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宝虽然不舍得对张影儿怎样,但对萧青的讨厌却是实打实的,当下下了马车, 带着一群小厮大摇大摆的站等候算卦的妇人身后。
葛少?小厮哭笑不得, 哪里有人来找茬还尊礼守法的排队的。
那妇人瞅见身后这么一座气势汹汹的大山, 后面还堵着几人, 哪里还有心思再看, 揣起菜篮子拿着签条跑了。
“葛少。”小厮把摊子前的板凳擦了又擦, 然后才笑着让出。
葛宝坐下,十分傲慢, “算命的, 给算个命。”
“我不算。”萧青黑着脸准备收拾东西, 左右都被堵住去不得。
葛宝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丢在桌上,“快给爷算, 爷不差钱。”
萧青冷笑, “除了钱你还有什么。”
“有钱就足够了。”
“.......”
去又去不得, 萧青只好窝火的坐下, “算什么。”
“算姻缘。”
萧青脸色很黑,十分想拍桌而起, “你是来找茬的?”
“你现在才发现?”
“........”
忍着怒气将签桶递过去,萧青:“抽一根。”
葛宝随意抽了一根,就在萧青伸手来接的时候又转手递给旁边的小厮,由小厮代为递给萧青。
装什么观音菩萨!萧青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接过签来看了,闷闷道:“签文是有宗室之美。”
葛宝把银票一丢,“解。”
萧青咬着牙槽:“该签文的意思是不该自以为出身条件背景,而有门户高低之见。求得此签目前福缘平平,问缘份,切莫心高成者大吉。问婚姻,惜福惜缘,乐天知命,百年好合。”
“哦。”葛宝敲着签筒,“不准。”
萧青脸色大变,“既然不准,那葛少爷还赖在这里做什么,早早离去,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葛宝等的就是他先发火,此时一把把摊子掀了,十分流氓的叫嚣着,“做生意态度这么差,老子今天就要掀了你的摊子!”
那些小厮也上前扯掉幡旗,把桶签里的签都折断,气得萧青出气比进气多。
葛宝出气出得十分有节制,一点都不波及旁边的小摊子,爱看热闹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情的都道是葛宝不对。
把能拆的都拆了。葛宝丢下银票,十分流氓:“虽然算得不准,但该付的还是会给你。”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了,银票落了满地。
看见钱财哪里有不心动的,有人悄悄的弯腰,想趁机把银票捡走。
萧青大喝一声,捡起地上的银票冲出人群。
回了家,萧青把能砸的都砸了,揉成一团的银票十分扎眼,虽然知那是侮辱,但一看要被人捡走,心里便越发不甘心。
既然已经受了那么大的罪,这本来就是他该得的,为什么不要!
可是一旦真的把银票揣在手里,心里又十分不舒服,恨自己为什么要拿了银票。
如此反复的情绪煎熬让他把一切过错都怪在张影儿身上,若不是她的话,自己又怎么会遭受到这种待遇。
他冲出家门跑到张家,想找张影儿,又被家丁拦下。
萧青品到和张影儿葛宝之间的差距,无论是谁,他连家丁这一关都过不了。
“我要见影儿,你和她说,萧青来找。”
他学乖了,不再横冲直撞,对家丁也尽量耐下心肠。
下人将话带到大厅,凑巧尚书大人一干人等都在。
张夫人一听便冷了脸,“我们张家什么时候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进来的?”
张老爷倒是不愤慨,他当初也是草根出身,所以当得知女儿看上的是个穷算命的之后并不担心,若是有上进心,总不至于会饿死,他日考取功名可平步青云。
尚书大人让下人把萧青带进来,上次翻墙行为让他对此人十分没有好感,但张影儿又为其辩解,道是因为想见她心切,所以这次他要好好看看。
萧青跟着佣人走进大厅,看到那天的大官,便有些紧张。
之前他没听说影儿家还有这么一个大人物,回去之后打听清楚了,也有些懊恼,此番再见,更是老老实实的打招呼。
“仪表堂堂。”张老爷很满意,并且由面前的年轻人想到当初走投无路去当山贼的自己,觉得这就是缘分。
萧青最初来的目的是找张影儿抱怨,但此时他却恍然大悟,张家是棵大树,如果能够得到这棵大树的庇护,那他根本不需要到处去给别人算命,能够靠着张家进入官场,还有谁会看不起他?用钱来砸他?
他后悔现在才忽然想到这一层,若是早想到,他早就积极上门提亲。
张老爷问了不少,得知他也有科考的打算,更是连连点头,甚至让婢女去喊张影儿。
张影儿最近被勒令不许出门,听到萧青来了,而且还是在爹娘的准许下来的,心下十分惊喜。
大厅上,萧青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听得张影儿感动万分,一旁的小喜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尚书大人见了,便单独将小喜叫到了一旁。
小喜并不是想让小姐不好过,只不过那萧青前后态度变化太大,之前明明死活都不愿意去考科举,现在却说一直在准备,对小姐也不好,之前还那么凶,总之想哪哪都不好。
尽管尚书大人和张夫人对萧青印象都不好,但张影儿和张老爷这次却在同一战线上,对萧青印象赞叹有加,还准许萧青到张府上看望张影儿。
萧青唯一不满的,是张家提出的待科举考试后再考虑成亲这件事,他又如何能不知,对方还不是想等着自己考上功名,这事棘手得很。
还有另外一件事,那便是从那天后,葛家的人频频来找茬,今天也是如此,他刚摆好摊子,葛家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掀了他的摊子不说,还放言让众人不要再到这里算命。
萧青怒极,操起手边的签,狠狠冲向来找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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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今天更晚了。
因为来姨妈了,那滋味,那酸爽。
本想今天就不更了吧,但心里默念着更新使我快乐,难道断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然后我就爬起来了。
感谢蓝冰小天使的地雷~感谢长安忆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第27章 各路高官
萧青被抓进牢里,受伤的小厮被送回葛家,伤了人,又有人被官府扣押,管家只觉得头疼, 这段日子寄给太爷的信特别的多。
葛宝一听小厮是被萧青刺伤的, 当场便要带着人讨个说法, 刚出门就见桃娘坐站着。
“少爷,老太太有请。”
“现在没时间,等会再说。”
“老太太说身体很不舒服,胸闷气短,喘不过气。”
片刻, 偏院, 葛宝无奈的看着晒太阳的, “奶奶, 这么咒自己真的没问题么?”
