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探长变了一个态度，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
“又有什么破事，赶紧说。”杨义丰没好脸色。
刘探长说：“今天早上有人报警，在下水道中发现了几具小孩的尸体。”
“这种普通凶杀案，你们警察自己处理，我没那闲工夫。”杨义丰说。
刘探长不着急，也不上火，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凶杀案，小孩尸体发现的时候，内脏器官已经不见了。”
“死了几个小孩？”杨义丰问。
“五个。”刘探长说。
杨义丰沉下脸，仔细琢磨，下水道中出现了五具小孩尸体，内脏器官不见了，难道是神道教的妖怪又出来祸害人了。妖魔鬼怪残忍歹毒，喜欢吃小孩很正常。当初在诸城县的时候，就发生过竹妖吃人内脏的事情。
普通刑事案件，杨义丰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这种涉及到妖魔鬼怪的灵异案件，杨义丰责无旁贷，非管不可。杨义丰想了一会，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必须找出吃人内脏的妖怪，予以歼灭，不然的话，还会有更多的小孩遭难。
杨义丰下了决心，立即行动，让刘探长带路，去看一下小孩的尸体。刘探长驾车离开酒店，很快来到了停尸房。杨义丰和刘探长一起来到停尸房里面，发现三具小孩尸体摆放在床上，上面盖着白布。
杨义丰掀开白布，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小孩尸体已经腐烂，光着身体，肚子上有一道伤口，周边是血迹，里面空空如也，内脏器官都不见了。杨义丰皱着眉头，仔细验尸，发现小孩尸体上的伤口，从中间割开，有二十厘米长。
尸体肚子上的伤口很整齐，从上而下，就是一条，这不符合妖怪杀人的特征。妖怪杀人吃掉内脏，会用自己的锋利爪子，将人的肚皮割开。妖怪爪子割开人体肚皮的时候，呈现出不规则的伤口，而这些伤口非常工整，就像是用锋利的手术刀一下子划开的。
还有一点值得怀疑，小孩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一丝不挂，闭着眼睛，面无痛苦之色。如果这些小孩是被妖怪杀死的，那么临死之前，一定非常惊恐。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眼睛会充血，脸色会紧张，造成肌肉收缩等症状。
这些小孩临死的时候，非常安详，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不符合见到妖怪的现象。如果这些小孩不是妖怪杀死的，那么凶手是谁，为何这么残忍的杀掉孩子？
杨义丰问道：“这些小孩的家人联系上了？”
刘探长说：“正在办理这件事情，不过很奇怪，上海市最近几天并没有发生过小孩失踪的案件。”
“去农村，这些小孩有可能是来自农村的孩子。”杨义丰心里清楚，既然上海没有发生过小孩失踪的案件，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些小孩来自农村。农村消息封闭，地处偏远，谁家的孩子失踪了，没人愿意管。
“好，我马上去办。”刘探长离开了停尸房，指挥警察深入农村，调查小孩失踪的案件。刘探长用了一天时间，就调查明白了，同一个村子，同一天夜里，失踪了五名小孩。这五名小孩的年龄都在十岁，至十五岁之间，刚好符合下水道中发现的五具尸体。
刘探长顺便将失踪小孩的家人带到了上海，让他们认领自己的孩子。农村的风俗习惯，家里有人死了，就要买口棺材装进去，选块风水宝地入葬，这样可以保佑活着的人，大吉大利。
死者父母见到儿子尸体，痛哭流涕，伤心难过，祈求刘探长找出杀人凶手，为死去的儿子报仇。刘探长保证抓到杀人凶手，将其绳之于法。死者父母将儿子领走了，返回了乡下。
刘探长找到了杨义丰，告诉他，你猜得没错，那些小孩都来自农村。
杨义丰琢磨一会，分析道：“小孩来自农村，尸体出现在上海市下水道中，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妖怪为什么要将小孩从农村，抓到上海再杀人吃掉内脏。”刘探长想不明白。
