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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_分节阅读_第252节
小说作者:最爱MISIC伯爵   内容大小:2.01 MB  下载: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6-07-2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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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心中都是暗道一声糟了,这就是最后进攻吹响的号角,不用招呼,大家都屏住呼吸,狐狸们开始快速地在周边移动着,只要再撑过一分钟,等待着的应该就是一场毫不费力的屠杀了!尿尿同样也是来不及了,知道到了强弩之末,胖子也不管了,又是几发点射然后拔出自己的匕首横在跟前跟查文斌手握着手。此时狐狸群里那只白色狐狸终于是出现了,它就像是一个将军,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把脖子昂得老高,发出了一声低吼,这是命令,进攻的命令!狐狸们开始微微向后一撤,紧接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就在这时苗兰可没歇着,十来米的距离沙喷子举起来了,她对着那只白色狐狸扣响了扳机。

  那里头装的是一把大小钢珠,火药枪特有的火光一闪,枪口微微向上一抖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钢珠呼啸着朝着那只白色狐狸飞驰而去,只见它一个趔趄从那石头上跌了下来接着立刻又打了一个滚没入到了狐狸群里。

  其它的狐狸们被这一枪震慑得不轻,沙喷子是扇形杀伤,不下三四只狐狸也同样被这一枪给打伤,这让他们微微又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在打掉第一波群攻之后,每个人身上又或多或少的添了一点伤,尤其是裘大伟,脸颊上一道口子估计得有一指长。

  这人的气总是得换的,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眼瞅着那些狐狸就要第二次冲锋,胖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是往前走了一步,横着匕首大喝一声道:“操你们姥姥的,来吧!”

  有三只体型较大的狐狸在那一瞬间就扑了上来,胖子抽刀照着其中一只的脖子处就狠狠捅了下去,而余下两只则一先一后的咬住他的胳膊,那惯性加上撕咬一瞬间就给胖子按倒在地。旁边几只狐狸见状迅速跟上,胖子与那些狐狸顿时在地上躺着翻滚起来。

  他这里缺了口子,也就跟着惹来了余下的,查文斌也是大喊一声冲了出去,这两人的目的其实就是为苗兰冲开一个缺口,只是那些狐狸的战斗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查文斌的剑才挥舞了不到三下就被死死咬住了,同样的在地上翻滚着,眼瞅着那两人就要被大批的狐狸给淹没了!

  忽然间,苗兰听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一种带着尖啸的叫声,紧接着外围矿灯扫过再次出现了一大片绿色的眼睛。而更加让苗兰觉得有些猝不及防的是,那些绿色眼睛转瞬间就涌入了战场先后向着已经倒地的查文斌和胖子冲了过去。

  常年生活在林子里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眼睛什么,那是竟然是狼!一大群的狼!狼群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蹿了出来,不过奇怪的是现场竟然开始发出狐狸们的惨叫,体型和力量明显处于上风的狼对付起狐狸来简直是易如反掌,查文斌和胖子身上趴着的那些狐狸瞬间就开始被咬起四下甩动,而外面还有更多的狼群冲了进来,裘大伟却看见在那个最高的石头上有一只跟人差不多大小的白色怪物正在冲着狐狸们扔石头。

  原本已经在等死的胖子竟然莫名其妙的逃过一劫,当他挥手打到毛茸茸的东西身上时则听到了不同的低吼声,睁开眼睛一看,一头灰狼正恶狠狠地在看着自己。不过那狼也仅仅是瞟了他一眼便继续去扑向身边的狐狸了,再看查文斌那边也是,身边聚集了不少的野狼把他围在中间,而更多的狐狸们则被突如其来的“侵略者”们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他爬过去跟查文斌滚在一起的时候才微微发现了这当中的蹊跷,那石头上那个白色的东西正在冲着他们不停地挥手做着龇牙咧嘴的动作。

  “是它!”胖子惊叫道:“查爷,我的个老天爷,竟然是它!”

