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捂着胸口,“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都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行了,”田老头不耐烦的一甩手,“你别再吵了,跟我去看看静丫头要说什么。”
田老太乖乖的跟在老头子身后去了柴房。
……
柴房里,陈云慌乱的不敢看向田静。
田老头就是在这种气氛中走进柴房的,陈云见公公来了,忙退出了柴房。
田老头叫身后的老婆子在外头等着,静丫头太平静了,平静的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静丫头,昨天你闹得太不像话,关你一夜柴房,小惩大诫就行了,现在,跟爷爷出去。”
呵呵,原主就被你小惩没了,还假惺惺的装好人。
整个田家就这田老头最坏!
田家每天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由着田老太对儿孙们为所欲为。
“爷爷?只是听着这个称呼,就带着血脉亲情,特亲切,可惜……”田静声音很轻柔,柔的仿佛能滴水,“想叫我出去,可以,有条件,只要你能答应,我连昨天的话都能改口,甚至答应去换亲。”
这话叫田老头心中一凛,眼神犀利的盯着田静。
田静脸上一片云淡风轻,你看吧!一点都不怕你看,如今这个连上坟烧纸都不敢的年代,你就有再大的猜疑,也不敢说出去。
“静丫头,你怎么变的……”田老头想问的话咽了回去,他问的简直是废话,若是他真问了,就是把把柄送到田静手里,“好,你说说看。”
田静自然知道他咽下的是什么话,她不怕,怕的是别人,“第一,把我从小就戴着的金钥匙吊坠还给我。”
见田老头脸上露出惊骇,田静满意的笑了。
听到这话的田老太冲了进来,抬起巴掌扇向田静,“你个小贱货,胡扯什么呢?”
第3章 谈判
田静一把抓住了田老太的手腕,看向田老头,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等大队来人时,我就说你们强迫我换亲,咱们国家可提倡的是婚姻自由,这事一旦宣扬出去了……”
“闭嘴!”田老头急得拔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胡说,会有什么后果?”
“无所谓呀!”
田静松开已经吓得双腿发抖的田老太的手腕,并不去看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她,只盯着田老头那混浊的双眼说道:“我一个外人,弄死整个田家18口人很划算呀!”
平淡的语气说着狠戾的话,脸上还带着淡笑,叫一向老谋深算的田老头心里打怵,“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听田苹说的,”看着脸色又变得轻松的田老头,田静讥笑道:“她做梦说的,说她偷听到你们谈话,说陈家与……”
“别说了,我答应这个条件。”田老头制止田静再往下说,他不承认又如何?只要别人一查陈家和肖家,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头子。”坐在地上的田老太轻唤。
田老头对她摇头,看向田静道:“你把条件都说出来吧!”
“第二,我要与田家断绝一切关系,以后我是死是活是好是赖都与田家无关,我讨饭,也不会讨到你们田家门口,我发财,你们田家也不准上门打秋风,当然,要在我出嫁前搞定这事,至于是与李家同一天嫁和娶,还是错开不让人怀疑,我都配合你们,
第三,我要做一套棉衣裤,从里到外一套,以及出嫁那天的一套新衣服,依然是从里到外的一套,一定要新做的,我不愿穿别人旧衣服,太脏。”
说着还低头看看身上衣服,满是补丁还脏兮兮。
“这得要多少钱和票啊?”田老太心疼的拍着大腿,关键是那棉花,有钱有票也未必能买到。
“要不,”田静望着满脸肉疼的田老太,“我请民兵同志来搜查一下田家,看看有没有……”
“行了!”田老头打断田静的话,“你这些条件我都答应了,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等我想到再告诉你,这三个条件是最紧要的。”
其余的,田静不打算再提,都是些小问题,“对了,最近我就养养身体,不然我这副瘦弱的模样,李家若是不同意咋办?毕竟人家还有个病歪歪的娘要伺候。”
田老头自是同意的,这点小事,不花钱不费事的,只是不知这丫头打哪儿知道这么详细的,“我全都同意了,你出去洗漱吧!”
