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郭阿姨帮忙

　　楚天韵这次来，因为想给女儿买些用的东西，所以把自己这些日子攒的钱包括烤鸭蛋都给带了来。

　　松树大队那边除了还有一些自己养的鸭子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

　　所以楚娇当机立断，就让楚天韵直接搬去军营。至于他养的那些鸭子，楚娇打算拍电报给大队书记，让他分给生产队的人。

　　见到女儿已经都安排好了，楚天韵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

　　解开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手绢，露出了里头包着的钱，最大面值是五块钱，剩下都是一块两块，还有几张五毛钱。

　　楚天韵说：“娇娇，这是爸这段时间攒下的钱，你拿到首都去用吧，那边消费比省城还高，虽然学校能给你生活费，但是手上还是得多备点钱，万一有个急用呢。”

　　看着这些零碎的票子，也不知道楚天韵攒了多久，楚娇鼻子一酸，拿了其中的五块钱。

　　对楚天韵说：“爸，我拿五块钱就足够了，您去了军营身边也得留点钱，剩下的钱您就留着吧，而且这些日子我也赚了一些钱，您不用为我担心。”

　　父女俩推让半天，直到楚娇把脸一板，楚天韵才秒怂地收下了钱。

　　既然亲家上门来了，宋海明便留楚天韵在家里过夜，李淑芬开始准备饭菜来。

　　两天后，全宝开着吉普车把楚天韵送去了三产部门，楚天韵一看那里除了比松树大队猪和鸡多一些外，其余没有什么差别。

　　楚天韵一下子就放下心来了，接待他的部门领导听说楚天韵还会做烤鸭蛋，就答应他在部队也可以继续制作，只不过有一点，制作好之后卖了钱，部门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想一想也十分合理，毕竟这里提供场地和鸭子，楚天韵就出个人工，所以他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部门领导之所以这么痛快，其实是因为宋家勋提前打了招呼，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十几年后，三产收入锐减，只有他们部门靠着独霸市场的烤鸭蛋竟然存活了下来。

　　忙完楚天韵的事后，楚娇马不停蹄地去办理了关系转出手续，然后又去百货商店一通采购，在临走前几天，她又去了火车站排队买火车票。

　　从他们省到首都需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这个年月的火车，票不好买不说，车上的条件也十分差，楚娇排了半天的队，也只买到了三张站票。

　　她有些犯愁的回来对李淑芬说：“妈，只有站票，到时候只能辛苦你和家勋了。”

　　这时候，郭阿姨抱着虎娃来到了宋家，她听到了楚娇和李淑芬的对话，郭阿姨笑了起来：“娇娇没买到卧铺啊，这样我让邱鹏帮忙。他们厂子就是给铁路部门服务的，每年都有几张家属优待票。”

　　“这可太好了，但是把票给我们了，你们家不用吗？”李淑芬问。

　　郭阿姨笑着说：“虎娃还小，他们也没办法带他回去，所以今年的票你们就放心用。”

　　说到这儿，她又笑了起来对李淑芬说：“老李，前几天亚男的工友给她写信了。”

　　“信上说了什么？”婆媳俩异口同声地问道。

　　郭阿姨解恨地说：“张小军和亚男离婚之后，隔了两月就找了个大龄女青年结婚了。当时她妈妈还在厂里一顿显摆，说她儿子离了婚照样能找黄花大闺女，这不前两天他媳妇儿把张小军给打了，说他是骗子。”

　　“怎么骗人了？”李淑芬八卦地追问道。

　　郭阿姨拍掌大笑：“他媳妇儿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张小军没有生育能力，于是叫着娘家兄弟押着他去了厂里的医院。”

　　“这一查果然张小军有问题，当时她娘家兄弟就把张小军给打了。回来之后，他的媳妇儿和他闹离婚呢，还把这件事宣扬得全厂人都知道。”

　　“张小军他妈这回没出来帮儿子说话？”

