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特别生气:“怎么能在病房里吃这种东西?以后千万不要!”我连连点头。
关上房门,我和登康商量对策,登康问小凡,是否还记得当时陈大师掉坑的那个位置。小凡说:“那地方很难找,要是晚上肯定不行,白天的话,现在过的时间不长,我应该能找到。”登康说要去一趟那个地方,看那些枯骨是否还在,感应之后再做判断。
次日早晨小凡开车带着我和登康前往大埔,这个叫黄岭的荒山确实很偏僻,已经接近深圳边界。而且附近还没有村落,比陈大师在大埔的村屋还要偏僻得多。小凡凭借记忆把车开到山脚,我们三人改用步行,爬到了半山腰。
小凡指着某处山坳:“你们看那个地方,就在那里!”
费力地来到那个地方,果然找到了陈大师当初掉进去去的坑,掏出手电筒朝里一看,散乱地堆着很多枯骨。大概辩认了几分钟,应该是一具尸体的骨头。登康盘腿坐在坑边,闭上眼睛念诵经咒,不多时睁开眼睛站起来:“这个人生前必定是修法者。缅甸古代法门对它还是有效果的,我能感应到灵体在哀求。但我自己搞定很难,要是再有一位阿赞就好了,我来禁锢灵体。另外的阿赞用引灵经咒,负责保住陈大师的魂魄。”
“可是……现在我们熟悉的阿赞师父只有Nangya了,或者去找别的合作师父,比如阿赞久、阿赞平度和阿赞披实这些。”我回答。登康说这种联合施法有一定风险。搞不好会对自身有伤害,因为这种修法者死后的灵体,比任何横死的阴灵怨气都大数倍,稍有不慎,就会产生反噬。
小凡问Nangya和别的阿赞师父有什么区别,我说:“Nangya掌握很多种缅甸古代法门,效果会更好,而且我们是好朋友,她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我在生意上的要求。”小凡连忙让我快去找Nangya师父,我沉默不语。她应该知道当初陈大师和Nangya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现在再去找,就算是陈大师有生命危险,但Nangya已经在心里恨极陈大师,她不见得愿意。而且,这种有风险的事,我也不好意思麻烦Nangya参与。
可能小凡也看出我的心思,她对我说:“田七,你、你带我去泰国吧,我想当面和Nangya师父说说,求她来香港帮忙!”
我说:“最好别,她这人心肠软,如果碍于面子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在施法过程中对自己产生什么危险,我心里也过意不去,那不就成了我给害的吗?”
“和你没关系!”小凡瞪大眼睛,“其实,我早就对Nangya很熟悉了,你们可知道,自从陈大师在泰国见过Nangya之后,他的变化有多大?每天都会对我说,他遇到了一个女人,真正让他心动的女人。和她相比,其他的女人都是透明的。像这种话,我真的已经听了无数次……”小凡苦笑着。
第1036章 小凡的决心
登康看了看小凡,再看看我。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很明显,她是喜欢陈大师的,但和一个自己所爱的人朝夕相处,但却总被无视,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说:“小凡,就算你以个人名义去泰国找Nangya谈,但也会给她带来危险。”
小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现在管不得那么多,就算你们都说我自私,我也要去做。”我有几分感动,至少她是真正的爱一个人。宁愿自己背上骂名,爱就是自私的,这不怪她。但我又不能看着她去求Nangya而无动于衷,按Nangya的性格。她多半会因为心软而同意,可要是救活了陈大师,而她自己再出点儿什么意外呢?
于是我说:“你也知道陈大师喜欢Nangya,如果你的泰国之行真能打动Nangya来救陈大师。假设他脱离危险而Nangya却因耗费法力过多受伤,甚至被阴灵反噬,陈大师心里怎么想?他能开心吗?也许还会恨你。”
这番话让小凡默不作声,登康有些不耐烦:“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救也不行。不救也不对,话都让你给说了,有没有点儿建议性的意见?”我扁了扁嘴,心想我要是有,还用说这么多废话?
