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武器，这可是我们国家的大杀器，有生之年能参与进去，就是死也值了。”他感慨道。
“嗯。”宋家勋认同地说。
“首长，我离开这些日子，首都情况如何了？”宋家勋关心地问。
那次行动让他们缩小了目标，现在又过去了这么久，也该有结果了。
首长点点头说：“有了一些进展。经过了我们的调查，已经基本锁定了那个人，很快就可以把他控制住了。但是……”
说到这儿，黄战停顿了一下。
“还有一个坏消息。”
听到首长这么说，宋家勋心里一突。
他想到之前首长曾经跟他说的话，难不成那件事到底还是躲不掉？
首长看着宋家勋，沉重地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有保住你们特战队，从今天开始，特战队就要解散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宋家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这么多年，特战队为国家做出了贡献，明的、暗的功劳数都数不清。现在就因为一句国际环境变了，就这么被撤编了？
他咬紧了牙齿，半晌才问：“那我们可以去其他部队吗？”
宋家勋眼睛盯着首长，他希望自己能给队里的兄弟们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他知道队里的兄弟们和自己一样，从穿上那身军装起，就再也没想过把它脱下来。
良久，黄战摇了摇头：“为了麻痹对方，我们这一次裁军是真的，不光是你们，很多部队都减少了编制。上头的意思也是说现在要以经济发展为重，所以……我很抱歉。”
首长说到这，站起身，头深深低下，对着他的兄弟们鞠了一躬。
看着首长头发几乎全白了，宋家勋长长吐出来一口气。
他知道但凡有一点办法，首长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唉，看来我们这次赢了也输了。”宋家勋叹了口气。
“既然是国家的安排，我、宋家勋，无条件服从，我会做好战友们的思想工作。”不知道为什么，宋家勋的声音有些沙哑。
黄战抬起头，虎目含泪：“好兄弟！”
离开首长办公室，宋家勋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被外边的风一吹才清醒了一些。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军装，他头一次觉得橄榄绿是那么美，没想到这么就要进入到地方工作了。
回头看一眼大院，眼中尽是不舍。
很快，报纸上就开始报道裁军的消息，60年代后期以来，由于军队建设立足于“早打、大打、打核战争”，军队规模不断扩大，比例严重失调，机构过于庞大、臃肿的问题相当突出，严重制约了军队的发展。华国政府决定，裁军100万。
紧接着，整编方案出台。
确定改革体制编制，精简机关，减少干部和保障人员，淘汰落后装备。其中，总部人员和机构大幅精简，11个大军区撤并为7个，陆军35个军撤并升级为24个多兵种合成的集团军，团以上机关、部队、院校和机关中相当于团级以上的部门裁减5900多个……
很不巧，楚娇调转手续还没有办完，她所在的陆总医院也出现在了撤并名单之中。
编制被冻结，几家医院合并为一家，就算楚娇出色，但因为论资排辈，她也成了转业干部中的一员。
楚娇有些垂头丧气地走回了家，李淑芬给她开的门，一看楚娇这个样子还以为她生病了。
“娇娇，是不是让风吹着了，我给你煮点姜汤？”楚娇摇摇头，走到客厅里看到林卫东和宋家勋在那里聊天。
林卫东情绪有点激动：“队长，你让我怎么理解，让兄弟们怎么理解？你说说咱们这一身本事，哪里需要咱们这样的人？”
“兄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宋家勋说。
“咱们被国家培养了这么多年，在关键时刻，一定要坚定地听国家的话，个人服从组织，局部服从全局，感情服从原则，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
“我知道，家勋。你说的这些我能不明白吗？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不假，但是你没看看那些人给咱们安排了些什么样的工作！”
一提到这儿，林卫东就一肚子火。
这些天，特战队的兄弟们去办理手续，结果接收单位告诉他们给他们安排的工作要不是在保卫处，要不是就在党办。
“家勋，那都是什么工作？看大门的、布置会场给领导端茶递水的，我们天天训练流血流汗，就是为了干这个？！”
“家勋、林大哥。”楚娇撅着嘴走了过去。
见到楚娇回来，林卫东收敛了些脾气，对着楚娇勉强笑了笑：“弟妹回来啦？”
宋家勋一眼就发现楚娇情绪不大对劲儿。
这几天自己忙着安抚队里的兄弟们，对小媳妇有些忽视，见她这个样子，宋家勋也顾不上跟林卫东聊天，赶紧朝着楚娇走了过去。
“娇娇，在单位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我看你不太开心？”
林卫东一听站了起来：“小嫂子，告诉我谁惹了你，老子正憋了一肚子火，我去揍他给你出气去！”
楚娇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林大哥，哪有什么人来欺负我。”
第475章 转业
“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宋家勋继续追问。
小媳妇天天都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么沮丧，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一听到男人这么问，楚娇叹了一口气：“我们医院要被合并了，而我属于分流人员。听院长说，我们这些人要被分配到地方医院。”
“这不是好事儿吗？正好你也不打算在那个医院里待着？”
林卫东不明白这有什么差别，地方医院和部队医院不都是医院吗？
