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说道:“能不能别搬?那么远的地方,去看你也不方便,如果想你了怎么办?”Nangya笑起来,说你要想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的女朋友。
看来她是铁了心了,我带着佛牌告辞Nangya先来到快运公司把货发给沈阳的佛牌店,在回大巴站的路上,给陈大师打去电话,汇报这个事。
第0911章 落情降
他显得很焦急:“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她的想法吗?我连钻戒都买好了,是托那位开金店的老板特地为Nangya而订制,一定要亲手给她戴上!”
“她铁了心要修一辈子鲁士法,你总不能把她打昏,强迫入洞房吧?”我无奈地说。
陈大师苦苦哀求,让我帮着想想办法,说我经验丰富,这方面他是外行。我心想你还把我当成情圣了,这事方刚才是专家,我得去问他。
挂断电话,从大城回到曼谷,在大巴车站到方刚公寓这段路途。我没忘了让出租车司机绕到偏僻路段行驶,以免后面有人跟踪。其实我还是挺担心的,如果熊导游真想搞我们,除非他失去耐心。不想再用阴法下手,而是使用暴力,他只需在机场或者大巴车站守着,看到我和方刚出现,找人在半路拦截,是杀是剐只能随他们的便。比如以前在印尼,我们几个人就被姜先生给绑架,要不是老谢心眼多,将我们救出来,恐怕凶多吉少。
但这毕竟是施暴害命,警方有线索可循,而降头术和使用暴力相比,算是最安全的。无论哪种降头术,医院根本就检查不出原因,也很难查出在什么地方、什么人给下的降头,所以,在东南亚很多国家,论法制并不严格,但暴力事件却不像非洲国家那么多,最盛行的反而是降头术的原因。
看来,熊导游并没有直接使用暴力的意图,或者说他真的已经离开泰国甚至东南亚,跑到某个地方去躲着了。等我和登康再次放松警惕时,他再悄悄回来,暗中把我们各个击破,就像猫守着老鼠洞那样。
回到公寓,方刚仍然坐在沙发里喝酒,我把易拉罐抢过来。他对我瞪起眼睛。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把陈大师想跟Nangya结婚的事说了。方刚用红得像兔子的眼睛看着我:“是真、真的?你小子不是在消遣我吧?”
“我真有心情消遣你。”我苦笑,“陈大师说连钻戒都订制好了,就等着来泰国亲手给Nangya戴上,可我估计他永远没这个机会,除非把Nangya打昏,所以我要向你请教。”
方刚哼了几声:“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霸王硬上弓还用得着教?”
我很生气:“方老板。你也算是泡妞高手,怎么只会出这种馊主意,那陈大师和以前那个非礼Nangya的曹老板有什么区别?”方刚哈哈大笑,指着我的脑袋说,你这里面装的都是鸡肉粥吧,为什么不懂我的意思。我连忙说方老板,我知道您是专家,就别绕弯子了。快说。
方刚说:“我指的霸王硬上弓,是、是想别的办法让Nangya对陈大师有、有意思!”
想了好半天,我迟疑地说你指的莫非是情降术?方刚点了点头,我失笑地说亏你想得出,Nangya在法力上虽然没有登康和于先生厉害,跟阿赞巴登相比可能也不如,但她最擅长的就是虫降和情降。给专落情降的阿赞师父落情降,这就等于非要在欧阳锋的饭碗里下毒,根本没用。
“不见得,要看这个毒是由谁来下。”方刚说,“如果是他妈的江南七怪,下了也没用。可要是王重阳呢?”
我愣住几分钟,问:“谁是那个王重阳?”
