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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_分节阅读_第29节
小说作者:最爱MISIC伯爵   内容大小:2.01 MB  下载: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6-07-2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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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失联

  我们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屋内却穿出了一阵“啪啪”的拍手声,接着一个身穿灰色长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如果说刚才那个银发老太太是有气势的话,那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可以用有一股压倒性的气场来形容了。

  长衫、布鞋,干净而又整洁立体的五官,在那个年代非常罕见的长发,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手中一把做工考究的折扇,恍如见我甚至以为他是古代穿越过来的大侠。

  “真他娘的长得帅!”这句话是胖子对他的评价,也是他毕生第一次这么形容男人,也是最后一次。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优雅,有风度,甚至还带着一点轻佻的不羁,他想光凭这幅皮囊,他就足以征服任何女性。

  他人这一开口倒是让我们吃了一惊,他首先问道:“你叫查文斌是嘛?”

  查文斌也是一愣,这人怎么会知道我?

  或许是他已经看出了我们的疑问又说道:“钱家小子跟你说了我在这儿吧,我都等你多时了。”他上下打量着查文斌就跟打量着猎物一般,很是兴奋和赞许地说道:“不错不错、真的不错……”

  查文斌被他这么盯着,那自然也是浑身不舒服,只是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道:“你是?”

  那人还是很高兴的样子说道:“没事、没事,就约你来瞧瞧,现在好了,第一关通过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查文斌答道:“日下无影,不是精也是鬼,她虽然有影子,但是影子上有破绽。”

  那人饶有兴趣地问道:“破绽在哪?”

  “她会说话,但是影子嘴巴却没动,我就有怀疑了;还有她的皮肤过白,这里是荒野山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纸人终究是个纸人,不过是被人做了个嫁接而已,见不得真火,不过她会遁地就说明也在这儿赖了不少年了,我除了也算是符合道门规矩。”

  “好小子,你当真今年只有十九岁?”

  查文斌回答道:“生辰是父母给的,不敢乱改,不过既然知道我姓甚名谁,还知道我的年纪,想必也是熟人吧,你是认识我师傅嘛?”

  那人一下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绕着查文斌又走了一圈,那眼神恨不得立刻就把他给吃了:“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倒是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回头跟我走吧!”

  “我的同伴是不是在你手上?”

  “你说那个娃娃啊,借来用用的你放心好了,安全的很。”

  胖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拔出腰上的手枪就指着那人道:“借?她一个大活人被你们掳走,还有脸说叫我们放心,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比旧社会的土匪还不如呢?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我们查爷收拾地下的,你石爷就专门收拾地上的!”

  胖子的力道我是了解的,用他的话说能打十个那是吹牛,但是两三个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的。他那股子蛮劲里掺和着一些巧力,一个跨步上去伸手就要去抓对方的衣服,眼看就要够着了,对方只是脚下的步子轻轻一移,胖子的手擦着边带了过去。

  因为惯性,胖子的身子还在继续往前,这时那人把脚一勾,这个动作的带来的后果就是胖子结结实实的在大门口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小兄弟咋这么不小心呢。”那人一边安慰一边下去扶起胖子,胖子自然不甘心,伸手就往那人脖子上一搂准备顺势把对方扳倒。他的臂力自是我不能比的,知道他底细的我还担心会闹过火,不想事实再一次让我大跌眼镜。胖子的手就那么搂着对方的脖子被人托着腰给扶了起来,我看到胖子的脸因为做劲都已经憋得通红,那胳膊肘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勃起了,那人脸上却是轻松无比,还很关心地问道:“没摔坏吧?”

  话说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就这两手,胖子彻底知道遇见硬茬了,狠人就服比他更狠的,下来的时候胖子已经完全没了脾气,耷拉着个脑袋红着脸,这丑算是出大了。

  查文斌虽然不懂拳脚,但也不傻,谁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还是处于礼帽地问道:“大哥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年轻,那个女孩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打算即可就回老家,所以还请把人还给我们。”

  那人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人我做不了主,不过如果你答应跟我回去呆个一年半载的,或许我会帮你问问。”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就请便,顺便告诉那个玩枪的小胖子,这个时候应该有至少有五个狙击手在瞄准你们的脑袋,你最好收起你那破玩意。”

  “我可以跟你们走!”查文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也很自然,就像他是经过了很久的考虑一样,甚至连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说道:“但是,请放过我的几个朋友。”

  “可以,在这儿等着吧,我去问问进度。”说完那人转身就回了屋子,大约等了一支烟的功夫他出来说道:“你可以留下,另外两个去村公所门口等吧,今晚子时,人会还给你们,你可以跟我进来了。”

