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维义没有想到,多年之后,他会败,也源自尹珺。
维义操控着我,防止我变得强大对他产生不利,另一方面又想利用我。去把宝物给找到。随着民间调查局越来越强大,维义能亲自去做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少了,他需要一个傀儡,像当初爸爸帮他一样。去帮他得到他想要的。
维义不断地用各种案子,把我牵扯进了这场大局里。为了让我没有退路,维义让我尝尽了各种痛苦,我被陷害,被迫染上毒瘾。被迫成为警察,被迫查案,被迫把徐芸和方韵送进监狱,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替维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甚至。为了加快我的调查速度,维义还制造出了死亡邀请卡。我在意的人,一个一个地遇到危险,我也心慌了起来,我知道,我没有任何退路。但是,维义没有办法控制一切,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不仅是想要找到那样宝物,阻止杀戮的继续。也想要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维义隐藏的很好,可是只要是犯罪,就会有痕迹,哪怕只是语言痕迹和行为痕迹,甚至是心理痕迹。
一场由理想而始的犯罪。经历了沧桑,最终还是没能被掩盖。
我举着枪,再次慢慢地朝着他走去。
这个人,是我一直以来真正要找的那个人,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杀了他。可是,我知道我不可以,因为,我是一个警察。
“黄胤凯和你说了什么?”我咬牙:“究竟是什么理由,会让你变得如此癫狂?”
维义抱着手里的那个石盒子,生怕被别人抢走一般。此时的维义,没有一点老者的样子,他大笑着:“方涵,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你也会顷刻间变得和我一样。”
我嘲讽:“可笑。今天,恐怕你没有办法带着盒子里的东西安全离开了。”
“我既然选择在今天和你们动手,你以为我会没有底牌吗?”维义怒喝。
“维义,你太天真了,我早已经看穿了你。你觉得,你埋伏在山上的那些人,现在还会来帮你吗?”我问。
维义突然皱起了眉头,他大喊了几声,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带着川音的警察。
维义咬着牙:“方涵,你很厉害,但是,我的底牌,不只如此!”
维义也掏出了自己的枪,他把枪指向一棵大树,他让我们让他安全离开这,否则就要和这里所有的人,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雍奇冷笑:“你是说,你埋在这个山上的炸弹?”
我们都一脸嘲讽地盯着维义。和老人的战斗,已经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我绝对不允许硝烟再次被点燃。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对维义进行现场抓捕,他的所有底牌,早已经被我们一张一张地给翻开了。
维义癫狂着。他把枪指向我,又指向雍奇,最后指向王雅卓。
可是,他突然不知道要对谁下手。
“民间调查局,今天开始,不复存在,你的那群被洗脑的手下,也会一个一个地被警方抓捕。”我慢慢地朝着维义走去,在他开枪之前,我会开枪。只要他开枪,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他现场击毙。
只是,维义不想死。
一个为了活下去的人,又怎么可能甘愿死去。
“方涵,不要逼我,你们没人斗的过我!”维义咬牙。
“还有一个问题。”我对维义说的话,置若未闻:“那个时候,我才十几岁,你为什么要放过我,那个时候的我,一无是处,你不可能知道我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
维义的全身都在颤抖着:“方涵,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不定,你和老道长是一样的人呢!”
我摇头:“我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维义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我已经得到了这个宝物,你们杀不了我!”
维义说着,突然把枪丢到了一边,他疯狂地笑着,把那个石盒给打开了。
可是,维义愣住了,因为盒子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也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那个盒子里,竟然空空如也。
维义慌了:“是不是你们拿走了我的宝贝!”
雍奇沉声,问那些赶到的警察,可是所有警察都说,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他们并没有对现场进行挖掘,而且确保,在我们确定了宝物的位置之后,没有人动过这个盒子。
维义手里的盒子,落在了地上。
他像发了疯似的,突然朝着他丢掉的枪扑去,那把枪,对准了王雅卓。
我扣动扳机,子弹穿透了维义的脑袋……
第575章 结局:烈士墓,面具之下
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京市,烈士墓。
我牵着王雅卓的手,走进了这座专门为烈士而修建的陵墓。葬在这里的,有警察,有军人,他们都是为了国家而牺牲了性命的人。他们走的时候,或是悲壮,或是平淡,而他们最终的归宿,却都是荣耀。
我和王雅卓一言不发,我的身上穿着警服,这是我第一次穿上警服,也将会是我最后一次穿上这身衣服。我们在烈士墓前,慢慢地走着。烈士墓上的每一个字,都被我记在了脑海里。
我看到了王鑫的名字,看到了鲁南的名字,还看到了维忠的名字。
我对着他们,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警礼。王雅卓也在这个时候,对着他们鞠躬。
时值正午,天上的太阳很温暖,烈士园陵里,绿意盎然。所有的人,都将永远在这么温暖的地方长眠。
“方涵,你真的想好了吗?”王雅卓转过头,她的一头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舞着:“辞职?”