　　郭阿姨说：“在她儿子被打了之后，他妈就被气得住院了。我猜呀，她是没脸见人了，之前我给她写信，她都不搭理我，我准备等会儿回去再给她写一封信。”

　　说完，郭阿姨就说要回去找邱鹏帮着楚娇他们解决火车票，一边往外走一边哼起了歌。

　　等到郭阿姨走出去后，李淑芬对楚娇说：“娇娇，你可是做了件大好事，没看你郭阿姨最近好像年轻了有10岁都不止，而且虎娃还那么可爱。早知如此，亚男何必跟着张小军遭那份罪？”

　　婆媳俩议论了一番，等到晚上的时候郭阿姨就过来报信。

　　她告诉李淑芬，说是邱鹏帮忙联系了去首都的火车票，给他们三个人搞到了上中下各一张的卧铺票。

　　李淑芬和楚娇听了对郭阿姨万分感激，这一下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宋家勋有了卧铺票就不用担心他在车上遭罪了。

　　时间过得飞快，终于到了楚娇要出发的时候了。她推着宋家勋走在前面，全宝和王兵也过来帮忙，他们把三个人的行李放到了车上。

　　宋海明和宋家佳送李淑芬他们一路走到了大院门口，要不是吉普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他们真想跟着李淑芬一起去火车站。

　　大院里的人见到楚娇她们出门，纷纷出来送行，楚珊珊也背着大包小卷准备出门。

　　邹霜和老王对她再三叮嘱着。

　　老王说：“珊珊，爸走不开，所以就不能去送你了，你妈身体不好，这回只能是你自己去了。”

　　楚秀琴在几天前也得到了消息，连夜给楚珊珊做了十几个大馒头还有一罐子酱菜。

　　现在邹霜已经知道楚珊珊就是楚秀琴的亲生女儿，所以对楚秀琴十分不待见。那些东西，她也没告诉楚珊珊，而是背着她扔进了垃圾桶。

　　楚珊珊根本不知道楚秀琴曾经来过。

　　她想着这么大的事，自己亲妈都没说要来送行，所以见到邹霜和老王这么说，心里虽然有点怨气，却还是乖巧地说：“爸、妈，我都已经长大了。这些事儿，我自己能应对。你们放心吧。等到了学校之后我就给你们写信。”

第83章 难产了

　　楚娇到了火车站，跟着人流找到了进站口。

　　车站工作人员见到他们带着残疾人出行，便同意让他们提前上车。

　　全宝和王兵拦着东西走在前头，楚娇推着宋家勋和李淑芬一起跟在后面，通过内部通道找到了对应的车厢。

　　把宋家勋安置好后，全宝和王兵跟宋队告别后才下了车。

　　李淑芬和楚娇坐在下铺休息，等待着火车发车。

　　随着一声汽笛声，火车慢慢地向前驶去。

　　透过车窗能看到站台站了不少送行的人，他们都朝着车上的人挥手，还有人追着火车跑。

　　见得火车开动，李淑芬赶紧拿出背包里放着的吃的，现在是二月底，自己带些东西路上吃，也能存得住。

　　她拿着几个早上做好的夹着肉的烧饼递给了宋家勋和楚娇一人一个，然后又拿出两个分给了对面的一对夫妻，就这么的，车厢上的几个人聊了起来。

　　那对夫妻听说她是送儿媳上学，都十分羡慕，直夸楚娇厉害。他们告诉李淑芬，他们是到距离省城四个小时车程的秦城探亲的，看着女人高挺的肚子，她的丈夫刘日太说：“本来慧芳肚子大了应该在家休息，但是我们厂太忙了，好不容易才请了探亲假，这次要是不回，就得等上几年孩子大了才能回家了。”

　　说着，男人眼睛看向了放在过道旁边的轮椅，但是他也不是个多嘴的人，见李淑芬没说儿子的情况就没多问。

　　火车继续向前开动，因为是趟慢车，所以刚开了两个小时就通知晚点了。

　　刚开始还是越开越慢，最后索性停在了那里。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旅客们有些骚动起来，长时间的停车，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他们一起来溜达，让本来就不清新的空气变得更加浑浊起来。见到婆婆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楚娇说：“妈，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接点热水。”

