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答非所问又古古怪怪,殷然皱了下眉头只好打算走了,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掩面失声痛哭,哽咽道:“莺儿,生哥对不起你,都怪我胆小怕事,没能带你远走高飞,才害的你被人迫害,你放心,生哥这就来陪你。”
男人说完之后突然跳进了河里,惊得殷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声疾呼救命,可周围根本就没一个人。
救人心切的殷然只好自己跑到远处找来一根竹篙,想要搭救男人,只可惜男人已经沉下去了,不过就在殷然要收回竹篙的时候,却发现竹篙的另一头在水里被东西扯住了,怎么拉也拉不回来,她正要松手,竹篙那头却猛的拽了下,殷然一下被拽的掉进了水里!
她在水里挣扎呼救,很快就体力不支沉入了水中,在她沉入水中的瞬间,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借着水面上的月色,她看到水中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摇曳,一个就是刚才的男人,一个是长发女人,女人的头发很长在水中飘散,看不到脸,竹篙的另一头就拽在她手上,殷然这才明白刚才拽她的是这个女人,也明白了刚才那个男人压根就不是人!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殷然被水呛的窒了息,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沉入了水底。
殷然说完这一切哭的更凄惨了,我眉头紧锁心情异常沉重,听殷然说男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上个世纪的,应该是死了很久的陈年恶鬼,而且还是跳河自杀死的,自杀的人通常会在同一个地方循环自杀很难超生,殷然点背撞到了!
至于那个女鬼很可能就是男人口中叫的“莺儿”,没想到殷然不是他杀、自杀,更不是意外,而是被恶鬼害死的!
☆、第18章 阴阳宅
我正琢磨这对恶鬼的关系,突然发现罗盘又有了异动,只见磁针疯狂转动,针头忽沉忽翘,此乃阴邪入侵,怨气徘徊不停的大凶之兆!
果然,没一会河道上就刮起了阵阵阴风,吹的人直起鸡皮疙瘩,水面涟漪阵阵泛起波纹四散,。
殷然一脸的惶恐说:“大师你快走吧,他们来了。”
事情到了这节骨眼上,走有点不甘心,但我又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对付一对恶鬼根本不可能,正当我有点骑虎难下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殷然给了我台阶下,她说:“大师,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这两个恶鬼很厉害,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陶可和那个大师啊。”
“这……那好吧,不过我答应你一定把事情查清楚,帮你离开这里。”我边说边汗颜。
殷然感激的冲我点点头,随后快速沉入了河底,雾气消散,河道上有了水声,岸上也传来了虫鸣声。
但这阴风倒是没停,怨气仍旧徘徊在周围,他们不现身极有可能是在观察,毕竟人有阳气他们不敢轻易接近。
我知道不能停留了,于是赶紧撑船离开。
此时王卫军和陶可醒悟了过来,两人如梦初醒彼此对视,挠挠头搞不清是什么状况,王卫军问:“小野,刚才怎么回事,我做着法突然像是睡着了,记忆都断片了。”
“先不要说了,赶紧帮忙撑船离开。”我片刻不停的撑着船。
王卫军见我神色凝重就上来帮忙了,等上了岸我才把这事简单的说了一遍,陶可听完人都懵了,也不知道是不相信我说的还是太过吃惊了。
王卫军犹豫了下就把我拉到了边上,小声说:“你真答应殷然了?”
“嗯。”我点点头。
“咱们是不是玩的太大了,以我们俩的能力搞不好要把命都搭进去,不值当啊,在说了老表不是也提醒过你……。”王卫军说。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说:“我都答应了,总不能骗鬼吧?”
虽然罗三水叮嘱过不能接死人活,但事到如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而且罗三水曾经在汽车饭店的事上也这么说过,不能骗鬼这话让我印象深刻。
王卫军支吾半天也没放出个屁,最后一咬牙说:“操,那就干吧,谁叫这活起初是我接的。”
我们俩将陶可送回了住处,他已经换了家宾馆住了。
这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殷然那惨兮兮的模样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到底是殷然倒霉撞上了,还是那两个恶鬼刻意选了她?
