车上,有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撩开了一半的帘子,坐在车内的人看不清面容,却能瞧见那一头极美的青丝。天空下着稀稀落落的绵雨,雨水从马车的圆顶滚落下来,溅在地面上。
林大夫人担忧的询问车内人的情况:“元晏,你身体可还好?”
“无妨,母亲。只是受了寺中的香火,觉得身子有些疲累。”车内的声音优雅清冷。
大夫人长舒一口气,她噙笑着斜睨了边上的丫鬟花珑一眼:“你若是身边能有个贴心的人,便也不必让我担心了。”
这是有暗示收通房的意思。
边上的花珑听了这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低头有些扭捏。
却不料马车里的人冷冷淡淡道出一句:“儿子身体尚且虚弱,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夫人嘴角动了动,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又觉得此话也是。她原本还想着帮他收个通房,瞧他如今身子依旧如此羸弱,便先把这事放了,过了今年再说吧。
花珑脸上的红光褪尽,白的可怜。
马车已经动了,大夫人回了自己的车厢,车队开始返回山下。
林府的马车一走,邬从霜才从石阶边走出来。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马车,仍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有些奇怪,林元晏不是应该在到了府里之后才苏醒的么?怎么会在寺外就与大夫人谈话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赶回林府去。如果按照前一世的顺序,她在双佛寺被发现和林元晏共度一欢之后,很快就被大夫人身边的仆役捆回了林府,进行查证。
当时她是与自己的好姐妹香蕊替了差事才混到了车队里,大夫人一查,便把香蕊抓了出来,当着她的面活活打了三十杖,直打得香蕊皮开肉绽,后来香蕊因为此事伤了颜面而被婆家退了婚,郁郁寡欢后没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早逝了。
香蕊在被打之前还死守着不愿将她供出来,只说是自己身体不适,所以才让她替了差事。
这一世她虽然没有再被捆回林府,大夫人也未必会去查车队里人员的情况,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必须赶在大夫人和林元晏之前回到林府!
趁着马车离开没多久,她匆匆选了另一条石阶路,下了山去。
第2章 又见前夫
八素山总共有两条上山的路,一条是车路,一条是行路。行路由石阶组成,走的是直线,速度也相对比车路快一些。
但邬从霜浑身湿透,走路并不快。
好不容易返回城中,却在半道上撞倒了一个青年。那青年穿着身半旧的衣衫,身形瘦弱,黑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张清朗俊美的脸。但或许是因为他手上的药被邬从霜撞撒了一地,让他的脸色看上去青得可怕。
“抱、抱歉!”邬从霜赶着回林府,她匆匆从地上站起来,看到遍地的药,身上又没有带钱赔偿,便从头上取下一根鎏金簪,递了上去。
“我急着有事儿,先将这什物抵给你!回头再来赔你药钱。”
她来不及等他答复,就赶紧钻入人群,朝着林府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