  这只白色的东西是谁?正是半年前他们遭遇的那只一路恶搞的白色猿猴,后来被胖子给用了香肠收买了,没想到半年后它竟然出现了,而且还带来了那群当初袭击他们的狼群!

第二十六章 获救

  道教认为万物皆有灵性,草木有灵性,鸟兽有灵性,河流山川有灵性,日月星辰皆有灵性。所以道士们经常会坐在某个也有人打扰的地方与这些本不会讲话的事物沟通,去感触这种人与自然的联系,如果说在中国的历史上谁最早提出“人与自然”这四个字,怕是非道士莫属了。所以在道教的神话典故里不乏很多动物的身影,《太上感应篇》上有一句话叫作“昆虫草木,犹不可伤”。

  查文斌之所以能够死里逃生,大概还是因为他们之前选择了尊重,那只白猿也同样懂得感恩,或许在人的世界里,狼就是狼,是凶猛的攻击人的野兽。在上世纪六十到七十年代,中国的西北部发生过长达数年的灭狼运动,目的是为了保护牧场里的牛羊免受袭击,而在那段时间也恰恰是狼群袭击人类最高发的时候。动物是有感情的,它们同样懂得明辨是非,袭击牲畜只不过是人先占领了它们的生存领地罢了,对于狼来说,人才是真正的入侵者,一个保卫自己家园的战士又有什么错呢?

  狐狸不是狼的对手,狼群的到来瞬间就让战局出现了扭转,它们被四处追击,虽然狼群凶狠但是它们却没有对那些狐狸下死口,大多数只是把对方按到或者是咬在腿上甩开,以狼的战斗力可以在分分钟以内将狐狸一口毙命。

  越来越多的狐狸开始被狼群驱散得四分五裂,那只白色猿猴就像是这一战局的领袖,它不光是自己玩的尽兴,还时不时的对着不远处的那只白色狐狸做挤眉弄眼状,好似是一种挑衅。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狐狸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看着自己的同类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只白色狐狸终于是发出了嚎叫,转瞬之间它们就开始往着黑暗的深处跳跃,而白色猿猴的身边还有一只体型高大的狼,它朝着失败者的方向昂起了自己的脖子开始长啸,不知道是在宣誓着自己的胜利还是在给落败者最后的警告。

  而等到胖子和查文斌被裘大伟扶起来的时候,现场那些狼们也已经走了,或许它们还躲在黑暗里,只有那只白色猿猴摸着那匹大狼的脊背正在冲着他们做鬼脸。这几人都伤的不轻,一瘸一拐的,就在几分钟之前,死神与他们擦肩而过。

  “大恩不言谢,”查文斌喘着气满脸是血的对着那猿猴道:“我们有人伤的太重了,必须得要快点去赶路,如果有机会的话,再一次一定会请你吃顿好的。石头,咱们还有吃的,分一半给猿猴兄。”

  鄙视的胖子那真当是要对着这猴子跪地了,掏出的那些毒狼给他留下的东西全都哗哗倒在地上道:“大圣爷,亏得我前阵子没白给你吃火腿肠,今天兄弟叫你看笑话了,伤成这样子不能和你玩了,你要是会懂狼的话,拜托您给翻译一下,回头就告诉那些狼们:这地上躺着的几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最后的时候总算是有了悔过之心,就拜托它们给留给全尸,别吃了吧。”

  白猿挠挠脑袋,然后一下就窜了下来抱起那些吃的急着往回走,这一路走就一路掉,猴子就停下来捡,一弯腰怀里的东西又继续掉,惹得大家竟然也开始是笑了起来,不过这一笑身上那些伤口就扯着疼,等到他们转身出去的时候,胖子特意回头瞄了一眼,几头狼正在地上用爪子刨坑呢。查文斌会心的笑了笑道:“你的愿望实现了,看见没,这些畜生都是懂我们的心思的,只要人不想着去害它们,它们也就不会来害你。”

  “行啦,本将军保证以后看见猴子都绕道走,大难不死我们是必有后福,哥几个腿脚能动的就快点先把老爷子送下去,我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还死不了,等会儿出去就先别管我了,你们先走。”