“好的,老爷子先请吧!”喊他一声老爷子,都算尊敬他了,若不是不想被人以孝道说事,她打算直接喊田老头的。
田老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柴房。
田老太也忙爬起来跟了出去,她怕,刚才田静抓住她手腕那冷漠样子,比盛怒时的老头子还令她害怕。
田静出了柴房,伸伸胳膊踢踢腿,坐太久了,虽然异能运转一圈,身体的麻木与僵硬就会消失,可关节处该有的活动必不可少。
她趁机打量田家院子,在原主记忆里,田家院子大房子多,可在她看来,也就房子还算多。
原是三间正屋,正中是堂屋,东屋是田老头老两口卧房,西屋是田老大卧房,后来在西屋西边又加盖两间,各自开一道门,是田老二两口子和田老三一家四口人的卧房。
东边三间偏屋,分别是大堂哥田立文二堂哥田立武以及大哥田立富的卧房,西边原没有偏屋,加盖两间西屋时顺便盖了三间偏屋,和原主冒充双胞胎的田立贵一间,田苹和田静共住一间,另外一间是厨房。
柴房是厨房与院墙之间用木板和竹子夹成的墙,顶是茅草顶。
田家正屋是石头地基的土坯墙,房顶是半瓦半茅草,瓦片是从房顶三角尖顶部往下铺设的一半。
农村盖房,正屋基本都是三米宽一间,正屋共五间,偏屋两米五宽,算上柴房共四间,这前院连房子一起差不多150平。
此时,院里的两棵果树和墙边野草都成了褐色,果树上果子同样是褐色,田静抬眼看向正屋屋顶,正屋后墙那两棵比房顶高出一米多的泡桐树同样是褐色,呵呵,打家具没希望喽,以这种情况来看,后院蔬菜也完蛋了。
后院有两小块菜地,还有茅房、猪圈和鸡圈,比前院要略微大一些。
可惜了,她若在山上开启异能,植物一多,说不定能冲进三级或者四级呢!
还是先去房间找身干净衣服换下来,洗漱一番等吃早饭好了。
……
田老太跟着老头子进了东屋,一关上门,她就压低声问:“金吊坠真给那个小贱人吗?”
田老头又往烟袋锅里按烟叶,“先缓缓,等夜里刨根小黄鱼出来,我去找老叔做一个,她未必知道是什么样的。”
在田老头心中,总觉得那金吊坠不平凡,不然为什么要做成钥匙状?他舍不得也不愿交出去。
田老太依然觉得心疼,她连做假的金条都舍不得。
见老婆子那心疼的表情,田老头提醒了几句,“惹得她把事情都捅出去了,什么都落不着,她知道的应该不少,以后你别嘀咕这些事儿,竟被苹苹听了去,那个死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做梦都往外说。”
“知道了,”田老太应下,“那,日子该怎么定?”
田老头吧唧吸了一口烟,从鼻孔里呼出了两条烟儿,“等明儿,叫老大家的去李家询问一下,看是那边先嫁来,还是这边先嫁去,时间给错开了,不然别人就知道是换亲了。”
“当然是先嫁去了,”想到田静,田老太的火气又上来了,“她都想吃现成的了,难道还继续养着她?先把她嫁山里去,我们才能安心。”
“也好!”田老头吐出一口烟儿,“叫老大家的跟李家说说,通通气。”
“咋通?”田老太欣喜的望着老头子,“是不是叫他们……”
“闭嘴!”田老头轻喝一声,“我的意思是商量好日子,再对外统一口径,你可别自作聪明,你难道想叫李家知道静丫头的身份?”
第4章 打死你
这个蠢婆娘,竟然想着叫李家磋磨静丫头,那李家能不担心自家闺女嫁进田家的日子吗?
再说了,虎毒不食子,叫人家磋磨静丫头,不就等于告诉李家静丫头不是亲孙女吗?
田老太反应过来连连拍自己的嘴,“我的错我的错,应该叫老大家的交代李家多照顾静丫头才是。”
见老婆子懂了,田老头抬脚把已经抽完的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记得给静丫头做衣服,穿在她身上,李家更放心,你说是不是?”
“可是……”田老太还想说什么,那个死丫头要的是从里到外的两身衣服啊!
