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摘了四筐桃子,两筐卖了好几百,夜里睡觉,眼红他们的将桃子全戳烂了。
警察都惊动了,问了遍周围人,都说没看到谁做的。
这两日偷鸡摸狗的事件多起来,警察道,“不要以为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就没事,你们若看到小偷不站出来发声,往后等你们面临同样的事,也没人会帮你们。”
那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婿,手脚勤快,每到一个地方立刻积极四处寻找食物。
鱼被偷也有他们家的。
见没人站出来帮自家,果断背着旅行包往前边去了。
之后,再碰到桃子,他们也不摘回来囤着了,而是摘完自己吃的份儿,然后全部戳烂扔地上。
后去的人连桃子都摘不到。
花钱买,50一个,价格翻了二十倍。
骂他们赚黑心钱,人家不卖桃了,有钱都没辙。
李国安就跟顾建国抱怨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不是偷人家的鱼,人家也不会这么做...”
到哪儿都有好吃懒做的人,既不想付出,态度就该谦卑些,哪怕跪着乞讨都不能去偷。
李国安瞧不起肚里冒酸水,嘴里说风凉话的人。
勤快的人学精了,一旦他们不冒险带头找食物,好多人恐怕只能等死了。
他提醒顾建国注意自家物资,顺嘴问道,“你们油箱还有油吗?”
“快没了。”
李国安拧眉,“我家也是,实在不行,只能弃车步行了。”
私家车队最先因缺油弃车的是一辆老式SUV,耗油太大,跑不动了。
一家人将行李全部拖到政府托运行李的公交车上,然后一辆车一辆车敲车门,问能否搭顺风车。
每辆车基本都超载,哪有多余的位置?
问到顾家时,顾建国说没位置,那人歪头瞅了眼车后座,“你们车子空间大,挤挤的话还能坐四五人。”
“不能。”顾建国说,“我们坐满了。”
“小孩子抱着...”
顾建国说,“也坐不下。”
他坚决不会让陌生人上车。
那人往后车去了,李家车子塞的人多,车轮都瘪了,腾不出多的地儿来。
那家人没办法,认命的带着家人步行了。
走出双城底下的小县城,高速路断裂,队伍被迫驶出高速,重新走国道。
国道地面凹陷,颠簸得厉害。
顾建国仔细看着路况,不忘跟李泽浩说,“豆腐渣工程,绝对豆腐渣工程。”
天灾是质检员,工程质量如何,看天灾的情况就知道了,有些路段除了地面垃圾,道路连变形都没有,有些像经历过地震似的,裂缝大得人都跨不过。
李泽浩帮他看着地面。
水泥里混了钢筋,爆胎的话就麻烦了,他照着手电筒,喊顾建国往左边。
顾建国探出头看了眼左侧路段,确认没有外露的钢筋才转方向盘。
车子刚转过去,后车嘭的往右边撞过去了。
顾建国反应快踩了油门,否则两车就追尾饿了。
“顾老弟,顾老弟,你帮我看看啊...”
路坑坑洼洼,顾建国哪儿分得出身,便是李泽浩都甩过个眼神过去,李国安焦急地喊,“顾老弟,顾老弟...”
十几米路,摇摇晃晃驶了好几分钟,到平整路段时,前车驾驶座的车门开了,司机低头看车轮,“好像爆胎了。”
顾建国也急忙出去查看车轮,好在没有漏气的现象。
李家就没好运了,钢筋扎进车轮,驶不动了,他长吁短叹的走过来,“顾老弟,你家车子没事吧?”
顾建国心生警惕,自然不会老实说,“还得看看。”
“刚刚我喊你,你怎么不答应呢?”
“没看到我开车吗?”顾建国强力有力的说道,“你说你也是,明明我左拐,你怎么还往后边去呢?”
“方向盘转错了。”李国安回答。
又不是疲劳驾驶的新司机,哪儿会犯这种低级错?