从黄岭回到医院,陈大师仍然那样,医生说他的心跳越越缓,看这个样子,距离完全的植物人也用不了多久。我心里起急,虽然在我佛牌生涯的这几位熟人中,陈大师的关系和方刚、老谢、Nangya甚至登康都无法相比,但他对我也不薄。有钱人多的是,很多有钱人比穷人还要抠门,但陈大师在与我的生意往来中,从来没怎么计较过钱。人家不是开印钞厂的,难道不知道省钱?说明他也把我当朋友,或者说本身就是那种比较仗义疏财的人。所以,我心里也很矛盾。
来到佛牌店,伟铭和淑华都问陈大师的病情如何,他们都听小凡说陈大师只是普通的摔伤。想去医院探望但又怕身份不够。我对他们说没事,不用担心。晚上在宾馆里,我怎么也睡不着,在考虑怎么处理此事。登康那边倒是睡得很香。
次日早晨。我手机接到小凡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却只有六个阿拉伯数字。我以为她发错了,回复了一个问号,但小凡并没回复。我和登康从宾馆来到医院,护士一看到我俩,就说:“你们可算来了,床头的抽屉里有个信封,是这位患者的那位女性朋友给你们留的,她说有急事要出去,让你们这两天帮着照顾。”
我和登康互相看看,打开床头柜,信封中有一张信用卡,这时我才明白,早晨小凡发给我的乃是信用卡密码。
“看来,她是自己去泰国找Nangya啦!”登康笑道。我无奈地把信用卡和信封都扔回抽屉,坐在椅子里,我掏出手机,登康伸手阻止。我问你知道我要给谁打电话就阻拦,登康哼了声:“无非是想给Nangya打电话,告诉她这个事。”我笑着说你还挺了解我的。
登康说:“你打电话想说什么?告诉Nangya千万不要答应小凡的哀求?”我其实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对她通风报信而已。登康说就算你什么也不说,Nangya也有可能觉得是你授意小凡去泰国找她的,她还会生气。因为你要么不管,要么自己张口对她说。可现在你让一个和她没有交情、甚至没见过几面的女人到泰国当面哀求,让她多难堪?所以不要打这个电话。
我看着登康,头一次觉得这家伙居然也有这么多心眼。没办法,这两天我只好守在医院护理。好在陈大师也不怎么需要护理,他要是能动弹就好了,可惜就是不动。天天输营养液,也基本不排泄什么,只是心跳越来越慢。
入夜,我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登康早就回宾馆去,我觉得他在这里也没用,要是Nangya真来香港帮忙。到时候登康还得全力施法,得保证他有足够的休息。想起小凡给我的那张侦探公司名片,上面印着“高级探员李小龙”的名头。我心想,怎么搞得像香港警察一样。居然也自称探员。而且怎么叫李小龙,难道也和明星和作者一样,有艺名和笔名?
掏出手机打过去,对方问我是谁,我称是陈大师的朋友,佛牌店的高级顾问田七,小凡给了我你的名片。
“哦……知道知道,你就是田顾问,小凡跟我打过招呼的。”对方说道。我问他为什么叫李小龙,是否是真名,这人嘿嘿笑,说哪有那么多叫李小龙的,只是做他们这一行很敏感,毕竟是要在地下搞的,所以他们侦探公司的人都有化名。
这就好办了,我问起他关于最近陈大师托他盯着吴经理的那件事,李探员说:“我们已经盯了她好多天,可是五天前她开车到南湾隧道,结果就跟丢了,从那开始就再也没发现吴经理出现在香港。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真是怪事,我让李探员继续密切留意有关吴经理的消息,他说:“田顾问放心,我们公司很厉害的。不说手眼通天也差不多。我们都会把目标的照片和资料发给全香港几百个线人和六七十家合作公司,只要她敢出现,想逃过我们的眼睛,真是很难的事情!”
我让他和小凡联系报酬事宜。挂断电话后,心想要是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上次在披集,Nangya和阿赞巴登在加持合葬墓的时候意外遇到修法者尸骨。而这次在香港,又有人设计让陈大师掉进有修法者灵体尸骸的坑中,这肯定不是巧合。但要说都是吴经理所为,她哪来这么大能量,总会找到修法者的灵体尸骨?
突然,我想起那个泰王佛牌店背后的投资老板来,据吴经理说此人姓高,是在泰国经营稻米生意的,很有规模,难道是他在幕后用钱通神?
给方刚打去电话,托他调查泰王佛牌店那个稻米高老板的情报,方刚说:“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姓高的老板。就是在清迈做稻米生意的,近四分之一的泰国稻米出口都有他份。”我连忙让他仔细打听,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又给他汇报了小凡只身去泰国的事,方刚说:“这两人干脆结婚算了,小凡长得也漂亮,对陈大师痴心一片,为什么不要?”
