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丰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心存疑惑,如果捉鬼大师真的是妖怪变得,为何要让村民喝下琼浆玉露,再掏空他们的内脏,这里面有什么隐秘?在杨义丰的意识当中,妖怪吃人很简单,很粗暴,就是一阵妖风刮来,抓走几个村民,或者煮着吃,或者生吃。至于先让村民喝酒,在掏空村民内脏这种奇葩事请,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件事情,既然让杨义丰遇上了,那么就要查个明白。关于村民的死因,杨义丰需要开棺验尸。杨义丰拦住了送葬队伍,盯着前面的小孩,问道:“棺材中的死者可是你们父亲?”
小孩点头道:“我父亲死的惨,被妖怪吃掉了。”
“那你想不想抓到妖怪,替你父亲报仇?”杨义丰问。
“当然想了,我恨不得杀掉妖怪,抽筋剥皮。”小孩十几岁的年纪,说话老气横秋。
“想要替你父亲报仇,就要让我开棺验尸。”杨义丰说。
小孩的母亲走了上来,眼泪婆裟道:“你是何方高人,真的可以帮我男人报仇?”
“我是茅山道士,专门捉鬼斗妖。你男人被妖怪掏空了内脏,我需要开棺验尸,查明死因。”
“你是道士?”妇女指着他,身体发颤,眼神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我是道士啊!有什么奇怪的?”杨义丰心觉奇怪,这女人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如此凶狠,难道有仇?
“道士,又是一个道士。”妇女咬牙切齿,怒道,“当初那个捉鬼大师也是道士,来到我们村子装神弄鬼,骗我男人喝了毒酒,导致内脏被掏空,死不瞑目。我跟你们这些道士拼了。”话落,妇女伸手撕扯他的衣服。
杨义丰赶紧躲避,喊道:“大婶,你冷静。”
妇女无法冷静,连哭带喊,突然,晕了过去。送葬的队伍将仇恨的目光,放在了杨义丰的身上。杨义丰扫眼一看,发现村民手持木棍将自己包围了。
萧佐玉害怕道:“师兄,情况不妙,咱们跑吧。”
“跑什么,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杨义丰理直气壮,喊道,“我是一名茅山道士,来到这里,是为了帮你们捉妖怪。”
“呸,你这道士跟那捉鬼大师肯定是一伙的。”这位村民情绪激动,手持一根木棍,喊道,“乡亲们,不要相信他,他一定是妖怪变得,又要来害我们。”
萧佐玉怒道:“你们这些傻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和师兄帮你们捉妖怪,你们竟然这么对待我们。师兄,咱们走,活该他们被妖怪吃掉。”
“你个女妖怪来到这里,就别想离开。乡亲们,拿下她。”村民们群情激奋,跃跃欲试。
“我看你们谁敢上来。”萧佐玉拔出了宝剑,吓得村民不敢上前。
杨义丰劝说道:“师妹冷静,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这群人不识好歹,太可恶了,我要好好教训他们。”萧佐玉发火了。
剑拔弩张的时候,村里的保长来了。保长姓杨,五十出头,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杨保长听说了这件事情,赶紧从家中出来,阻止这场冲突。杨保长喊道:“乡亲们都冷静,放下武器。”
村民见保长来了,全都放了武器。有人说:“保长,这家伙是妖怪变的,不要被他骗了。”
杨保长看了二人一眼,问道:“你们来我们村子干什么?”
杨义丰拱手道:“老先生,我师妹二人是茅山道士,路过这里,听说了妖怪吃人的事情,所以想查明真相,除掉妖怪。不料,乡亲们不理解。”
杨保长问:“你二人真的是茅山道士?”
萧佐玉生气道:“这还有假的吗?”
杨保长老脸一沉,问道:“你二人既然是茅山道士,那么师傅是谁?”
杨义丰说:“我二人师从茅山道士邱元吉。”
“丘道长,是你们师傅?”杨保长很激动。
“老先生,认识我们师傅?”杨义丰问。
“二十年前,我与你们师傅有过一面之缘。”杨保长笑道,“一切都是误会,两位道长来我家中一叙。”
杨义丰无奈,只好跟着杨保长去了他家中。送葬队伍继续启程,远离了村庄。杨义丰在保长家中,喝了一会茶,寒暄了几句。杨保长问起过邱元吉的事情。杨义丰说,我师父去了苗疆,我二人正要去找师傅。
“你二人既然是茅山道士,那么一定可以消灭妖怪。”杨保长像是见到了救星,“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你二人已经知道了,可有办法找出妖怪?”