　　说着她拿起水杯走到车厢间的热水室。

　　车厢过道上人很多，楚娇不小心撞到一位盘着发髻的大婶。

　　“哎呦，你傻的嘛，走路不长眼睛吗？”说完她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穿着朴素的楚娇，嘴里念叨一句：“小赤佬。”

　　她以为这边的人听不懂她的方言，哪知道遇到了楚娇这个重生的。

　　“册那。”楚娇贴近她，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盘髻女人气得直接暴走，她大声对周围乘客说：“你们这里人有没有素质，她骂我的呀！”

　　省城人表示根本没听到，盘髻女人见没人帮她说话，跳着脚准备开战。

　　“侬脑袋瓦特啦！”

　　楚娇淡淡看了她一眼：“森精病。”

　　说完，理也不理她继续往热水房走。

　　“我告诉你，我女儿厉害的啦，她可是医生，你晓得伐！”

　　不管她在后边怎么跳，楚娇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倒是其他人听不懂两人说的什么，看着女人像个神经病一样在那跳脚，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过来，有些离得近的，嫌弃得离远了些，听说神经病犯病了会咬人呢！

　　楚娇打完水回来，看到刘日太夫妻俩正在啃黄瓜。

　　他们本来以为中午就能到家，所以没准备中午饭，好在李淑芬给了他们两个烧饼还有两根黄瓜，要不然两人就要饿肚子了。

　　吃着吃着，慧芳脸上的表情一变，接着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看到妻子烧饼也不吃了，刘日太赶紧扶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慧芳脸上表情痛苦起来：“我好像要生了，呀！好疼！”

　　还没说完，她就咬紧了嘴唇。

　　这是两人的第一胎，刘日太根本没有经验，他看到慧芳难受，一下子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摊着两手在地上转来转去：“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楚娇没有给人接生过的经验，所以建议道：“赶紧找列车长吧，看看有没有医生能帮忙接生。”

　　这话点醒了刘日太，他对楚娇说：“小妹，帮我看着点我媳妇，我现在就去找列车长。”

　　等他走了之后，慧芳难受地捂住了肚子，小声地呻吟起来。

　　突然她惊叫一声：“啊，破水了！”

　　就见一股水洇湿了床铺，楚娇一看知道她的羊水破了。

　　她扶着慧芳：“你别担心，已经去找人了。现在慢慢躺下来，别乱动。”

　　有了楚娇温柔的安抚，慧芳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就在这时列车长带着列车员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慧芳这个情形，她当机立断拿出帘子做好生产的准备。

　　“就在车上生？”刘日太急得声音都哑了。

　　“我刚才已经安排人去找人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你爱人平安生产的。”列车长的镇定，让刘日太紧绷的情绪有了些许放松。

　　李淑芬见状坐了起来，让刘日太坐到他们这里。

　　帘子拉上，里边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还有慧芳痛苦的喊叫声，刘日太哪里还坐得住，腾地一下子又站了起来。

　　“看到孩子了！”一位列车员惊喜地说。

　　“怎么是屁股？”列车长凑近了看，语气中有些担忧起来。

　　楚娇知道屁股先出来意味着什么，慧芳难产了！

　　不知道车上会不会有医生，楚娇想了想，脱去外套挽起袖子进去帮忙。

　　等她进到帘子里，看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慧芳的脸色就变得惨白，脑门上都是汗水，而且一看就没有力气生产了。

　　列车长此时也束手无策，只喊着让她用力。

　　楚娇说：“现在胎位不正，就算用力孩子也生不下来。”

　　“那怎么办？”列车长听到有人说话，回过头来。

　　她一看楚娇的年纪就有些失望，这么小，哪会接生。

　　楚娇不管列车长在想什么，她走到前头，准备帮慧芳转胎位，虽然她没实际操作过，但是想着情况紧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要干什么？”列车员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