  “说什么屁话呢?党和人民都需要你这样的大好青年,革命的四化还等着我们去建设呢!”查文斌在看到出口的那一刹那,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他说道:“刚才我是已经准备叫你拉响最后的那点炸药跟它们同归于尽了,这话都要喉咙里头了,可是却让一只狐狸给按住了嘴巴,硬是没来得及喊出来,现在把炸药留给这个出口吧,永远的炸塌了它,不要再让人因为意外进来了。”

  “这种封建迷信余孽,不用您说我也会给他们来上这最后毁灭的一炮,绝对不能让这地方成为祸害祖国大好青年的深坑了……”

  出了外面,见了久违的太阳,那一身的臭味就甭提消散在空气里的感觉了。胖子因为伤的不轻,找好爆炸点后交代裘大伟去最后的爆破,经过这一路,裘大伟觉得自己现在也算是个爷们了,当仁不让的接过了这个任务。

  “哥哥们躲避好啊,”裘大伟往后看了一眼,几十米开外,胖子和查文斌还有苗兰都捂着耳朵藏在一块石头后面。说真的,从前他以为自己是个厉害的人物,到了现在才晓得什么叫做井底之蛙,他打算回去之后励志做到改邪归正,准备在路上跟胖子多套套近乎,想要从此以后跟着他好好干。带着些许的期待,裘大伟拉上了导火索,一扭头往回走的功夫嘴里还在喊道:“同志们,我来了啊,请组织们多多的考察我,我一定会坚决的完成任务……”

  那块石头就是他们商量好的躲避点,裘大伟喘着大气一个纵身跃了过去,眼睛还没着地呢,忽然就觉得后脖子处传来猛烈的一击,再接着他便看见蓝天白云在自己的上空旋转,临合上眼皮的那一刹那他恍惚看见了四周出现了好些身着黑色衣服的人。

  查文斌醒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痛开花了,一睁眼头顶上是带着吊扇和日光灯的天花板,再侧着脖子一看,隔壁是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号床,床上正趴着一个男人,屁股上被包扎得严严实实,鼻子里还在打着鼾。再看看自己,手臂上方挂着长长的输液管,衣服也已经给人换下来了,空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这是在医院啊!

  他使劲的甩了甩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怎么就到了这儿,他只记得裘大伟去放炸药,他们几个人都躲在那,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记得了,好像是隐约有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石头!”查文斌低声喊着:“石头,你快醒醒!”这时,他听到了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查文斌赶忙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有根冰凉的东西塞进了他的腋下,他听到有个男人在说道:“这两个病人要好生照顾,每隔半小时检查一次体温,有任何波动立刻到办公室来找我。”

  接着便是两个女生的声音,听着像是护士,难道自己真的在医院里?确定了没错之后,查文斌眨了眨眼皮,然后轻轻的动了动胳膊,果然他又听到女生的叫声道:“林医生,这个病人要醒了!”

  “我在哪?”这是查文斌想要知道的第一个问题。

  “你醒了,”迎面是个弯腰的男白大褂,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翻开查文斌的眼皮又瞧了瞧他的舌苔,然后不紧不慢的在本子上一边画着一边说道:“这里当然是县医院了,你已经昏迷了一整夜了,昨晚上送过来的时候就一直睡着。”

  “谁送我来的?”查文斌挣扎想要起来,但是他立刻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就跟被针扎了似得,一动那骨头就打算要裂开了。

  “你的朋友啊。”医生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会给你最好的医疗照顾,你的东西都放在下面的储藏柜里了,你现在还不能动,身上有多出撕咬裂伤,昨晚上都已经做了缝合,再加上体内还有些许炎症,估计要住上个一周时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告诉她们,这两位是你们的特护。”

  “医生,那我朋友呢?”查文斌指了指隔壁床的胖子道:“他怎么样,还有我的另外几个朋友也在这里嘛?”

  “他也已经做了皮肤移植手术,主要是臀部烧伤,还有便是跟你一样的挫伤,我们医院只接受了你们两位,你们的朋友把你们送到后就离开了,说是还有其他一位病人需要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去。”

  “是不是一位年纪有点大的和一个姑娘,还有一个小伙子?”