  查文斌回头对我说道:“小忆,带着小白和石头走,以后做点安稳买卖,风险大的就别去了,你们家也就你这么一个,我是没机会孝顺,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听他这话说的好像跟生离死别似得,就越发不放心了:“你这……”

  查文斌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没事,走吧,都走吧,总不至于让她一个女孩子承受吧。”

  这句话使我和胖子都失去了反驳的余地,是的,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们都没有理由抛弃袁小白。如果是我,如果是胖子,我想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愿意留下来作为交换的,更加别提查文斌。

  很多年后,回想起那一幕,我才知道无奈这个词语究竟是有多无奈。

  回到屯子里我和胖子俩人就傻等着,一分一秒都是数着过,那真的是叫做度日如年。从下山过后一直到晚上,我和胖子滴水未进,也不说话,只是来回的在那门口走动着,大约到了后半夜一点钟,我看见晃晃悠悠的有个人影在那头。

  “小白?”我试着喊了一声,因为憋了一整天,连嗓子眼都干了,喊得话喉咙都黏住了。

  那个人扶着墙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未等我看清到底是不是她的时候她已经倒下了……

  五天后,上海,当她在医院里醒来的后的第一句话是:“他呢?”

  我摇摇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看到袁小白的时候她浑身是泥,身上散发着无比的恶臭,人的意识也已经模糊,连夜当时屯子里有一部拖拉机把我们送出去,至于查文斌的消息我托付给了苗大爷。

  等待是漫长的,半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从东北来的电报,电报上说屯子里从我们第二天走后就去找了,满山的都找过但是一个人都没发现。后来陆续苗大爷和我还有些书信往来,主要还是询问查文斌的下落,但是他就这样消失了,和那些陌生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袁小白的身体经过检查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她却始终不肯开口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整天只是看着窗外,有时看着看着就会掉眼泪。

  大约一个月以后,我再去上海看望她的时候袁家公馆只剩下一个管家,袁小白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说她的父亲要送她去美国读书。后来我曾经收到过从美国寄过来的明信片,背景是一座让人羡慕的大学招牌,还有一张照片,她笑的很灿烂但是眼神中却透露着一丝失落。

  我和胖子南下去了广州,那是中国经济发展刚刚开始起步的几年,那时候的深圳到处都还是一片工地,凭借着之前我们倒货的经历,我们继续老本行。那时候赚钱是疯狂的,而我和胖子选择了他的老本行:收破烂。

  次破烂非彼破烂,借助着港口的优势,大量各种从国外收集来的二手物品被堆积在码头上,从衣服到电器,那些洋人们认为已经过时的东西正是当时内地最缺的。

  一部二手的日本电视机从广州发货到内地可以赚一番,一车皮的二手西装别人当废品收购来入关之后,稍加平整和熨烫发到内地就会被哄抢一空。那是一个信息不对称的年代,那也是一个发展最为快速的时代,我和胖子很幸运,我们淘到了第一桶金。

第六十五章 除夕夜的鬼声

  时间过的飞快,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眼看着事业有些起色,手头也不那么紧,我决定那年回家,胖子没有亲人自然是跟我一块儿回去。

  从广州到杭州的绿皮火车要走四天三夜,虽然那时的春运还没现在这么夸张但也足以把人挤熟。拖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再次回到洪村,洪村还是当年的那副模样,但是我缺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

  大金链子大金表,溜背头用摩丝打的噌光发亮,黑皮鞋单扣西服,V领羊毛衫里面是白衬衫,还系着红领带,手上夹着公文包。这造型几乎就是上个世纪初老板们的标配行头,在那个年代,我俩的出现是扎眼的,也是耀眼的!

  一时间,老夏家的小忆在外面发了财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我呢,也跟着闷呵,当然我不会告诉他们我就是个收破烂的,用一句时髦的话就足以唬住他们:资源循环开发!

  按照我们那的规矩,农历除夕这一天是要去上坟的,上坟的时间又选择是早上。一大早要准备三荤三素,纸钱元宝,香烛鞭炮。到了坟头,告诉已经离去的亲人,过年了,来看您来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纸钱烧了磕了头再点鞭炮,这就是给死人过年。

  那一年有些特殊,我不仅早上去上坟,还得晚上也去上一次,这是为什么呢?

  在洪村还有个规矩,这个规矩在浙西北一带,包括中国的很多地方都有,那就叫做:烧清香!

  啥叫烧清香?古人入土后的第一个除夕夜,家人亲戚,尤其是晚辈必须得在晚上十二点,也就是寻常说的“岁点”去坟上烧纸钱上香,这注香就叫做“清香”!