“泽浩,你看看车轮有没有问题...”
李国安掏出一根烟给顾建国,顾建国摆手,“戒了。”
李国安自己点燃,猛吸了两口,吐出白色烟雾道,“顾老弟,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
“我们家车子开不了了,我给你燃油,和你们拼个座怎么样?”
昨天那辆车就是燃油不足丢弃的,燃油至关重要,要不是没有李泽浩的叮嘱,顾建国准会跟顾明月商量再答复他,想到他惦记过自己燃油,顾建国想也不想说道,“我家坐不下了。”
“你们位置宽,挤四五个人绝不是问题。”李国安指着自己车,“我家五人座的小轿车坐了八个人。”
“我媳妇晕车,孩子又不老实,哪儿塞得下人,要不你问问别人?”
李国安说,“我和交通运输局的局长是兄弟,你家燃油没了,我找他想想办法...”
顾建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拒绝画大饼。
真要是兄弟,就不会找他拼座了,他说,“老弟,我真没办法啊...”
任李国安怎么诱惑他,顾建国坚决不同意。
李国安失魂落魄的找其他人去了,走了两步,还转过身来,“那我把燃油给别人了啊。”
“好。”顾建国挥挥手,恨不得他动作快点。
回到车里,李泽浩也回来了,“李家油箱没有油,忽悠你的。”
“我猜就这样,他在教育局有领导有同事,真有好处落不到我身上来。”他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和前车司机说,“你们走不?”
牵扯爆胎了,找不地修补轮胎就只有步行,他要把位置顶上去。
“都啥啊,车都坏了。”他烦躁的扬手,“你走你的。”
顾建国发动车,朝前边去了。
政府的公交车也刮蹭到底盘了,专业人员正在修理,短时间内走不了。
顾建国超了好几辆车,问李泽浩,“这么下去,往后不会都走路吧?”
“不好说。”
政府备了燃油,绕远路的话,消耗完燃油,所有人都得走路。
他问顾明月,“你囤了燃油吗?”
后备箱就那么点地儿,顾明月当然不会承认,“没有,看看能不能去凤梨县弄点。”
她们已经出省了,穿过这个省,就是西屿省,离柳城就近了。
李泽浩说,“我跟你一起。”
陌生地方,多个人多份安全,顾明月当然不会拒绝。
“医生,有医生吗?”路边,两个黑色外套的男人扶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往前走,“快看看我妈,我妈吐白沫了。”
随行的有医生,很少有人找他们看病,直到野狗事件,几个医生出面帮受伤的人止血,彼此间的距离才近了些。
顾建国探出头。
三人走过的地,确实有白沫。
他说,“不会狂犬病发作了吧?”
狂犬病有潜伏期的。
像楼里被老鼠叮咬的人,有些当场去世,有些多活了几天。
前车的人也纷纷探出身问更前面的人,“兄弟,咋回事啊?”
“不知道。”
不一会儿,兄弟两就红着眼睛回来了,司机问他们,“咋回事?”
“医生说狂犬病发作。”
没有精密的设备,医生检验不出病毒在身体潜伏多久了,而听说狂犬病,人们想当而然想起发电站外面的野狗,问他们,“孃孃是不是被狗咬了?”
“没有。”
他们到的时候,攻击人的野狗全部车碾死了。
“是不是沾到狗血了?”
兄弟两答不上来了。
政府提醒过不能沾狗血,老人家有没有沾到,谁清楚?
左边男人问个子比自己矮几公分的弟弟,“妈没有回去捡狗肉吃吧?”
“没有吧?”
狗的尸体是政府火化的,肉烧焦的味儿非常香,有些人馋嘴,偷偷捞了些出来吃。
“回去问问爸...”
家人的离世对活着的人来说总是不能接受的,尤其还是这种无妄之病。
兄弟两一问,附近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吃了,你妈捡了块狗腿呢。”
“......”
“怎么,你妈染上狂犬病了?不是说高温将病毒杀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