  “是个老人和姑娘,那姑娘没大碍,老人伤的不轻,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听说送省城去了。至于小伙子嘛我就不清楚了,送你们来的好像都是小伙子,先休息吧,他的麻药时间还没过,估计还得再等上一个小时,我先走了。”

第二十七章 无名信

  住院的日子是无聊的,胖子也与当天下午的时候醒了过来,因为麻药的关系,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家医院给他们提供的条件算是不错了。那会儿普遍都是集体病房,可这间不光是双人间,还带着能洗热水澡的卫生间和当时还比较稀罕的彩色电视机,查文斌听护士议论,说这两间房都是高干房间,还在猜测这住着的两个年轻人是哪位高干家的公子哥。每顿的饭点也都准时送来,熬的是南方人爱吃的稀饭,搭配上小菜,餐后还有水果和牛奶,那个医生每隔两小时都会来巡房一次。胖子醒来后不久就开始和那个小护士开始勾搭起来,硬是缠着人家给他做按摩。

  “查爷,您就甭操心了。”胖子道:“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嘛?依我的脑子想,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就这对咱的规格都赶上县委书记了,我们两个泥腿子出生的人哪里有资格享受这些。”

  “你的意思是罗门出面了?”查文斌问道。

  胖子啃了口苹果趴在床上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我们几个合着不是被那些猴子和狼送下山的吧?唯一有可能的也就是苗老爹的人了,恐怕还动用了一些其它关系,老爹为人低调的要紧。我说反正也不让咱们讨钱,在这吃着喝着安心养伤自然会有人告诉咱的,对了,你那个镯子呢?”

  “我放包里了。”查文斌说道:“包说是收在下面那柜子里,这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人多,怕碍眼。”

  胖子瞟了一眼身旁的那个小护士道:“妹子,你哥哥现在有比较隐私的事儿要办,出去把个门,别放人进来,回头等好了我领你去省城买衣裳。”

  护士娇嗔的扭着屁股走了,胖子还没忘记抓上一把,查文斌对他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在确定没有人之后便翻身下去打开那柜子。临出去之前,查文斌记得顺手把那镯子放进了乾坤袋,其余两枚也是一块儿的,这镯子对于他来说并算不得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但若是丢了,那也就有点说不清了。

  打开袋子,里面罗盘、笔砚、香纸还有大印都还在,查文斌好一阵翻找又把东西一股脑全都倒在床上仔细的扒拉了一遍然后愣着对胖子说道:“你还真的是问的对了,镯子没了!”

  “没了?”胖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是了,这一招叫作送死我去,发财他享,何必呢,反正是要给他们的,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抢去,也亏得罗门那些人做得出来。”

  现在两人基本可以确定此事是罗门所为,不管是苗老爹的人还是钱家的人,又或者是罗门里头更大的老板所为,只要这镯子现在是罗门手上,那就不再关他们的事儿,无非是他们内部怎么个处理。用这种方式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查文斌觉得反倒不算是个坏事儿了,一来他本就不愿意跟那些人有什么瓜葛,二来从这会儿起该跟他们了结的估计摸着也都了结完了,总算是可以回到自己想要过的那日子了。

  “不知道裘大伟那孙子怎么样了。”胖子吃着苹果说道:“那小子怂是怂了一点,好歹跟我们也是缘分一场,希望罗门那些人不要为难了他。”

  “你呢,什么打算?”查文斌知道他跟胖子到这会儿就差不多要真的道了别理的时候了,这话两人心里都清楚,若不然胖子前面也不会一走了之,只是因为查文斌这边出了事儿他才重新折回来。

  “时间差不多了吧?”胖子干笑了两声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细又太深,活着太累。查爷,我知道你担心我,石头这辈子就认你一个亲人,也不会亲眼看着你难受,所以我得好好活着,万一将来我死在你前头了,我怕你伤心。我得活着,活着等到你死了我才能去死,这样我这心里就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可以走的安心。”

