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知道?好好的华国人,非得起个不三不四的名字。”顾建国问,“她在哪儿上班?”
清楚小三底细的顾奇很想说他知道,又怕顾建国借题发挥,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我没问,她和吴亿波结婚了。”
顾建国板起脸,“吴亿波也来了?”
“积分不够,在外面呢。”说着,顾明月瞅了眼顾奇,后者惶恐不安,刚要说不关他的事儿。
顾建国望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他预感完了。
忽听他爸说,“做得对,人品不好,道德败坏,放进基地会有更多女孩子遭殃,你既然领政府工资,就要为老百姓办实事。”
顾奇以为出现了幻听。
他爸竟没骂他以权谋私,不正常啊。
顾建国又说,“他们积分差多少?”
顾奇老实比了数,“两分。”
既然是仇人,当然要留在眼皮子底下折磨,分数差太多,他怕吴家人放弃进大基地跑了,给他们两分的努力空间,要他们守着这个虚无缥缈的梦奋斗不是很爽?
当然,这些话万万不能说。
“他们竟然攒了78分?”顾建国拧眉,“你没算错吧?”
顾奇老实说,“认真追究的话,能扣些分。”
吴家人从鹿城过来,在警察的盘问里,很多问题没有说实话,这些都是可以扣分的,他不会一次性扣完,而是当他们攒够八十分再扣,要他们恨不得弄死他。
哈哈哈。
“先别扣。”顾建国说,“等他们80分再说。”
“爸,你也这么想?”他以为顾建国不会理解他呢。
顾建国看穿他的心思,“爸又不傻,你现在扣他分,他以为你公报私仇,等他攒够80分,你让别人去,他就没辙了。”
虽说顾明月的抑郁症是假的,但吴家对明月造成的伤害是真的,顾建国不可能跟吴家和解。
吴亿波的事儿在顾家没有引起轰动。
第二天,顾明月刚上公交车,vivi就来了,车里没人,她将头巾当围巾用。
“明月,对不起你的人是吴亿波,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韩师见她们认识,看了眼时间,离发车还有两分钟,“明月,我水杯落办公室了,我去一趟啊。”
“好。”
如此,车里就剩下顾明月和vivi了。
vivi眼睛发炎,眼皮外掀,能看到腥红的血肉,顾明月回答她,“我怎么不放过你了?”
先撩者贱,她不过跟曾婉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vivi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承认我跟吴亿波结婚了,但劈腿的是他,我能进大基地是我努力工作攒积分换的,你凭什么派人暗中调查我?”
“我调查你?”顾明月冷笑,“你是不是有啥被害妄想症?”
“昨晚刘多多来我家借宿,邻居举报我乱搞男女关系,难道不是你搞的鬼?”vivi紧紧盯着顾明月,她整容失败,长得不如从前,而顾明月依然美丽,不仅如此,她还有个牛逼哄哄的男朋友。
人与人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你是不是得罪人自己不知道,我连你住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收买你邻居?”顾明月看着面前这张脸,“即便真是我做的,你要没做什么,你会怕举报?”
她有新的生活,没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别说vivi,吴亿波她也没放在眼里。
“你承认是你做的了?”
“不是。”顾明月说,“我要是举报你,肯定不会是乱搞男女关系这么简单...”
这时,外面有人来了,vivi听到动静,下意识掀头巾把脸捂住,“不是你是谁?”
“谁知道?”
楼里邻居看似和睦,实则暗暗较着劲,哪怕整栋楼的人都知道顾奇来过,也不会跟vivi说,vivi娘家住得远,根本不了解她的情况。
看顾明月不像说谎,她追问,“是不是你大哥?”
“我大哥很闲吗?”顾明月反问。
除了顾家,vivi猜不到是谁了,她好不容易说服吴家把她的积分从家庭里划出来,若保不住现有的积分,回去就要跟吴家一起,那顾奇不得把她们一锅端了?
她面露痛苦,“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明月,你现在有更疼你的男朋友,你能不能放过我和亿波,我们两是真心相爱的。”
说着,屈膝跪了下去,顾明月退后两步,“我受不起你这个礼。”
以vivi的交际圈,得罪人无可厚非,总不能事事都怪在她头上来,她和吴亿波已经过去了,哪怕再见面,也是陌生人,她平白无故害一个陌生人做什么?
韩师回来了,顾明月开始扯票据收钱,vivi跟部门请了假,顾明月在过道椅子上坐着,她就跪过去。
上班高峰期人本来就多,看她哭得悲惨,不由得打量起顾明月来。
韩师没有去联谊楼,但相处下来,顾明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于是为她说好话,“我说你这人也够了啊,要跪回家跪你祖宗,跑到车里扰乱交通算啥啊?我们又没惹你...”