“那你说陈大师对Nangya更是痴情,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反问。
方刚哼了声:“依我看来,小凡对爱情的态度,和陈大师那是完全不同。小凡只会默默付出和奉献,在关键时刻,宁愿负天下人,也要救心上人;而陈大师虽然看似愿意付出一切,其实都是与索取相伴。”听了他的话,我仔细回想,反复咂摸滋味,觉得方刚这老哥真他妈的是个哲学家,说得太对了。
正在我焦急小凡什么时候回来,第三天中午,小凡就回到医院,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分别是Nangya和方刚。我心想小凡面子够大的,一个人能请得动两个。我看到小凡的眼睛肿得像桃,心想肯定没少说好话。
Nangya走到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陈大师,片刻后对登康说:“确实是很强大的灵体,肯定是修法者。”
登康点点头,说明天午夜施法吧,今天你们舟车劳顿,晚上好好休息。我看到小凡欲言又止,而Nangya摇了摇头:“事不宜迟,就今晚。”
第1037章 植物人
医生和护士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就问都是谁,会不会干扰患者。方刚哼了声:“要是能对陈大师有干扰就好了,现在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干扰个鬼!”护士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到了午夜时分,登康和Nangya准备对陈大师进行施法,我反锁病房的门。关闭电灯,拉开窗帘,让月光能够照进来。两人分别盘腿坐在椅子中,在病床两侧坐好,摘下各自的骨珠,戴在陈大师的脖颈中,一人左手按着陈大师头顶,另一人按住他胸口,开始施咒。
我特别害怕再次闻到那臭味,不是嫌弃,而是如果再出现,就说明陈大师的魂魄正在离体而去。那就糟糕了。好在还没有,不到十分钟,忽然看到陈大师张开嘴巴,发出“嘿嘿哈哈”的笑声。声音很大,但表情和声音都非常诡异,很僵硬,好像陈大师体内有个什么生物,正在操纵着陈大师的面部肌肉和声带。
登康和Nangya加快了经咒的速度。陈大师发笑的声音简直比哭还难听,什么叫鬼哭神嚎,现在才算是真正领教。
这时,陈大师的上半身居然慢慢坐起来,我和方刚互相看看,都觉得很惊奇。小凡发出低叫,我连忙走过去抓住她胳膊,示意让她不要出声。小凡用手捂住嘴巴,身体都在发抖,眼神中充满激动。陈大师虽然坐着,但眼睛仍然紧闭,登康缓慢地把那串暗红色骨珠从陈大师脖子中摘下,缠在左手腕上,但仍然按着陈大师的头顶。那边Nangya也将骨珠取下,挂回自己身上。
陈大师张口吐着气,随后又做出令我和方刚都惊愕不已的事。他居然开始念诵经咒。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到,当牌商三年出头,我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但施法时中邪者自己也会念经咒。这还是头一次。很明显,那是附在陈大师体内的修法者灵体在施咒,我顿时把心提起来,心想那修法者要是个像劳差一样法力高深的家伙,登康和Nangya会不会抵抗不过?
Nangya从怀里取出一个方形的浅灰色牌子,握在手中,紧贴在陈大师胸前。几分钟之后,看到登康把那串骨珠又解下来,双手崩直,念诵经咒的速度却在减缓。而Nangya却身体打晃,好像有些不舒服。突然陈大师把身体尽力向后仰,似乎要躲什么东西。而登康将骨珠往陈大师的面前移动,陈大师躲得更辛苦,就在这时,Nangya所念诵的经咒和登康的完全重合,就像回音。
陈大师身体猛地向前,正好把头套进登康手中崩直的骨珠圈里,登康立刻松开手,那串骨珠垂在陈大师胸前,而他也低着头。一动不动。
登康把经咒停下,而Nangya用右手摸着陈大师的后脑位置,左手仍然把那块浅灰牌子按在他胸前,继续念诵经咒。十几分钟后。登康用手将陈大师的身体慢慢放倒,平躺在床上。陈大师发出如雷般的鼾声,睡得很香。这时Nangya才抬起手,那块牌子就平放在陈大师身上。
她也停止念诵,登康慢慢从椅子里下来,绕过病床去扶Nangya的身体。我和方刚连忙上去帮忙,把虚弱的Nangya扶到椅中坐好。小凡跑到病床前,看着处于熟睡中的陈大师。眼睛中满是询问。
我替她问登康怎么样,他说:“那块牌子应该是引灵符,陈大师体内附着的那个修法者灵体已经被禁锢到这块符上,要立刻带回泰国,放到寺庙的佛像脚下,让僧侣用佛法加持,这样才能禁锢得住。”
“Nangya师父,陈大师他是不是已经没事了?”小凡来到Nangya面前,急切地问。Nangya勉强点了点头,小凡扑通跪下,就要给Nangya磕头,Nangya连忙伸手扶,但她已经没有力气。
方刚把小凡扶起来,小凡含着泪:“大恩不言谢,以后哪怕当牛做马,我也要报答Nangya师父的恩德!”Nangya连忙客气。但眼里却有一丝疑惑。我能看得出来,她是没弄明白小凡对陈大师的感情,我不知道她去泰国是怎么打动Nangya的,难道那个时候并没有这样?
