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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_分节阅读_第36节
小说作者:鬼店主   内容大小:2.34 MB  下载: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6-09-15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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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板的妻子在方德荣躲到南非的时候不幸去世,赵老板万念俱灰,觉得人生已无留恋,但又十分痛恨方德荣。他用仅剩的积蓄托人在菲律宾找到阿赞巴登,要给方德荣施降,越痛苦越好,最后再要了他的命。

  我和方刚面面相觑,万没想到方德荣居然是这种人。赵老板冷笑着:“当年我把五百万泰铢交给方德荣的时候,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我就是他的再造父母,以后会好好报答。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恩将仇报。所以我要他死,而且还不能太容易,要受尽痛苦!”

  离开阿赞巴登的家,在路上,方刚说:“早知道那个方德荣老板是个坏家伙,就再多要他十万泰铢!”

  “世事复杂,我们能看到的常常只是表面啊。”我也感慨着。

  回到罗勇,表哥听说我在沈阳开的佛牌店被黑社会打砸,就劝我别在意,大不了就在泰国帮他做生意。我心灰意冷,也就不想回国了,幸好大海和二宝他们不认识我家,不然我父母也别想消停。

  几天后,方德荣老板忽然又给我打来电话,先是闲聊几句,说天天闷在家里很无聊,想出去又怕被仇家知道。扯着扯着,就开始试探地问我,是否知道他这个虫降到底是谁下的。我开始说不知道,后来方老板说:“田先生,如果你能告诉我实话,我愿意再给你五万泰铢,当作是信息费,而且我保证,绝不会说出去,怎么样?”

  要说不动心,那是假话,一万人民币就买一个名字,谁不想赚?我有些犹豫,心想就算告诉他赵老板的事,也不见得能怪到我头上,只要方德荣不承认是我说的,赵老板也没办法。

  我考虑了整整两天,方德荣发短信说,让我提供银行账号,可以先把钱汇到,他相信我会守信用。我好像被鬼附了身,地把账号发了过去。不到半天时间,就收到五万泰铢的汇款。我有点儿后悔,但那时贪念已经战胜顾虑,就把赵老板的事告诉了他。

  方德荣打来电话,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我早已想好词,就说我在泰国认识很多降头师,打电话问了几个,就打听出来了。方老板嘿嘿笑着:“老赵这家伙,我还真没想到居然是他。看来什么人都不能相信,就连曾经最好的朋友也一样,照样给你暗地里下绊。居然想弄死我,他的心还真黑啊!”

第0108章 恩将仇报

  “你欠赵老板的那五百万泰铢还了吗?”我忍不住问。

  方德荣说:“他也不来朝我要,怎么还?”

  我不能理解:“既然你已经拖了那么久,不管人家老婆的病是真是假,也应该主动归还。”

  方德荣无奈地说:“当初我向老赵借钱,可是承诺过会给他高额利息的。到期我是没有还,但那也是有原因的。田先生。你不懂生意场如战场的道理,竞争那么激烈,一不小心就会被打败。那时候金价正涨得厉害,我要是抛货,那钱就白借了,所以就拖了几个月。”

  我问:“可赵老板妻子得白血病,你就应该还钱啊?”

  方德荣哼了声:“这个老赵,为了催款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以前他的借口可多了,什么老娘住院、舅舅病危、表弟出车祸,无非就是让我还他钱。你给评评理,我不还钱是真有难处。而他不但不理解,反而找出那么多借口来欺骗老朋友,这到底是谁不对?所以后来他说妻子生病,我也根本没信。这不是我的原因,是他这个人没有诚信。”

  听他这么一说,我居然无言以对。虽然明白这完全是在强辞夺理。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挂断电话,我心想方老板会不会去找赵老板算账?又一想他应该不会,因为他肯定不愿意还那笔钱,要是去找对方,这笔账就不好赖了。

  我这样安慰自己,再想起银行账户里刚刚又多了一万人民币,再加上前几天解降的赚头,已经把之前佛牌店被砸的损失赚回了一多半,心里高兴多了。

  就这样,我在表哥家暂住下来。表哥的银饰店因为某种原因已经不再经营,而改成了水果加工厂,和之前的表嫂也离了婚,又谈了新的女友。我平时帮他打理生意,但工厂里还有另一名泰国监工管事,那人很有能力,只是表哥比较相信我这个自己人。而我平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免得抢了泰国监工的饭碗,再说我能力也不如人家。