杨义丰说:“这害人妖怪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现,跟捉鬼大师脱不了关系。”
杨保长说:“我也觉的这捉鬼大师有问题。当时被他骗了,还是以为是道家高人,没想到跟妖怪有关系。”
杨义丰直言不讳地说:“要想弄明白死者是否被妖怪残害,需要开棺验尸。杨保长,可否行个方便?”
“这个恐怕不好办,死者入土为安,我们活人不好打扰。”杨保长有点为难,虽然自己是保长,但是没有权利开棺验尸,这需要得到死者家人同意才行。
“不开棺验尸,就无法查明白死者的真正死因,这事不好办。”杨义丰琢磨一会,继续说,“只有一个办法,捉到妖怪,那就是等到月圆之夜,妖怪出现的时候干掉他。”
杨保长说:“月圆之夜,刚刚过去,你需要在村子等上一个月。”
萧佐玉反对道:“等上一个月,时间太长了。我们要去找师傅,没时间在这瞎折腾。”
杨义丰咳嗽一声,说:“等上一个月,也是可以的。这快要过年了,咱们过完年再去找师傅也不迟。”
“师兄,你没搞错吧。过了年,再去找师傅,你不怕师傅遇上危险?”萧佐玉很惊讶。
杨义丰说:“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危险的。咱们是茅山道士,职责就是捉鬼除妖。这件事情既然被咱们遇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师傅要是知道我们为民除害做好事,一定会替我们高兴的。”
“道长说得对。”杨保长笑道:“丘道长心系天下,要是知道两位徒弟为了除掉妖怪,而耽误了行程,一定会高兴的。”
萧佐玉脸色一沉,没有说话,留下就留下吧,反正除妖怪这种事,有师兄承担。杨义丰二人留下,就要找地方居住。杨保长很好客,腾出两间房子,让他们二人住下。杨义丰在保长家中吃了晚饭,夜半三更时,悄悄离开,正好碰上了萧佐玉。
“师兄,这是要去干什么?”萧佐玉问。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见。我要去坟地,开棺验尸。”杨义丰心眼多,准备偷偷打开棺材,检验尸体。
“我跟你一块去吧。”萧佐玉眉开眼笑。
“不准胡闹,赶紧回屋睡觉。这种事情要是被村民发现,会打死我们的。”杨义丰担心闹出动静,不好收场。
“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杨保长。”萧佐玉娇哼一声,赖上他了。
“你个臭丫头。……好吧,注意安全,要听我吩咐。”杨义丰无奈,领着师妹离开村子,寻找墓地。白天出殡的时候,一路上洒下了许多纸钱。这些纸钱从村头开始,一直延伸到墓地中。只要循着纸钱走,一定能找到安葬胡大海的坟墓。
杨义丰找了过去,终于在一片坟墓中发现了胡大海的安息之地。杨义丰挖开坟墓,发现一口棺材平放在里面,很是安静。杨义丰打开棺材,看见了胡大海的尸体。胡大海穿着寿衣,眼睛突出,好一个死不瞑目。
“不要怪我,我是来帮你报仇的。”杨义丰解开寿衣,发现死者的肚子上有一个血窟窿,里面乱七八糟,五脏六腑全都不见了。死者肚子上有抓痕,深入骨头。杨义丰看了一会死者伤口,断定这是被妖怪用爪子撕开的。杨义丰趴在尸体上面,闻了一会,一股淡淡的竹子香味,涌入鼻尖。
杨义丰皱起眉头,死者肚子中为何有竹子的香味,难道跟当初喝的琼浆玉露有关?杨义丰想了一会,将棺材合上,又将坟墓重新填好。
“有什么发现?”萧佐玉问。
“竹子。”杨义丰说了两个字,离开了坟地。
萧佐玉挠了挠头,搞不明白竹子,跟凶案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零五章 荷花池
杨义丰悄悄回到村子,神不知鬼不觉躺回被窝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杨义丰离开保长家,去了一趟李二狗家中。这个李二狗就是当初喝下琼浆玉露的十八个人之一。村子里死了七人,还剩下十一个人活着。这些人会在月圆之夜,被妖怪掏空内脏而死。
杨义丰找到了李二狗,询问当时的情况。李二狗简单的说了一遍,当初喝下琼浆玉露的过程。这杯琼浆玉露浓香四溢,喝入肚中,凉爽痛快。杨义丰心中一动,问道:“这杯琼浆玉露中,有没有竹子的香味?”
