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可以对美人没有顾虑地做尽任何他想做的事。
他真是捡了个便宜。
而且,他把这件事当作对他的一个肯定,他崔智从小读书就一般,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也没获得他们父亲的赏识。
他也不爱读书,最钟情的还得是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说大齐疆土内,只说这长安城中,谁有比他崔智更懂女人?
他缓步走到拔步床边,将新换上红烛的烛台举起,从床边漆黑的柜子中,一边与她说着话,一边在柜子中挑挑拣拣。
“这里面都是我的珍藏,你可以选选,我们今晚用哪一个。”
他取出一个蚕豆大小的器物,与她介绍:“这是勉子铃,其内部是空星的,将其置入户中,行事起来可谓妙不可言。”
当然,他并不会真的等徐燕芝来挑选,自顾自地将那颗蚕豆放进柜中,又将第二层的抽屉扭开,从里面一排排的竖棍中取出一根相对较细的,说道:“这是jiao先生,这根中空,体物入微,也堪称一绝。”
他对自己柜中的器物津津乐道,再一看徐燕芝,她的泪水已经打湿了红布,将其晕染成了更深的颜色。
“你哭什么。”崔智最讨厌女人在床笫之间哭泣,比如他的妻子,曾经就因他纳妾之事成日以泪洗面,只可惜他们高门大户不便合离,不然的话,他早就将那妒妇休了几遍了。
可徐燕芝毕竟是他日思夜想的小美人,看到她泪痕留在面上,就像是涂上了一层轻薄的胭脂,反倒衬着她脸庞十足水润。
谅她年纪小,饶过她一回。
“夜还漫长,这些都是后话。等你开心了,我们想怎么玩怎么玩。”崔智将那些东西重新放回抽屉里,最后在柜子的角落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红棕色的机关盒。
轻轻扣动机关,就听到几声零件被旋开的声响,里面的瓶瓶罐罐就映入眼帘中。
“我们先从这个下手,小美人。”他再次挑挑拣拣,从药瓶中取出一个塞着红布的青花瓷瓶,一把抓住徐燕芝脸上的巾子,抽开。
一双梨花带雨的狐狸眼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他是不喜欢女人狐媚的模样,但又想到那销/魂的身段,以及崔琅拜托他的事,不禁觉得觉得眼前的小娘子秀色可餐起来。
听到徐燕芝吓得瑟缩了一下,对自己此时所拥有的权威很是满意。
崔智轻蔑地笑了笑,“你装什么?我在别院看到的不是你?那次你与崔决那厮,不是就躲在柜中厮混吗?”
“还是你觉得害羞,需要见不得光才好?”
“恁娘个死鳖孙!天杀的下贱货!”
她看着崔智的靠近,蜷缩成一团,尽量不让崔智碰到她。
“我在床/上不爱动粗,徐燕芝,你最好别逼我。”崔智将那瓷瓶的红布揪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而圆的药丸,“此物名叫‘春意浓’,专治你这种不老实的小娘子!”
他托起徐燕芝的下巴,抵着徐燕芝对她的踢蹬用力一掰,将手中的药丸塞到她口中。
“嘶——你这小娘皮!”他想抽回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指被徐燕芝两颗尖尖的犬牙咬出一道血痕,“你疯了不成?!”
徐燕芝不用问也知道自己被喂了什么东西,她胳膊不能动,只能尽量低下头,想将那药丸咳出。
“你放弃吧,‘春意浓’入口即化,他与寻常的那些劣质品可不一样,它的药效又久又强,一阵完了还有一阵,若你想忍着也是白费心神,此物必须由我来帮你止渴。”
“说不定你觉得舒爽了,还要求我来一颗呢!”
“我呸,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徐燕芝又在咳嗽,但这春意浓真如她所说,她只感受到了微微的甜味,那玩意就化在她口中了。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委身于你!”看着崔智一个膝盖已经压在了床榻上,徐燕芝只能尽量往后靠,直到脊背抵在墙壁上,她朝他呸了过去,把唾液吐到他脸上。
这就是到了崔智喜欢的环节了。
跟他玩贞洁烈妇是吧?
他乐意奉陪。
“别说得那么严重。曾经也有娘子这么说,但你猜她在哪呢?现在正在我的院中呢。”他草草抹了一把脸,又朝着徐燕芝的方向爬了几分,看到她酡红的脸颊,猥琐地笑道:“你是不是感觉热了?看来‘春意浓’已经起效果了。”
徐燕芝也感受到了她腹中起火,双腿已经在下意识地互相摩挲,浑身瘫软成一团,就连自己的意识也开始重新发蒙。
他面前的崔智覆上来,手指碰到她的双颊,刚刚她咬破的伤口的血,已经蹭到了她身上。
“小美人,你可真香……”
就在此刻,屋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随着一道惊雷劈下,面色阴沉的青年就站在门口,依旧是一身素白的长衫,却在此时有说不出的气势。似真似幻,似鬼似魅。
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狭长的眼底尽是冷戾诡谲。
崔智转过头:“崔——”
立时三刻,一道白光乍现,崔智连他的名字都没念出来,他的脑袋就和他的身体被一分为二!