  那天我又想起老谢的事来,就给他打手机。仍然是关机,看来这家伙还真换了手机号码,令人佩服。我咬牙切齿地想,总有一天我能找到这只老狐狸,到时候非像方刚说的那样,把他关在卫生间里七天七夜不可。

  恨归恨,饭还得吃,觉还得睡。这天我正在吃饭,方刚来电话了,有个现象很奇怪,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如果你今天只接过一个电话,肯定是在开始吃饭或吃到半路的时候。方刚说:“有个怪事,你还记得那个给方德荣下降的赵老板吗?”

  我说记得,方刚说:“刚才阿赞巴登告诉我,说赵老板不知道得罪了谁,居然中了极厉害的鬼降,上午刚去找过他。阿赞巴登检查过,说施降者的阿赞法力在他之上,没有什么把握能解开,除非去菲律宾槟城找他师父鬼王,否则活不过半个月。但因为赵老板当初已经把钱都拿出去给妻子治病,现在成了穷人,根本拿不出几十万泰铢的解降费用。对了,你没把那件事透露给方德荣吧?”

  我连忙说没有,但心里发虚得很。

  方刚说:“没有就好。赵老板这人也够倒霉的,给人落降,自己也被仇家落降,还不知道是谁干的。阿赞巴登说,这几天赵老板天天都去求他解决,搞得他很烦。”

  挂断电话,我犹豫再三,还是给方德荣打了电话,借口询问他的恢复情况。方老板说一切正常,而且也已经走出家门,大胆地去金店和工厂忙生意了。聊了几句之后,我就顺便说起赵老板被下了鬼降的事。假装轻描淡写地说你为什么给赵老板下这么厉害的降,用来套他的话。

  对于这事,方老板没有正面承认,但也没否认。我继续套话,说因为你不还钱,人家老婆命都送了,你现在不但仍不还钱,还下降给赵老板,这太说不过去,还是收手吧,毕竟以前是好朋友。

  方老板不再回答我的提问,说明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华商晚宴,他还要准备一下,就不多聊了,然后把电话挂断。

  当时我心里的后悔就别提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为了五万泰铢,要把赵老板卖出去,连自己都不能理解。如果给方刚打电话,告诉他赵老板的鬼降是方德荣干的,想让他帮着问阿赞巴登赵老板的联系方式,这显然行不通。因为等于直接对方刚说,我已经把赵老板给方德荣下虫降的事泄露给后者了。但我很不甘心,赵老板被方德荣害得那么惨,我和方刚帮助方德荣解降,这和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上圣肠号。

  想起方刚说过的话,我悄悄出门,来到阿赞巴登的公寓楼下,在附近瞎转悠。两个多小时后,我都要放弃了,却远远看到赵老板从巷口走过来,身体摇晃,脸色铁青中透白,很是诡异。

  赵老板看到我在路边坐着,也很奇怪,我向他招手,把他带进一个小餐馆内坐下。我先请他吃了一份炒饭,说:“方德荣已经知道有人给他下降,虽然没有证据是你干的,但他最怀疑的就是你。现在他不但已经找人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虫降,还反过来想给你下最厉害的降。他找了几个降头师,也找过阿赞巴登,但他没同意。不过看到你这副模样,很明显,方老板已经另找别人干了这件事。”

  听我讲完原因,赵老板忍不住大哭起来。他的工厂已经倒闭,手里仅有的钱也都搭进去给妻子看病,工厂的设备抵押给他人变卖,可一直没能脱手。现在他分文没有,连吃饭都成问题,根本出不起解降的费用,老婆的仇也没能报上。我心里有愧,吃过饭后,就从银行取了三万泰铢给赵老板。他非常意外,一时不敢要,我托说都是阿赞巴登的朋友,让他用这个钱先托人想想办法,以后再还给我。赵老板很感激,我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饭后,我给赵老板出了个主意,说了方德荣明晚要参加华商晚宴的事。我让他想办法也去参加,并在众华商面前直接问方德荣要钱。

