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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_分节阅读_第244节
小说作者:最爱MISIC伯爵   内容大小:2.01 MB  下载: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Ⅱ)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6-07-2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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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图说他表现得很平静,我问他生气嘛?他笑笑说,你会跟一个要死的人去计较嘛?

  他只是拿起面前的红酒杯,起身佯装要敬酒道歉,和那位黑道大哥碰杯的一瞬间,他手中一滑,杯子落了地。当时他已经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举动自然是有失礼节的,河图轻轻扫了扫那泼在身上的红酒道:“对不住了,您的手下拿枪顶着我,我有些不自在,我这人胆子小。”

  这个借口天衣无缝,大哥也不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见刀见枪,于是就让人收了。河图又借口先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因为他需要看大哥的手相,这自己手上沾着不少红酒。得到允许后,河图从卫生间溜走了,他说那是最狼狈的一次,顺着落水管爬到了二楼商铺顶上再跳下来,又拦着计程车直奔深圳口岸,然后他找了一家小旅馆躲了起来,静静得等待报纸上传来消息。

  一周之后,那位大哥死了,河图当日在生日宴上的表现自然是得到广为流传,人们说他这是在自保,因为算到那位大哥会被一枪爆头,所以才用了个装了红酒的杯子提醒,只是怪那位大哥不仅不尊重人,而且还自己眼瞎,死得其所。

  “你真的提醒他了?”我问道。

  他摇摇头道:“没有,那只是我的金蚕脱壳之计,人们要那样说,我也不辩解,你知道一个人被神话以后,他做什么看上去都是有道理的。”

  “你真是一个老狐狸。”我笑道:“是不是从那件事以后,找你的黑道大哥更多了?”

  “没有了,”河图说道:“我找了几位客户让他们替我摆平了,你知道黑道也是为那些有钱人服务的。江湖中的事儿我不过问,走黑道本来就是一只脚踏在棺材里,一只脚踏在监狱里,大多数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第一百零九章 被人打了

  “我成立了一个基金。”河图把玩着他的手机,千万别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这小子电脑玩得很顺溜。他打开自己的相册给我看,里面全是一些孩子的笑脸,这些孩子从穿着和打扮来看应该是来自于农村,他们的皮肤粗糙黝黑,但是他们的笑却是那样的纯真。

  “每个月我挣的钱,九成都会放进这个基金,”河图说道:“师傅说过,道士是不发家的,这些钱是我们泄露天机赚来的,自己用了会折寿,我拿它去帮助比我有需要的人就当是积点德了。这个基金现在专门用来帮助贫困山区的儿童,有专人来打理,我也记不清到底已经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吧,能做一点是一点。”

  “你会有好报的。”我说道:“你是一个好人,和你师傅一样,怎么没想过要成家立业嘛?”

  他摇头道:“没有,我还没有想好将来自己在哪里落脚,香港虽好,可那毕竟不是我的家,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在师傅的老宅那重新盖几间屋子,每天喝喝茶,看看书,或许那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还是跟我说说后来的事儿吧。”我知道他的时间很宝贵,难得抽空见到一次,我拿着本子细细的记录着。后来并不是我们这个年代光怪陆离的事情就会少很多,只是人心变了,河图说,现在的鬼见到人恨不得就避而远之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动不动就来一整个队伍把这块地平了,把那块坟拆了,你怕不怕?死人也不得安生,那些人身上的戾气啊太重了,连鬼见了都要绕道走。这虽然是句玩笑话,倒也说中我的心坎。

  从龙山古墓回来之后,胖子在五里铺呆了没几天就又走了,查文斌说过阵子他要去东北,到时候在到那边直接去碰头比较合适。那阵子算是比较安稳的,极少有人会来找麻烦,享受了久违的天伦之乐,那是在1985年春夏交替之际,查文斌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初夏的北方比南方要凉爽很多,早晚还得搭一件袄子,尤其在野人屯那种地方,所以查文斌带的行礼还挺多。他和胖子约定在火车站碰面,这一次已经没有了叶欢,只有他们自己,关于很多记忆真的就那样丢失了,叶欢给的那种药是可以让人忘掉一些东西的,包括让他们忘了他自己。