方刚又从茶几上拿起一罐啤酒,倒过来看了看罐底:“从你认识的人里面去找。”我伸手想阻止他,但因为在思考他的话,这手就伸得很慢。等我回过神来时,方刚已经打开马口铁,喝下去半罐酒了。
对于方刚的话其实我是理解的,他说的这个王重阳八成是指登康。以他的意思。是让登康给Nangya落下情降,让她对陈大师有意思,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不是我要操心的。媒婆的任务只是介绍对象。至于婚后能不能生得出孩子,不关媒婆的事。
可我觉得这个主意没用,陈大师是最害怕情降术的,当初他被蒋姐施以情降术。差点连人带名誉都搭进去,以至于后来他一听到“情降”两个字就哆嗦,又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个荒唐的主意?但我既然答应了他,就得有个交待。反正现在想用常规方法打动Nangya基本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比让唐僧还俗还难。于是,我给陈大师打去电话,说了这个事,告诉他要想让Nangya对你有意思,现在只有这条路可走。
如果陈大师断然否决,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万没想到的是,话筒那边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听他说:“你以前给阿赞师父下过降头吗,尤其是情降术?”
听他这么问,我反倒没了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动心了不成,就问陈大师。他没正面回答,只问我下没下过。我说:“以前只知道阿赞和降头师之间能用巫术进行对抗,但要说给阿赞下降头。还真是没做过,情降也没有。”
陈大师说:“那位登康师父,是很厉害的人物吗?”我说当然,在整个东南亚,不算那种长年隐居深山的,估计他能排进前五名。陈大师立刻来了精神,让我一定要去问问这位登康师父,看能不能给阿赞师父下情降,效果如何。
我也沉默了片刻,对他说:“陈大师,你是真想给Nangya下情降?”陈大师说我也只是想打听打听,还没做出决定。但很明显,他已经动了心,否则早就拒绝了。我说以前蒋姐为了得到你,不惜找人在你身上落情降,现在你要是想在Nangya身上也这么做。那……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白。听到陈大师叹了口气:“现在,我似乎能体会到蒋英当初的用心了。”
“不能这么想,”我还得好言相劝,“蒋姐对你肯定不是有什么爱情,她是得知你身为香港著名风水师,有钱有势,无非是想从你身上捞得好处罢了。我知道你对Nangya是真心的。我们都看得出,可、可Nangya真是铁了心修行,现在的她跟尼姑没什么区别,已经开始吃素好几个月了,你真忍心这么做?”
陈大师没说什么,后来说他会认真考虑,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我对陈大师印象还是很好的,他有能力,虽然是巨富但却为人谦和,重情意又懂道理。我能理解他对Nangya的想法,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用刀架脖子都不屈服的人,往往会因为爱上某个人而愿意为TA去死。
过了几天,我又接到陈大师打来的电话,他说:“田顾问,你说的很对,我确实不应该对Nangya有那种想法。可……可我是真的喜欢她,想和她共度后半生,想照顾她一辈子。所以,我、我还是想试试,如果真的不行,我也就死心了。”
得,看来陈大师也和Nangya一样,都是铁心想要做自己的事。我无奈地表示可以去问问登康师父,可他现在正带着老父亲去澳洲治病,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陈大师好话说尽,拜托我帮忙联系,不管成与不成,以后肯定会好好谢我。
给登康打去电话,聊后得知他正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这里有全澳洲最好的医院,虽然是私立的,收费较高,但医疗水平也好。他父亲已经在这里做完脑部的全部检查,几名医学专家正在开会,商量解决方案。
第0912章 强求
“预祝老伯恢复健康。对了,有个事问你,想给阿赞师父落情降,如果那位师父的法力不如你,成功率怎么样,和普通人中了情降的症状一样吗?”我问。
登康失笑:“你居然有女客户爱上阿赞师父?”我说不是女爱男,正相反,是陈大师想要给Nangya下情降。登康很惊讶。问:“陈大师那么有钱,为什么偏偏想跟泰国的女阿赞结婚?香港美女多的是,他想找什么样的没有?”
我笑了:“人和人可不一样,就像你喜欢吃肉,有人就喜欢吃素。”登康不太高兴,说我什么喜欢吃肉了,现在正减肥呢。我连忙说只是打个比方,让他先回答我的问题。
“与阴法对抗不同,阿赞师父一般都无法解开自己身上的降头,因为体内的阴法会影响施咒。除非是极其厉害的阿赞或降头师,否则中招后就跟普通人一样,也会有症状。只不过阿赞师父毕竟是修法者,其中降后的症状,会比普通人的程度要轻些。”登康回答。我问怎么才算是极其厉害的阿赞,你算吗?
