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清楚,我是哪里可恶,又是如何欺负你的?
也理理清楚,等到时候好尽数告与岳父岳母,我也好改正。”
贺元凌本就是逗她,被她那一眼哀怨看得越发开怀,坏心眼儿更甚。
“你要改的地方多了,数都数不过来,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当她是什么?哼!
沈华柔不上他的当,明知道他是在戏耍,自然不会上他的当。
但也有一点他说的还算人话,确实是该好好改正。
“真不告状?可见夫人还是心疼我的,肯定是因为这几日我表现甚佳,得了夫人青睐,是以不忍让我被岳父岳母责罚。”
“呸,爹娘什么时候有责罚过你?便是半句重话也不曾说过。”
别的都能任他胡言,但关乎到这种事绝对不行。
“是,夫人教训的是,岳父岳母待我如亲子,我心生万千感激。
所以,夫人可要再对我宽容些?别动不动就万般嫌弃鄙夷。”
贺元凌如何感受不到岳父岳母对他的好,若不是岳父岳母看重他也不会将心爱的小女儿嫁他,更是从未嫌弃过他家门第低。
岳家和善,娇妻如意,他自是有自知之明。
只,媳妇儿不对他挑三拣四就再好不过了。
若不是这几日关系进展得太和谐,贺元凌也不会说这种话。
因为他这些话,还有突然转变的语气,沈华柔猝不及防愣在他怀里。
从前,贺元凌从未对她说过这些话,他是在示好吗?
后来有了女儿雅雅,他是改变很多,可好景不长,还没能好到他们夫妻和睦便又上了战场。
上辈子他们夫妻做成那样,他们都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贺元凌等了等都没有得到怀里人的回应,忍不住低头想看看她,结果正对上她仰头看来的眼神。
沈华柔也想看看他现在会是什么个神色,是一往的随意,还是如他忽然正经了的语气一般。
贺元凌生了双极还看的瑞凤眼,不笑的时候略微有几分凌厉,笑起来却又似骄阳。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了愣,然后俯看的瑞凤眼笑出上扬的弧度,男人俊到让沈华柔心跳加快。
慌忙低下头,双手紧紧捏着,掩饰着她那一瞬间的慌乱。
“你,你好好的谁会嫌你。”
两世为人,明明都已经不是青涩妇人,竟还是被他这张皮囊引诱。
“呵呵……这可是夫人亲口说的,金口玉言不许耍懒。”
此时贺元凌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欢喜激动来形容,他媳妇儿羞红了脸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他心动。
“嗯。”
看惯了他诸多不正经,这会儿反而是让沈华柔不习惯了,面对突然正经的贺元凌,更不知如何应对。
低低浅浅的应声传来,贺元凌又笑得更肆意。
一边收拾着心绪,沈华柔一边也想着:这时候的贺元凌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郎,风华正茂鲜衣怒马,欢喜憎恶都随心所欲,他该是也想要得到赞许认同。
车厢外,阳春和玉兰两个丫头听到车厢里时不时有三爷爽朗肆意的笑声传出来,猜也猜得到车厢里的二位主子相处极好。
两个丫头即便是抿着唇也掩住不笑意,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忍不住无声笑开来。
从石桥村到龙泉县城不太远,坐马车一个多时辰便能到,要是平日里贺元凌自己骑马的话,快一些都不用半个时辰。
他们回来并没有提前跟家里说,是以沈家都不知道,门房是看到坐在马车前的阳春和玉兰才认出了自家六小姐回来了。
先是往里喊了声六小姐回来了,才小跑着过来迎接。
贺元凌自个儿跳下车,再回身伸手去扶沈华柔。
阳春已经摆好了凳子,也立在另一边搀扶。
就是停车下车的这会儿功夫,沈府管家沈正已经撩着衣摆跨出门来。
“六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呵呵呵……您可真是跟夫人心有灵犀,昨日夫人才在念叨您的。”
沈正是沈家的老人,也是看着府里几个少爷小姐长大,他本来是在前院叮嘱杂事,听闻门房说六小姐回来的话立马着人去正房禀告,他自己也脚不停的亲自出来迎接。
“正叔近来身体可还好?想着是有些日子没回来,正好今日夫君得闲,我们便想着回来看看爹娘。”
踩在实地上之后沈华柔便放开了贺元凌,两手规规矩矩放好。
贺元凌觑她一眼,暗自好笑,呵……自己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了她不成。
况且,这都到她家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这声夫君可听的他舒坦。
“好好,容六小姐惦记,老奴一切都好。
老爷夫人都在家呢,您和姑爷快快进去吧。”
沈正一张老脸笑成了盛开的菊花,六小姐和姑爷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只看着就赏心悦目。