  胖子这话说的是调笑的,可查文斌听着心里却也不是滋味儿,十年的光阴一转而逝,十年前,他们两个还都是毛头小子,如今一个已经为人父,身上所背负的更多的则是家庭。若不是那个所谓的命格真的一再应验,查文斌是说什么也舍不得跟这些弟兄们分开的。

  “总还是有机会再见的,”查文斌笑笑道:“你也不想我是干嘛的,指不定哪一天我就窥破了天机都可以改命了,到那时我一定亲自回来接你。”

  “一言为定!”两张床上的两只手在那一刻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周后,胖子的屁股上已经开始长出新肉了,查文斌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他想陪着胖子一起出院,听医生说起码还得一个星期。那时两人躺在病床上整天回忆,说他们年轻的时候,说他们这些年一起的冒险,说着说着有时还会哭,他们想叶秋,想风起云,也会想小忆想小白。期间兰子回来看过他们一次,说是苗老爹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她也不知道那天怎么是稀里糊涂就到了省城医院,反正醒过来已经是在病床上躺着了,跟这边差不多,就像是领导人似得,待遇牛气的要紧。

  查文斌因为伤得不重,那天傍晚兰子走的时候他就下楼去送送,可是等到送走了苗兰再回病房的时候胖子已经不见了。起初,查文斌以为他又踮着去护士那扯皮去了,可是一直等到饭点的时候也没回来,主治医生和护士这才慌了神,这大活人能去哪里了呢?里里外外的都找了一圈,当时正是饭点的功夫,医院走廊的人也不多,一直问到门外那才回忆的确是有个身材高大的人一个人独自出去了。

  查文斌这时候才想起翻看胖子那边的柜子,果不其然,里面的行礼已经空了,再一掀开那床单,下面竟然是压着一张皱巴巴的香烟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看完查文斌已然是潸然泪下。

  “查爷,我不想等到离别的那一刻,因为我害怕你会内疚,我说过,我会好好活着,也许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我也会在远处一直默默的守护你,你让我做人我便做人,若有朝一日你先成了鬼我便也去做鬼继续陪着你,兄弟我先走了,你多保重,石头。”

  石头走了,查文斌抓着那张纸久久不能平复,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霓虹灯,也许此时的胖子也同样躲在某个角落里看着窗户里面的自己。他知道,胖子不是一个愿意相信命运的人,他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自己难受,从认识的那一天起,胖子的命运就跟自己联系到了一起,这既是一种缘分又是一场悲剧,这个世界原来是真的有人天生就是为了谁活着的,比如胖子,他就是为了查文斌而活。

  查文斌没有去看苗老爹,第二天出院前裘大伟倒是来了一趟,手里拿着不少东西,当他听说胖子已经走了时表现的十分懊悔。这小子醒来就是在大街上,他可没享受到什么待遇,去卫生所做了一些包扎便开始四处打听下落,这小子脑子好使,想着他们伤那么重肯定得去医院,拖了关系转辗终于是找到了查文斌,不过查文斌也要走了,他不可能带着裘大伟,两人也可以互相道了别便踏上了回去南方的火车。

  1985年夏末,查文斌的身体比起之前甚至有些微微发福,皮肤也要白嫩了很多,回到家中过起了正常日子他有着说不出的幸福。那阵子黄历也比较好,老天爷十分给脸,也没有什么额外的麻烦寻到他头上,到了立秋的前一天,查文斌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名字的挂号信。

  看到那封信,钭妃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家里好不容易安稳了一点,她不想再又多生出什么事端了。查文斌那天早上不在家,去了地里,听到外面敲门后钭妃安置了孩子去开的,门外有个戴着大盖帽的男人,身上穿着卡其兰的中山装,帽檐压得很低,钭妃看不清他的脸。

  那人见开了门就低声问道:“嫂子,这里是查文斌的家嘛?”

  钭妃点头,看着门外那辆自行车上面还挂着邮局的帆布袋,便问道:“您是来送信的嘛?”

