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端起了那茶盏轻轻啜饮了一口,这茶味入口微涩,回味甘甜悠长,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他笑了笑:“这茶确实是好茶。臣也给圣上带来了一份谢礼!”
“哦?”
“圣上请看。”秦锐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锦盒,“这是臣命人寻来的宝贝,原本是准备送给臣的父亲作为寿礼的。但,皇恩浩荡,圣上如此器重臣,还特意去探望了臣,所以臣特意将此礼物送给圣上。”
听闻这番话,赵勉越发欢喜了。
他自己亲手接过那锦盒,打开了锦盒,看到盒子中安安静静躺着一枚鹅卵石一般的玉石。
这玉石与以往自己见到的玉石都不尽相同,这块玉石是甘黄色的玉石,且,这玉石之上有着天然地纹理。
这纹理形成的样子倒像是一棵老松树似的。
人常言道:益寿延年不老松。
这一块玉石不管是从珍稀程度还是从寓意上来讲,都是不可多得的。
赵勉握着那块玉石在手中摩挲了很久,时不时低头嗅一嗅上面的气息:“嗯,这上面还有一股子特殊的香气呢 。”
秦锐道:“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无比珍贵。听闻这玉石上的香气闻了之后可以提神醒脑呢。”
“果真如此?”
“臣不敢撒谎。”
“你送给了朕这么好的一个礼物,你说朕该怎么报答你呢?”赵勉对这一块玉石爱不释手,一直握在手中不停的摩挲把玩。
“圣上虽然没能将我的长辈们从牢狱之中放出来,但是却命人多多关照他们,让他们不在狱中吃苦,臣万般感激!这便是圣上给臣最好的礼物。”
“叔父,并非是朕不想放他们出来。而是,朕也不敢啊。说句实话,朕很想倚重秦家,毕竟叔父的亲人也是朕的亲人啊!可是有摄政王在,朕处处都得听他的啊……也属实是难做。”
赵勉一脸为难,忍不住叹息,向秦锐诉起自己的苦衷来。
“臣能够理解圣上的难处!前几日是臣的错!臣太自私了,只想到了自己的长辈……不过圣上请放心,臣知道圣上的心中有臣和秦家,那臣与秦家日后定当鼎力支持圣上!!”秦锐起身,跪拜在他的脚下,“日后,只要是圣上一句话,臣与秦家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好!只要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只有你的鼎力支持,朕这江山坐得稳,自然不会亏待了秦家的。”
“是。”秦锐再次叩首,唇角勾起了诡异的弧度。
入夜。
赵勉便觉得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头脑发昏沉,肚子里有些疼痛。
他传了太医过来把脉,太医诊治了一番后,给小皇帝开了一副药:“圣上应该是操劳过度,思虑过多导致的头脑发昏。这腹中疼痛兴许是今日里吃错了什么东西。不过没有什么大碍,服下药之后 ,便会舒服很多。”
李公公急忙命人去煎药给小皇帝服下。
果然,服下药之后,小皇帝睡得安稳了许多。
李公公不敢远离,就一直在帐外守候着。子夜时分,他困倦得开始打盹,正在昏昏欲睡之时,突然间帐内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他。
他急忙掀开了帐帘一探究竟,只见小皇帝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不止, 好不容易咳嗽停了下来,一张口竟然从口中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李公公吓坏了:“圣上啊,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快!快去传太医啊!”
赵勉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堵着,呼吸都困难了,可是胃里头翻腾不止,不停得往外呕吐。
李公公命人端着铜盆去接,转眼间这盆子里的鲜血就多得吓人了。
吐了好一阵子,赵勉头昏眼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李公公将他扶着躺回了龙床之上。
“圣上,圣上您这是怎么了?晚饭前还好好的呢,这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
赵勉脸色发灰白,眼下发青,唇畔还带着献血,红得诡异。
“朕不行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帐子上方,“母后,朕看见朕的母后来了……”
“圣上,您可别乱说。你这身体好着呢,不可能那样的……”
“晚了,一切都晚……”赵勉这话还未说完,一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之后,他双目圆睁,喉咙里呼噜一声响,便一动不动了。
李公公急忙用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此刻,已经是气息全无了。
“啊!!”李公公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圣上驾崩了,驾崩了……”
此后,太医也匆匆来了,诊断了脉搏之后,也宣布无力回天了。
李公公不敢将此事声张,急忙命人去长公主府通知长公主赵娇,看看此事要如何安排是好。
却不料,这李公公派出去的人才刚刚出了宫门口,便撞上了匆匆前来的秦锐。
“你们深夜出宫要去哪里?”秦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名卑躬屈膝的小太监。
“禀秦将军……我等是去……去长公主府。”
“深夜去长公主府做什么?”