  阔别半年以后,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当年的偏远小站连个棚子都没有,可现在却是一片忙碌。听人说,附近发现了一座煤矿,国家正直搞建设的时候,大量的能源需求一下子就让这里成了瞩目的淘金圣地。

  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脑子活络的南方小贩已经准备好了家伙事就近挑一块地方盖个棚子开始做起了营生,所以一下车查文斌就被误认为也是过来淘金的,差点没被人给拉进路边的招工队伍里头。

  胖子的车次要比他要晚一点,查文斌就地找了个摊子要了一碗面条,摊主是个四川小伙儿,舍得给辣舍得给油,上面再撒一层熬过的油渣,饿了一整天的查文斌吃起来简直是人间美味。吃面的时候只顾着碗里,等到要结账的功夫,浑身一摸,嘿,自己那乾坤袋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一次出门,查文斌特地让钭妃给做了一个劳动布的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路上的干粮盘缠,还有就是那个乾坤袋,刚才吃面的时候明明就搭在了桌边上,怎么这会儿不见了呢?

  这时,那个面摊儿的小伙子过来说道:“老板,刚才我跟您眨眼那么多下,你咋就不理会呢?”

  “没注意啊。”查文斌看着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计自己八成是遭了贼。

  “您得理解,”小伙儿端起查文斌的面碗道:“我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混口饭吃不容易,轻易不敢得罪了那些流氓,真要把他们给惹着了,我这面馆也就不用开了。那几个人都是一伙儿的,我能做的只能是提醒,您这碗面今天就不用付账了,出门在外不容易。”

  合着这查文斌今天还是遇到个好人了,连忙起身就撵了出去,可外面来来去去的那么些人,哪张脸才是偷自己包袱的那几个呢?真要丢点钱他倒也无所谓,但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可全在那乾坤袋里,查文斌这下可是急眼了,又折回去找那伙计问道:“老板,我且问你,那些人叫什么,住在哪里?”

  “听你口音是南方人吧?”他说道:“算了,丢了就丢了,去外面找份工,这里矿上正缺人,一天管三顿饭,也有住的地方,饿不着你,那些人我劝你还是别惹了,前阵子有人跟他们较劲差点没给弄死。”

  查文斌说道:“那就没人管嘛?”

  “管?”小火儿笑了:“您瞅瞅这外面人山人海的,大家的眼睛里现在就只有钱了,这边偏远,连个派出所都没有,唯一的几个民兵组了个巡防队那任务主要也是在矿上,防止有人去偷煤。那些个人听说原来都是铁道工人的子弟兵,一个大院长大的,以前就干扒火车偷卸货的勾当,现在来了这么多的羊,就改成薅羊毛了。我可就知道这么多,您出去可别说是我说的,我这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

  “原来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是羊了……”查文斌这丢了包袱那是万万不能的,一个转身就出去找,那个帆布包是军绿色的,钭妃手巧,在上面绣了一朵茶花,很好辨认。他寻思着,那伙子人未必会走远,他们肯定还会在四周转悠,这就顺着人流一路路的找过去。

  下午三点多的光景,查文斌已经漫无目的的找了一下午,忽然眼前有几个人嬉笑着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人的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那个帆布包。他看见那伙人的时候,那伙人也看见了他,其中拿包的那个正准备要走,去被另外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给拦了下来,那挑衅的眼神不言而喻。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查文斌说道:“钱你可以拿走,其余的东西留下。”

  “不给呢?”那人对着身边几个人道:“兄弟们给我拿下,搜搜这怂身上还有没有别的。”

  冲突就这样爆发了,查文斌从不跟人打架,但是那天他打了,但是势单力薄的他如何斗得过人多势众的那伙流氓。其实他们是在杀鸡给猴看,因为围观的人已经把四周围了里外三层,他们就是要在这块地上插旗,刚好今天就打算拿查文斌这个倒外乡人开刀。