杨义丰说：“据我所知，妖怪杀人不分地点， 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只要见到猎物，就会扑上去杀掉。如果是妖怪干的，他就不会辛苦将小孩从农村带到城市。”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探长问。
杨义丰大胆猜测道：“杀人凶手不是妖怪，而是人。”
“是人。”刘探长一脸茫然，诧异道：“杀人凶手如果是人，为何要挖走小孩的内脏，将尸体扔到下水道中？”
杨义丰说：“有两种可能，第一杀人凶手是个变态，喜欢杀人挖走内脏；第二，杀人凶手是为了利益。”
刘探长喃喃道：“杀人挖走内脏，是为了利益，什么利益？”
杨义丰说：“医学方面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人体内脏器官，拥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如果有人在搞人体实验，那么就需要很多小孩，这些小孩来自农村，就可以引开警方的搜查范围。”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团伙绑架小孩，搞人体实验。为了扰乱警方搜查范围，故意去农村掳掠小孩，将他们带到上海，进行试验。”刘探长吓了一跳，觉得这事事关重大。
杨义丰点头道：“只有处心积虑的犯罪分子，才会不辞辛苦将小孩大老远带到上海。如果是妖怪，就不会这么麻烦，直接在农村就把孩子吃掉了。”
刘探长说：“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上海滩搞人体实验？”
杨义丰说：“世道混乱，人性丑恶，为了一些利益目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这些事已经发生很多了。”
“你放心，这种普通的刑事案件，我自己处理。三天之内，我保证将那伙犯罪分子抓捕归案。”刘探长一脸怒色，痛恨残害小孩的坏蛋。
“我在酒店客房中等你好消息，千万要小心，犯罪团伙可不会束手就擒。”杨义丰提醒他一句，回到了酒店中，等待消息。
第三百八十四章 魔鬼医生
刘探长组织警力，在全城展开搜查，可惜毫无所获。三天时间过去了，刘探长什么都没有查到。刘探长一脸沮丧，无奈之下，找到了杨义丰，请他想办法。
杨义丰思考一会，问道：“你们整个上海，全都搜查过了？”
刘探长说：“除了日租界，法租界，公共租界等，其余地方全都搜查过了。”
“这三个租界你们为什么不去搜查？”杨义丰问。
刘探长说：“在上海，洋人的租界有特殊权利，里面的治安和刑事案件，归租界巡捕房管理，我无权进去搜查。”
“如果犯罪团伙，就在这三个租界里面，你怎么办？”杨义丰问。
“这……”刘探长为难了，洋人租界属于租界巡捕房管理，自己没权进去调查，这该怎么办？
杨义丰说：“你们光明正大的无法进去调查，难道不会暗中调查？”
刘探长恍然大悟，心里有了主意，立即行动。刘探长让警察脱掉警服，换上老百姓的服装，偷偷进入租界里面，暗中调查。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终于找到了关键线索。上海法租界，一家大型医院，里面有一名内科医生，名叫阿尔弗雷亚。
这人年过四十，以前在法国医院里工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法国，独自一人来到上海。阿尔弗雷亚来到上海之后，进入了法租界医院里面工作。这名法国医生最近很奇怪，经常不来医院工作。
有一次，阿尔弗雷亚与同事一起喝酒，喝多了，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人类的医学发展停滞不前，你知道为什么，就因为缺少像我这样的人才。我有一个伟大计划，如果获得了成功，那么全球每年至少有几百万儿童免于死亡。
他的同事就问他，什么伟大计划，可以拯救那么多儿童？
阿尔弗雷亚毫不掩饰地说：“每年患病而死的儿童，有几千万，其中有些儿童可以免于死亡，为什么还会死，就因为医学不够先进。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研制出了特效药，那么这些不治之症就会得到有效治疗。”
他的同事又问他：“你怎么实现计划，研制出特效药？”
阿尔弗雷亚说：“这个很困难，需要承担很大的道德风险。但是一旦获得了成功，我将成为医学界的英雄。”
他的同事继续追问，计划的详细过程，但是阿尔弗雷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肯说了。
