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一头雾水,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心中乱了套了,连连地暗暗叫苦:他怎么反悔了。
萧承璟说她前世被齐国人利用,给他递了一杯毒酒。
她不是有意的呀!她不敢,绝对不敢!
他不是都放了她了么?怎么又把她拎回去了,他会不会是越想越来气,要先杀了她泄愤?
还有那日她逃跑……
她一想起来,但觉自己简直是罪孽深重,没活路了,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哭都找不着调。
她刚想完,便泪汪汪的,已然真要哭了,然就在这时,那男人突然又换了姿势,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中。
她心口起伏的极其厉害,小脸儿又红又白,此时在大街上,她连臊的心情都没有了,便就是害怕,就是颤抖。
“搂住孤。”
但突然听那男人张口对她说了话,那语声竟然是很温和的。
昭昭顿时便是一怔,人傻了似的,那双无辜的眸子呆呆地盯着人,这时见他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
“孤说搂住孤。”
竟还是温和的?!!
昭昭二话没说,当即便赶紧搂住了他,接着不时她便被他抱上了车。
马车即刻使动,俩人相对而坐。昭昭低着头,缩在那,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使劲儿地揉捏着手,但捏着捏着,那手便被他的大手给盖了出。
她赶紧抬头,但见太子和颜悦色,眼中竟是带着一抹温和。
“别捏了。”
昭昭又是愣了一下,想掐自己,看看是不是做梦来着。
这男人的这个语气,她听过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今日还和以前的感觉不大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便还是捏着的,只因这捏手本来也不是故意的,纯属紧张,但魏临初却是笑笑,不紧不慢地一手一只,干脆把她的手给握住了。
昭昭满心困惑,满心惊恐,更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而后没多久,马车停下,却是到了太子府了。
然更是出乎意料,她想都没敢想,那男人竟然下了车后就回身抱起了她,且是一直没将她放下,直到到了他的乾承居。
她又慌又迷茫。
眼下想萧承璟的话害怕,想她那日逃了就更害怕。
魏临初把她放到了桌上,接着,那大手便摁在了几案之上,眸子直直地看着她。
小姑娘小心地往后缩缩,泪汪汪地被他看得想哭。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小命休已!小命休已!
这时想着想着便真的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妾身不喜欢他,没有对他一见钟情,妾身只,只喜欢殿下!”
此时还是保命要紧,她想着还是赶紧先解释魏临初误会之事,那还了得,接着求生欲更强,她当即便把自己要跑的原因说了出来。
“妾身走是因为殿下来日要破吕国,那妾身的父母……妾身心中难受,故只想逃避。”
魏临初听得她前头的那句,尤其是“只喜欢他”的那句,本正心中舒服,但接着听得她这后面的话,又不解了。
他剑眉缓缓蹙起,“孤什么时候说要破吕国了?”
“便是,便是……妾身是……”
昭昭泪汪汪的,于是便把那日偷听到的只言片语说了。
魏临初明白了。
他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
那是萧承璟故意离间,故意说给她听的。
“听着!”
魏临初又深沉了下去,盯住了那小人儿。
“孤不会吞并吕国,记住了么?”
“唔?!”
昭昭意外,当然意外。
“什么?”
“你听错了,理解错了,忘了吧。”
“嗯?”
小姑娘梨花带雨,呆呆地瞧他,脑中无论如何也反映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转念,她便又想起了那递毒酒的事儿。
昨晚一宿没睡好,今日本来都快忘了,哪知又被魏临初拎了回来,又看见了他,这叫她怎么忘。
想着,她都想跪下去请罪了。
事实上跪倒没跪,但罪是真请了。
“那,那前世,前世的事儿,妾身什么也不知道呀!妾身也不是故意要害殿下的,妾身现在也想不起来,妾身昨晚一宿都没睡,妾身……”
她语无伦次,但见魏临初剑眉微微蹙起。
“害朕?萧承璟和你说的。”
昭昭含泪点头。
“他怎么说?”
“说,说妾身给殿下递了毒酒。”
她战战兢兢地便就说了这一句,魏临初没多问下去。
他大概已经了然,眸光深邃,瞧着那颤巍巍地小人儿,便只说了一句话。
“没有。”
“什么?”
昭昭蒙了,“什么没有?”
“你说是什么。”
“唔?”
“便是没有毒酒之事。”
“啊!”
昭昭震惊,也更糊涂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俩人说的还不一样?
“真,真的么?”
魏临初仿佛有一搭无一搭地,“啊。”
“唔!!”
昭昭自然是高兴的,瞬时不哭了,抬袖使劲儿地擦了下自己的脸儿,这时俨然要再问,但见那男人蹙了眉头,瞧着是没耐心了。
她立时便把话咽了回去。
既然她想不起来,那便忘了吧,魏临初不会告诉她,更不会怪她,一切都过去了。
第68章
“主子?”
“啊!啊?”
昭昭倚在美人榻上, 怀中抱着猫,目光游移,走神儿了。珠儿唤了她好几声,她方才听到。
“主子想什么呢?”
小丫鬟笑嘻嘻问着。
昭昭缓缓地坐了起来。
想什么呢?她还沉浸在早上得来的消息中。
今日是她被魏临初拎回来的第三天。这三天毫不夸张地说,全府的人都围在她的身边,昨日晚膳,那男人竟然还亲手给她挑了一碗的鱼肉吃。
她:“……”
自打她回来,她觉得自己好像会发光, 变成了金子, 人人都喜欢她。
今晨更是传来了她与魏临初的大婚之日, 全京城都知道了。
昭昭想想便觉得不可思议, 更是忍不住地哆嗦, 发颤。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自己真的是要转运了,“苦尽甘来”了?
虽然那男人与她说前世什么递毒酒之事是假的, 但昭昭一直没释怀,毕竟魏临初恨萧承璟是真,曾经厌恶她也是真, 不是递了毒酒,怕是也没什么好事。昭昭决定夹起尾巴,小心翼翼地做人, 静观其变。
昭昭被劫了回来, 萧承璟与吕珩便没走。
“陛下,有何打算?”
吕珩看了眼那面色冷然的姜皇,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眼下三日了, 外头传着大燕太子与昭昭的婚期,近两日,魏临初劫走了昭昭之事可谓在京城引起了沸腾,成了最热的话题。
昭昭吕国郡主与姜国既定皇后的双重身份也随之被人知晓。一时之间大街小巷,讨论的最多的便是她。
此事于吕珩而言,便如他那日对昭昭所说的一样。
只要妹妹愿意,只要那大燕太子肯对妹妹好,他自然是没有非要把她带走的意思。
但姜皇不同。
萧承璟立在窗前,眸子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