托方刚将Nangya和登康送回酒店,我跟小凡仍然留在病房中照顾。两名护士问我们刚才那么多人在折腾什么,我说没事。护士听到陈大师的打鼾声,非常惊讶,连忙叫来医生查看。医生对陈大师进行全面检查,虽然没有结果,但也欣喜地告诉我和小凡,患者很有可能就要苏醒。我心想这还用你说,傻子也看得出来。以前一动不动的植物人。现在能打呼噜,肯定有变化。
次日中午,陈大师也没醒,医生又增加了两台仪器。对陈大师进行重点监测。登康站在病床前,小凡焦急地问要多久才醒,登康说:“最多明天肯定会有反应。”
又是一天过去了,陈大师果然醒过来。看到我们这几个人站在床前,他流下眼泪,尤其看到Nangya的眼神非常激动。他左手颤抖着,似乎想抬起来去抓Nangya的手。但半天也没动。医生和护士跑过来看,发现陈大师苏醒,连忙让我们躲开,要进行检查。
本来我们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可医生在检查之后,告诉我们:“患者虽然已经苏醒,但却处于高位瘫痪状态,从脖子以下都无法活动。还要继续观察。”
小凡又开始担忧,方刚和我都在劝,说什么事都有个过程,灵体附身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决的。慢慢来。医生听着我们的对话,不知道发生过什么,面露鄙夷之色。
因为要把那块附有修法者灵体的引灵符尽快带回泰国以佛法加持,所以Nangya和登康就先回泰国去了。方刚留下来,跟我一起照顾陈大师。临走的时候,登康告诉我们,陈大师变成这样,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这与那个荒山中的枯骨坑有关,要是能得知那修法者生前所用的法门,也许能救陈大师。
“去哪里知道那尸骸活着的时候用的什么法门?”我问。登康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不是所有地坛中的降头师灵体都能以山精的形式与人通灵。
转眼半个月过去,陈大师逐渐有了好转,但就像脑血栓后遗症那样,他只有眼睛能转动,能听到我们说话,勉强点头和摇头,但却无法讲话。连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自己完全不行,和瘫痪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在进行全面检查之后,医生得出一个不太乐观的结果:陈大师很有可能后半生都这样了。陈母坐在病床边,哭得很伤心,也难怪,她就只有陈大师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看到陈大师这样,肯定要难过。
小凡也哭着求医生多想办法。方刚问:“慢慢恢复应该会有起色吧?半个月前他还是植物人,起码现在知道用眼睛看人,还能点头呢。”
医生苦笑:“他的中枢神经反射区已经有八成都处于坏死状态,要是还能恢复,那才是医学奇迹。”不管怎么说,小凡表示都会继续照顾陈大师。
从医院出来转入专门的康复中心,这里环境好手段高,当然收费也不便宜,要不是陈大师身家丰厚,一般人肯定承受不起。虽然有专人负责陈大师的康复工作,但小凡和陈母仍然在这里协助共同照顾。
第1038章 吴经理和高老板
陈大师坐在轮椅中,由陈母慢慢推着,在康复中心的院子里溜达。看着陈母那憔悴的样子,我心想哪个老母亲看到人到中年的儿子得了这个病,不难过才怪。小凡坐在长椅中,脸上都是痛苦的神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坐在她身边,刚想安慰几句。小凡转头问我:“是吴经理做的?”我愣了几秒钟,回答说虽然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她做的,但除了吴经理,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动机。而且她从香港消失数日,也恐怕不是巧合。
小凡说:“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她的表情很坚决,似乎这件事非做不可。我说我已经给侦探公司打了电话,在香港严密留意吴经理的动向。同时,我又告诉她那个泰王佛牌店幕后老板高先生的事。小凡拜托我打听,说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查出真相,她要替陈大师报仇。