  躺在地上的查文斌被几个人轮番的踹着,但是他的手却一直拽着拿包的那个人不放,这就招来了更加疯狂的殴打。看热闹的人是敢怒不敢言,他们中有不少人都知道那伙人的来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再说三点钟的光景也是胖子下火车的时候,说好在站台碰面的,却不见查文斌的踪影,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议论着什么,他也跟着过去看看。好不容易挤进去半个身子,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蜷缩着,身上到处都是鞋印,原来是有人在打架。正准备走的时候,胖子又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眼熟,在一看那人的手上还拿着一个乾坤袋。

  “查爷……”

  要说查文斌也算是个硬骨头,被打成那样就是不肯撒手,最后那一伙流氓大概是打累了,终于想起来翻开背包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才让这个人如此的拼命。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不少香烛纸钱,那伙人顿时觉得晦气,翻找到里面的钱物之后顺手就把乾坤袋给丢了下来,查文斌这才肯松手。

  才下火车就被送进了医院,一番检查过后,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只不过这鼻青脸肿的怎么能让胖子咽下这口气,安排查文斌住好院后他立刻就去报仇了。查文斌无力阻止,他想阻止,可这时候胖子怎么可能还会听他的呢?

  彼时的中国,尤其是在东北三省,有很多的子弟大院。国企的工人大多住在一个大院里,大院里的孩子也就成了最好的伙伴,每个大院都有自己的孩子王,以大院为单位,互相干仗那是家常便饭。裘大伟就是殴打查文斌的那个人,他有一伙儿兄弟都是二十几岁出头,他们并没有像父辈一样进入工人阶级,而是转头干起了一些非法的勾当。裘大伟为人心狠手辣,十几岁就统一了整个大院,整天就是在外寻衅滋事,他们发现做工人远没有趴火车来钱快,现在有了煤矿,那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座金山。火车皮上的煤就是提款机,不发车的时候也会干一些顺手牵羊的事情,这里做营生的还要向他们交纳保护费,俨然就是当地一霸。

  这种新生代的流氓团伙是那个时代特有的,他们既不像老一辈那样讲究江湖道义,也不像后来的那些人那般搞洗白搞公司,他们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认拳头不认道理。

第六卷 最后的战役

第一章 报仇

  铁路职工大院在哪里?非常好找,只要通过当地人稍稍那么一打听,地方就出来了,胖子这回是铁了心要去收拾了那伙子人。不过他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自己真单枪匹马的穿进去,那就是羊入虎口,狮子再狠你也斗不过一群狼。这种大院,家家都是同事,彼此之前相知相熟,你说一块儿到外面去惹事估计凑不齐那么多人,可真要有人打进来,那绝对就是一呼百应了。

  裘大伟这号人物的名声不咋地,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在外面这些年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一听说是要去找他的,胖子就连车都顾不到,谁也不愿意惹得那号瘟神。得空花了不少代价才找了一小面包,又去路边的小卖部里弄了两条烟,把自己打扮的跟外商似得,他准备要在外面动手。

  那时候的大院都是有保卫科的,进院有个岗哨,胖子进去散了烟说是跟打听一下裘大伟,不一会儿那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再过没多久就又出来了几个小年轻。

  喇叭裤,皮夹克,大头皮鞋,中分长发,嘴里叼着烟,手上牵着一条大狼狗,这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社会的。

  进了岗哨亭,来人瞟了一眼胖子,斜着眼问那保卫科的道:“谁找我?”

  “您就是伟哥吧?”胖子操着一口不真宗的港台腔道:“幸会幸会,我早就听说伟哥在这一代最是罩得住,所以刚来这里就立马过来拜山头了,”他轻轻推了一下自己跟前的那个塑料袋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裘大伟是个要面子的人,见有人指名道姓的这么称呼自己,心里寻思着自己这名头那是越来越响亮了,不过这人看着一副老板打扮的模样,怎么出手才是两条烟呢?这又让他多少有些不爽,“干啥的?”