阿尔弗雷亚说的酒话，并没有引起同事的怀疑，认为他酒精上头，胡言乱语。这件事情过去一个多月后，阿尔弗雷亚变得神神秘秘，经常不来医院工作，有时间医院领导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听。
医院领导很生气，将他辞退了。阿尔弗雷亚从此人间蒸发，不知去向。
刘探长得知这个线索，高度重视，立刻去了医院，找到了那个曾经和阿尔弗雷亚交谈过的医生。这医生也很狡诈，什么话都不肯说。刘探长拿出了几十个银元，吸引了这名医生的目光。
这名医生见钱眼开，立马出卖了阿尔弗雷亚，将他曾经说过的话，告诉了刘探长。刘探长顺藤摸瓜，很快找到了阿尔弗雷亚的住所，进行了突击搜查，在地下室里面将正在工作的魔鬼阿尔弗雷亚当场抓获。
地下室里面，就是一个人体实验室，一张手术床上，躺着一名全身赤裸的小孩。小孩开膛破肚，里面内脏器官挖了出来，完整的放在铁盘里面。抓捕阿尔弗雷亚的时候，这个魔鬼医生拿着手术刀，正在疯狂工作。
阿尔弗雷亚见到刘探长等人，完全吓蒙了，质问他们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法国人，你们没权抓我。
刘探长火冒三丈，二话没说，一顿暴打，直接打得魔鬼医生嗷嗷惨叫。刘探长命令手下，将这里的罪证全部收集，亲自押送魔鬼医生离开了法租界。阿尔弗雷亚在审讯室里面，态度嚣张，死不认罪，扬言自己是法国公民，你们中国人无权审判，我要请律师。
刘探长愤怒不已，冲进审讯室里面，一顿暴打。刘探长在英国皇家警校的时候，练习过武术，拳脚功夫也是很厉害的。刘探长一拳就把魔鬼医生的牙齿打了出来。刘探长怒不可遏，抓住他的头发，朝着桌子砸了上去。
刘探长还不过瘾，手持警棍，朝着魔鬼医生一顿暴揍，直接将对方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魔鬼医生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只好交代了实情。在法国的时候，阿尔弗雷亚心中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完成一项壮举，成为医学界的英雄。这项壮举非常残忍，需要牺牲一些生命。当时阿尔弗雷亚意识到，如果在法国进行这项人体研究，风险性太大。
阿尔弗雷亚将目光放在了中国上海，这地方鱼龙混杂，治安很差，失踪个小孩很正常。于是，阿尔弗雷亚放弃了法国优越的生活，独自一人来到上海。阿尔弗雷亚进入了上海法租界居住下来，并且在当地医院里面找到了一份工作。
阿尔弗雷亚在医院工作，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偷偷进行人体实验。在上海，小孩很多，但是不宜冒险，万一警察找上门，自己就完蛋了。阿尔弗雷亚想到了上海的流氓恶棍，这些人无法无天，见钱眼开，只要给他们金钱，他们就可以为自己服务。
阿尔弗雷亚找到了上海滩臭名昭著的流氓团伙斧头帮，让他们绑架小孩，抓到一个小孩，就有五十个银元的酬劳。斧头帮的恶棍为了钱，什么坏事都敢干，杀人放火，绑架勒索，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年头，兵荒马乱，人命不值钱，五十个银元可以买一家五口人的性命。这么高的价格，斧头帮的恶棍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开始了疯狂作案。斧头帮恶棍，进入农村，趁着黑夜，绑架了小孩，交给了买主。
阿尔弗雷亚见到了小孩，自然高兴，付了大笔酬金。阿尔弗雷亚将小孩关押在地下室里面，打上了麻药，将他们放在手术台上，开膛破肚，挖出了内脏等器官。
阿尔弗雷亚进行研究实验，但是毫无进展。小孩的尸体很容易腐烂，没办法，阿尔弗雷亚只好将小孩尸体扔进了下水道里面。
上海市的下水道是互相贯通的，小孩尸体扔进了法租界下水道里面，水位暴涨的时候，这些尸体随着水流，流出了法租界被人发现了，于是，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阿尔弗雷亚丧心病狂，为了完成不可能的实验，残害了多名小孩。这个魔鬼非但没有悔过，反而认为自己没有罪，我是英雄，我是在进行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医学研究。如果成功了，全球将有几百万儿童免于死亡。
为了拯救更多的儿童，必要的牺牲也是值得。
