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费大宝并没回过神,而是继续拉门。这时有一名保洁员大姐经过,看到这情形,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又折回身,问:“门坏了?您需要帮忙吗?”
我连忙对着门缝说:“不需要,我朋友心情不好,你别管他。”保洁员大姐走了,我心这也不是办法,干脆用力把门关上,用肩膀死死抵住。费大宝拽了几下没拉开,慢慢放下手,转身回床上躺下。我终于长吁了口气,看到费大宝发出均匀的鼾声,我没开灯,掏出手机给方刚打电话。
响了很久,这老哥才接电话:“你小子怎么回事?急着要投胎?”我对他说了情况,方刚说既然能睡觉就好,有事明天再说。还没等我说话。他已经把电话挂断了。我知道方刚在遇到这种事的习惯是挂断后关机,再打也没用,可我又怕费大宝什么时候再起来,只好坐在椅子中守着。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给老谢发去短信,询问他是否还记得之前洪班给熊导游提供的最后一批邪牌,所用阴料的主人都是谁,什么样的身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用手拄着腮帮,看到有个女人站在我面前。低声说:“不许带我走。”我立刻惊醒,屋里静悄悄地,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这起码让我精神了很多,再也没有睡意。天渐渐亮了,七点左右的时候。费大宝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走向卫生间。我那时已经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费大宝看到我坐在屋里,他顿时大叫,把我也差点吓得从椅子里摔下来。
“田、田哥。你是怎么进来的?”费大宝眼睛比牛还要大。我打了个呵欠,反问你觉得这是谁的房间。
费大宝说:“当然是我的房间啊,你……”他四下看了看,可能是看到房间的布局不太一样,而且自己身上穿着衣服。他满脸疑惑地问怎么回事。我把昨晚他梦游的事说了,费大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说什么。
我看着他,问:“昨晚在酒吧里,吓唬小丽的并不是你女朋友,对吧?”费大宝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我说你卧室里的也不是什么女朋友,而是这块邪牌。费大宝不吭声,我问:“你这种梦游的症状,有多长时间了?”
这回费大宝开了口:“我、我真不知道。”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没撒谎。我说:“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与佛牌中的女阴灵沟通的?”
费大宝说:“我能先去尿个尿吗?”我气得不行。让他快去,等他方便完回来,坐在床边,开始给我讲事情经过。
从他拿着我的佛牌回无锡,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月出头,用方刚提供的心咒做了入门,他就开始供奉。这佛牌是洪班亲手选料、制作并加持的,用的是某横死女性的头顶骨,并在上面用特殊的红黑颜料绘制出蜈蚣图案,有强效成愿和招财的作用。
第0897章 爱上了鬼
供奉了一段时间,费大宝做过几次奇怪的梦,都是深夜有个女人站在河边和他说话。这女人长相不错,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开始时她语气很愤怒,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费大宝听不懂,就问什么意思,女人也不回答。只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还让费大宝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和她的前夫那样没良心。
醒来后,费大宝有些疑惑,他对泰国佛牌有兴趣,也和小杨交流过很多。知道无论邪牌还是阴牌古曼,都会与阴灵在梦中沟通。但这些阴灵无一例外,都会告诉供奉者以后我会帮你做什么什么事,却没有让供奉者对自己好的。这听起来不像是供奉者与阴灵达成供奉契约,却像是男女之间谈恋爱时的说辞。
费大宝没当回事,佩戴了几个月也没发财,但却有别的收获。
有天晚上。费大宝又梦到那个女人,在闲聊中对方告诉他,明天不要开车出去。次日醒来费大宝觉得奇怪,但刚好今天要开车去镇江办事。天气预报只说有小雨,也就没当回事。结果开车在高速路上的时候,突降冰雹,和鸡蛋差不多大,把他汽车前挡风都给打碎了。高速路上很多车抛锚,还有撞到一起的。费大宝的车因为在加油站停靠而避过撞车,但也吓得够呛。