  赵老板说:“以前碍于面子,我从没当着外人面向他催过债,后来老婆去世,我忙于报仇,也再没联系过方德荣。”

  我说:“他就是抓住你这一点,所以才拖起来没完。既然你俩之间的债务已经不是秘密,干脆就把事情闹大,方德荣在曼谷唐人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做给人看,也会还你一些钱。”

  赵老点了点头:“好吧。要不是您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我,我怎么也想不到方德荣那个混蛋居然找人解开了身上的虫降,还反过来给我施降!我去找过阿赞巴登师父,他说只有菲律宾的鬼王师父才能解开这个降,不然我活不过十天。但要收五十万泰铢,我哪里拿得出来?看来只好等死。对了,您知道当初给方德荣解降的人是谁吗?”这我当然不能说,赵老板也没多问。

  十来天转眼就过去了,我都不敢想赵老板的事,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可那天中午,我忽然接到赵老板的电话,语气很喜悦。说那天晚上的华商晚宴他也去了,在会上和方德荣碰了面。方德荣明显很惊愕,赵老板在谈话中趁机当众问方德荣什么时候还钱,已经拖了那么久,再不还可说不过去。还说自己重病缠身,就等着这笔钱治病呢。当时很多人看着,方德荣很尴尬,只好答应马上就给。他当场给了我二十万泰铢现金,说只带了这些,余下的过几天再给。

  我苦笑:“远远不够啊!方德荣明显是算准了你活不过半个月,因为中了这种高深鬼降的人,最多只能挺十几天。到时候你一命归西,方德荣也就不用再还钱了。”

  赵老板哼了声:“我知道姓方的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没错,本来这点儿钱确实根本不够解降,但老天不绝人。两天后我抵押给朋友的那几台设备卖掉,卖了四十万泰铢,田先生,你说是不是天意?是不是我老婆的在天之灵帮我渡过难关?在阿赞巴登的引见下,我已经在菲律宾解开了身上的鬼降,回到曼谷五六天了。”

第0109章 亡妻恨

  “是真的?”我很意外。

  赵老板高兴地说:“当然。这几天我也没闲着,天天找方德荣要债,还联合了不少唐人街华人商会的同行。搞得方德荣很无奈,就在今天上午,我刚收到方德荣汇到我户头里的一百万泰铢。随后他又打电话给我,说先还给我这些。剩下的过阵子会尽快还清。”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打心眼里往外高兴:“这真不错,赵先生恭喜你啊!”

  赵老板笑道:“田先生,还要多谢当初你对我的接济和那个好主意。好人有好报,您是好人,请把银行账号发给我,我想表示一下心意。”听到他说“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推辞。但赵老板坚持要我提供,也只好把账号发给他。

  第二天上午,手机收到短信提醒,账号里多了二十万泰铢。

  又赚了外块。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这本来是我因贪财的错,现在却要被人感谢。如果不是因为赵老板的设备凑巧卖掉,才有足够的钱去菲律宾解降,现在很可能已经送了命。我后背感到一阵阵发凉,但事已至此。只要方老板不知道当初就是阿赞巴登给他落的降。也不知道我已经把这事捅给赵老板,就可以暂时安心。等赵老板收到剩下的欠款,他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算告一段落了。

  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担心他们俩再次成为仇家,于是就给赵老板发短信,先感谢他的心意,又劝赵老板别再追究方德荣的事,赵老板没回复。

  过了将近一个月,我忽然接到方德荣打来的电话,但却是个女人在讲话。原来是他老婆。方夫人在电话里哭着说,方德荣忽然得了怪病,成天咳血不止,鼻孔半夜流血,把半张床都给染红了,不得不每天都要去医院输血。问我是不是又被那个该死的赵老板下了什么降头,向我讨要赵老板的电话号码。

  一听这话,我非常惊讶,当然不能把电话给方夫人,就说我也不知道号码。上次还是和他碰巧在某阿赞师父家里遇到的,还说不见得是赵老板所为。但方夫人非要我帮着打听打听,我也只好说可以试试。给赵老板打去电话,他没接,直到傍晚时分才给我回过来。在电话里,他说正在收拾行李,我问要去哪里,赵老板说要出国。