我点了点头:“这个世界有千千万万的好警察。我并不是一个好警察。我想去兑现自己的诺言。”
“我会陪着你。”王雅卓微笑,笑容比明媚的阳光还要美:“在永村那种地方,平凡地安度一生,真的很美好。”
维义死了,被我当场击毙。随着警方对犯罪团伙的抓捕,这场大案,已经进入了尾声。民间调查局那些被蒙蔽的成员,也有了最好的归宿,在警方的劝说下,他们以非法组织成员的身份,去京市刑侦总局自首。
小鬼还被安置在川省的警局,我很快就会和小鬼见面,我想要打开她的心扉,让长大以后的小鬼,不再带着现在的心理阴影过日子。
港区传回消息,罗峰的身体开始好转,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很快,罗峰就会睁开他的双眼。
雍奇升了职,王雅卓的势力被解散了,犯过罪的人,在王雅卓的劝说下,去自首了,没有犯过罪的人,也都被王雅卓给打发了。
一切,都好似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
回到京市的这几天,我听到了很多人的消息。
江军被借调京市,陈凡逐步蜕变成了一个为人称道的好警察,唐佳走出了龚元海的死亡阴影。只是她不再做警察了。
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样轻松过,我和王雅卓牵着手,准备离开烈士陵园的时候,远处,一个短发女人。正推着一个男人,慢慢地朝着我走来。那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他变得很消瘦,脸色很难看。
只是,走近了之后,我发现,男人的脸上,带着笑,丝毫没有伤病的痛苦。
男人对我点头。算是问过好了。
我对着男人敬了个礼:“李教授!”
王雅卓也微微欠身。推着李教授的短发女人,脸上有一丝忧虑。只是,那忧虑,并没有影响到李教授,李教授介绍说,那个女人,叫沈诺,是渝市南区破案王沈承的妹妹。李教授似乎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可是,他却没有成功。
无奈。他重新坐回到了轮椅上,他苦笑着摇头:“我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李教授还很年轻,可是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沧桑。
“可以推着我走一走吗。我想看看老朋友。”李教授说。
我从沈诺的手里,接手了李教授的轮椅。沈诺和王雅卓,被我们留在了原地,我推着李教授慢慢地在烈士墓前逛着。微风轻抚我们的脸,那种感觉。很好。
“这里,有很多和我并肩作战的人。”李教授突然叹了口气:“还有更多曾经和我为了光明努力的人,没有办法葬到这里来。”
我想到了尹珺和孙煜骁,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没有办法被风光地葬在烈士墓里。
“听说。你要辞职?”李教授突然问我。
我点了点头:“累了,想休息。”
李教授笑着:“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满是傲气,也是在那个时候,犯下了终生后悔的错误。而你,这个时候竟然就累了。”
“真的很累。”我说。
李教授:“既然选择了放下,那就好好地生活吧。我们都只是这个世界最渺小的存在,世界不会因为我们而变得有多美好,也不会因为没有我们而变得多么邪恶。该有的犯罪,还是会有。该有的侦查,也依然会有。”
“希望能放下。”我说。
李教授扭过了头,他的眼里,有些许的泪花:“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不知道,心里很堵。感觉一切,好像都没有结束。”我说。
“是因为老九的死亡时间?”李教授微笑:“京市警校正和国外法医学专家共同研究,我得到消息,过两天,结论就会出来。一切都可以从技术角度解释通。”
我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李教授笑了笑:“不从技术角度解释,难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可以让老九死而复生的宝物?”
“我不信。”我叹了口气:“可是,那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选择了要辞职,剩下的,都是警方的事情了。”李教授说他累了。
我慢慢地推着李教授出了烈士陵园,沈诺推着李教授,和我们分开了。
我带着王雅卓。回到了住处。
我脱下了身上的警服,再看镜子里的自己,我真的感觉到了陌生,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是我自己一样。
王雅卓的一声尖叫,让我快速冲到了客厅。客厅里,一片狼藉,我问王雅卓是怎么回事,她摇头。说她刚到客厅,就发现是这样了。客厅里的桌子,椅子,全部被掀翻了,所有的东西,全部打落在了地上。
客厅里的黑白电视,是开着的,电视机边上,突然多了一盒录影带。
我四处看了看,把录影带拿了起来。
王雅卓和我都确定。这卷录影带是我们离开之后才被放进客厅的。
我的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我蹲下身体,把录影带,放进了播映机。
黑白电视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拿着刀的年轻人。
那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原野上,到处都是被绑着的人,那个年轻人,手里拿着刀,跪倒在地上。他捂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叫着,他似乎正在做着挣扎。画面有些晃动,是有人正拿着录影机器在拍。
最终,那个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拿着手里的刀,刺向了一个又一个被绑起来的人,那些人,连抵抗的权利都没有,就被年轻人刺中了。我的全身颤抖着,当那个年轻人回过头来的时候,画面定格在他的脸上。
“我突然忘记了,你是正义的,你是好人,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要不要,我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一听你方涵有多么的伟大?”我的耳边,响起了黄胤凯死前说的话。
还有维义说的话:“方涵,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不定,你和老道长是一样的人呢!”
我瘫坐在了沙发上,老道长,带着一群心理学专家在自己的身边。
我盯着电视屏幕,那个年轻人的嘴角边,正带着一抹暴戾的笑容。
那个人,是我。
我的头疼欲裂,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好像看到我的手被鲜血沾满,面具之下,是第二个我。
王雅卓叫我的声音,我都听不到了,我只感觉,好像有人在笑,那笑声,距离我很近。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外面,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