回到家后他才想起昨晚的梦境,心想难道是巧合?当晚睡觉,梦中那个女人生气地对费大宝说,你不听我的劝告,以后我再也不理你。费大宝连忙哄劝,说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女人转怒为喜,还称费大宝为亲爱的。
不知道为什么,费大宝开始对这个女人有了好感,至少每隔六七天,就会梦到这个女人。此女多数时间都在和费大宝谈心,有时也会告诉他一些事。比如这几天别吃海鲜、明天晚上不要去酒吧等等。
费大宝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结果几天后无锡市有很多人因食用某大型农贸市场的海鲜而中毒入院,某天晚上有酒吧内发生斗殴事件,有人被砍死砍伤等。而这个农贸市场和酒吧。正是费大宝平时经常光顾的。
他更加觉得这个女人很好,而有时在梦中,此女还会向他诉苦,说自己的身世不好,被丈夫虐待,最后不堪忍受而投河自杀。
有天晚上,费大宝在屋里睡觉,迷迷糊糊中看到屋门打开。有个人影慢慢走进来。他以为是爸妈,可又觉得不能,因为他爸妈进自己的房间都会敲门。他想问是谁,却说不出话来,想坐起身体,竟然也不能动弹。而那个人影来到床前,正是费大宝在梦中遇到的那个女人。此女上了费大宝的床,紧紧抱着他亲吻,费大宝感觉很舒服,就这样醒到天亮。
从此,费大宝几乎把这个女人当成自己的女朋友,几天梦不到就想。他经常去酒吧玩。有好几个女孩跟他关系密切,但奇怪的是,自从他带了佛牌回无锡之后,只要是和那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孩接触,晚上做梦就会挨那女人的责骂。费大宝心虚,只好跟那几个女孩疏远。
后来费大宝在梦中听那女人说,你表现很好,我也该帮你发财了。但你要永远对我好。否则让你好看,费大宝答应了。几天后,费大宝在同学聚会中和旧同学见面,其中有个同学称认识一位生意人。正在寻找合适的投资项目。两人聊得很投机,准备联手拉钱。但那同学说你最好得有法人资格,而且还要是注册资金比较大的公司,才有可能拉到钱。
就这样。费大宝打电话问小杨,能不能让她爸爸帮忙。本来小杨不想管这事,但费大宝苦苦哀求,称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能干出事业来,小杨就同意了。她爸爸提供资金给工商局验资,又托人缩短了验资的时间,成功帮费大宝注册公司。而那同学也已经拟好漂亮的项目报告,两人共同让那位生意人投了五百万。
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但费大宝没把小丽在酒吧卫生间里的遭遇说给我听。按小丽的自述,那天晚上她去卫生间,里面碰巧没人,小丽在隔间中方便。看到外面有一双赤足的脚在隔间门口站住不动。小丽很奇怪,心想怎么还有人光着脚来酒吧玩?就问是谁。外面那人也不回答,小丽有些害怕,推开门却没看到有人。
小丽站在洗手池前洗手,低头的时候用余光从镜子中扫到卫生间站着个人,抬头看到有个穿灰色衣服的女人背对着她站着。小丽以为是来上厕所的,也就没理,这时有人拍她的肩膀,小丽回头,看到那灰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一张脸又白又肿,满脸怒气。这时小丽才看到灰衣女人光着脚,她吓得大叫起来,那女人用怪异的声调说:“不许勾引我的男人!”抬手猛抽小丽的脸,把小丽打得摔倒,她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出卫生间。
“你也真够可以的,让小丽受这么大惊吓,以后可得离她远点儿,不然她非吓出毛病不可。”我说。费大宝连声说是。
我问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没有。费大宝想了想,说:“再有的话,那就是我爸妈晚上撞鬼的事了。”
在这段时间内,费大宝的爸爸有一次半夜去客厅找水喝。看到有个女人坐在沙发上。他以为是自己老婆,就过去拉她,走近的时候才看到,这女人是长长的头发。而自己老婆是短发。费父吓坏了,连忙打开电灯,一瞬间那女人就消失了。
这种事还在费大宝妈妈的身上发生过,以前从来没有。两人经人指点,找来费大宝质问是不是跟你去泰国做什么“招财法事”有关系。费大宝当然不承认,而他爸妈也不懂什么叫邪牌,他们哪里知道,费大宝的房间有个用横死女人头盖骨制成的牌子。要是知道,恐怕早就冲进卧室,把佛牌砸碎冲进马桶里去了。
听到这里,我才算了解所有真相,怪不得刚到茶楼的时候,费大宝父母对我爱理不理,原来他们觉得家里撞鬼的事和我有关。要不是我帮费大宝联系这个,他们家里也不会闹邪。
“你知道这个梦中的女人,就是这块宾灵邪牌中的女性独立灵吗?”我严肃地问。
费大宝垂着头,看来他很清楚这个事。我问他为什么不害怕,费大宝叹了口气:“田哥,其实我交过很多女朋友,但她们跟我交往要么图钱,要么就是玩玩,没人真正对我好。这个女人我知道她是阴灵,但她并不害我,还关心我,让我感到很温暖,所以就……”
