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都是我看在眼里的，公平公正。苏知意就是第一名，你承认别人比你优秀就这么难吗？”
夫子冷哼道。
对于这般输不起的男子，他是十分不客气的。之前既然有打赌的勇气，这会儿就要有承担的勇气。
不然算什么男人？
苏知意看着赵凯，道：“这次就兑现承诺？还是等着骑马考试之后，再下跪？”
“如果我马术赢了你，就不用下跪，如何？”赵凯咬牙切齿地说道。
接下来他一定要赢，只能赢不能输。不然整个家族的面子都要被他丢掉了，回去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眯了眯眼睛，放出一阵暗芒。
苏知意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马场走去的时候，靶场的夫子也一直都跟着。唧唧歪歪地说话。
“知意啊，你这样天生就能射箭的好身手，就应该跟着夫子我，专门学习这门技术。到时候保准前途光明一片！”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二个好苗子，没学资质就这般好，学了那还有敌人？哈哈哈！”
夫子又开始一个人爽朗大笑。
苏知意有些好奇：“那第一个是赵凯？”
“去去去！”夫子十分嫌弃地摆摆手，“当然是晏青川，他当年可是六艺第一，资质和你差不多！”
苏知意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夫子说道：“多谢夫子的厚爱，以后我会努力的。只不过，夫子不觉得培养一个女弟子丢人吗？会损坏你们男人的面子。”
“到时候，别人会说国子监男丁没有女娘厉害。”
她说了这话之后，夫子气得又把手上的弓箭折断了……满脸激动道：“这可是天才好苗子，谁这样说我撕烂谁的嘴！”
“女子怎么了？花木兰尚且替父从军，虽然在咱们顺启历史上也就这么一个女将军。但是你为何不能成为第二个？夫子看好你！”
说着拍了拍苏知意的肩膀。
走到马场之后，靶场的夫子和马场的夫子交代道：“马夫子，你这骑马稍微温和一点。晓得不？”
他趾高气扬地指着苏知意，道：“那丫头现在是我这边准备亲传的弟子，你们马场到时候把她伤着碰着了，我他妈的唯你是问。”
马场的夫子皱眉，道：“靶夫子，你好大口气！在马背上本来就是要靠自己的功夫，我他妈管天管地还要管你的弟子？再说了，那苏知意的小身板当真这么厉害？”
“我看着不添乱就好，一门课都没上几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把她招进来国子监，此举甚蠢！”
苏知意这个时候凑过去，道：“哦，皇上下旨让知意进来读书的，马夫子这般说，是责怪皇上？”
“……”马夫子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然后道：“还不快准备骑马？在弓箭上有天赋，不见得在马场上也有天赋。”
“行了，随便挑一匹马，到时候上场用。”
马夫子冷淡地说道。
靶夫子有些奇怪道：“为何这些马层次不齐的，我看那个赵凯，他牵过来的马可是汗血宝马。这种怎么比？你这夫子考试也太不严谨了吧？”
“你懂什么？这能怪我？我一直都让他们挑选自己的马练习，从家里带也行。马在战场上，就需要和人配合默契。苏知意从未上过一节课，挑马儿这个过程都没在。这门课规则就是这般。”
“你们不服气，我也没办法。自己不来上学的恶果，终究是要承担的。”
“……”苏知意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语，直接就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随便挑一匹马。”
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是不是要围着马场跑十圈，谁最先跑完，谁赢？”
“是！但是你跑不完。骑马可不是什么天赋，马背上的功夫，需要日日下苦功夫。最讨厌你这般不费力，就能够得到最好东西的人！”马夫子说话难听极了。
靶夫子却笑了：“你可能是自己资质平庸惯了，就嫉妒那些比你厉害的人。还真是可笑之极！”
“心胸狭隘之辈！”
“咱们国子监的掌门人，谢祭酒大人。不止一次地说过，做人不要善妒，我们是培养人才，不是压迫人才！”
“……”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赵凯骑在马背上，对着马夫子说道：“夫子放心，赵凯一定给你争气！”
马夫子露出欣慰一笑。
靶夫子也大喊：“苏知意，老夫看好你，你争气！”
就在这时，苏知意牵着一匹小马站在赵凯的旁边。
赵凯看见直接笑拉了。道：“你他妈挑选马儿普通就算了。我现在怎么看着这马这般丑陋矮小呢？你这样的平时遛马都不够吗？”
“哈哈哈，笑死人了！”
苏知意看着他，道：“笑够了吗？够了的话，我们直接开始比赛吧，不想浪费时间跟你多说话上面。”
“你什么意思？”
赵凯怒极。冲着苏知意就开始大吼大叫。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脑子没事多装点东西，装那么多水做什么？”
第七十四章 因为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雨伞撕烂
说罢，苏知意骑上了自己挑选的小马。
对着夫子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准备好了。”
夫子按照自己以往的经验来看，苏知意肯定是倒数第一，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他也轻蔑的看过去，道：“赵凯，为师叮嘱你一句。这人不能眼皮子浅，和不可能第一的人打赌。咱们要找更大的目标，晓得不？”
赵凯点头作揖：“弟子明白。”