姑爷上门是贵客,沈老爷和夫人得知后欢喜得一刻都舍不得耽误,主要还是想见女儿。
“柔儿回来了,元凌啊,坐坐,自家人哪要那些虚礼。”
沈夫人常氏拉着女儿的手,细细的打量着人,期间抽空招呼了一声女婿。
待确定女儿比上次回来时脸色还好些,心里的大石也落了一半。
就在她拉着女儿看的时候,沈老爷招呼女婿坐下,翁婿之间已经往来说了好几句话。
贺元凌不是不会说话,正经起来也像样,应对起老丈人来更是要好好表现。
“爹娘身体都好,家里也一切都好,出门时爹娘还让我和华柔带他们向您二老问好。
前些日子被杂事牵绊没能来看望二老,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岳父岳母见谅。”
几句话说的老岳父心里熨贴,又问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贺元凌老实应答。
“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做的小买卖,近来刚从徐州来了批货,便忙了几日。
听说徐州的烧酒醇香浓厚,正巧这次带了些回来,您尝尝看是不是真有其名。”
第17章 改观
在今天之前沈家的人都不知道贺元凌还在做什么买卖,之前两个孩子刚成亲他们做长辈也就没着急去打听这些,只当他是在帮着打理家中产业。
这会儿听他提起来也有些好奇,尤其是沈华柔。
贺元凌在外做买卖的事,她也是这才知道的,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
当然,主要原因也在她身上,她哪有关心过他在外如何的?
以后,她该多关心他些才是。
其实对于沈家二老来说并不是太关注女婿做的这个小买卖能有多挣,贺家又不是靠这个小买卖吃饭,但女婿自己有上进心当然更好。
年轻人嘛,敢想敢闯才是。
又听女婿说给他带了酒来,沈老爷笑得更开怀。
“好好,一会儿咱们爷两好好喝几杯。”
女婿孝敬的酒,哪有不好的?
“还没进门就听到您笑了,元凌说什么让您这般高兴?”
沈家大哥沈伯荣笑着大步进来,他刚才在书房里理账,听下人禀报说六妹和妹夫回来,当即就收了账本出来。
六妹出嫁半年统共就回来三次,前两次回来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他们夫妻关系不太对劲。
为这个他做哥哥的愧疚不已,当初是他点头的这门婚事,要是六妹婚后过得不如意,他难辞其咎。
来的路上他还在想,这回要好好跟妹夫喝顿酒,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结果才到前院就听到父亲开怀的笑声,他的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些。
莫非,是六妹有喜了?
贺元凌站起来行礼,规规矩矩看不出半点随意。
沈华柔也要起身,被母亲拉着手却是没起得来就被沈伯荣摆手表示老实坐着别动。
这些细微贺元凌都看在眼里,他媳妇儿在家是被娇宠着长大的绝对不假。
沈父也招呼大儿子坐,“元凌拿了徐州的好酒来,一会儿咱们都好好喝几杯。”
沈伯荣虽说不是太爱酒,但有好酒也能喝上几杯,更何况是今天这样的场合。
原来是这样啊,沈伯荣不甘心的又看了妹妹一眼,确定她没有别的好消息告诉他,也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心。
也特意观察了妹妹脸色红润,眉眼间笑意吟吟不似勉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妹夫身上来。
看他也是红光满面,更确定了他们这是关系有所进展。
“元凌说跟朋友做了些买卖,我是老了不行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话说。”
其实还不是问女婿做的什么买卖,只是拐了个弯儿。
沈伯荣立马做出感兴趣的样子询问,“元凌做的什么买卖,家里也有些生意,正好我们也能交流些经验心得。”
沈家历经五代人才有现在的家业,生意田产都有涉及。
大房走仕途,如今在京中为官,家中积攒的产业便由他们这房在打理。
嫡长子沈伯荣掌管生意往来,庶子沈伯庆便管着田地庄子,嫡幼子沈伯承一心读书,家中的这些杂事都不去扰他。
沈伯荣少时跟着大伯在梁州拜了先生读书,刻苦努力却不尽如意,索性便回家一心接受生意,也能让父亲轻松些。
到前几年,沈家的生意已经是有他一人打理,沈父完全放手享受天伦。
所以,沈伯荣说要跟贺元凌交流经验心得并非随口说说。
贺元凌既然是说了,便没得怕多说的,当下便跟大舅哥说起他们那个车马行来。
摊子 虽说是已经铺开了两年,也已经上了手,但能大舅哥指点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就在同元街上的大道车马行,接些护送走货的生意,主要还是往各地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