李二狗思索一会,说:“的确有竹子的香味。我当时觉得奇怪,问了一下捉鬼大师。他说天上的琼浆玉露是用竹笋泡制而成,所以有一股淡淡的竹香味。”
“原来如此。”杨义丰心中明白了,当时捉鬼道士给村民喝下的琼浆玉露,里面有古怪。这些村民不知有诈,稀里糊涂喝了下去。琼浆玉露在肚子中,潜伏很长时间,导致开膛破肚的时候,残留着一股竹香味。
那个捉鬼大师,如果真的是妖怪变的,为何要村民喝下琼浆玉露,再残忍杀害,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杨义丰百思不得其解,要想查出事情真相,就要等到月圆之夜,逮住吃人妖怪,一审便知。
杨义丰回到保长家中,听说了一件坏事。村里的狗娃子掉入荷花池中淹死了,尸体捞出来的时候,脑袋没有了。杨义丰和萧佐玉跟随保长来到荷花池,发现一群村民围着一具尸体,议论纷纷。
有人说:“狗娃子得罪了神明,才落的这般下场。”
也有人说:“荷花池中有怪物,吃掉了狗娃子的脑袋。”
杨义丰置若罔闻,仔细观察狗娃子的尸体。狗娃子年纪不大,身材瘦弱,穿了一身棉袄,上面全是补丁。狗娃子脑袋不灵光,村里人嘲笑他是傻瓜。今天早上,狗娃子离开家,来到荷花池旁边,朝着水中的大槐树,说了一些难听的话。狗娃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脚下一滑,竟然滚落到了荷花池中。
狗娃子精通水性,奇怪的是,竟然在水中上下折腾,就是出不来。当村民发现的时候,狗娃子已经筋疲力尽。狗娃子眼珠一翻,沉入水中淹死了。村民们齐心合力,将狗娃子打捞上来的时候,只剩下躯体,一颗脑袋不见了。荷花池中,碧波荡漾,冒出了一股血水。
村民们非常害怕,叫人通知保长。杨保长等人出了家门口,正好碰见了杨义丰,于是,一伙人来到荷花池,观看情况。
这个荷花池,就在村子南头,占地颇广,有个篮球场那么大。荷花池里面盛开着鲜艳的荷花,一年四季如常,从来没有凋零过。荷花池中央位置,有一棵大槐树拔地而起,耸立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树荫。
大槐树盛开着鲜红的花朵,随风飘落,水面上飘荡着鲜艳的花瓣,如同红地毯一般,鲜艳夺目。
杨义丰注视着水中的大槐树,一阵惊愕,这棵大槐树有三人合抱那么粗,茂盛的树枝如同一条条巨蟒,伸向天空。一朵朵鲜艳的红花镶嵌在枝头上,如同夜空下的星辰,美丽惊人。最让杨义丰惊愕的不是鲜艳的花朵,而是大槐树上面的人脸。
这棵大槐树上面有一张人脸!