方刚走过来,我问他是否问过高老板的消息。方刚说:“前几天我托人查过,那个在清迈的高老板,就是投资泰王佛牌店的人,听说佛牌店关门之后,他还很不爽,似乎有重开张的打算。”
“求求你们两位,一定要帮我查出结果,行吗?”小凡认真地对我和方刚说。我点点头。和陈大师有生意往来的这一年多,小凡对我帮助也很大,不光是看在陈大师面子上,很多其实都是我的私事,但小凡从没拒绝过,总是全力帮我,所以,现在看到小凡这个样子,我也很不忍,就正式答应下来。
小凡交给我一张信用卡,就是之前她留在信封中的。说这是陈大师放在她手里的高额度信用卡,全球通用,她让我把这卡当做经费,只要是与调查高老板和吴经理的一切费用,都从这里面出。
陈大师的恢复也不是一日之功,于是我和方刚就先回泰国。方刚对我说。就算不冲陈大师,看在小凡的面子上,和她对陈大师的痴情,这个事也要帮小凡到底。我说:“不光是帮小凡和陈大师。还有洪班和阿赞巴登呢!在Nangya的寺庙中,那个叫阿赞维布的降头师对Nangya和洪班的攻击,肯定不是闲着没事、心血来潮,而那个神秘消失的什么合葬墓,也多半跟吴经理抛不开关系。反正,这些账现在全都要算在吴经理的头上!”
方刚点点头,说他现在就托朋友,全力调查清迈的高老板。
回到披集,先去老谢家里把金蛋领出来,再回到表哥家。这段时间真是多事之秋,我也觉得很疲惫。从洪班到Nangya再到阿赞巴登,现在又是陈大师出事。当然,都和吴经理这个臭女人分不开,现在她就像水滴在热铁板上,蒸发了。如果已经离开香港,甚至跑到国外去,那可没法找。
到这时我才发现,竟然连吴经理的任何资料都没有。包括她是什么地方人、家庭情况都完全不清楚。我心想,那个高老板既然能雇佣吴经理当他在香港佛牌店的职业经理人,应该对她有所了解。但如何从高老板嘴里得到吴经理的情报?这可是个难题。
在泰国已经呆了这么久,意外事件层出不穷,我觉得应该回沈阳多呆一阵子,免得再出事。心理已经有阴影了。于是我对表哥嫂说要回沈阳,他们俩觉得这段时间已经过了水果收获的季节,生意也是淡季,就想跟我一块回国去看看。我当然高兴,提出也想把金蛋带着,我老妈喜欢小动物,肯定喜欢金蛋,表哥嫂欣然同意。要不然也得托宠物店寄养,带回国见见世面也好。
和父母打了招呼,他们让我把小何姑娘也叫到家里,到时候一起聚聚,也让表哥嫂看看。我心里不太情愿,其实那时我对小何姑娘已经少了几分好感,但又不好说什么。
三人一狗从曼谷飞到北京,再转机沈阳。到了家,我爸妈和姐姐、姐夫早就做好一大菜丰盛菜肴等着。金蛋有些晕机,昏昏沉沉的没精神,只好先让它在姐姐特意买的狗房子里休息。
小何姑娘也准时来到,八仙桌刚好坐了八个人,席间,表哥一直给小何姑娘夹菜,看来对她还是很满意的。我父母就不用说了,他们还是老人的想法。找儿媳妇最好是肤白、不太瘦、面容姣好、脸型呈圆的女人,觉得这样能旺夫。
在谈到什么时候结婚的事上,小何姑娘再次转达了她父母的意愿,就是觉得我现在做生意还不错,怎么手里也要有个二十万左右才能结婚,不然婚后要是小何姑娘不想上班,在家里玩两年,压力就会特别大。
这种想法在我们老家沈阳,是相当普遍的。很多年轻人都不太愿意上班,尤其结婚的时候。婚前要操办很多事,婚后要出去旅游度蜜月,哪有时间工作?反正又不是公务员和企事业单位。随时能辞职,等玩够回来再找工作。
几年前,我对这种想法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却觉得很别扭。趁着年轻的时候不努力工作。难道非要玩到中年才开始创业?但我父母却连连点头,说有道理,又让我加把劲,多赚点儿钱好供老婆。
其实男人赚钱。女人持家,这没什么不对,但每次看到小何姑娘和她父母那种略带责备式的嘱咐,我就很不舒服。
次日去佛牌店看看。姐夫仍然只是打游戏和看电影,也难怪,一天也没几个顾客进店,不玩干什么。我也很奇怪。以前让王娇和孙喜财看店的时候,生意还算是不错,后来无论是我自己看店,还是重新开张的前几个月也都不错。可为什么现在如此惨淡。
姐夫对我说:“田七啊,要不要改行卖点儿别的东西?我考察过了,这条街什么店都有,饭馆、水果店、发廊、复印店、超市、手机店、服装屋。可就是没有内衣店。你说要是专卖女式内衣和睡裙,是不是能挺好?”