楚娇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之前我和三师兄说好，他要把我的关系调转到他们医院，现在编制冻结了，我就没法过去了。在那边医院，三师兄计划让我帮他组建腹腔镜外科，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现在这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楚娇越说越难过，嘴巴又撅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看着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安慰才好。
这时候，囡囡朝着楚娇走了过来，两只手抱住楚娇的膝盖说：“妈妈不愁，还有囡囡，有囡囡！”
楚娇看着囡囡感慨道：“是啊，还有你。不管去到哪里，妈妈也得赚钱养活你和毛毛对不对？”
囡囡听妈妈说要赚钱养家，心里盘算了起来。
现在是1983年，等到她长大的时候，正是计算机技术飞速发展的时候。到时候，她要利用自己的技术多多赚钱，给妈妈建一座医院，到时候她想研究什么就可以研究什么！
想到这儿，囡囡咯咯地笑了起来，对楚娇说：“以后，囡囡给妈妈建医院！”
毛毛听了妈妈的声音从卧室走了出来，见妹妹要给妈妈建医院，不甘示弱地站在那喊道：“毛毛也建！毛毛建！”
楚娇被两个孩子童稚的话语逗笑了，那些烦心事儿也暂时置之脑后。
平复的心情之后，楚娇才问林卫东：“林大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
林卫东粗着嗓子说：“这不现在咱们几个都成了倒霉蛋，爷爷不亲奶奶不爱的。小嫂子，我和宋队长正在研究转业的事儿呢。”
“接收地方定了吗？”楚娇问。
这些日子，她听说男人要转业，但是具体会分配到哪里，她还不太清楚。
林大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们这些大老粗上哪儿都被人家当成包袱，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真是太难了。”
宋家勋知道林卫东心情不好，对他说：“老林，咱也别说这些糟心事了，晚上好好喝几杯，只要还没脱这身衣服，咱们就站好最后一班岗。”
“这话说得对劲。”林卫东呲牙一笑，但是笑容里总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等到晚上送走林卫东后，宋家勋一头扎在了床上，就连楚娇喊他去洗脸他都假装没有听到。
“怎么喝得醉醺醺的。”楚娇说着把男人的鞋和袜子给脱了。
然后又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准备给男人擦擦脸。
她端着水盆进到卧室，看到男人还是趴在床上，楚娇喊了一声：“家勋？”
见男人没有反应，楚娇拿着毛巾走了过去，她想把男人翻过身，可是怎么翻也没翻动，好像男人和自己别着力气。
“不洗就算了。”见男人不配合，楚娇用手按住床，准备自己去卫生间洗漱。
她抬起手，手指捻了下，怎么感觉有点湿湿的？
楚娇又把手摸向刚才的位置，果然那处床单湿了一片。
“家勋？”楚娇有些着急，她脑子里都想的是家勋的病是不是复发了。
楚娇把灯给点开，看向自己的手，见到手上不是血，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男人在哭？
看着男人身体僵硬地卧在床上，楚娇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这次转业对他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就这样男人每天还都在安慰自己的兄弟们，一想到这，楚娇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她爬到床上，坐在了男人的身边。
用手摸着男人又黑又亮的头发，温柔地说：“家勋，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睡一觉，别的什么都不想。”
见男人没说话，楚娇继续絮絮地在他耳边说：“转业了，我就不用再为你担心了，咱们家也能过上正常人家的生活，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很幸福。家勋，到时候你接我一起下班好不好？咱们俩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培养孩子，也让爸妈享享清福……”
一开始楚娇还是在安慰男人，说着说着，她自己竟然开始期盼起转业的生活。
这不就是自己期盼的日子吗？
随着楚娇的描绘，宋家勋的身子渐渐柔软了下来，楚娇又说：“家勋，回到地方我们也一样能为国家做贡献，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创出自己的一片天。”
在小媳妇温柔的爱抚下，宋家勋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楚娇见了手没有停，继续抚摸着他，想让男人睡得更沉一些。
转业并没有想象中进行得那么快，一直到了8月，才让宋家勋去办理手续。
在这之前，楚娇已经办完了手续，在师父和师兄们的帮助下，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首都医科大。
回到娘家的感觉让人无比亲切，所以楚娇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今天宋家勋去办理转业安置，楚娇特意请了假陪他一起去。
在首都的复转军人安置办，楚娇看到大厅里挤了满满的人。
“家勋，看来咱们要排一个小时的队吧？”
还没等宋家勋说话，在她前边穿着摘了领章军装的转业军官回过头说：“呵，一个小时？我昨天听人说在这排了三个小时才轮到。”
“要这么久啊？”楚娇问。
那人叹口气：“可不，刚开始的时候，人少单位多，到了现在僧多粥少。”
他看看楚娇问：“你也是军人？”
“嗯。”楚娇点点头：“我已经办完了，今天我是来陪我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