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没有这么好的准头,z基地是不是猜到我们会来这边拦堵,事先设了埋伏?”
“我怎么知道?”
他们是小喽喽,听从上面指挥做事而已,没想到z基地的人生猛,他说,“任务完不成了,咱们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东边的人过来就好了。”
正说着,街道尽头传来了脚步声,两人扭头,只见队伍有男有女,或背着包,或挑着箩筐,风尘仆仆的朝这边来。
两侧居民楼里的人也瞧见了,急急呐喊,“前面有危险,不要过去...”
那些人惊惶四顾,忙往就近的居民楼逃窜。
顾明月她们坐在离门两米左右的位置,没有动过,陈婆婆说腿麻了,“咱们要在这儿等多久?”
街上的局势已经稳住了,不影响说话。
李泽浩视野受阻,看不清街头来了哪些人,回陈婆婆,“等政府来。”
惠风村的同伙没有来,也就说政府没有输,他们再等等就好了。
这时,不远处的居民楼响起争吵。
房子里的人不给开门,要求他们往楼顶走,而楼顶的人将门堵死了,那些人没地儿去,怒腾腾的撞门。
村镇的居民楼为吸引人们买房,楼顶是共用的,平时晒些村里人送的花生辣椒,冬天晒被子,不怎么美观,但实用性很强。
如今地盘被人占了,人们找工具砸门。
也有逆来顺受的人们冒危险往前走,楼里人胆战心惊,“不能往前去了。”
“有啥办法啊?”一个女人沙哑着声哭出来,“好地方被你们占了,我们能去哪儿?”
在行道树下憋屈了两个多小时的人忍不住了,枪口对准街对面缓缓走近的人,“你们,过来。”
有了人肉盾,还怕没办法对付楼上的人?
猝不及防的怒喝,街对面的人哆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已条件反射的往边上居民楼跑去了。
两人开枪,“妈的,老子杀了你们。”
刚往前半步,手伸到树干外,侧面嗖的一阵风,手臂立刻多出个窟窿。
原本想往前走的人齐齐后退,问楼上的人,“怎么回事?”
“早说不安全,你们还往前凑什么啊?”刚刚提醒他们的人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恨铁不成钢的说,“惠风村的人追来了...”
“政府呢?”
“没到呢。”
街上再次空了下来,人往开枪的方向瞅了眼,问楼里人,“开枪的不是政府的人?”
“不是。”
他们虽然没有看到开枪的是谁,但没有在队伍里看到政府工作者。
人进了对面那栋楼,处境差不多,有门的房子关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门的房子空无一人。
街上再次安静下来。
李泽浩眨了眨眼,继续盯着那颗香樟树。
有楼栋看得到香樟树的情况,跟李泽浩说,“他们还有一个人了。”
拿不起枪的男人没有威胁,有威胁的就剩一个。
“兄弟,他趴着的,你能不能把树干打穿打到他啊?”
李泽浩想了想,“我试试。”
那人捶地,骂了句脏话,估计也是豁出去了,铅弹对着边上受伤的兄弟来了两下,待人落气后,像拎稻草人似的拎起他挡在自己胸前,楼里的人,“他要跑了。”
李泽浩目不转睛,在目标出现的瞬间,连续狙了几枪。
人倒了。
倒在血泊里,枪声响过,周围无边无际的沉默。
“死了吗?”
窗边,人们唯唯诺诺的探出头,不确定的问道。
“死了。”回应的是楼上的人,“都不动了。”
顾明月问李泽浩,“全死了?”
那人倒在同伴身.下的,李泽浩担心有诈,瞄准他露出的小腿,又开了一枪。
没有丁点反应,他说,“死了。”
“我们安全了吗?”
“暂时。”李泽浩仍维持刚刚的姿势没有动。
其他楼里也没人急吼吼的下楼搜寻枪支物资,因为捡枪,好多人殒命,再次面对同样的事儿,人们有阴影了。
“兄弟,你要不要下去看看?”斜对面楼里的人喊李泽浩。
李泽浩说,“我累了,休息会儿...”
说着,将强光灯贴去外墙,直观的照着街道。
仍没有人下楼,人们隔着墙喊,“那些人有枪,大家要不要捡枪?”