  “做点小生意啦。”胖子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跟他们不同,他们搞黑色的,我只搞黄色的。”

  “黄色?”裘大伟对着自己那自己兄弟笑道:“这人合着是来卖黄色录像带的吧,操他妈的,以后这种破事别他妈来烦我,要不是看在你还懂点规矩,老子今天就他妈废了你,快点滚!”

  “哎,伟哥,你小看我了。”说罢胖子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把玩了一下朝着裘大伟丢了过去道:“认识这个东西嘛?它顶的上一整火车皮的煤,实不相瞒,我是吃五花夯土的,最近跟人买了几个点子,想要找当地的朋友一起合作开发,五五分账,怎么样?”

  这裘大伟干的都是什么活儿,那都是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胖子手中的那块玉听说能值那么多钱,又听他说什么夯土,这个土包子哪里懂其中的意思,只见胖子不经意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又把封口稍稍打开了一部分,只见里面清一色的红灿灿的。

  “这是港币,如果有兴趣合作的话,晚上来找我,我可以先付你一部分的合作诚意金,记得这种事情可是冒风险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收起包裹,胖子这就要走,裘大伟的眼里可就只剩下钱了,港币他可是知道的,那时候比人民币可要值钱的多了。想不到这还真是一条大鱼,只要有钱赚,管他妈的是什么来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烟盒里有地址,我先告辞。”甩下这句话后,胖子便径直出去重新上了车,给的地址是原来苗老爹他们的那个店,那里头都是自己人,他要让裘大伟今晚有去无回。

  裘大伟求财心切,本着人少好分账的原则,一向前呼后拥的他那一晚决定只身赴宴,为的就是胖子手里的那个牛皮袋。接下来的剧情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小子前脚进去,后脚就被胖子用匕首架在脖子上拿下了,浑身剥光就剩下个裤衩用绳子捆着,不过胖子说这事儿不算完,哪几个动过手的一个都跑不掉。

  裘大伟狠归狠,那是没遇到过胖子这样的硬茬子,起初的时候他还装好汉,一副有本事你把我给杀了的表情死活不肯交代。胖子就用院子里的槐刺,那玩意跟绣花针差不多长,但是要粗的多,拿起来就往他指甲缝扎,两根下去裘大伟就开始哭爹喊娘了,可胖子根本当做没听见,十根手指头全部扎满了这才满意的点上一根烟对那奄奄一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裘大伟说道:“今天晚上,要是他们人不到齐,你那十根手指我全给你切下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要是敢耍花活儿,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这样,胖子又押着裘大伟再回铁路大院,这回他是真怕了,半点花招也没敢耍,到了院子门口被胖子用尖刀挑在腰子上跟传达室要了话,让他那几个弟兄等下去那个地址找他,他有事等不及要先过去了。

  再说裘大伟那群弟兄下午都是看见了的,这是遇到了一桩好买卖,还寻思着大伟是不是把他们给甩了自己独吞,这不马上就来信了,心里那个喜滋滋的就跟吃了蜂蜜屎似得,余下的那四个一溜烟的功夫也就跟着到了。

  苗老爹这边的弟兄那也就是胖子的弟兄,胖子一早差他们在院子里就挖了五个大坑,光着身子嘴里堵着臭袜子的裘大伟此时就在一个坑里躺着,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就会来陪着自己了。

  流氓和黑社会的本质区别就是一个有组织纪律,一个无组织纪律。这种战斗力充其量也就是欺负欺负老百姓,跟罗门的人比,那简直就是还不够塞牙缝的。没有什么悬念,几杆沙喷子就把他们拿下了,一串串的全丢到坑里面后,胖子大手一挥,“埋了!”