刘探长只说了一句话，阿尔弗雷亚就傻眼了。如果用来进行人体实验的，是你自己的孩子，作为父亲的你，有何感想？
阿尔弗雷亚如遭雷击，整个人崩溃了，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法国我也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如果他们被用来进行实验，作为父亲，我会痛不欲生。阿尔弗雷亚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罪过，但是一切都太晚了，等待自己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刘探长虽然抓获了罪魁祸首，但是还有一些帮凶，没有到案。斧头帮的恶棍，身为中国人，竟然为了金钱，绑架同胞，交给魔鬼医生做人体实验。斧头帮的恶棍比魔鬼医生阿尔弗雷亚，更加可恨。
刘探长审问出了帮凶的名字，展开抓捕，但是，遭到了斧头帮的阻拦。斧头帮在上海滩称霸一方，自从光头帮覆灭之后，斧头帮就是上海滩当之无愧的老二。斧头帮人数众多，警察惹不起。
刘探长要想抓人，也要看斧头帮答不答应。刘探长手下可以支配的警察只有五十人，而斧头帮却有上千人。这么巨大的人数差距，怎么解决。斧头帮走私军火，贩卖鸦片，财大气粗，与政府领导都有利益勾结。
刘探长这点权利，无法撼动斧头帮，就像当初光头帮贩卖人口一样，抓了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不了了之。官匪勾结，猖獗一时，刘探长感到仿徨无助，也许张宇说得对，只有革命才可以改变这一切。
第三百八十五章 白无常
酒店客房中，杨义丰闭目打坐，正在修炼五行法术，突然，有人敲门。杨义丰睁开眼睛，走了过去，打开房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着垂头丧气的刘探长。杨义丰心觉奇怪，问道：“凶杀案已经侦破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刘探长沮丧道：“残害小孩的凶手已经抓到了，但是帮凶还在逍遥法外。”
“谁是帮凶？”杨义丰问。
“斧头帮的那些混蛋。”刘探长满腔愤恨，可惜奈何不了斧头帮。
杨义丰问：“斧头帮有多少人参与了这起案件？”
刘探长说：“一共十二人。”
“你去把他们抓了不就行了。”
“我也想去抓人，但是斧头帮人多势众，我手下那些废物不敢去抓人啊！”刘探长也是没办法，手下那些兄弟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让他们抓小偷、杀人犯还行，让他们去对付斧头帮这种，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太难了。
在上海滩这个地方，警察就是个屁，真正的霸主是黑恶势力。青帮、斧头帮这些组织严密，人数众多的帮会控制了上海滩的经济命脉，就连市长都不敢得罪，一个小小的警察根本不敢招惹。
警察贪生怕死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上有老下有小，万一斧头帮的人存心报复，那就是一场血腥灾祸。斧头帮的人在上海滩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其中跟一些警察有利益往来。警察局里面就有斧头帮的内奸，让他们去对付斧头帮难如登天。
刘探长实在没办法，才想起了杨义丰，于是来找他商量对策。
杨义丰琢磨一会，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既然无法光明正大的抓人，那就采取特殊方式。
刘探长眼前一亮，问道：“什么方式？”
杨义丰说：“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
刘探长惊讶道：“你让我偷偷摸摸的去抓人？”
杨义丰点头道：“现在只有这个办法。”
“主意是不错，但是行不通。”刘探长接着说，“警局里面有不少斧头帮的内奸，如果去抓人，这些内奸必然会通风报信。”
“只要避开这些内奸的眼睛不就行了。”
“警局里面我也不知道谁是内奸，怎么避开？”
“很简单，不让警局的人知道，不就行了。”
“不让他们知道，你让我一个人去抓人？”刘探长吓了一跳，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