苟兰花让人坐下, 转身一喝, 却让管家拿来戒尺,要打那些下人一顿。
下人惊吓, 対于这个连葛宝都敢打的老太太, 他们毫不怀疑, 那长长的戒尺会毫不留情的抽过来。
一番恐吓,下人老老实实的将前因后果都说了, 只道是为葛宝出气, 所以最近天天组团去找麻烦。
苟兰花的戒尺转而落到了葛宝身上, 后者捂着手臂弹开, “奶奶,不关我的事啊你就打我, 明明我只找过対方一次麻烦,后面还付钱的!”
“打的是你随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坏毛病。”苟兰花放下戒尺,“此事虽与你无关,但既然在葛家当差,便会算在葛家头上,孰是孰应交给官家定夺,不可多生事端。”
葛宝皱眉,“花钱在牢里偷偷打他一顿也不行么?”
不赞同的视线扫来,葛宝嘀嘀咕咕,还是勉强点头。
‘葛家少爷无法无天,让小厮打人’是萧青的娘传出去的,他们一家在乡下务农,偶尔会带着小儿子进城来看大儿子。
刚好当时有同村的人卖菜经过,把萧青把人刺伤的事说了,萧青爹娘赶紧赶到城里,又听说城里十分有钱的葛家小少爷曾经给带头把儿子摊位给掀了,便理所当然的把这事算到葛宝头上,逢人就说。
张家下人听了,便把话带进了张府,张老爷本来就讨厌葛宝,此时更是一口咬定是葛宝放纵手下欺负萧青,肆意报复。
张夫人却道葛宝不是那样不知所谓的人,一定是萧青那小肚鸡肠的说谎,两人僵持不下,竟为了这事吵了一架。
张影儿忧心忡忡,心里虽已经偏向情郎,但又隐约相信葛宝的人品。
她将府里的小厮喊来,给了好多贴己钱,让人先去疏通,去的人回来了,把银子也带回来了,道连官的面都没有见到。
张影儿去求爹,张老爷便去走了一趟,朱知府本以为这是小事,却没想惊动了同僚,当下满口答应,只要事情走个流程很快就能结案。
朱亦然听说葛家的人把人家算命的摊子给掀了被捅了一刀,惹上了官司,连连拍手叫好,和爹说了一堆葛家的坏话。
朱知府知道葛家和尚书大人是有关系的,此事可不敢再听儿子的,此时还惊觉答应快了,若是尚书大人站在葛家那边,那他随意将算命的放了,恐怕尚书大人不满。
朱知府这边还未想出个头绪,冯凰也去求了自家爹,冯侍郎也走了一趟,帮的是葛家说情。
朝中官僚一个帮着算命的,一个帮着葛家小厮,这还如何下去?朱知府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尚书大人的家,以私底下询问为名把这烫手山芋给交了出去。
不知事态竟然会如此发展的不仅仅是状况外的知府,萧青也不知道这一刺会引来那么多人。
看着牢里站着的两个贵公子,他吞了吞口水,“你们让我咬定是葛家少爷指使的,难道不是他吗?”
朱亦然笑了笑,“当然是他,就是让你意志再坚定点。”
卓玄一直在打量这个男人,觉得很不可思议,朱亦然说看到张影儿曾经偷偷和他私会,最后还是葛宝去救的场。
他本以为朱亦然吹牛,但这么看来却又有几分真实,面前这男人长相没他俊朗,家底没有葛家丰厚,张家小姐图的啥?
给葛宝使绊子是朱亦然提出的,但他也觉得不错,这朱亦然什么事都喜欢冲在前头,他就便让他冲,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便好,还能收拾掉一直讨厌的葛宝,何乐不为。
萧青也有自己的打算,但却是乐的,他想的是为什么这两个贵公子会忽然亲自到牢房里来,推测来推测去,最有可能就是因为张家的缘故,果然靠着张家是没错的。
得知尚书大人插手此事,冯侍郎是为了女儿才淌这趟浑水,冯凰听了街头流言,以为葛宝报复萧青,所以特地指使小厮做了这一切,想着葛家虽然有钱,但没有做官的当靠山,便想请爹爹出面。
冯凰为了葛家请冯侍郎帮忙倒是情有可原,不过卓大人来倒是在苏羽的意料之外。
而卓大人并不关心此事,他关心的是尚书和葛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帮忙,此外,他这次来是给此位红人透个消息,边疆战事吃紧已经有好几年,皇帝很可能拿城内这些富得流油的商贾开刀。
若是真想保住这葛家,就不应该让葛家闹出这么多事,乍看之下小厮伤人的事小,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卓大人暗示到这份子上,当然还是为了儿子卓玄,希望対方能多关注儿子,让他以后仕途能够走得顺畅。
冯侍郎和大理寺卿在朝廷里属于不同的阵营,彼此都看不顺眼,冯凰和卓玄第一次见面,也看対方很不顺眼。
同属于天子脚下,官员们也会关心谁家孩子长得怎么样,成亲了没,嫁的是哪家的公子,娶的又是哪家的闺秀,男子有多大成就,女子德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