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有些惊讶,也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
将手中的简易火把,“砰”,扔在了地上。
缓缓开口道:“也好。”
“不过,这件东西似乎是整座地下工事的核心,你现在抱着它,恐怕我们要多费些周章了。”
我正有些迷惑,不知道他口中所讲的是什么。
突然间他一脸沮丧的表情,从怀里拿出了一份老旧的羊角地图。
他将地图摊开,望着眼前错综复杂,的一条红色虚线。
指给我看。
“这是当初,我在铁门里掏出来的,这件地图,似乎是整座地下工事的设计图纸。”
我此刻还没有明白他话中含义,只是一头雾水的望着他,开口道:“TM的,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他头也不抬的低头望着地图,顷刻间,便将我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他掏出一直,插在口袋里的黑色钢笔,在虚线的一端,画了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
似乎是想代表,我们现在脚下的“矿车”。
“原本,我们乘坐的这辆矿车,沿着这条虚线行驶,就会找到出去的路。”
他语气显得刻意轻松,实则爆发的紧张与惊恐,似乎是为了不被我察觉。
而刻意营造出,轻松的氛围。
“我说老严,你就别卖关子了,绕了这一大圈,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有些愤怒,始终不明白他的话中所指,他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只见他下一刻,渐渐抬起头来,向我苦笑道。
“看得出来,你是铁了心,要带着这个不祥之物离开,那么接下来,事情的因果关系就会发生改变。”
“原本的出路,可能会瞬间变成逆转的死局。”
第19章 黑点
我几乎是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才逐渐醒悟过来。
我一脸诧异的抬头望着他,开口道:“你是说,如果我抱着它离开,就等于破坏了这里原有的设定,生门变死门。”
这句话脱口而出,我几乎找不到任何逻辑和缘由。
“这…这怎么可能,刚刚发生的一切,我可以理解为幻觉,但这是逻辑上的思维。”
“一条路…,怎么可能出现两种,通往不同的未知。”
我的大脑几乎崩溃,望着眼前羊皮地图上,突然间出现的红色斑点。
我知道,老严的话可能是对的。
我大胆的做了一个实验,我将手中的黑罐,逐渐移出了飞速行驶的矿车外,假意想要扔出。
眼前的羊皮地图上。
红色的虚线,竟不可思议的,迅速凝实,宛如无形中,被人拿着画笔勾勒了一遍。
红色血迹,在羊皮地图上骤然消退。
一瞬间,生机弥漫。
“这…TM的,这怎么可能。”
我实在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眼前的突发状况。
我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否也是如同刚刚那般的幻境?
直到我轻轻的捏了一下伤口,钻心的疼痛,直锥骨髓。
“呼…,这里真他娘的邪门”。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逼迫着我们作出选择。
乘坐着脚下的“矿车”,什么都带不走,活着离开。
又或是,执意留下这不祥的黑罐子,面对即将发生的未知。
我眼神坚毅,心中早已死透了一半,多少年来,我为了寻觅这秘密,牺牲了太多。
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
现如今,终于将命运紧紧的握在手中,说什么,我也不会松开。
老严,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根香烟,尽管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但是他仍然叼在嘴边,津津有味的允着。
“老严,我…”。
我刚想开口,劝他离开,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着未知的黑暗。
他却一手拿着烟,一手横在了我的嘴边。
“嘶…呼…。”
周围宁静的可怕,我几乎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你现在是嫌疑犯,无论怎么说,我也要把你活着捉拿归案,直到…整件案情调查清楚。”
他张口吐了个烟圈,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未消退,样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走吧,去看看。”
“我还真有点好奇,这诡异的地下工事里,究竟给咱们预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他冲我苦笑,将嘴中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两口。
随后扔在地上,彻底踩灭。
他低着头,突然打量着我的双腿,语气平缓的说道:“你的腿…没事吧。”
“不打紧,我要是真逃不出去,你就帮我把这黑罐,放在老首长军区,后面的墓园里。”
我痞气收敛,心中竟有些酸楚,接着小声开口道:“那里有一处孤坟,叫做小囡。”
“隔几年,时不时的上一炷香,我就已经不胜感激了。”
“怎么,她是你老婆?”
老严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我也没曾想过,像他这样的人。
会对这样的私事,也感兴趣。
“不,不是。”
我有些紧张的开口回应,脑海中却再度浮现出那一抹绿色军装的,短发身影。
“嘿,你就是我父亲给我派来的警卫员呐。”
恍惚间。
我仿佛再度,回到了当初与她相识的场景。
她身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突然间拍打着我的肩膀。
像是一个精灵一样,猛然间从我的背后蹿了出来。
“是…,九二师除灵小队队员“蜂鸟”,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我红透着脸,却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豪爽。
“嗯,你以后就跟着本小姐混吧。”
“对了,你喜欢听戏吗。”
她睁大了眼睛,如同一个孩童般,紧盯着我。
霎那间,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戏…,京剧还是豫剧…”。
我瞬时间慌了神,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儿里。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还未等我想清楚。
她再次与我贴近了几分,像是有些惊喜的抬头望着我。
“那京剧和豫剧…,你更喜欢哪一个。”
她的声音,特别甜美。
甜美到,几乎让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敢正眼瞧她。
心中,却犹如小鹿般乱撞。
“咳咳,是不是犯花痴了。”
老严的声音,瞬间将我从美梦中惊醒。
黑暗里。
打火机的光亮,像是唯一的灯塔,安慰着,我们两人无处安放的灵魂。
“你有几分把握。”
我抬头望向老严,矿车的速度愈演愈慢,似乎已经到达了所谓的终点。
等待我们的,也必将会是未知的一切。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来,晃了晃手上的羊皮地图。
我清楚的看见,这一刻。
地图上,早已经被渗出鲜血沁满。
代表着矿车轨道的虚线。
此时已经,几乎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