小太监相互看了一眼 ,哆哆嗦嗦地回道:“圣上说想要见见长公主殿下……”
第593章 宫变
“这么晚了见长公主殿下做甚?”秦锐追问。
“这……奴也不清楚,这是圣上的旨意。”两个奴才支支吾吾的,一副随时都想要逃走的样子。
秦锐见状也不为难他们二人:“去吧。本将军要去瞧瞧圣上!”
两名小太监哪里敢多停留,得到了准许之,便匆匆地奔着长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秦锐行至宫门前,被守门的禁卫军将领给拦住了。
“秦将军这么晚了来宫中里做什么?可有圣上的传召?”
秦锐道:“我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圣上龙体欠安,所以深夜特意来宫里瞧瞧。”
“若是无圣上召见,将军请回吧。”
“那就请您代我去向圣上禀报一声,就说我要去探望圣上。”秦锐目光冷淡的落在了那人身上,慢悠悠地话语之中甚至透着几分威胁。
两人对视了半日,那禁卫军的将领败阵下来:“还请秦将军在这里候着,末将这就派人去通传。”
小皇帝已经死了,整张龙床之上都是血污,他命殿内的小太监们将被褥更换了,给小皇帝将身子擦洗干净换了一身新的龙袍,用巾帕将脸盖住了。
这一切进行完之后,他就跪在地上等待着长公主赵娇的到来。
殿外,侍卫前来禀报说秦锐将军要来面见圣上。
李公公心中慌乱。
皇帝驾崩是大事,何况,这小皇帝依然年幼,连个后宫都没有。
赵家的血脉到他这一代算是断掉了,他这一死,大周的江山就放在这里,难免要引人觊觎了。
他隐约预感到,一场腥风暴雨,再所难免了。
“去回秦将军,圣上身体不适,任何人都不肯见。”
在长公主到来之前,他只能这么做了。
“是。”
秦锐在宫门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通传的人回来了。
“禀将军,圣上身体欠安,任何都不肯见。”
“好,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回去便是。”秦锐正欲打道回府。
忽然听闻宫墙内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叫喊:“抓刺客,抓刺客!”
秦锐闻言,立刻调转马头,冲向了宫门口。
“开城门,我要入宫护驾!”
“秦将军,护驾这是我们禁卫军的事情,秦将军不需要操心。”
“禁卫军都是废物!让开!别让我再与你废第二次的话。”
“恕末将难以从命。”
“既如此,那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秦锐一挥手,“传我军令,进宫护驾。”
他这一声令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皇城军以及秦锐麾下掌控的三万人马,竟然如同是潮水一般涌入宫门 。
守护宫门的禁卫军将领,拔出长剑高声呼喊:“秦贼要谋逆!兄弟们与我誓死守住宫门!杀!”
“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的传了过来,冰刃相接的声音、痛苦惨叫的声音,很快便将这宫墙给淹没了。
禁卫军以少敌多,自然是打不过秦锐。
用不了多久,他便带领着身后的千军万马,踩着禁卫军的尸体杀入了皇宫之内。
这一路上,他挥舞着长剑,如同是砍瓜切菜一般,一直杀到了小皇帝的寝殿之外。
身后,将士们手中的持着的火把将这一片天空照得彻亮如同白昼一般。
“圣上!臣护驾来迟了!”秦锐高喝一声,翻身下马,拎着滴血的长剑闯入殿内。
李公公等人吓得脸色苍白,纷纷跪地,不敢抬头。
秦锐入殿内,如同走入了无人之境。
他走到帷帐前,一把掀开了,便看见躺在龙床之上已经失去了气息的赵勉。
他伸出两根手指,将他脸上的巾怕扯掉,看到那张完全失去了血色与生机的脸庞。
兴许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双眼眶发黑,深深凹陷了下去,唇色发白,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暴怒道,“我白日里走之前,圣上还安然无恙,怎么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工夫,便丢了性命?”
李公公吓得抖如筛糠:“不……不知道,圣上突发急症,所以……所以就去了。”
“圣上走之前可曾留下只字片语?”秦锐追问。
李公公忙摇头:“并……并未。”
“嗯?”秦锐倏地将长剑送出,架在他的脖颈之上,“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
“有有有。”李公公是个圆滑之人,在宫中浸淫了那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圣上走之前确实留了几句话。”
“说什么了?这家国大事圣上要交由什么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