  裘大伟当场就尿了裤子,那叫声就跟杀猪似得,扯得外面的街坊邻居都从家里跑了出来……

  要说裘大伟命不该绝,这个当口查文斌赶了回来,进院子的时候,裘大伟的下半身都已经全在土里了,胖子正在招呼着人往里面继续填土。

  “慢着,”查文斌进屋之后暗自庆幸自己还终于是来了,鼻青脸肿的他瞧着那些殴打他的人此时的惨状,心中也就恨不起来了,“行了,别真搞出人命了,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就是了。”

  胖子不同意,他道:“你是出家人,心里善良,满怀道德,可这群狗杂碎欺男霸女,危害一方,早就该他娘的去找马克思重新学习学习了,现在可真还在严打头上,这样的流氓团伙就是枪毙一百次那也没问题!”

  “饶了吧,他们也都有父母妻儿,你也是为我出口气,现在我这心里头不气了,他们也吃够了苦头,我看就这样吧,别又多生事端。”

  胖子见查文斌执意要放人,心中虽然不悦可也还是照办了,不过他可没打算让这些孙子就这样回去了。扯开那个裘大伟嘴里的臭袜子,啪啪迎上去就是两个巴掌,然后揪住他的耳朵使劲往上拽道:“我们查爷怕你们脏了这院子,算你们狗命大,今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把我家查爷打成那样,总得给个说法吧!”

  “有眼不识泰山,我给几位大哥赔罪了,我们赔钱我们赔钱……”

  “废话,你以为光是赔钱就完了?”胖子从牛皮纸里抽出那一沓红色钞票往他脸上扇过去道:“认得这是什么嘛?”

  “认得认得,港币……”

  “港你妈的个头,这是冥币!老子原本准备给你们几个在路上用的,既然我带来了,这东西我可就不带回去了,晦气。所以劳烦你把这叠纸钱给老子吃了,一个角都不准少,什么时候吃完了什么时候再说。”

  裘大伟现在只要能活就算是胖子让他去吃屎他也是肯的,胖子往他嘴里塞了两团后,这孙子眨眼的功夫就咽了下去,那种劣质墨水的滋味儿让他又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

  “才两张就不行了?”胖子把纸钱往他跟前丢道:“老子可没心情给你喂,再说说赔偿的事情吧,我们家查爷是万金之躯,让你个不长眼的打了,别他妈的给老子废话,一百万不二价!要么就给老子去死!”

  一百万是个什么概念?那会儿的功夫铁路职工一年全部工资拿到手满打满算也就小五百块钱,别说一百万了,在那会儿有个一万块那就是富翁了,胖子这是存心狮子大开口,报出的这个天文数字顿时就让裘大伟觉得天旋地转,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

第二章 马尾沟子

  裘大伟是个外强中干的流氓,不过他既然能够带着一群人出来混,还是有些过人的地方的,这孙子的脑袋转的就比较快,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胖子说道:“这位大哥,您不是吃五花夯土的嘛?小弟我知道这地方有一座金国古墓,前阵子让他们挖煤的给刨出了一个角落,里头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的……”

  “你再给老子扯?”胖子笑道:“他娘的,框我是吧,挖煤的那都是国家工人,被他们见着了那就算是见了光的,是受到保护的,你是不是存心想害老子去进监狱?”说罢,那又是几个巴掌迎了上去……

  “大哥,他说的是真的。”旁边一个短头发的二流子说道:“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我们院里的毛球他爹捡回来一条命,说是那个墓子里邪的很,他们挖开了一个豁口之后就有人钻进去瞧,说是里面金山银山堆满了地面,毛球他爹胆子小就站在外头,不多久的功夫里面就塌了,进去的人全给埋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胖子问道:“那个毛球爹没把这事儿上报了?”

  “哪里敢报啊,死的那几个听说都是外乡人,矿上出了这种事故领导是要担责任的,弄不好听说还得进去坐牢,他们让毛球爹闭嘴,又把那片矿山给封了,这都个把月之前的事儿了。是毛球爹回去跟家里人说了,毛球是我们的兄弟,又把这事儿抖给了我们。”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个吃人的凶墓,”胖子说道:“这种活儿一般我不干,行了,别他娘的废话了,知道你们把裤兜里那玩意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这样吧,一会儿起来之后给我们查爷跪地磕头,老子听响声,磕的最响的那三个就先回去,余下的两个自己选择断胳膊还是断腿吧。”

  说来也巧,这会儿外面又开始敲门了,胖子皱着眉头问里面的伙计道:“这么晚了谁会来?”

