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壮着胆子一步步走了过去,直到走到近前时才突然发现,原来这口棺材的材质并不是黑色石头,而是一种透发着半透明颜色的墨玉。
这种玉石我从未见过,而更诡异的是玉棺的盖子上雕刻着许多我从未见过的符号文字,这些斑斑点点密密麻麻的印迹在手电筒的照亮下显得无比奇特。
直至下一秒我的瞳孔急剧收缩,突然看到了让自己极为震惊的图案,在玉棺的另一侧上竟然雕刻着一副人形面孔。
这比较抽象的画作一时间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多复杂的线条将其勾勒成一个长着八目六臂的神秘生物。
而这些图案和符号,似乎都是在向外人传述着棺材内人的相貌和平生事迹,我看着棺材上人形图案的雕刻愣愣出神,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直到下一秒自己才猛然间惊醒,这不是夜郎王成仙的画像吗,可是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记忆中十五年前的夜郎王遗迹里,成仙失败的夜郎王并没有长出六臂。
而且门口为什么会出现晋妃夕和湘西地下蛇陵母的石像,这已经不是我第二次看见这些雕像的踪影了。
一瞬间我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将这些线索串联到一起,直到盯着玉棺图案的八目又望了两秒,心中的线索顷刻间融会贯通,一个极其大胆且诡异的想法,突然出现了在我脑海里。
这座金殿虽然在西藏雪山不知道存在了有多少年,但肯定是和夜郎王遗迹的天井有着许多关联。
而当年夜郎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肯定进入过山缝里天井的底部,并且还发现了什么东西,所以这也很好解释了,为什么我们会发现那个形似现代信号发射器的半圆形金属锅盖,不仅仅是用来听雷那么简单。
他所说的成仙,并不是指“道家的成仙”,而是另一种…另一种成仙。
“这…这太可怕了。”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支撑不住这么崩溃且设想巨大的秘密,它击碎了我十五年来对真相秘密的猜想,甚至将我引向了另一个我从未想相过的极端。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把这件东西带出去。”
我瞪大着眼睛,回想起姚家人曾在石门外墙壁上留下的那几段话,心中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将手中的匣子送出雪山交给军方和政府,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够活着将匣子带出西藏雪山,不然一切都将只是幻想。
我背着用羽绒服包裹着的匣子快步钻出了门缝,再看见魁文时他已经彻底没了呼吸,惨白的面孔毫无血色,脸上却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冲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魁家人是真正的英雄,他们用两代人换来了这个改变世界的机会,甚至足以让世人去参拜。
就在这时自己突然看到魁文手掌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他将其他手指略微弯曲,只探出中指指向了磨盘左侧的方向。
而那里有一块石砖似乎隐隐雕刻着什么,我急忙快步走过去俯身去看,这才发现这块石砖比其他地方略微下沉了几毫米,而且在砖面的最中央处还刻着完整的诗词。
我回想起整段诗句中,唯有最后一句是目前还未出现的诗词,而魁文临死前所指的方向,难道是想告诉我,他发现这块砖底下可能就是通往外界的捷径。
我用匕首费力的将这块石砖翘起,在下面果然是一条笔直向下漆黑无光的隧道,而且按照诗词中最后一句来理解,似乎也能勉强说通。
“止步听楼雨,足下通俗尘。”
现在自己踩踏着的就是象征着天庭的凌霄宝殿,那么这块石砖地下的隧道,肯定就是通往凡间的道路。
我越想越觉得十分有道理,干脆就打着手电筒顺着隧道里的石阶一步步攀爬了下去。
这一回我在阴暗幽长的隧道中走了快将近三个小时,直到从隧道尽头中探出来时,我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是这么的熟悉。
自己竟然是从喇嘛庙二楼地狱主明妃的墙壁壁画中推开暗门走出来的,寺庙是紧贴着山壁而建,而姚家人竟然又挖掘出了一条这么长的隧道,当做备用路线。
我顺着之前开凿出来的雪窟,费力的从雪地里钻了出来,眼神中望着远处最近的那座雄伟雪山,按照方向和方位距离,我们先前所经历的神秘金殿,应该就在那座雄伟山峰的内部。
第550章 艰难
我背着匣子仅仅依靠着身上穿的内衣棉裤,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而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冰窟外面魁家人竟然还留了一小部分剩余的物资,半埋在雪地里。