其实我不是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总觉得要是能多经常几年,打开局面,有些老客户,以后回沈阳之后也有个营生。可现在看到生意不佳,还真动了转行的心思。
“开女式内衣店,谁来经营,你?”我问。姐夫说当然不是,最好让我姐来,他继续找个单位跑业务,两不耽误。我觉得这还是挺靠谱的,就点点头,说给我时间好好想想。
中午在店里,我买了几样熟食、半只卤鸭和几瓶啤酒,跟姐夫坐着对喝。看着墙角的那尊招财古曼,我甚至怀疑那是不是假货,怎么可能完全没效果。这时,有位年轻小姐推门进来,姐夫可能已经习惯面对这些根本不能成交的顾客,连看都没看,只顾着低头啃鸭架。
而我怎么也得招呼招呼,就擦了擦满是油的嘴,对这位小姐摆了摆手,让她随便看。姐夫说:“她前几天来过一次。”
“你记错了,是两次。”这年轻小姐笑着说。姐夫想了想,连连点头说对。
年轻小姐先看看货架上摆的东西,又仔细看着墙上那些阿赞师父、龙婆僧和我在香港陈大师佛牌店的法事照片,指着图片问:“照片里的这位田七先生,平时都在泰国还是香港?”
我笑了:“他有时候也在沈阳。”
年轻小姐问:“那他什么时候再回来啊?”姐夫实在忍不住笑了,指着我说不就坐在你眼前吗。
第1039章 章小姐
“你……就是这照片上的田七?”年轻小姐满脸疑惑。我说难道不像吗,她又看了半天,说可能光线和打扮都不同吧,所以没看出来,只觉得有几分相似而已。再说也没觉得这么厉害的泰国佛牌专家、香港佛牌店高级顾问能在沈阳的这种小店里啃鸭架。
坐下聊了几句,小姐问:“我这几天在驾校学车,所以天天路过,看到这有家佛牌店,外面灯箱上还有几张照片。回家后我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还真看到关于你的网页,是那个香港什么大师佛牌店开法会的新闻。当时我觉得在沈阳的这个店肯定是假的,田顾问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在沈阳这种东北城市开佛牌店,而且还不是商业街?”
姐夫哈哈笑,说:“这个门市本身就是我小舅子自己的房子,所以才选在这里。我也劝他去中街或者太原街租门面。他嫌贵不同意。”
年轻小姐“哦”了声,看了看我姐夫,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我,但又觉得不太方便。我连忙说:“咱们到里屋去谈吧,要不然就让我姐夫去里屋喝酒?”姐夫连连点头,刚要搬东西,小姐想了想,说不用麻烦了,就去里屋谈吧。
在里屋的床边坐下,我说:“不好意思,这个店不比香港陈大师的佛牌店那么阔气,地方憋屈了点儿。多包涵。您贵姓,方便说吗?”
“没事,能说话就行,我姓章。”年轻小姐说,“我对泰国佛牌这些东西不怎么了解,只是听我姐最近经常提起。她以前是军医,后来认识了我姐夫,几年前嫁到广东江门。姐夫是开饼干厂的,以前生意不错,可现在家里接连出事,生活很不如意。上礼拜我去江门看望我姐,才发现她们家里的情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