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何月芳顿了顿,忽然跪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是我不好,是我鬼迷了心窍,想着没法从沈家那儿要到一百万,就去问谢小姐要!”
“你……”许知意眉头狠狠皱起,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怎么联系上她的?”
闻言,何月芳哭声一滞,随即又大哭了起来:“是谢小姐主动来找的我,她想让我离开京市,不要再影响你和沈少爷的生活了……”
听到这话,许知意明显一怔,下意识地看了沈彻一眼。
这谢晚凝会这么好心?
何月芳是不是记错了?
“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顺着杆子往上爬,想要趁机敲诈谢小姐一笔,谢小姐这才被我气出了心脏病……”
说完,她又连跪带爬地爬到了秦书仪脚边,抓住她的裤脚,哭着乞求道:“书仪,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谢小姐会有心脏病……”
秦书仪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然后狠狠从她的手里拽出了自己的腿:“凝凝没有大碍还好说,但凡她有个三长两短,你难逃法律责任!”
“是是是!是我不好!我愿意承担责任……”
看着眼前低声下气、眼泪鼻涕纵横的女人,许知意心里一时复杂极了。
何月芳虽然向来泼辣脸皮厚,但心气却很高,鲜少见她这副模样……
突然,肩膀被人揽住了。
许知意微微抬头,便看见沈彻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前方,然后两人悄然离开了,去到了僻静的角落。
“你怎么想?”沈彻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怪怪的。”许知意皱眉道。
“怎么说?”
“谢晚凝和何月芳这两个人见面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绝对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谢晚凝可不会这么好心,说什么帮我俩说话,我看她分明是想害我们才是。”
看着她眼神嫌弃的模样,沈彻忍不住笑了笑:“确实如此,我也不太信。”
“我觉得,她俩可能因为钱没谈拢的事崩了。但是,还是感觉不对……”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知意睫毛颤了颤,有些犹豫地开口:“以我对何月芳的了解,她要是干了亏心事可不会这么爽快地承认,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要谢晚凝一口。她今天承认得这么爽快,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沈彻有些好奇道。
“倒像是……在急着担下责任,为谢晚凝开脱一样。”
闻言,沈彻眼眸沉了沉,陷入了深思。
“她有什么理由帮谢晚凝开脱呢?难道是她给的太多了?”许知意若有所思道。
正在这时,手术室忽然传来了动静。
原本的红灯变成了绿灯,手术室的大门也被打开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许知意和沈彻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赶了过去。
第122章 一个医院出生的
“谢小姐目前已经没有大碍了,等麻药过去就能醒了,不过她的心脏依旧比常人要脆弱许多,不能再受刺激了。”
许知意和沈彻赶到时,便听到了医生这话。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秦书仪更是瘫倒在了谢忱的怀里。
许知意眼尖地注意到,一旁的何月芳也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在庆幸什么?
来不及细想,很快,谢晚凝便被推了出来,送入了VIP单间。
眼见谢晚凝没什么大碍了,众人便准备告辞了。
只有贺昭说反正自己没什么事,要留下来陪秦书仪,等谢晚凝醒来。
至于何月芳,谢忱报了警,警察赶过来将她带走了,具体怎么处决要等谢晚凝醒了再说。
回家的路上,因为沈问之要忙着去谈一个项目,便由沈彻开车将叶舒璟送回家,然后再将许知意送回学校。
因为先前谢晚凝诋毁许知意的事情,叶舒璟跟谢晚凝已经疏远了很多。
但再怎么说,她毕竟也是看着她从小长着大的。
加上她和秦书仪的关系那么亲近,所以如今谢晚凝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感慨。
“说起来,这孩子的命确实不太好,还没出生的时候书仪遭遇了车祸早产,差点没把她生下来。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心脏又有点问题。最开始的那几年,书仪夫妻俩为了给她治病,跑了不知多少次医院,见了不知多少名医……”
听着耳边叶舒璟的碎碎念,许知意有些恍惚道:“车祸?什么车祸?”