这里面虽然没有武器和用来取暖的酒精炉,但是还剩了一点食物和几件羽绒服,而这就已经让我感到十分欣慰了。
我背着匣子和剩余的物资在雪地里行走,为了害怕自己会走错甚至是迷路,只能时不时的掏出指南针不停的矫正方向。
先前在雪地中前行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没有了雪怪的袭击,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要依靠这些干粮坚持四五天的路程,也绝非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是前路渺茫,能够活着走出去的几率很小。
我依靠着指南针所指的方向,一点点在坚硬的雪壳上跋涉,没想到刚走没两步就不小心卡进了裂开的冰层缝隙中,虽然身后背着的匣子还在,但是锋利的冰碴却把我的左腿划出了一条十厘米左右的血口子。
我咬着牙一点点将伤腿从冰窟里拔出来,好不容易从背包里翻找出来了纱布和药品,而裤子上露出划痕的伤口就已经冻上了一层冰霜,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心头一紧意识到肯定是这里的气温太低了,在将伤口撒上消炎药缠上了几圈纱布以后,傍晚黄昏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西藏的高原反应格外剧烈,只有到了晚上睡着以后才算是能稍微好一点。
不过此时的自己根本没心思去睡觉,唯一保暖的东西就是身上穿着的羽绒服,以及棉靴和漏洞裤子。
没有帐篷,我只能不停的逼迫自己不能倒下,因为我身上背着所有死在这里的何家人的希望,匣子里装着的东西,就是支撑我现在还没有倒下的原因。
晚上的气温又骤然下降了两三度,我拖着伤腿在在冰冷的寒风中行进,隐约间似乎看到前面有几道人影,可是当我冲它招手时。
却发现那只是我将雪被吹起来时产生的高大雪坡,当成了聚集的人群。
随着周围的冷风,时不时向我这边的方向吹拂过来,我逐渐感觉自己的伤腿已经麻木甚至快要没有了知觉。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不然还没等走出西藏雪山,我就得先被冻死在这里,意识到这一点以后。
在后半夜的路程中,我还是用雪堆堆砌了一面尺寸不大的雪墙,躲在墙后面吃一点背包里还剩下的干粮。
其实我们这一次来, 带着最多的就是挂面,因为那玩意儿既可以当方便面煮着吃,又可以掰碎了当干脆面, 而且要比方便面更省空间。
我看着背包里仅剩下的半斤干挂面,盘算着要几天才能吃完这些东西,可是下一秒雪墙突然被风吹倒,无数雪花都掉进了背包里跟挂面混在了一起。
我看着眼前背包里的冰雪混合着其他东西,第一次感觉到活着是这么的艰难,而自己此时又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
我将混合着冰雪挂面用腋下捂热,随后就简单的吃了一点,就这么躺在雪堆里睡着了。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此时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身边有一碗热汤面,但最好不是挂面煮的,或者面汤也行。
但是睁眼以后依旧是茫茫白雪,就连匣子都在我怀里透发着刺骨的冰凉。
看着身上十几处漏洞的羽绒服,以及将近麻木的双腿,真的,真的已经没法在接着走下去了。
哪怕就死在这里,这种感觉也要比接下来的煎熬强一百倍,直到自己强忍着身上传来的酸麻剧痛,以及冰透骨髓的寒意背着匣子接着站起来。
迎面吹过的冷风夹杂着雪花瞬间划过脸庞,连头上的帽子都给掀掉了,而冷空气就像是无处不透的蛆虫一样,腐蚀着我浑身上下的关节和骨髓。
我踩踏着雪壳一步步艰难前行,如果不是为了身上背着的匣子,以及心中的那份坚持信念,我可能早就在昨天晚上就彻底解脱了。
时间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傍晚,最后一次用指南针的时候,还是在昨天下午,紧接着我就不小心把它丢进了雪壳下面。
映眼望去依旧是皑皑白雪看不到尽头,自己背着匣子在冰雪中前行,直至双腿终于失去了知觉,我才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堆里。
想哭却哭不出来,这种感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能说是前所未有的折磨和难受。
冻僵的手指已经没法再做出握拳的动作,但我还是硬撑着趴伏在雪堆里一点点向前攀爬。
高耸雄伟的喜马拉雅山峰已经被我甩到了身后,冰雪皑皑间我似乎看到了远处的雪山和平原交界的地方。
先前载着我们的面包车,还依旧停在那里,我突然兴奋起来,没想到自己终于熬到了这里,可是眨眼间下一秒远处原本的景象又都变成了皑皑白雪。
我愣在原地只感觉气血翻滚,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吐出来,可又吐不出来。
直到时间一直维持到了第六天,这6天来我或用走的方式,或是用爬行的方式在雪壳上不知道走了多远。
甚至连方向都彻底迷失了,我背着匣子万念俱灰,原以为自己可能会真的死在这里。