  那人没有做声就直接递了一封黄色的信封道:“查文斌的,你转交给他就是了。”

  农村人一般都客气,钭妃也不例外,还招呼道要不要进来坐坐喝杯茶,可那人没有说话扭头就骑车走了。钭妃进屋转身一看,那信封上面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只有收信人的地址。她还觉得奇怪呢,想跟那人打听一下,这信大概是从哪里来的,可是等到她再撵出门,那个送信的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 谁送的信?

  中午的时候查文斌从地里收工了,他要给玉米苗除杂草,还要翻修已经不太好用的水渠,家里的干柴也不多了,顺便的砍了一些干竹子。这样的生活对于他先下来说感觉自是不错的,查良已经开始叽叽呀呀的能够和他想表达一些什么了,如果可以,他就打算这样一辈子的生活下去。

  回到家,钭妃极力掩饰着那份来信,查文斌抱着儿子也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对于查文斌,扮演妻子角色的钭妃向来的原则便是不干涉,她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个注定非凡的男人永远不可能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她竟然选择了查文斌就要选择这样的生活。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的温馨让她有了依恋,十分不舍也害怕这样的宁静会被打破。

  吃罢午饭,泡上一壶山间采摘的细毛尖,用的是山泉水泡的,押一口这便是一天之中他觉得最幸福的时光了。钭妃终究不是一个懂得隐藏情绪的女人,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越发的自在就越是会害怕失去,于是她也就不免得漏出了那种紧张不安的神情,这一幕并没有逃过查文斌的眼睛。在哄睡了儿子之后,查文斌来到还在厨房里忙活的钭妃跟前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没……没事啊。”

  查文斌依旧是打趣道:“我看你那几只碗已经在锅里翻来覆去的怕是要外面那层釉都要给洗脱了。”

  “啪嗒”一声,钭妃手里的那只已经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的碗不知怎么得就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顿时成了碎片,她又立刻蹲下去捡,查文斌也同样低头,两人手一触碰抢着收拾却偏偏又让钭妃不小心给割了一道口子。查文斌捏着她的手指往嘴里一嘬,那钭妃的眼泪忍不住一下就哭了出来,哭着哭着就一头扑进了查文斌的怀里,他知道她想说的时候自然是会说的,否则你要问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的。

  哭了一会儿,钭妃大概是累了,终于是靠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抽搐着,像个孩子一般。查文斌是他的依靠,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天。他在静静地等待着答案,这个女人不会对自己隐瞒任何半点,果不其然她掏出了那封信道:“早上送来的,不知道是谁寄的,我就怕没什么好事……”

  在程控电话还是非常稀罕物件的年代,通信是大多数人保持信息沟通的办法,查文斌拿过信件翻动了一下,上面果然是只有自己的地址和名字,而在贴邮票的区域查文斌发现竟然是空白的!

  “怎么会没有邮戳?”邮戳是代表一封信的始发地,当地邮局在收了这封信后便会敲章,只有有章印的信件才会进入流通环节,否则邮局是不会让它进行投递的。

  钭妃接到信后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别有麻烦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被查文斌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赶忙抹了一把眼泪道:“那个人骑着邮局的车子还穿着制服,我……我真的没有动过这封信,你要不拆开看看?”

  透过光,查文斌是看见里面有一封折叠好的纸,摇晃了一下也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就当着钭妃的面给撕开了,扯出里面信纸的一刹那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这里头装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信纸,而是一张死人用的冥币!

  “这是什么意思!”钭妃一把抢过那张死人钱气得脸都要发青了,她是一个不会叫骂的女人,可手却在忍不住颤抖,这种行为在任何时候都会被视为是一种挑衅和侮辱,用农村里的人讲,这叫“倒霉”。难道是一场恶作剧?谁会开这种不道德的玩笑呢?查文斌实在是想不出最近自己又得罪了哪些人了,钭妃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去找邮局问个明白,这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怕钭妃的性子会吃亏,再一个查文斌现在也闲空了,把孩子交给对面的一位大娘照顾,夫妻两人就骑车准备去镇上问个清楚。那时候的邮局设在镇上,骑车也要花上两个钟头,那间墨绿色的门面的屋子特别显眼,下午两点多的功夫便到了,赶巧邮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平日里,邮局并不算是一个十分忙碌的地方,怎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呢?巧的是排队的人当中就有人认识查文斌的,便和他打招呼道:“查先生,您怎么也到这儿来了,是拍电报还是汇款?要是急得话给你插个队。”