“出啥事了?”有乘客问。
韩师说,“家里出事了,赖我同事身上,大家都了解法律,只要不犯事,经得起查,她家被举报,非说我同事做的,不是白白坏人名声吗?”
举报是大事,无中生有是要判刑的。
看这样,应该是举报成功了。
既然举报成功,就算是创建基地和谐做好事了。
政府鼓励大家举报,只要是有理有据的举报,政府会给一定的奖励。
“你家做啥错事了?”乘客问缝隙里跪着的vivi,看她把头盖得严严实实的,“有啥见不得人的?”
vivi擦了擦鼻涕,哽咽道,“她说我破坏她的感情,举报我乱搞男女关系。”
事已至此,vivi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顾明月哼了声,“还来这招呢?”
vivi莫名奇妙,她垂着头,看不到顾明月脸上的嘲讽,“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没用了。”
现在不是以前,哪怕仍是法治社会,人们在经历天灾后观念有所不同了,vivi用这招不会管用的。
“你跟人男朋友好上了?”乘客们平时没啥乐子,面前有八卦,当然卯足了劲儿拱火,“我看你裹着头巾不敢露脸,心虚吧...”
“我...我不知道她们是男女朋友。”
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基地就有人脚踩几只船,乘客问顾明月,“你会不会弄错了?”
“她跟我前男友是以前的事儿了,她俩结婚了,这次被举报是因为跟别的男人。”顾明月说。
“那不就是惯犯?”
和这个男人可能是上当受骗,但不可能在婚姻存续期间跟其他男人,那是出轨,一旦情况属实,是要扣积分的。
“难怪不敢见人,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她找你干啥?”
“求我原谅。”顾明月回答。
“哪儿来的脸啊,当小三就算了,还耀武扬威跑到正主面前来,你可千万别心软原谅她,这种人就该给她个教训。”
车里有被人破坏过夫妻关系的,痛恨小三,将怒气全部发泄到vivi身上,“你这种人就该在天灾的时候被洪水淹死,竟有脸来人家工作的地方闹,幸好网络不发达,网络要是发达,把你跪地的照片发网上,是不是就能引起网友们共鸣网暴人家了?”
顾明月觉得这人真相了。
梦里的vivi的确是这么做的。
“你跪这儿干啥呀,你该跪你父母床前,质问她们为什么没有把你教好,让你成为这副样子。”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有人扯vivi的头巾,vivi没料到情况会这样,紧紧捂着头,啊啊啊尖叫出声,“明月,你要我怎么样,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高兴了?”
乘客们不买账,“社会少个残渣败类当然高兴了,你快去死啊。”
若是从前,再坏的人被逼得去死,总会有人跟坏人产生共鸣,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们已经知道人的心思了。
好人被冤枉走投无路会想不开,这种坏透了的,坚决不会以死明志的。
到站台时,vivi嚷着要下车。
车门打开,有人拽下了她的头巾,她埋着头,哭着冲了下去。
这件事是个小插曲,顾明月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这天她回到办公室,上面领导找她谈话,问她以前有没有害过人。
“小顾啊,你的工作我们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姑娘,你还年轻,做错了事儿也不打紧,只要肯改正,基地政府还是会认可你的。”
顾明月说,“有人举报我了吗?”
领导身边站着两个做笔记的人,顾明月认识他们,专门负责处理举报事件的,每个单位都有,看着威风,更像是以前的客服。
领导点头,“有人举报你心肠歹毒,害过人命。”
“没有。”顾明月说,“绝对没有。”
“我们当然相信你,可既然有人反映,我们当然要问清楚,你以前是主播?”
“嗯。”
“在鹿城有房子?”
“嗯。”
“你卖给谁了?”
顾明月登时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对夫妻买电梯房是为了迎接宝宝的,她问过她们的情况,她们在老城区有房子,水灾的话肯定会被淹,买她的房子能躲避洪水,是好事,她不认为自己害了人。
她问,“买主出什么事了吗?”
“有人实名举报你明知房子有问题还卖给别人...”领导肯定向着自己的职员,他说得清楚些,“对方说你惹了地痞混混,知道他们要报复你,所以干脆卖房回老家,买你房子的人出事了。”
顾明月说,“我会老家是因为生病,当时新闻有报道,当时从事新闻媒体行业的人都能为我作证。”
“我相信了,但是你没有仇家吧?”
顾明月摇头,“没有。”
那几个恶霸已经被她杀了,没有仇家了,如果有,也是引来恶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