  我直接问方德荣中降头的事,赵老板爽快地承认了,但还要拜托我一件事。我以为他会要我保密,万没想到赵老板居然直说了:“如果方德荣再问起这个事,你就直接告诉他,这个血降就是我找人给他落的。至于什么原因,他自己应该很清楚,我和我妻子结婚二十年,要不是方德荣欠钱不还,我和她本打算要白头到老。这个仇,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所以请转告方德荣,这个血降可不普通,是我花了七八十万泰铢托高人从柬埔寨深山里请出来的降头师,如果我不说名字,方德荣这辈子也找不到。他身上的血降无人能解,会慢慢地痛苦地死去,这是他应得的。余下的四百万泰铢,我也不再打算讨回,就算是买方德荣一条命吧!田先生,我们这次通话,是这个手机卡的最后一次,挂断这个电话,我就要离开东南亚,去一个陌生国家过后半生,最后再次感谢你。”

  挂断电话,我心情很复杂,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方老板身上的血降怎么办。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方德荣给我打电话,问有没有结果。我按照赵老板的嘱咐,把事情原委都说了。方德荣大怒,骂道:“世界上有这么无耻的人吗?把号码给我,我要马上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方德荣又打来电话给我,说赵老板的手机号码已经关机。我苦笑:“别打了,赵老板已经和我说得很清楚,那张手机卡他不会再用,马上就要离开泰国。”

  方德荣恨恨地说:“混蛋东西,早晚有一天,我还会把他找出来!”又问:“田先生,这个血降,您能、能帮我找人解开--”还没说完,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听到方夫人惊慌的叫声,电话被挂断,估计是又吐血了。

  第二天早上,方德荣的老婆才给我打电话,哭着哀求我再去找找降头师,看能不能帮他老公把血降给解了。我只好答应帮他问问,然后和方刚通了电话,问他该怎么办。

  方刚说:“这个家伙平时做事言而无信,被人报复也是活该,他还真是方姓人家的败类。血降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降头术,但要是极厉害的降头师,也能把血降下得无人能解,除非他自己。”

  我说:“昨天赵老板和我说过这么一句,他是从柬埔寨深山里请出来的降头师。”

  “这个我要先打听。柬埔寨北部深山里有不少降头师,这帮人平时深居简出,又不用手机,很是不太好找。我先联系一下,等我消息。”没等我说完,方刚就挂断电话。

  在之后的几天中,方德荣的老婆给我打了不下二十几通电话,急得直哭,我只能暂时安慰,让她等消息。又过了八九天,方刚终于回复,说托了不少人在柬埔寨偏远地区打听,有人透露在金边东北部的邦隆地区住着一位降头师,专门修柬埔寨高棉黑法,他的血降和普通降头师完全不同,不需要靠近对方,只须雇主提供对方的毛发、照片、体物(指甲、皮屑等)和贴身衣服给他,就能配制出降头水。雇主把降头水洒在对方皮肤上或者服下即可中降。无论血降、虫降甚至鬼降,效果都异常地好,而且除了他自己之外,几乎没人能解。方刚的语气中透着兴奋,似乎已经看到方老板捧着成叠的钞票递给他。

  我想了想,方德荣这种人正像方刚所说的,言而无信,专坑朋友。为了拖欠钱财不给,间接害死好朋友的妻子,还不思悔改,觉得自己没错。当初就不应该把赵老板的事捅给他,现在想起来,要是赵老板因为没钱而死去,那我就是方德荣的帮凶。

  于是我说:“老哥,我不想管方老板的事了。”

  方刚奇怪地问:“为什么?”我没说出那件亏心事,只称方德荣这类人太讨厌,就算再有钱赚,也不想做这桩生意了。

  方刚回答:“哪里来的那么多正义感?放着到嘴边的鸭子不吃,这个钱,就算你不去赚,也会有别人去。像方德荣这样的富翁顾客太难得,要是不借机会狠狠敲上一笔,那才是他妈的罪过,你要考虑清楚!”