鲜血从他的脖子上喷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到弧线。
血在烛光下,竟诡异地反射出了三人的表情。
冷淡的,惊愕的,惊恐的。
崔智的脑袋摔到徐燕芝腿上,滚了两圈,掉在床榻上。
甚至,他的表情,还保持着惊讶的模样。
崔决的面上溅起一束血点,像点缀在这张俊美无俦的容颜上最猎奇又适配的装饰。
而徐燕芝却被溅的满身是血,本是一身黄衫却被血红色完全污染。
她尖叫一声,便看着崔决将她身上的粗绳拿长刀挑开,拉着她就往屋外走。
她差点腿脚发软,差点在崔智的歪倒的身体上摔了一跤,也就是这么一歪,她再次尖叫起来。
“崔决,那里!”她指着屋中另一个阴暗的角落的长帘,“那里好像有人!!”
崔决的脚步这才定住,长手一伸,让她躲在他身后,自己却将长刀再次举起,一步,又一步地走向那片阴影。
徐燕芝不确定自己真的看到的是人,但她即将要摔倒时,确实在那长帘下,看到了一双皂靴。
在他即将用刀剑将那片布帘抬起时,便听到门外出现了声音:“刚刚是什么声音?!你们听见了吗?还是我做梦魇着了?!”
“我也听到了,快起床看看,喂,火折子呢?!”
“是不是进贼了,快点火把!”
崔决不得不放下刀,继续拉着徐燕芝,用指腹点了点她的手背,示意道:“先走。”
院内的火把一个个点起,正寻找方才那声巨响的来源。
“是不是那间院子?”有人指着那还燃着丝丝烛光的院子,问道。
“可三爷嘱咐过我们不让我们靠近那里!”又有人说:“你忘了吗?他精通专门说了,说如果去了,小命怎么没的可能都不知道,可别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啊!”大喊着走水的人高举着火把,指着开着门的那间屋子,“那里着火了!!”
有人将这人认了出来,“咦,周蒙,你怎么在这?”
“我半夜尿急起床,看到火从外面烧了起来,这才赶过来”
周蒙喘着粗气,看着是匆匆赶来的,一点也不像有假,“问我这么多做什么啊,快来打水啊!”
也是被他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三爷叮嘱过他们今夜万万不能靠近的院子火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般地蔓延到外边,一个个赶紧闷头打水,未注意到崔决已和徐燕芝坐上了一辆马车。
随着马鞭扬起,从黑夜中窜出一匹烈马,银色的马鞍似乎是一道烁星,直奔向崔府的尽头——
可供马车通行的后门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被打开,随着马蹄和车轮的声音,人们才逐渐察觉在今夜所发生的一切。
“什么声音?!”
“那个人是……是崔决!崔决他跑了!”
有人推了一把周蒙,命他快去:“我来救火,你们去通知家主!”
可已经来不及了,跟随着崔决的几名部下,也一并骑上马匹紧跟其后。
崔决一边环住徐燕芝的腰肢,一边与跟他并驾齐驱的人说道:
“各位,计划提前,恐怕也会生变,我们兵分三路,在约定地点会合。”
“郎君,您要的东西,我给您带回来了。”周蒙从前襟取出一个锦囊,扔给崔决。
锦囊在空中被掷出一条线,崔决只看前方,便已轻巧地抓到,“多谢。”
他说罢,两边马头一转,众人与崔决分为三道,隐入长安城的各个街坊中。
很快他们便驱车来到长安城门下,
崔决从荷包中拿出宁贵妃的玉牌,守卫再怎么心疑,也只得乖乖将城门打开,为二人放行。
等行了大约二十里时,崔决才将缰绳拉紧,让马车缓缓停下,这才有时间去查看徐燕芝的状态。
“没事了。”
此时明月高悬,银月如钩,月华倾洒到万物上,也落在二人身上,如披着一层缥缈虚幻的光。
他像在触碰易碎的宝物一般,轻轻抚上她的发顶,抚摸到她浓密柔软的乌发,感受到她此时的颤抖,竟一时舍不得放开。
“表姑娘……”
少女泣涕如雨,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掉滴落在他的前襟,她同时也死死地抓住他,只为追求片刻安宁。
只求片刻。
而那泪水汇聚成一条河流,将会在崔决身上永不止息。
他看着她身上的血已经被疾驰的风风干了大半,大片大片地在徐燕芝身上,让他怔忪片刻。
好像一朵在血中盛开的花啊。
而徐燕芝从小声抽泣,也变成了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慢慢变了味。
……不妙!
她那劳什子春意浓还没解!
但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
她忽地从崔决胸口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彼时也在一刻不错地看着她,随后有些疑惑地歪了脑袋。
但她来不及再做些什么了,四指并拢,大拇指僵硬地指着马车,干笑道:
“我要去车里、睡会!有点哭累了!”
第57章 帮忙
徐燕芝清楚地认识到, 她将在今晚开始亡命天涯。
而这场与崔决的同行,是从她热的发烫的脸颊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