  烧清香是个很隆重的习俗,我南下广州后的第三年,老家的舅姥爷过世了,当时信息传递都很不方便,我接到消息已经是很久之后了,所以也就没赶上送他一程。

  我这舅姥爷其实跟我家关系很一般,平时往来不算频繁,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经常串门,爷爷走后也就来往的少了。我记得小时候他给我买过苹果,红富士,那会儿真正属于奢侈品级的零食。

  那年除夕夜下大雪,听我父亲那么一说,我就寻思着要不这晚上烧清香的事儿就让我去得了。我父亲因为那几年受的罪,关节炎老厉害,禁不住冻,反正烧那玩意也就走个过场,人到露个脸就行,毕竟说起来还都是亲戚。

  父亲倒是也没意见,就说了,那地儿不太好走,挺高挺孤僻的一山坳里。

  我去,胖子自然也想跟着去,让他留在家里跟我爸妈看赵忠祥他也没劲儿。烧清香这习俗有个规矩:死者家的子女必须要在客人到坟山之前先到,得跪着迎接每一位给死者烧香的宾客,以示自家的礼德。

  这舅姥爷家有一子两女,都已经成家立业,我得管他们喊舅舅和姨娘,也是小时候有接触过,现在大概都忘记啥模样了。他们村离我们村有十几里地,我和胖子选择步行,不过那会儿也没闲着,到处作弄人,兜里揣着一堆拆散的电光炮,一路走一路炸。往人家院子里,牲口圈里,甚至是厕所的粪坑里,听到别人的叫骂就跑,俩人傻乐呵的也就走得快了。

  我们是十点钟出的门,快要十二点到的他们家,家里只有舅姥姥和俩小毛孩在一块儿。我自报了家门说是洪村老夏家的,对方见来人了也客气,拿出瓜果盘子,递了烟就开始哭哭啼啼,说是这舅姥爷走的时候如何的凄惨,如何的丢下她一人。

  也是,走之前我倒是听我妈说过,这舅姥爷是在粪坑里淹死的。

  过去农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个粪坑,这些粪便会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后被当做肥料撒进田地里。过去人口多,牲畜也多,但是肥料却很稀缺,所以粪坑多数修的很深,我这舅姥爷当时据说是抬粪的时候栽下去的,都没扑腾就直接没过了头顶,最后还是他儿媳妇上茅坑的时候看见下面有个人露着脸在瞧她屁股,大喊了一声:“来人啊,抓流氓啦!”

  其实喊完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哪不对劲?一是谁会把自己泡在粪坑里就为了偷窥自己的屁股?二是那人好眼熟……

  捞上来的时候我那舅姥爷已经断了气,被人丢到河里去冲了好久才给抬起来入殓,想想也的确是够惨的。我和胖子也没多坐,想到也确实听不容易的,就给那舅姥姥封了个拜年红包,她连说不要,我给丢在桌子上就走了。

  临走前,我瞧了一眼那挂在堂屋里的遗像,老头的脸上总是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没想到这感觉还不光我一人有。出去的路上胖子嘴里就嘀咕了一句:“小忆,你那舅姥爷的遗像真有点骇人,要这么个玩意挂在屋子里我晚上是不敢住的。”

  我心里虽然也有点疑问,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得了吧,就您那阳气盛的就算有鬼也得离家出走。”

  胖子继续说道:“你不觉得那照片上他的眼睛瞪的太大了嘛?感觉要吃人似得。”

  “别扯了,一会儿还要去拜他呢。”我可不想等下在坟山上联想起某些恐怖片里的场景,再说了,这大年三十的,过这些话也晦气。

  “得,不过你们这乡风也挺有意思的啊,陪死人守岁,都进泥巴了还算个球的岁数,是不是到时候还得陪他喝两盅?这冷死人个人的天气,我倒是乐意暖暖身子的。”

  这人就是你越搭理他越来劲,我没好气地说道:“别屁话那么多,要乐意你就去陪。”

  胖子嘿嘿笑道:“行啊,那我就去。”

  “有酒嘛?”

  胖子一拍脑袋:“哎哟,还真没带酒。”等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臂说道:“刚才是不是你说话?”

  “我还想说呢!”我刚才也听见了那句“有酒嘛?”,话音很悠长但又很清晰,就像是有人贴着我耳朵讲的。这句话我起初以为是胖子自问自答,但是很明显,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那句话不是胖子说的,也不是我说的,那会是谁?