想着想着我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我好像已经找到事情的关键点了,于是我赶紧把还在酣睡的王卫军摇醒。
“大哥,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啊,这大半夜的把人叫醒闹哪样啊。”王卫军困倦的嘟囔道。
“老王,我发现事情的关键了,殷然很可能是被选中遇害的!”我说。
“什么?!”王卫军一听顿时睡意全无来了精神。
“你还记得陶可和殷然闹别扭是因为什么不?”我问。
“不就是宾馆房间里有异味嘛,有些房间住过抽烟的客人,都有味,这有什么奇怪的。”王卫军不解道。
“应该不是烟味,陶可说殷然洒过一瓶花露水都不管用,说明这异味不普通,刚才你被幻觉搞懵圈的时候,殷然还说她当时心情特别烦躁,烦躁的都想吃人了,你跟了水哥这么久,这又说明什么你应该懂。”我说。
王卫军皱眉想了想,一个惊颤反应了过来,说:“怨恨,是怨气,这异味是属阴的怨恨之气!”
“这就能解释殷然为什么这么倒霉了,她是受这股怨气侵染,才点背看到了那个男人,说不定这怨气就来自那两恶鬼,而陶可没事是因为他是男人,男人的阳气天生克阴气。”我点头道。
“那明天咱们蓝调青年旅社走起?”王卫军提议道。
“这个自然,不过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帮我去查另一件事。”我说。
王卫军不笨马上明白过来了,说:“你是想让我翻那俩恶鬼的老底吧,是叫生哥和莺儿对吧?”
我点头后王卫军才倒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分头行事,反正风水馆一天不做生意也没事,于是就给关了门。
当我来到这家青年旅社,看到它的建筑风格时就感觉不太好了,这旅社建的不伦不类,一半临街一半却在水面上,在水面上的那部分是由两个大石墩托着,石墩深入河水成了地基。
所谓地上属阳,地下属阴,这石墩地基都打到河底了自然是属阴的,这样的建造方式在风水上叫做阴阳宅,是很容易招惹阴极气场的!
看到这旅社我就有数了,我的判断不会差太多。
我进了旅社本想直接找老板询问,后来一想这样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干脆开那间房住进去得了,打听起来也方便多了。
由于出门前我打电话问过陶可了,所以我直接指明要这间房,房号104,听着不怎么吉利,要你死!
我拿了房卡到房间里转了转,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从包里取出罗盘探测了下,也没什么动静,这说明制造出异味的怨气不是这房间本身就有,很可能是在特定时间外来入侵的。
但这房间确实像陶可说的那样设施很差,电视都是那种老掉牙的大肚电视,不仅如此,房间的墙纸都有些潮气,角落里还掀开了一块,能看到发霉变绿了,厕所污秽不堪,还是蹲坑,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推开窗子能看到古镇河景。
这家旅社是私营性质,老板自己就在前台兼职收银,我观察完房间就去了前台,跟老板随便闲聊了几句,老板说旅社是03年重建才搞成这样的,为此他还花了不少钱,光是那两个浇筑在水里的水泥墩就是几万块。
我挺纳闷,做生意的商人无利不起早,怎么肯花这种冤枉钱,于是我问老板为什么这么做,老板无奈的苦笑说,现在开车来旅游的人多了,宾馆门口没有停车位许多客人留不住,于是乎他就趁重建把房子往后挪了,将门前腾出了块空地当做停车位,同时这么一来还多出了几间河景房,也能把房价提上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嘛没利益的事没有人去干,但老板殊不知他这么做把旅社的风水格局都给改了,看那房间设施就知道生意好不到哪去了,不仅如此,这阴阳宅还成了招惹那些玩意的凶煞之地!
我故意又扯起了殷然的案子,问老板:“我听说那个女孩生前就住在你们旅社,是哪个房间啊?”