“你先去。”
“一起呗。”
上次的事儿太惨烈,至今心有余悸。
“统共就几把枪,哪儿分得够?”有人学聪明了,“你们要的话你们去捡,我不要。”
一人说不要,好多人附和。
李泽浩跟顾明月说,“你可以去捡。”
他看着,没人近得了她的身。
顾建国摇头,“不了不了。”
假如有拨人冲出来拿着枪朝她扫射怎么办?
钱建设蠢蠢欲动,“李兄弟,我想下去,你能否帮帮我?”
娄姐扯他衣服,态度强硬,“不准去。”
“李兄弟有枪,不会出事的。”钱建设拍拍她的手,“有了枪,我们就能把女儿接回来。”
枪比弹弓的威力大,难怪顾家没有把孩子交给政府,谁手里有枪还愿意骨肉分离啊?
曹大爷让儿子跟着去。
房子里还有其他两家人,跟李泽浩不熟,害怕他关键时候不管他们死活,于是不准备下楼,而是问道,“我们是不是能睡会觉了?”
“嗯。”
他们动了动麻木的四肢,往卧房走,走到门口,又嗫喏的说,“我们能去厨房吗?”
陈婆婆清楚他们的心思,“我也去...”
进门时没发现,房子应该住过人,垃圾特别多,厨房里的锅碗都有,但冰箱是空的,且发霉长出了草。
水淹没的地方都有淤泥,淤泥干涸,到处是裂缝剥落的泥,说实话,观感特别差,比鬼屋恐怖多了。
顾小梦的棒棒糖已经吃完了,坐在顾明月膝盖里玩手里的枪,“姑姑,我长大了也要像李叔叔那么厉害。”
“好。”
顾明月看了眼李泽浩,觉得以他的能力,做警察有点屈才了,而且如果不是天灾,警局急缺人手,他恐怕连转正的机会都没有,枪法这么准的人,政府怎么没有破格提拔呢?
想起政府的内部文件,她有个疑问,“李泽浩,你...”
怎么跟政府辞职的?
水灾里,政府就针对内部人员发了通知,不接受任何辞职,临阵退缩是非常严重恶劣的情况,他怎么从警察队伍里出来的?
李泽浩没有回头,“我怎么了?”
“你眼睛放尖点啊。”顾及房子里有其他人,顾明月没有问出口。
钱建设他们到街上,捡了枪支就跑,也不贪心,一人一把枪,子弹摸到多少算多少。
上楼时,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其他人看他们安全,不由得动了心,隔空喊李泽浩,“兄弟,你枪法好,我想下去捡枪,你要是看到什么危险的人,能否开枪吓退他们啊?”
李泽浩像哑巴似的,沉默不言。
其他人心里没底。
又过了会儿,强光灯照着的街上,有几个瞻前顾后的人影在底楼商铺划拳,“先说啊,公平起见,谁赢枪支就归谁,不能窝里斗啊。”
“一,二,三...”
赢的人闷着头往前冲,输的人畏头畏尾跑回去。
有人带了头,楼里人按耐不住,齐刷刷跑了下去,“见者有份,不能光你们划拳。”
“先到先得,谁管你那么多?”
顷刻间,人们疯狂的冲下楼,为了几把枪,大有要翻脸的架势,出乎意外的人,没有捡到枪的人并没动手抢,而是溜进临街的上铺搜寻起了物资。
长久以来的习惯,走到哪儿都先找东西。
死人他们也不怕,扒衣服的扒衣服,脱鞋子的脱鞋子,这些人是洪水消退后来的,衣服有灰,但不是淤泥,比他们身上破烂的衣服好得多,他们楼下也来了人。
有男有女,操着蹩脚的茨城口音。
这种口音不纯正,但摆明在茨城待过的,茨城也有排外的情绪,天灾里,那些回不去的外地人为了更快的融入茨城生活,积极努力的学习茨城方言。
就说杨涛媳妇,短短几个月时间,说得一口流利的茨城话。
陈婆婆在厨房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物资,想去楼下碰碰运气。
她的鞋子是在R基地新买的,还能穿,但外套毁坏严重,都不怎么保暖了。
曹大爷还在擦拭染血的枪,让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