登康嘿嘿笑着:“你说呢?”我甚至能想象得出,此时登康那副得意的表情,心想他要是都不算,那恐怕也没谁算了。登康又表示,之前他和拉贾串通做生意也是没办法,他父亲被当年的降头搞成这样精神兮兮。虽然他特别恨自己的父亲,要不是他,母亲和怀孕的妻子也不会惨死。但又一想,他也是中了那位寡妇的情降才变成这样。既然现在又遇到父亲,血浓于水,还是要救的。
“明白,大家也都知道你有难处。”我表示理解。
登康又说:“给Nangya下情降我其实并不同意,以前总听你说起,她人不错。而且给阿赞师父落降头,又是无冤无仇,就算只是情降,也是出于强迫,以后我还怎么在泰国立足?”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就说现在还只是陈大师的设想,我只需回复他此事是否可行,别说你不同意,我也不赞成。到时候是否同意。主动权还不是在你手里。随便找个借口就行,比如说没时间,或者我们都联系不上你。
既然得到答案,那我就可以回复陈大师了。发短信给他的私人手机号码,陈大师这个平时都要用女助理过滤任何来电的人,居然立刻就给我回了电。
他问:“登康师父在澳洲,什么时候能给老父亲看完病?”我说登康的父亲可不是一般的病,而是中了邪降好几年没解开。已经严重损伤到大脑,发生器质性病变。现在谁也说不好得多久,登康问过专家,说就算一切顺利的话,也得两个月左右。
这个答案让陈大师很有些沮丧,我看他恨不得马上就让Nangya投向他的怀抱。他说:“可以找别的阿赞师父吗?钱不是问题!”
“可没那么简单,”我回答,“首先。给阿赞师父下情降很冒险,就等于同行之间互相算计,传出去的话,这位阿赞师父或者降头师就很难再接到生意;最主要的是,并不是每个阿赞师父都有那么高深的法力。”
陈大师没懂:“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有很多阿赞都会下情降?”我说那是没错,但给阿赞下情降,不同于给普通老百姓,阿赞本身就是修法者,他们对阴法咒语非常敏感。要是想给普通人下情降,随便找个阿赞都行,可要是想给阿赞下情降。哪怕这位阿赞法力很一般,给他下降的那位降头师也得非常厉害,否则对方立刻就能察觉得到,失败率也很高。
听了我的解释,陈大师这才明白,他问我除了登康师父之外,是否还认识像他那样法力高深的降头师。我苦笑:“陈大师呀,这种高人可不是遍地都有,我认识三个这样的人,登康在国外给老爹看病;鬼王在菲律宾,从不肯离开本土,你也不可能带着Nangya去菲律宾南部;还有个厉害的中国人。但长年隐居,不接生意。”
“那……田顾问,拜托你帮我多想办法!”陈大师几乎是在哀求。我连忙说一定会全力帮你,但现在只有登康愿意做这件事,只能等着,你也不差这两三个月。陈大师只好答应,说让我随时盯着,只要登康有空。就马上通知他来泰国。而熊导游在香港的消息,他已经都让小凡安排下去了,有情报就告诉我。
挂断电话,我躺在客厅的简易床上。方刚坐在茶几后面喝酒,全程听着我打电话的内容。等我把手机放在,他嘿嘿笑着:“陈大师为什么这么急?是不是Nangya早就先给他下过情降?”