  我又思索片刻,回复他说真不想帮了。方刚不高兴地说:“好吧。你就不担心我自己去找方德荣?别忘了,你带我去过他在唐人街的金店和他的住宅。”

  “我完全不担心你会这么做,否则你就不是方刚了。”我笑了。

  方刚哈哈大笑:“你小子还算了解我,不过你要付给我五千泰铢。”

  “五千泰铢?什么钱?我好像不欠你的钱吧?”我疑惑地问。

  方刚哼了声:“怎么不欠?老子这几天托那么多人打听消息,国际长途电话费不要钱的吗?五千已经很便宜了!”我无语,只好连连答应下次见面就给。

  几个小时后,方德荣的老婆又打来电话,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有结果。我语气稍微犹豫了一下,被狡猾的方夫人嗅出,她问我:“你是不是已经打听出结果了?快告诉我实话!”

  我只好说实话,确实已经打听到居住在柬埔寨东北部深山里的一位厉害降头师专落血降,而且没人解得了,除非他自己亲自去。方夫人连忙苦苦哀求,并开出高价。我说:“对不起,我不想接这桩生意。”

  方夫人很惊讶:“为什么?嫌钱少吗?三十万泰铢也不够,那您开个价,只要我们出得起就行!”

  我把心一横,索性挑明了,告诉她不是钱的事,而且我讨厌你老公方德荣,故意欠钱不还,做人没信用不说,连好朋友都坑,把朋友妻子也害死了,所以这个忙我不想帮。方夫人生气地说:“关你什么事?你做的是生意,赚的是钱,难道客户还要合你的胃口?”

第0110章 婊子和牌坊

  “普通情况下都不会,但也有例外”我说,“你老公就是,他做事太过分了,让我接受不了,所以我不想--”

  我还没说完。方夫人打断我:“什么叫做事太过分?当初他和你谈的时候,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吗?也许他是拖了老赵几次钱没及时还清,可那都是有原因的啊,无缘无故谁能拖着钱不给?这世界上谁还没有个意外发生,你没有吗?”

  我也很生气,说:“在你这里全都是意外,你借赵老板的钱投资做生意,到期了行情看涨,这也算意外?钱是永远赚不完的,要是行情连涨一百年,那你们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用还钱?”

  方夫人比我还生气:“这叫什么话?做生意碰到行情看涨多不容易!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别人,非死缠着要钱不可?”

  “赵老板妻子白血病都快死了。你们也不还钱?你的行情比人命还重要?”我简直气得不行。

  方夫人哼了声:“那件事只能怪老赵他自己,谁让他平时总找出各种借口来催债?今天这个病了、明天那个出事了,狼来了喊得太多,谁也不会相信。”

  我对方德荣和他老婆已经彻底无语,也不想再多废话,就直接挂断电话。方夫人立刻再打过来。我刚接起。她就开始破口大骂,我只好再次挂断。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她给我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我都没接,她又换了号码,我一听是她的声音就挂掉。

  到了晚上,方德荣给我发来短信,在短信中,他极尽谦卑之所能,好话说了无数。并且保证价钱好商量,决不拖欠,当场就给。

  其实说实话,我也有点儿后悔,放着好几万块人民币不赚,难道脑袋被门挤了?哪个做生意的不希望有大活送上门。我给方刚打去电话,说出我内心的纠结,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把这笔钱赚到,又让我觉得并没有再次帮方德荣。

  方刚问:“你想当婊子。还是想立牌坊?”

  我没听懂,方刚哼了声:“想当婊子就去救方德荣,想立牌坊就不管到底。无论哪一种都对,但老子最讨厌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家伙。你小子千万不要变成这种人,否则我这辈子都瞧不起你!”

  我开始思索,赵老板给我二十万泰铢的事,方刚并不知情。我心想已经收了赵先生的钱,人家还一心当我是好人,怎么说也不能再帮方德荣了。于是我叹口气:“做两年生意,不应该拿的钱也拿过好多次,婊子早就当过了,这次我还是立一回牌坊吧。”方刚哈哈大笑。

  又过了十来天,我忽然收到方德荣手机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我老公去世了,算是被你给害的。我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很惊讶,没想到方德荣的血降这么厉害,才不到十天,他居然死了。我回短信说:“我只不过没帮你而已,要说杀人凶手,你和你老公才是,你们害死赵老板的妻子,怎么不说?”