“就是书仪回桐城的时候,出的车祸。大概是她怀孕八九个月的时候,谢忱带她回了桐城一趟,然后路上遇到了一场车祸,虽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故,但书仪却受到了惊吓,早产了。”
许知意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有些惊讶地问道:“谢晚凝是在桐城出生的?”
“是啊,确切地说,是在你们怀县县医院出生的。”叶舒璟一脸漫不经心。
“!”
许知意彻底惊住了。
谢晚凝竟然是在怀县县医院出生的,和她一样?
她还以为,秦书仪是在京市生的她呢?
“哎,我没跟你说过吗?我记得我说过的呀。”
许知意茫然地摇了摇头:“没说过。”
叶舒璟一拍脑袋笑道:“那就是我搞忘了。”
“书仪的家世很不好,父母十分重男轻女,她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出人头地,还嫁入了谢家。她那不靠谱的父母知道后,就找上门来了,干了一些让她很心寒的事……”
叶舒璟说着说着,忽然顿住,有些懊恼地摆了摆手:“哎,扯远了。反正她的那些家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令书仪彻底伤透了心。但是怀孕之后,她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甚至一度变得郁郁寡欢,我们都知道,源头是在她的家庭上。
谢忱为了解开她的心结,不顾我们的劝阻,决定带她回她的桐城老家一趟。谁知那晚才刚抵达怀县,就出了车祸……”
“原来是这样。”许知意点了点头,神色若有所思。
忽然,她抬起头,眼里多了几丝莫名的色彩:“那会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记得,好像是冬天来着,那年很冷的。没错,就是冬天。”叶舒璟很是肯定:“凝凝的生日就在十二月份。”
“叶姨你还记得是十二月几号吗?”
“十二月十三。”不等叶舒璟回答,前座便传来了沈彻的声音:“在你生日的后三天。”
许知意:“……”
你倒是记得清楚。
沈彻头眼看了眼后视镜,看到许知意脸色隐隐有些不对时,瞬间心里一咯噔,赶紧解释道:“因为她生日和你的生日离得很近,所以我才记得。”
“是吗?”许知意笑得别有深意:“你难道不应该先记住她的生日吗?”
沈彻表情一噎,不知如何解释。
还好叶舒璟笑着开口了:“你也别怪他,是我每年在那孩子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拖着阿彻去谢家给她过生日,久而久之,他肯定就记住了。”
沈彻这才回过神,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怪她。我以前都说不去了,她非带我去。”
叶舒璟:“……”
真是个大孝子啊。
许知意抿嘴笑了笑:“叶姨我知道,我没怪他,我跟他闹着玩呢。”
她确实不怪沈彻。
两人出生天差地别,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
如若不是因为他去桐城待了一段时间,他们到现在都应该还只是陌生人。
可谢晚凝不一样,他们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他或许不只记得她的生日,还记得她的喜好和各种东西。
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他的边界感,以及往后的人生里,他对待谢晚凝的态度。
在这两点上,她还是很相信沈彻的。
嗐,扯远了。
刚刚说到哪儿来了。
对,生日。
“这么说,谢晚凝她比我还小三天了?”
她记得,叶舒璟说过,谢晚凝跟她是同一年的。
既然如此,她俩那时候在医院或许还打过照面。
一瞬间,许知意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念头闪过,但是太快了,一晃而过,她根本抓不住。
……
几天后,许知意忽然接到了秦书仪的电话,对方邀她在京大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许知意隐隐猜到,秦书仪找她或许是跟何月芳有关。
果不其然。
秦书仪开门见山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打算追究何月芳的刑事责任,她涉嫌敲勒索,会面临好几年的牢狱之灾。
她之所以来找许知意,也是想提前知会她一声。
毕竟,她和何月芳关系特殊。
秦书仪怕她会心生芥蒂。
谁知许知意的态度却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