老板脸色很不自然,生怕我误会殷然是死在房间里的,赶紧跟我解释起来,把当天他们吵架,殷然跑出去的事通通给说了,跟他们旅社半毛钱关系没有。
眼下那房间里没异味,如果真是属阴的恶鬼怨气产生的异味,那肯定需要到晚上才能发现了,陶可跟殷然当天入住的时间也是在晚上。
打定主意后我便暂时离开了旅社,给王卫军打电话询问战况,他说自己正在镇上的老年活动中心里跟老头老太打麻将。
“干你妹,叫你办正事你跑去打麻将!”我不快的骂道。
“得亏我没妹妹,不然真是冤枉被你干,你想想那两玩意什么年代的,老子不跟老头老太打听难道跑网吧去打听啊,行了,半小时候镇上河源古桥上碰头。”王卫军说着就挂了电话。
☆、第19章 异味凶间
挂了电话后我苦笑一声,这王卫军确实鬼点子多。
半小时后我们在河源古桥上碰头了,王卫军数着零钱笑眯眯的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赢了几十块。”
“你也好意思赢老家人的钱,别扯了到底有没有消息。”我催促道。
王卫军将钱揣进兜里说:“消息倒是有消息,只是不好判断是不是那俩恶鬼,你说的名字对不上啊。”
“怎么说?”我好奇道。
王卫军这才把他打听到的消息说了。
河里有死人不是什么新鲜事,河塘镇这条河每年溺死的就有好几起,既有本地的也有外地游客,大家见怪不怪,可要说能震动整个河塘镇的那就要数八十年前的事。
那个时候还是民国,河塘镇当地有个首富从外地娶了个美艳动人三姨太回来,这女人叫柳月梅,是越剧团的戏子,据说是首富到外地谈生意听戏看中了她,就给娶回来了,首富对柳月梅是疼爱有加,知道她离不开越剧,还专门为她成立了越剧团,让她当台柱子,这就招另外两房太太的恨了,可是敢怒不敢言。
这柳月梅对首富谈不上爱,那个时候的女人社会地位低下,对于婚姻通常都是身不由己,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给人家做姨太太的,贫寒出身的柳月梅也是如此,她嫁给首富或许只是生活所迫为了富饶的生活。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可谁也没想到柳月梅竟然红杏出墙,在外头有了男人!
事情爆出来后首富逼问柳月梅这男人是谁,柳月梅为了爱人死活不肯说,被绿帽子从头戴到脚的首富怒火攻心,在加上两房太太在旁煽风点火,首富当即做了决定,把柳月梅给捆了浸猪笼!
浸猪笼作为旧社会的一种惩罚,就是把人捆了放进猪笼投到水里,轻罪的就把头露在水面泡几天,重罪的就直接给沉入水底淹溺,通常都是用来惩罚不守妇道的妇女。
虽然首富极力隐瞒家丑,可这事被两房太太刻意走漏风声,在镇上都沸腾了,那天夜里偷偷来观瞻浸猪笼的人很多,本来首富还留有一丝余地,希望借此能逼问出那男人是谁,从而给柳月梅一个机会,因为首富真的很喜欢她,但这么一来他颜面尽失,一恼火连问也没问就把柳月梅给浸了猪笼沉入水底。
柳月梅在沉入水底之前怨气冲天,说做鬼也不放过首富云云的。
事后不久镇上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被解散的越剧团二胡师傅胡云鹏突然在某一天,在柳月梅浸猪笼的地方跳河自杀了,只留下一把二胡飘在水面,这明摆着那男人就是二胡师傅胡云鹏了。
这事在当时相当轰动,成了镇上茶余饭后的谈资,那首富在镇上住不下去了,就带着两房太太搬走了。
听完王卫军说的我陷入了沉思,王卫军说:“名字对不上,不会是这对奸夫淫妇吧?”