  “我来找人的,”查文斌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嚷嚷,他认为那是一种没有教养的行为,耐着性子道:“您忙着,我慢慢等,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嗨,你不知道吧?昨天下午送报纸的那个小张死了,邮局里头的人都帮忙去处理身后事去了,只开了一个窗口,里面只有一个人,又要管电报又要管信件汇款,忙不过来啊。”

  查文斌那心里一惊道:“哪个小张?”

  “张卫东啊,就是负责你们上面几个村的那个小张,年纪可轻了,听说死得不明不白的,怪可惜的。”

  “张卫东?”查文斌一愣道:“那今天白天我们上边没人送信了嘛?”

  “没有!”那人说道:“哪里还有人手啊,张卫东的爹娘要个说法,邮局的人都去了,估计这几天都没人去送信和报纸了,这不有很多人等不及都是自己过来取了。”

  查文斌和钭妃听完这一茬那是脑门子就忽然“嗡”得一下了,这都是哪一出跟哪一出啊,要早上没有人送信的话,那钭妃见到的是谁?这个张卫东算是熟脸,三天两头要在五里铺出现的,这邮局的人在当时就是本地通,哪家哪户有哪些人住在哪他们最是清楚了,同样,村里的人也都认识邮局里头送信的。

  这下他俩可就不再淡定了,查文斌挤过人群穿梭到里面一看,果然柜台里面只有一个女人在忙碌着,而柜台前方报纸和信件已经摞得老高,看上去是真的没有人处理。见是这么个情况,查文斌也就不问了,默默得退了出来喊钭妃先行回去,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到了五里铺,查文斌也没先回家,直接到了村头的小卖部,这里是平时信件往来的集中地,也是人流往来最集中的地方,更加重要的是小卖部是订了报纸的。

  “矮子叔,”查文斌看见门口就坐着店老板在跟几个人打牌,便问道:“今天早上邮局有没有人来送报纸的?”

  “哟,是文斌啊,这事儿。”那老板说说道:“我听说负责咱们这块的小张昨晚上出了点事情死了,今天的报纸就没人送了,不光今天,估计接下来的两三天还不会有人,你要寄信的话估计得自己亲自跑一趟邮局了。”

  “没来过?”查文斌皱着眉头又问道:“那早上七点多的功夫叔有没有看见一个骑着邮局自行车,穿着制服戴帽子的人来过村里啊?”

  那老板回忆了一下道:“没,没有,要有的话我指定管他们要报纸来着,我这里可是一天都没落下过,你问这个干嘛?要是有生面孔从这里过,我不会瞧不见的。”

  “没什么没什么,你帮我拿包盐……”查文斌赶紧的岔开这个话题。

  回到家中,查文斌再次翻开了那张信封,很快的他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信封当时是由印刷厂统一安排的,一般当地的信封都是交给当地的印刷厂负责,所以在背面的最下方会留下一个记号。当查文斌翻开那背面的时候,一行小字赫然跃于纸上:安县人民工艺印刷厂!

  当地的!那么就说明这封信并不是从外面寄来的,而就是从本地邮寄的,如果说店老板确实没有看见生面孔,而邮局的人今天也确实没来过,那么早上钭妃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事情到了这一步,查文斌那心中不免就会往一些方便想了,他一把拉起钭妃就往平日里锁着的那间小屋子里走。进了屋之后,查文斌立刻画了一道安神符点了在丢进清水里递给钭妃道:“你喝两口别咽下去,含在嘴里就行。”

  “文斌,是不是我早上看见的……”钭妃这会儿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有太大了,她很害怕。

  “没事的,”查文斌道:“有我在,没关系,你先喝了,然后我教你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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