我说:“怎么可能!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陈大师这种温吞性格。没想到爱一个人却这么执着,真是慢热型的。”
方刚嘿嘿地笑:“看来现在他已经热到发烧了。”我苦笑地摇摇头,把双手枕在脑后,仔细想着这个事。这陈大师真是疯了。以前自己就被情降害得很惨,现在居然想到给别人下情降。Nangya是我们的好朋友,她对我更是不错,当初是我们把她从毕节解放出来的,也算是生死交情。而陈大师和我们也不错,两方面都不想得罪,但给Nangya下情降这个事,要是真做了,实在是对不起她。
闭上眼睛,我脑海里浮现出和Nangya交往的情景来。她微笑着把我让进屋子,拿出亲手做的糕点;她从不和我计较施法和佛牌的价格,给多少就拿多少;她会推掉一切能推掉的事,尽量优先处理我的请求;她说对我的施法生意可以打五折,因为她把我当成女人……
思前想后,我觉得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陈大师的这个忙,我还是不能帮,哪怕陈大师一再强调,他是真心的。
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内,陈大师打过好几次电话催问消息,我这边也只好去问登康。他老爹已经进行了两次手术,效果要慢慢观察,但暂时可以松口气了。医院那边有专业的护理人员,登康告诉我,要是这边有比较急的生意,而且利润不错,也可以马上通知他。他会抽时间回来处理。
“接生意急什么?我看你还是好好照顾老父亲才对。”我告诉他。
登康说:“两者现在并不冲突了,医生说,我爸爸还要观察至少半个月,这段时间就是护理为主,所以我也能接生意。你不知道,我登康从没欠过别人的钱,虽然那个费大宝有钱,又是方刚新收的小弟和助理,但毕竟人家和我不熟,只是看你们的面子。”
“人家费大宝都没急着催,你急什么!”我笑了。登康说钱得一笔一笔地赚,就算每桩生意有两万元人民币的利润,也得接二十几桩才行,所以现在就得开始还债。没想到登康居然还这么有原则,我打趣说你要是同意接陈大师给Nangya下情降的生意,估计至少能出来一半的钱,人家可是巨富。
登康哼了声:“给阿赞下情降,这种事我可没做过,你找别人吧。”我笑着说只是开个玩笑,你放心,只要有生意,我这边肯定优先找你。
挂断电话后,我回复陈大师,就说登康没时间。陈大师急得不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急于跟Nangya好,就直接提出这个疑问。
第0913章 寡妇和投资人
陈大师吐了实情,原来在多半年前,他为一户大富之家看风水,这家的女主人是位孀妇(又是寡妇),约四十多岁,娘家姓皮,丈夫是香港有名的企业家,去世好几年。留下几亿身家和多处产业。在陈大师的建议下,皮夫人将别墅的院子和前厅都做了翻新。
可能是陈大师确实有水平,皮夫人在翻新了家宅之后也就几个月,她儿子的公司就成功上市,股价看好。皮夫人为表示感谢,就请陈大师吃饭答谢。这在陈大师来说是极为平常的事,他几乎每天都在应酬此类事情。没想到的是,皮夫人倾慕陈大师的风度和为人,再加上他有玄学背景,令皮夫人十分动心,就经常约陈大师。
而陈大师对她没兴趣,他对这种有钱的寡妇比较反感,就故意对其疏远。没想到皮夫人还是个倔脾气,陈大师越退缩,她倒越喜欢。皮夫人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结婚生子,女儿也大学毕业了,他们对母亲追求陈大师的事都有些排斥,觉得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寡母做这种事,传出去太丢人,就强烈反对。
皮夫人好像是属驴的性格,外部抵抗越激烈,她越要做。从半公开转为公开,香港大小报纸和八卦新闻也经常刊登皮夫人与陈大师的花边新闻。这让陈大师极其苦恼,他很多朋友纷纷打电话来询问是否这种事,连陈母和亲戚都来问。
陈大师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再拖了,他要主动出击,尽快和Nangya成就好事。以前他顾忌Nangya的阿赞身份,而且自己也要保持绅士风度,现在来看,恐怕顾不得这些了。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明白了原因,心说我觉得陈大师不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呢,也让我对他有了几分同情。可同情归同情,关键在于Nangya对他没兴趣,强扭的瓜不甜,最好别强迫。
我说:“陈大师。你有没有想过,Nangya已经是半个尼姑了,她不光是对你没兴趣,而是对所有男人都没有。你给她落情降,也不是长久之计。普通人中了情降,怎么也得两三年重新补一次才行,Nangya是修法者,可能效果消失得更快。难道你还能每年给她来上这么一次吗?”