“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奸夫淫妇,是他们错不了!”我沉声道。
王卫军见我很肯定纳了闷,我解释道:“西厢记是越剧团著名曲目,越剧团几乎必唱,戏中主角叫张生和崔莺莺,也就是生哥和莺儿,两人借用了西厢记里的人物昵称对方,这可以在外人面前隐瞒身份。”
王卫军愣了,摸着下巴嘀咕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搞婚外情还有这么多学问啊。”
“错生了时代,阴差阳错的缘分造成了这种悲剧结果,真爱来的太晚也不是时候。”我感慨道。
通过这事我也明白了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柳月梅的怨气,胡云鹏是为了柳月梅才明目张胆的现身出来引人上钩,现在看来这对恶鬼不知道在这里害多少人了,更多的死者恐怕早被淹没在漫漫的八十年岁月里了。
“对了,你那头有什么消息了吗?”王卫军问。
于是我将青年旅社发现的事说了一遍,还说晚上不回去睡了,要在那房间里睡,看看有什么动静。
王卫军本来不想跟我一起去,不过罗三水叮嘱过他要从旁协助我,要是我出了事他脱不了干系,最后只能决定跟我一起去了,但他不住那间房,要在旁边在开一间,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
到了晚上我们去了旅社,当我踏进那间房的时候就感觉跟白天来时不同了,房间里多了一股潮湿的霉变气息,确实让人不怎么舒服,但那异味这时候并没有出现,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夜间大地笼罩在黑暗之中,乃整个世界阳气最弱的时候,其中又以子时阴阳交替这个时段最为凶险,但凡是阴物都喜好在这时段出没。
我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装睡,手中的罗盘藏在被窝里,静静的等待着。
大概在晚上八九点种左右,房中逐渐产生了一股淡淡的难闻气味,我知道还没到时候于是又等了一阵子,大概进入十一点以后这气味变的相当浓郁,臭的叫人受不了,这气味很难形容,如果硬要形容只能说是死老鼠夹杂着烂苹果发酵的臭味。
我见时候差不多了,就睁开眼睛取出罗盘看了看,旋转的磁针,忽沉忽翘的针头,跟昨晚那股怨气的感应一模一样,不过这次针头多了一丝稳定,更多的是在西南方位打转,这怨气来自西南方向,我顺着针头指示的方位看去,在西南方向只有厕所间!
我不敢贸贸然行动,于是给隔壁房里的王卫军打了电话。
王卫军早有准备,戴着口罩就来了,我也没心思问他这些琐事,等他赶到后我们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推开了门。
厕所里并无异样,倒是镜子上凝结了一层雾气,与此同时罗盘上的针头稳定了下来指着厕所。
王卫军咽了口唾沫说没跑了,源头就在厕所里!
正当我不解这怨气源头为什么会在厕所的时候,那蹲坑便池孔洞里突然传出了金属划拉管道的声响,声音虽然很小,但却很刺耳,吓的我们两个后退了几步,还不等我们反应,黑洞洞的便池孔洞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张开的眼白!
王卫军急促喊了声,吓得把旁边衣帽架都给撞翻了。
我也倒吸了口凉气,好在之前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没被吓的乱了阵脚,等我想再去看个清楚的时候那只眼白已经消失了。
这时候王卫军战战兢兢的扯着我指了指镜子,我这才发现那满是雾气的镜子上竟然留下了几个字:“别多管闲事!!!”
这几个字随着雾气的消散很快也不见了,房中的异味逐渐消退,看样子是走了。
王卫军说这是在警告我们了,这只恶鬼之所以不伤害我们,估计是碍于我们的身份,罗盘本身就是法器有震慑作用,一旦发现我们是半吊子,到时候就跑不了了,而且这只鬼跟那两恶鬼或许根本没什么关系。
我倒不这么认为,殷然再倒霉也不会接连撞上好几只恶鬼,这几率比中彩票大奖都邪门了,还有一点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白天跟老板闲聊的时候他还提到了一点,说他的旅社南来北往的住客很多,根本没人反应过有异味,殷然还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