苏知意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等待着指令。待到夫子一声令下，苏知意便坐上马儿，毫不意外，前三圈都稳居最后一名，但是也没有跟前面拉开太大的差距。
马夫子笑道：“这苏知意能骑到这份上，已经是天资不错了。靶夫子，你所谓的天资不错之人，没有我的训练，最终不还是最后一名？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喜欢这种学子的！”
靶夫子无语道：“在我心中，已经是最好的了。不管结果咋样，她射箭都是第一！”
就在这个时候，靶夫子突然注意到：“还别说，苏知意这个丫头不是已经开始追上你教养的弟子了吗？”
她发现这丫头稳步前进，竟然是慢慢追上去了。
靶夫子说道：“哎呀，我们苏知意这个小丫头，前三圈只不过是在让着你们先走两步，后面她就慢慢追上去了。反正实力在那里，随随便便就超过了。”
本来靶夫子只是说大话，但是如今说完之后，发现……当真是冲到了最前面。
和赵凯齐头并进。赵凯咬牙切齿，道：“苏知意，你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为何能追上我！”
“只有一圈了哦，超过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苏知意淡定的说话。
说罢，她快速地溜着小马就往前奔去！
赵凯很急，怎么用绳子打这个汗血宝马，都冲不动了，已经最快了，为何，为何会这样？
苏知意已经冲到了最前面，他很急，如今已经超过他半圈的距离了。
这一次不能输了，若是输了就彻底没有面子。所以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匕首。
对准苏知意的马扎过去！
苏知意自然是没有防备，她瞧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即便是拉着缰绳想要转换方向，也扎到了马儿的后腿。
本来只有最后一圈了，但是马儿已经受惊了！它开始发了疯似的偏离马场，想把苏知意摔下去！
她死死的控着缰绳，尽量拽着不下马，不然从上面掉下来，是直接输了的！
靶夫子气得捏住马夫子的脖子：“你的赵凯，卑鄙无耻还想要伤害别人！这样的人还不算作弊吗？！”
“你说什么啊，我可没看见。我的弟子我说了算！”
靶夫子踹了他一脚：“去你的，你根本不能为人师表。简直就是我们夫子之间的渣宰！”
马夫子才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等着赵凯赢就是了。苏知意一个小姑娘？呵，给她倒数第一名就不错了！
可就在他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苏知意快速地从受惊地马背上踩了一脚，助力来到赵凯的马上坐着。
赵凯直接被苏知意挤下去，坐着半边死死拽住缰绳，捏着拳头道：“你想做什么！”
“以牙还牙。”
她说了这四个字之后，一脚把赵凯踹下去，直接来到了终点处。
是的，最先一个到达终点位置的就是她，苏知意。
马夫子刚被踹，现在浑身发抖，指着苏知意说道：“你可真是泼妇！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阴毒的心思，简直就是国子监的祸害。”
“即便是国子监的祸害，我也拿了第一名。怎么办呢？你又不能赶我走，可真是委屈你了。”
苏知意说这话，反倒事让马夫子更加的气得发抖。
“当年我就是被你们这种雕虫小技，爱耍小聪明的人弄得从未得过第一！特别是你爹，你爹就是那个最不要脸的！”
苏知意听着马夫子这样一句指责的话语。顿时觉得好笑。
声音淡淡的，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总是要给人使绊子，自己能力不足还要怪别人太优秀？选择性忽视自己那边犯规。我觉得这样的人很矛盾，分明自己也经历过这种事，还要变本加厉用在后辈身上。”
靶夫子应和着说道：“那……是如何呢？现在可明白了？”
“明白了，因为很多人啊，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烂。”苏知意说完这话之后，行礼就离开了。
头都没回，走得那是一个潇洒自若。
反倒是马夫子站在那里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特别的……小肚鸡肠。
就在马夫子想要追上去公报私仇的时候，掌管国子监的谢祭酒大人，直直的站在马夫子面前，道：“马夫子，可另谋高就。国子监倒是要不起你这般人才。”
马夫子赶紧跪在地上道歉，眼里对这个祭酒大人，全部都是恭恭敬敬的表情，一点都不敢怠慢。
谢祭酒，是整个顺启朝最有学识的人，如今顺启所推行的试令，全部都是按照谢祭酒的方向锁制定的。
面上看着不过是一个绿豆眼青蛙脸，满脸褶子的老头。
实际上……他是整个顺启讲学、出书最多的大思想家，是所有人都尊敬的对象。
所以这会儿马夫子再不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认错。
谢祭酒继续说：“关于这次的马术成绩，全部都由我打分吧。马夫子可直接出局，不需要交接。”
马夫子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赵凯也跪在地上，内心咯噔一声，完了，他这一次成绩不行就算了，在祭酒大人心中，已经是最差的那一个了。
果不其然，到了午间要下学之际。所有的成绩都出来了。
赵凯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欠了什么，欠了苏知意三次下跪道歉……这会儿颤颤巍巍，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