  开门一瞧,来的这人可让查文斌和胖子有些惊喜了,想当年,这可是一个坑里正儿八经的革命战友,那是他们最最喜欢的苗兰同志。胖子大喜之下就要上去搂抱,可苗兰的脸上却挂着那么一丝的担心,张口便道:“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爹?他是不是在这儿?”

  “苗老爹?”胖子一愣,看向那伙计道:“老爹在这儿?”

  “好久没在了,”那伙计应道:“要是在这儿,您二位来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出来。”

  “糟了!”苗兰一跺脚道:“我爹出来都有个把月了,说是去镇上采购点东西,我都找了他足足半个月才摸到你们这儿来,他又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儿,可把人给急坏了!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啊,对啊,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会儿她才想起查文斌跟胖子,谁想会是这样的事儿遇见了,听那伙计说,苗老爹一个月前的确是来过一趟,就吩咐他们看好店子然后说要去出去逛逛,他们还以为老爹早就回去了呢。

  胖子个没心肺地说道:“该不是逛窑子去了吧,那老爹让条子给逮进去了?”

  “你个死石头!”苗兰狠狠掐了一把他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我感觉我爹可能是出事了,以前他最多离开家不过一个星期,他知道家里没盐巴了,肯定不会连个信都不留下就走的,这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啊!”

  “苗老爹有没有说他去哪里了?”查文斌问那个伙计道:“或者他最近有没有提到哪个地方?”

  “有好像是有,”那伙计想了一下道:“临走的功夫,他问了我最近马尾沟子是不是有很多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最近这边搞矿,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

  苗兰也没听过这个地名,忙问道:“马尾沟子?那地方在哪?”

  “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那伙计道:“这大概就是他们当地的山民给取的一个名,出去给你们打听下吧。”

  “报……报告!”这时,半截身子在土里的裘大伟喊道:“报告两位大哥还有大姐,我知道马尾沟子在哪里,就是那个塌掉的地方,那地儿可不好找,知道的人不多。”

  “你他妈的要是敢耍老子,直接活剐了你!”说罢,胖子就把裘大伟给重新刨出来,那就跟在地里刨出来一个地瓜似得,这小子总算是觉得自己能够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了,二话不说,立马跪地就给查文斌开始磕头,那砸的脑门子就跟敲锣似得,“杠杠”作响。

  胖子怕他磕坏了脑袋一会儿忘记了怎么带路,就把那小子拽了起来道:“好,今天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别他娘的废话了,赶紧给老子带路!”

  “让我换件衣服洗个澡呗……”“啪”得又是一个巴掌……

  这个马尾沟子的确是个生僻地,在大兴安岭的一片老林子里头,其形状有点像是一条马尾巴,到过的人不多,这名字是以前进山打猎的猎户给随口叫的。从这里去马尾沟子得花上一天的时间,裘大伟说他是跟着那伙儿矿工的足迹找到的,原本想乘着他们大批人马还没进驻的时候先开几个野矿占个地,到时候好跟他们谈价格,后来出了事儿让县里头给封了,这事儿就算是作罢了。

  “脑子挺好使啊。”胖子笑骂道:“你这就是典型的挖社会主义墙角,知道这地下的矿产都是属于国家的嘛?您还有胆子敢去开私矿,我看你也是活到头了。”

  裘大伟到现在还不知道胖子他们那些人的来路,不过他的确是让胖子给整的服服帖帖的,也不顾身上的那些伤了,简单的包扎和梳洗过后这就要了一部车子向着他说的地方开去。

  去马尾巴沟原本是计划要修一条公路的,其实早在三年前那里就探明有煤矿层的分布,而且矿产质量属于中上等,唯一的苦难就是交通不便利。实际上,这个地方是地处中俄边境,往北再走三十几公里就可以到达苏联西伯利亚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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