“你想想那些好东西,那都是人家给的,静丫头可都知道了。”把旱烟袋别在裤腰上,田老头背着手走了出去。
心疼金条和两身衣服的田老太,把这些都记在了亲孙女头上。
……
回了房间,田静插上门,换了身干净的破旧衣服,就在炕柜里翻找出一条田苹一直没舍得用的白毛巾,她要用这毛巾洗脸,她可不愿和田家人共用一条毛巾。
想到从没有刷过牙的原主,不止原主,田家以及所有村民们好像都不刷牙,不是因为懒,是因为舍不得钱,不说一人一支牙刷得多少钱,就是那牙膏也得花钱呐,多数家里都好几口或者十来口人,一支牙膏不够一家人用一个月的,太费钱了,反正刷不刷牙都不妨碍吃饭。
思绪转回,她该怎么刷牙?
柳条?算了,她还是用手指粘盐先蹭,刷牙一事,等去了李家再说吧!反正山里树多。
田静拿着毛巾进了厨房,正在做饭的丁爱华,喊田静帮忙烧火,今天轮到她做饭,这平日总来厨房帮忙的小侄女却被关在了柴房,害得她手忙脚乱,到现在还没把饭做好,一会儿婆婆又该骂她了。
田静瞥她一眼,从破碗柜里拿出一只碗,在水缸里舀了碗水,“丁同志,从现在开始,我要休养身体,你若不服气,可以跟田老爷子和田老太提出抗议,不过,抗议肯定是无效的。”
边说边用水冲洗手指,然后伸出食指探入盐罐子,沾出几粒,呃,忘了现在都是大粒盐。
“哎呀!你个死丫头,要死了你,你弄盐做什么?盐潮了会化的。”
田静不理丁爱华的叫嚷,带着手指上的几粒盐,端着水碗走出厨房,蹲在柴房边开始田静式刷牙。
田老太出了堂屋,看到蹲在墙边用手指在嘴里乱捣鼓的田静,皱眉没说话,直接进了厨房,“你又在嚎什么?”
“娘,”看到田老太,丁爱华赶紧告状,“田静那个死丫头,竟然把湿手伸进盐罐子里,沾走了几颗盐。”
田老太习惯性地张嘴欲要骂人,突然又闭上了嘴,“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吧!这都几点了?早饭还没做好,家里男人都该上工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祸水没引成,丁爱华忙加快手下速度,家里人多,一锅贴饼子不够,贴饼子时必须小火,还要均匀烧在锅的四周,她一边添柴一边贴饼子,双手不空,还要来回擦手,太麻烦了。
田老太看出她的窘迫,蹲在灶火口帮忙烧火,“明天,去李家一趟,先敲定静丫头嫁去的日子,再商议李家嫁来的日子,把时间错开。”
丁爱华手一顿,这话,比婆婆帮她烧火还惊悚,“娘,为啥?”
“为啥?等妇女主任来了,你就知道为啥了。”
婆婆这话,叫丁爱华想到田静昨天傍晚在院里大喊田家拿闺女换亲,要不是老二一手刀子砍下去,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那,静丫头……”
“你爹跟她谈好了,她会改口的,你只管去安排这事,一定要避开人,还要与李家说清楚错开时间的原因。”
田老太低头烧着火,明明气得牙痒痒,还要安排好后续。
“知道了,我做事……”丁爱华表功的话,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打断。
“放手,这毛巾是我的。”
田苹从河边洗完衣服回家,就看到田静肩膀上搭着的毛巾,不用猜,她就知道是自己藏起来的那条,奶奶不可能给田静毛巾,田静本身就没有什么私人物品,用的都是公共的,穿的也是捡大家穿小穿破的。
田静拽住毛巾的另一头,看着趾高气扬的田苹,想到这人一直欺负原主,还对原主被换亲一事进行嘲笑讥讽,她微翘嘴角,用力一拽。
“啊啊啊……”田苹手里的毛巾被拽走,收势不住地扑向了竹篮,竹篮里正是她洗完还没晾晒的衣服。
趴在自己辛苦了一早上的成果上,田苹哇哇大叫,“你个贱丫头,我要打死你。”
这么多衣服白洗了,她身上的衣服也湿了。
“打死我,你去和李家……”
“静丫头!”田老太也不看热闹了,赶紧出言打断田静的话,“你快洗脸去,马上能吃饭了,苹苹,你去换件衣服,把地上衣服拿去河边再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