可是老天爷却又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我费力的爬过一个较高的雪坡以后,自己终于看到了远处一条白色的长线公路。
“我成功了。”
“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我拼了命的奔跑过去,直到靠近公路时脚下的冰雪已经消融了不少,露出了里面原本的高原岩层。
这种兴奋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功了,我用了六天时间终于从茫茫西藏雪山逃了出来。
挂面吃没了自己就吃雪块,渴了就把冰雪捂成水倒进嘴里,我现在几乎没法想象自己此时消瘦残破不堪的样子。
可能和城市道边的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我用尽了全力平躺在公路边缘上,下一秒远远望去,似乎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正在奔着我的方向驶来。
我眯着眼睛望去看出来那是一辆越野车,紧接着自己就拼了命的冲着汽车招手。
第551章 轮回 (大结局)
当我上车的时候,车主也是被我浑身破烂不堪的景象吓到了。
“兄弟,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该不是从尼泊尔跨过雪山偷渡过来的吧”。
车主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才发现他是一个穿着藏红色上衣的中年人,我对他点头微笑示意以后就不再说话了,因为嗓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让我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那可能是冻伤,所以我还是没有着急去乱动,依旧保持着仅剩的体力在车里休息。
开车的藏族大叔将车辆调头,载着我打算去西藏自治区内最近的医院,而我也在这一刻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看着手中被我用生命去保护的匣子,我终于又一次引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眼下我终于脱离危险了,如果将这个匣子交给军方以后,我就再也看不到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了。
为此我是不是应该先打开自己瞧瞧,看看姚家人所在西藏寻找的那件东西,那件能够改变巨大变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本着这个想法,我一点点将手移动到了打开匣子的按钮上,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是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激动。
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匣子的三面都刻上了许多古怪的线条,勾勒出三幅完整的图案。
我心头一颤,暂时将准备打开匣子的手指缓缓放下,在仔细观察一番以后这才明白上面画着的是什么。
“这…,这上面记载着三大家族从天井里继承出来的能力。”
我一瞬间欣喜若狂,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对黑衣人组织和姚家人的猜测是正确的,姚家人的图案上画着一块圆形的黑色磨盘,而黑衣人的图案中则出现了类似于苗族大祭祀所穿着的红袍衣服,以及一柄小鼓和鼓槌。
只是当我将目光转移向何家人的图案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因为上面画着的竟然是一支注射器,而且上面还雕刻着许多让人看不懂的花纹,我看着上面的图案哑口无言,不过匣子的确是我真真切切从西藏雪山里带出来的,上面的图案一定不会有错。
“这应该是真的,但是我现在不知道那支注射器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可能是一种抽象的比喻,也可能是某种暗示。”
我心中简单解释了几句平复自己心情以后,又将目光望向了匣子的缝隙,这一回没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挡我打开匣子了。
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了。
我将手掌放在打开匣子的按钮上缓缓按了下去,紧接着将匣子慢慢打开以后,里面的景象顿时间把我惊住了。
“这…这!”
“这…。”
我一瞬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因为匣子里竟然是空的。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会是这样,匣子一直就没离开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