萧佐玉捂着嘴,惊颤道:“好奇怪,槐树上面竟然有一张人脸。”
“你仔细看明白了,那不是人脸。”杨义丰聚精会神,注视着大槐树上面的人脸。这确实不是人脸,而是大槐树生长过程中,发生了变异,导致树皮凹凸,形成了一张类似人脸的树皮形状。这张“人脸”就在树干上面,非常醒目。从远处看,以为是张人脸,靠近过去,仔细一瞧,才知道这是树皮形成的。
大槐树生长在荷花池中,一年四季,都盛开鲜红的花朵,被村民供奉为仙树。村里过盛大的节日,或者有人娶妻,都要来荷花池祭拜大槐树,祈求神灵保佑平安。大槐树通灵,降福村民,一年四季风调雨顺,庄稼丰收。
这棵大槐树,就是村民精神的象征。
村里如果有人辱骂大槐树,就会遭到报应。今天早上,狗娃子在荷花池旁边,辱骂大槐树,遭到了报应,掉入水中淹死了。
大槐树挺拔秀丽,高约五米,耸立在荷花池中,如同一棵神树。大槐树周边,就是蔚蓝的池水,碧波荡漾,一朵朵花瓣漂浮在上面,美不胜收。荷花池中间是大槐树的地盘,靠近岸边的地方,则是荷花的天下。美丽的荷花生长在荷花池周边,形成了一个大花圈。从空中俯视,如同一个大花圈套在了荷花池上。
荷花池生长着不计其数的荷花,可惜,里面没有一条鱼可以存活。十年前,有位村民从河中捉来一条大鲤鱼,放在荷花池中。结果,第二天,这条大鲤鱼就死掉了。荷花池中,除了大槐树和荷花之外,其余的生物都无法活下去。
这荷花池到底有什么古怪,村民们都不清楚。村民们将荷花池和大槐树,奉若神明,从来不敢冒犯。
荷花池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传说,隋朝时期有位大将军领兵路过荷花池,看见里面盛开着鲜艳的荷花,心生贪欲,于是,让士兵采摘几朵荷花。谁知,那个士兵滑进了池水中,当场淹死了。
大将军很生气,命令士兵将池水中所有荷花,全部砍掉,一个不留。士兵拿着兵器,砍伐荷花,导致池水中的荷花遭到了毁灭性破坏。遍地荷花残肢,漂浮在水面上,出现了奇怪一幕。池水中出现了一条大蟒蛇,张口吃掉了大将军,吓得士兵一哄而散。
这个故事,古老相传,可惜,谁也没有在荷花池中见过吃人的大蟒蛇。
荷花被砍掉了,过了几年,又重新生长了出来。清朝末年,一位军官剿灭义和团的时候,路过荷花池,发现里面有一颗荷花,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瓣。军官很喜欢,想将这朵奇异的荷花挖出来,送给未婚妻。
这件事情遭到了村民的一致反对,荷花池里面的荷花碰不得,谁碰谁死。军官不信邪,命令士兵驱赶了村民。当兵的手里有枪,村民有心阻止,可惜,毫无办法。军官命令士兵,进入水中采摘荷花,结果,士兵掉入深水中,一命呜呼。
军官大发雷霆,举起火统,朝着荷花开了一枪。骇人的一幕发生了,那朵奇异的荷花竟然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如同人血一样,触目惊心。荷花被一枪打中,流出了大量血液,很快就枯萎了。荷花沉入水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天夜里,那名军官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而死。验尸官在他口中发现了一朵五颜六色的荷花瓣。
以上两件事情,足以证明荷花池的诡异之处。当地村民对荷花池又敬又怕,担心里面的邪崇出来,害人性命。曾经有位道士来过荷花池,看见水中的大槐树,脸色大变,当场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然后,屁滚尿流的跑掉了。
荷花池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无人知晓。
第二百零六章 槐树中的女人
杨义丰心生疑惑,围着荷花池转了一圈,发现池边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池塘上面一棵树,树上有张吃人嘴,咬人一口性命丢,冤魂厉鬼索命来。
杨义丰眉头一皱,找到一位村民,讯问这块石碑的来历。村民说,这块石碑是十年前村里一位书生弄出来的。这位书生有学问,喜欢吟诗作对。十年前,书生的心上人,得罪了荷花池中的大槐树,丧了性命。书生一气之下,在池边立下了这块石碑,警告后人不要接近大槐树。
这位书生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见人就说,大槐树吃人了。你说好不好笑,一棵树怎么会吃人呢。
杨义丰听说了这件事情,对大槐树起了一丝敬畏之心。如果书生所言非虚,那么这棵大槐树,就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而是有了灵性的树妖。
杨义丰问,那位书生呢?
村民说,书生三年前就中风死掉了。肯定是得罪了神树,招来了灾祸。
杨义丰半信半疑,觉得大槐树有点邪门。杨义丰看了一会墓碑,随即离开。狗娃子的尸体,躺在地上,全身冰冷,湿漉漉的非常凄惨。村民找来一块破布,遮盖住了狗娃子的尸体。
杨义丰蹲下身,掀开破布,仔细检查了一遍狗娃子的尸体,发现他破损的衣服中,藏着一片荷花叶。这是一片破损的荷花叶,绿莹莹,带有水珠。杨义丰将荷花叶攥在手中,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