  从此以后,方夫人再没回短信给我,也没打过电话。我以为她不过是在气头上说说而已,以后不会再找我的麻烦,可没想到后来又节外生了枝,当然那是后话。方德荣这件事,也是我佛牌生涯中为数不多、放着大利润不赚的生意之一。

  对于信誉这个事,中国人似乎越来越不重视了,小到随口承诺,大到合同发誓,都可以当成放屁耳边风。如果某人平时很诚实守信,甚至会被别人看成异类或脑子有毛病。都说中国人聪明,我们这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生意做久了,我越发觉得自己越来越贪财,而且怀疑是不是接触阴物太多,也被那些阴牌阴料给影响了。我给方刚发短信提出疑惑,方刚的回答居然是肯定的:“成天接触阴牌阴物和小鬼,当然会有影响。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变化太大,有时间我带你去泰北找苦行僧,你可以跟着他们修行几十天。他们有特殊的修行法门,能驱除恶念,但要受不少罪,估计你抗不下来。”

  我最怕吃苦受罪了,就表示以后再说。可又一想,方刚做这行时间比我长得多,可他做事却极有原则?恐怕只能说人和人不一样了,有人天生内向,有人就外向。有人爱吃肉,有人就喜欢吃素。方刚是典型的性情中人,但有时心肠太硬;我经常心软,但做事容易受诱惑。说起来,我和方刚还真是两种完全相反的性格。居然也能成为好朋友,还真是奇迹。

  过了几天,晚上正准备要睡觉的时候,有短信来了,是那个从我手里请过第一条佛牌的初中女同学吕雯发来的。说下周有个小规模的同学聚会,要我一定参加,有个同学有重要的事找我。我说那我得从泰国回沈阳的,半个月后我爸妈结婚纪念日,那时候行吗?吕雯说没问题,让我提前两天通知她。

  半个月后我回到沈阳,次日晚上在某饭店聚会,包间里只开了一桌,七八个人而已。席间我问吕雯谁找我有事,吕雯指了指对面,是一个叫韩玲的女同学,她性格内向,上学的时候就和我不太熟,近几年同学聚会,我和她也很少说话。吕雯说:“韩玲,你把那事和田七说说吧。”

  韩玲点点头,说:“田七,不好意思把你约出来。是这样,我老姨是做保姆的,一直在上海打工,去年她给一个有钱人当保姆,那有钱人的房子是解放前的老洋房,听说很值钱。后来那有钱人在今年年初全家移民加拿大,但在上海的洋房又不想卖,就让她看房子,一个月给一千五百块钱。我老姨白天给另一家人做三顿饭,每月一千,晚上回老洋房睡觉,这样一个月就有两份收入。”

  有同学插嘴问:“那不错啊,一个月有两千五百块钱呢。”

  韩玲说:“是啊,但最近我老姨给我打电话,说……说那个洋房不干净,她都想辞职不干了。可我老姨快五十的人,挣钱不容易,也舍不得那份工钱。那家有钱人知道洋房不干净的事之后,也都发愁呢。田七,你在泰国专门做佛牌生意,能不能帮我老姨请一条能辟邪保平安的佛牌?”

  我笑了:“哪那么多不干净的房子,很多时候都是心理作用。就算有也没事,正牌都能辟邪,让你老姨请一条崇迪吧,两三千块钱就够,我家里有现货。”

  “行啊,要不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老姨,让她给你打电话细谈,你看方便吗?”韩玲问。我说当然行,随时恭候。

  吃完饭后,乘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一个上海打来的号码,原来就是韩玲的老姨。她把韩玲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洋房闹鬼,她很害怕之类的话。我酒劲上涌,不想多费话,直接告诉她请一条佛牌,三千块钱。她说要向东家请示,明天给我回复。

  第二天早晨,我刚吃过早饭,韩玲的老姨就打进电话来,说东家对泰国佛牌不了解,觉得还是想找出原因,是真闹鬼还是虚惊一场,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听韩玲说我不光在泰国做佛牌生意,还专门帮人联系趋吉驱邪的事,就问能不能先来看看。最后还说:“听韩玲说你是她的初中同学,说实话,外人咱也不敢信,我已经和东家说了,说你认识泰国的高僧法师。要是方便的话,大侄子你看能不能来趟上海,到我这儿看看。路费由东家出,你看行不?”

第0111章 老洋房

  下午,韩玲的老姨又打来电话,说东已经家同意给我两千块辛苦费,不管成与不成都给,路费也报销,但只能报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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