陈大师叹口气:“我现在也是为了摆脱那个皮夫人。等我和Nangya结了婚,就算以后情降失效,她不再喜欢我,我也不强迫她了,至少能让那个皮夫人死心。我调查过她,她这个人很不守本分,这几年也经常传出绯闻,不是这个过气男影星。就是那个公司高管。要是我和Nangya结婚,我估计她很快就会移情别恋。”
经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多阻拦,反正我只起到牵线的作用,到时候能否成事,主要还得看登康。
对方刚说了陈大师的事,把他笑得直打跌,说陈大师这种绝种好男士,别说那位水性扬花的皮夫人,连我都想做变性手术,再给他落个情降,百年好合了。我哈哈大笑。说这事还真可行。
这些天很无聊,生意也不太好。晚上跟方刚在附近的一间酒吧喝酒。这新租的公寓地点有些偏,没有曼谷市区和芭堤雅的酒吧街那么热闹。这条街倒是有几间酒吧,来光顾的人中,基本都是附近的泰国人,游客不多。方刚因为没找到这里的地下赌场,心情一直没好起来,这间仅有的酒吧就成了他的消遣之处。虽然人气不旺,但气氛还不错,酒吧门口搭了凉棚,摆着七八张木桌,我和方刚就坐在这里。
“一直没有熊导游的消息。这家伙也真讨厌,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露面?总这样提心吊胆的,也真烦。”我喝着啤酒说。方刚无聊地摆弄着小托盘里的零食,嘿嘿笑着说熊富仁很可能比我们还发愁,说不定他一定在寻找能解开体内虫降的阿赞师父。
我说:“可我们还不能确定他当时是否喝过那半瓶矿泉水。”
方刚倒了杯酒:“那不是我们要操心的事,现在最主要的是我得找到附近有没有赌场,不然非憋死不可!”看着方刚无聊的表情,我很难理解不赌就会死的人。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这时我手机响起,看屏幕是小杨打来的,接起后我笑着问是不是在家又觉得郁闷无聊,小杨的声音很焦急:“哥。费大宝出事了,他的车被人给砸烂啦!”
“车,什么车?哪辆车?”我没明白。
小杨说:“当然是汽车啊,还能有哪辆车。他新买的那辆宝马!”我连忙问为什么,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小杨说她也不清楚,下午去无锡办事。就顺便给费大宝打电话想约吃个饭,结果他说在4S店修车,小杨过去一看,那辆新买没几个月的宝马被砸得面目全非。费大宝满脸苦相,他也不知道确切是谁干的。
我问:“有没有问他最近是不是和谁打架,或者结仇了?”小杨说她问过了,费大宝没说,但听语气似乎有什么隐情,我说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把这事告诉方刚,他掏出手机:“怎么搞的!”拨通费大宝的电话。我心想难怪这家伙最近没怎么和我们联络,原以为一直忙着花天酒地潇洒,没想到原来是出事了。
看到方刚讲电话的表情越来越严峻,他说:“怎么搞的?”“不是说要半年吗?”“靠,怎么又扯到黑道上,无锡也有黑社会?”
到底在说什么?我关切地看着方刚。他把手机扔给我,表情很无奈。我问对方是不是费大宝,话筒那边传来哭丧的声音:“田哥啊,我、我被黑社会给缠上了……”
我连忙问怎么回事,费大宝说,他在几个月前拉来五百万投资,本来讲好有半年的考察期,到时候投资人要来看业绩。当初费大宝是以做期货贸易为借口做的项目计划书,可他那个懂期货的同学因为在公司侵占了点儿钱,事发后逃到新疆去躲风头。而他根本不懂什么贸易,再加上原本就没打算认认真真开什么公司,于是干脆彻底放松,又买宝马又买名表,天天酒吧KTV外加出国旅游。花天酒地玩得不亦乐乎。
半月前,那个上海的投资人到无锡办事,顺便去看望费大宝,没事先通知。到了费大宝注册公司的地址,却没人说认识什么费总。那公司本来就不是费大宝的,而是小杨的爸爸找了在无锡的一位老板,借用他的办公室注册而已。当时在拉投资的时候,费大宝和同学带着投资人在公司里转了几圈,那时候是趁该老板带着公司全体员工出去旅游,费大宝假称公司刚注册,还没招人呢,投资人信以为真。现在看到这些员工都不认识费大宝,就起了疑,前往费家找他。正好赶上费大宝开着崭新的宝马从院中出来,投资人多了个心眼,就让出租司机紧跟其后。