  “谁!”我和胖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声地喊出了这句话,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呼啸的风声就是远处响起的零星鞭炮声。不知不觉我们都走到了半山腰,这里是一片茶叶林,林子里分散着大大小小的坟包,刚才我俩顾着赶路也就没注意这么多,现在停下来四周一环顾,那场面就甭提有多渗人了。

  如果是一个人听到,那有可能是幻听,但是我俩都听的真切。胖子脸色一阵白,我仔细扫视了一眼,我很确定,今晚我们的四周没有脏东西,因为如果有我是可以看见的。

  我安慰胖子道:“没事,别多想了,上去再说。”我知道,再往上面走上一里地就到了舅姥爷的新坟,那是我曾外祖母和曾外祖父家的坟山,小时候曾经去过。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在地上捏了一团雪,或许是想释放一下自己的紧张的心情吧,他随手就把那团雪给丢了出去就说道:“想喝酒就好好跟爷说,装神弄鬼的把老子惹毛了明天拆了你的棺材!”

  “想!”又是一句清晰地回答,就在耳边,就那么听的真切。

  这一下我和胖子是彻底愣了,我们的身边肯定有东西!

  在野人屯的时候查文斌就说过我是有阴阳眼的人,连阴差都能瞧得见,如果有脏东西近身不可能我会看不到。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我也见过不少,那些东西只要你不去招惹它们一般也会绕着走,看到了就权当看不见,我也就习惯了。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是因为人身上有三把火,肩头两把,头顶一把,阳气越盛,这火就越旺。阴阳相克,这鬼是阴气怨气所化,靠近阳火自然会削减它的阴气,所以一般鬼是不愿意近人的,那今晚我和胖子两次都听的真切但是我却看不到,那是为何?

  我给胖子使了个颜色,他立刻就懂了,他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位爷,想喝酒一会儿我们办完事就去买,挑顶好的牌子顶好的菜,但是我们哥俩现在有事儿要先去办,麻烦行个方便让个路。”

  胖子说完这些话后的确就没再听到那声音,我们在原地呆了有一根烟的功夫,确定那鬼声没有再次出现后便继续往上走……

第六十六章 变节

  到了坟地,那边几个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了,这些亲戚平时来往的不多,打了招呼我便下去烧纸钱。大概是天太冷了,那边有人生了个火堆,胖子就再那烤火,我装模作样的磕头跪拜一通搞完就准备走,这大过年的谁乐意呆在这儿。

  按照习俗,我那舅姥爷的儿子,也就是我表舅是需要一直守到天亮的,有些客人路远是初一早上到的,总之他得等到最后一个客人为止。坟头看着挺寒酸的,旁边都是些水泥坟包,有些还贴着瓷砖,我这舅姥爷的坟就一黄泥土堆,我随口用了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生那么多儿女有个卵子用,到头来还不是住这破屋。”

  “我冷啊。”一个声音幽幽的传来,那声音和我刚才路上听的那个老像了。我猛地抬头一看,好家伙,那黄土包的上方正坐着个脸色犯青的老头,蜷缩着身子看着我。

  这不就是遗像上那个舅姥爷嘛!我知道,我终于看见他了,低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个子女们现在正有说有笑的,嗑瓜子的嗑瓜子,聊天的聊天,那边还有几个坐在火堆边的已经和胖子打上扑克牌了……

  我也没说什么,起身后就跑到那边跟人聊天的二表舅那说道:“权子舅,我昨儿做了个梦梦到我舅姥爷了。”

  他笑嘻嘻的跟我说道:“小忆啊,听说你最近发大了啊,怎么着,开春带你舅也去南方发点财?”

  我正色道:“我说我梦见我舅姥爷了。”“哦,梦见啥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坟包,坟包上的人影还在,“我梦见他说在下面冷,你是不是多给烧两件衣服下去?”

  “衣服?哎呀,你呀,怎么跟你爷爷一样还信这些个玩意,这人死都死了讲究那些个东西还有啥屁用。”他抽了根烟轻蔑地看了一眼那坟包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在家当农民的不如你这外头做生意的。穷啊,我过年都没舍得做新衣服,还给他烧呢,那不是饿死活人给死人装脸嘛!”

  我知道再和眼前的这个人说下去只会听到更难听的话,大年夜,打人总是不该的,看着坟头上的那个人把头都已经埋进了腿里,我明白他是心冷。

  有个说法,烧的纸钱不再于多不多,而是心诚不诚。心不诚他是拿不到的,和你烧的一样,他拿到的只是一堆灰烬。于是我再一次跪了下去,一张纸一张纸的铺开,慢慢地烧,一边烧一边念叨:“舅姥爷,别舍不得花,这儿多着呢,该吃吃该喝喝,入了土也该享享福了,至于那些不孝的子孙有空您就回去多看看他们,觉得哪个好,您啊就把他带走做个伴儿……”

  “走了啊。”我过去对胖子说道。

  “三个2!”胖子还在看他们打牌,“王炸!”我那个大表舅一脸兴奋地喊道:“来来来,给钱给钱!”

  我那大表舅嘴里叼着烟,脑壳子都在冒烟,热情地喊道:“哎哟,小忆啊,来来来,要不玩两把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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