费大宝也是倒霉催的,他带着那名叫小丽的女孩去商场消费,两人一口气买了两三万块钱的衣服,又给小丽换了部新手机,最后还要挑戒指。投资人躲在旁边偷听,费大宝让小丽随便选,还吹牛皮地说有个傻瓜白白送给他五百万,让他随便花。
把投资人气得差点没炸肺,立刻跳出来指责费大宝。费大宝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投资人居然就在旁边,顿时傻了眼。
第0914章 切瘤子
好说歹说,投资人同意将期限延长到一个月,但钱半分也不能少。费大宝心想,这些钱都花了有近两百万,去哪里还给你,求情不成就开始耍赖,说期限还没到半年,而且这些消费行为也是跟合作伙伴搞好关系,要钱没有,要血一盆。
没想到投资人也不多说,直接就走了。费大宝还以为耍赖成功,可几天后他开着车出去兜风,被两辆黑色没牌照的轿车拦住,下来几个壮汉,把那辆崭新的宝马车砸个稀烂。但却没碰费大宝半根头发,砸完就走了。
很明显这是投资人干的,费大宝这才明白过味,这位投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既然敢砸车,就也有能力砸人。他开始发愁了,本来这辆宝马才买几个月,还能卖个几十万,可现在砸成这样,去4S店光维修费就得二十来万。而且也卖不上价钱。他后悔当时不应该耍横,坐下来好好算了算账,剩余的现金加上所有采购的东西,能变卖的尽量变卖,也不到四百万,缺口很大。
“让你父母帮着先想想办法啊!”我也有些着急。
费大宝带着哭腔:“别提了,我爸妈把我臭骂了一通,说这回怎么也不管,让我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去。”
我自言自语地说:“一百多万的缺口。去哪想办法?”看到方刚脸色不太好,我知道他在想费大宝借给他钱的事,也马上记起费大宝还曾经借给登康五十万,两项加在一起就是六十五万。可这两笔钱借给的都是近期还不上的人,想尽快收回,基本很难。
方刚把手机拿过来,说:“你先别急,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我帮你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我问方刚能想出什么办法,他哼了声:“我他妈的要是有办法短时间内就弄到六七十万人民币,就只有去借高利贷!”
费大宝的事让我俩都没什么心情再喝酒,草草结了账就回到公寓。我躺在沙发上,用拳头轻轻捶着额头,在想怎么才能帮费大宝解决这个难关。方刚在卧室里的手机响起,他聊了几句,似乎在和客户沟通生意。
随后他又拨通电话,听语气应该是给阿赞巴登打的,好像是某个驱邪的活。我连忙走进卧室,向躺在床上的方刚打了手势。他疑惑地又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问:“什么意思?”
“你这边是有驱邪的生意要接?”我问。
方刚说没错,我对他说了登康想多接生意攒钱的事,方刚点点头,说:“好吧,等我这边明天的准信,客户是澳门人,要是行的话,你就马上给登康打电话,他让来曼谷就行。”
次日中午。方刚把这桩生意定下来了,定金到账之后,我立刻给登康去电,让他最迟两天内最好能到泰国。登康特别高兴:“还是两位泰国佛牌业巨子够朋友,我后天一早就动身!”
后天中午登康先到了,仍然穿着一身白色衣裤,上来就主动跟方刚握手,还夸他最近变帅了。方刚推着墨镜:“什么时候在澳大利亚学会的拍马屁?欧美人好像不擅长这个。”我哈哈大笑起来。
吃饭的时候,登康说起马玲的事,说:“没想到连鬼王都解不开。看来是降头发作时间太长,已经把魂魄全都给破坏了。”方刚没说话,只喝酒,显然是不想再提这件事,我悄悄对登康使了个眼色,他明白了。
为岔开话题,我问起登康父亲的病情,他说:“现在不能确定,但起码没有恶化,听天由命吧。”我们三人都端杯相碰,预祝登康的父亲手术顺利、身体健康。聊天中,登康得意地说他在澳洲很受欢迎,不少人看到他的那身宽松衣裤,和脖子上的暗红色骨珠,都争着要跟他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