我很惊愕,万没想到费大宝居然爱上佛牌中的女性阴灵!在我的佛牌生涯中,这似乎并不多见,或者说还没有过。于是我说:“不管她对你好还是坏,也是阴灵,而且是横死的。这种阴灵怨气很大,邪牌都是用黑法加持,禁锢阴灵的效果早晚都会减弱,到时候阴灵对供奉者的态度也会改变。我说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眼圈发黑,气色不对,说明阴气已经侵入你的身体。你必须跟我回泰国,让阿赞巴登重新加持,这样阴灵才能彻底离开你。”
“那怎么办?”费大宝哭丧着声音,“现在我已经拉到投资,要是你不让她接近我,我会不会倒霉啊?她说过,我要是不听话就让我好看。”我笑着说没事,阴灵再厉害,也不如高深的阿赞师父。
第0898章 失踪
这时手机响了,是老谢的短信,他说当初的那几块佛牌用的是什么原料,他也记不太清,反正有个女人是难产而死,有个是跳河而死,但原因不详。我回复说已经知道了,那女人是被丈夫虐待而投河自尽。
费大宝说:“那我该怎么办?”我告诉他。得尽快动身跟我回泰国,去曼谷找阿赞巴登解决。他点了点头,说这就去订机票,让我把身份证先给他。
还没到中午,费大宝就把机票订好,是下午两点的飞机,从广州转机曼谷。时间紧迫,我正准备和他出发。费大宝却说要先回趟家,他手里的钱都在另两张银行卡中,我就让他赶紧回家,我在酒店楼下等。
已经一点钟。还没见费大宝回来,我给他打手机,居然关机了。这是怎么回事?就这样,从一点等到近两点。我呼出过无数次都是关机。只好叫出租车,按记忆来到费大宝的小区,保安死活不让进,我只好托保安去费大宝的家敲门。等保安回来后,说根本就没人开门。在保安室调出监控,居然发现费大宝的那辆宝马车在十二点不到就驶出小区。
这就很奇怪了,他出了小区却没去酒店找我,能去哪里?半路被父母叫走办急事,还是出了车祸……我不敢乱想,又乘出租车来到费大宝父母的茶楼,向他爸妈打听。两人也很奇怪,称白天他们都在茶楼忙生意,从来不问费大宝要去哪里,今天也没找过他,顺便问我有什么事。
我只好说出实情,称已经知道费大宝家里有时会闹邪,这次我来无锡,就是带他去泰国做驱邪法事的。两人立刻紧张起来:“为什么大宝从家里出来没去找你?手机也关机?”我婉转地说会不会半路出了什么意外,费大宝的妈妈很生气,说我是乌鸦嘴。费父还比较稳重,马上给交通队的熟人打电话,问中午有没有发生车祸,其中一辆车是白色的宝马,车牌号是XXXXX的。交通队回复说到现在为止,整个无锡市也没有车祸登记。
三个人在茶楼的办公室里来回转圈,想不出主意。我们轮流打费大宝的手机,仍然是关机状态。费大宝的妈妈急得直哭。费父带着我来到交通队,托人调出大小街道的监控,从费家小区门口开始,寻找那辆宝马汽车的行踪。
最后发现,费大宝开着车在某条路的路口向北转了个弯,朝市郊驶去,但那条路没有监控,不知道去了哪里。费父连忙开车载着费母和我,从市中心开到那条路,也向北转弯。这条路没有岔路,一直向北是直的。
开了十几分钟,路两边除去树林什么也没有。费母急得直催:“到底要去哪里找啊?”看到树林。我心想邪牌中的那个女性阴灵当初是被丈夫虐待而投河死的,会不会到河边。
我问费父这里哪有河,费父想了想,说再往西北开十几公里有条小河。汽车驶过去没多久,费母眼尖,指着前面说:“那是大宝的车啊!”果然,在前面路旁静静地停着一辆白色宝马,从车牌号来看就是费大宝的。
三人下了车。看到宝马内空无一人,透过车窗能看到费大宝的手机就放在车前挡板上,人却不见了。我们走进树林里,顺着河边的路在两侧寻找。大概找了半个多小时,听到费父远远叫我们。朝声音跑去,看到费大宝坐在河边,费父蹲在他身前不停呼唤。
费大宝目光呆滞。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和费母跑过去,她抓着费大宝的肩膀用力晃。我阻止他俩的动作,蹲在费大宝面前,问:“你在干什么?”
“我、我舍不得把她送走……”费大宝看着我,眼圈似乎还有些发红。
他爸爸奇怪地问:“把谁送走?”我生怕被这两位知道邪牌的事,不然就算那是被费大宝不告而取拿回无锡的,恐怕这两位也得把账算到我头上,就只好用话岔开。
这时。听到费大宝又说:“她对我这么好,你怎么忍心把她抢走呢?”费父疑惑地追问,我已经没了词解释,就挽着费大宝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说走吧,咱们先回家再说。没想到费大宝转头,两只眼睛直瞪着我:“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费大宝说:“你想带我去泰国,想把我女朋友送回去,让那些阿赞师父把她禁锢在佛牌里,是不是?”我不敢说是,只说是想带你去泰国旅游散心。突然费大宝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往死里用劲,边掐还边骂骂咧咧,恶狠狠地说让你拆散我们!他手劲异常地大,我怎么也掰不开。费大宝的父母连忙过来拉,好在费父身体强壮,将儿子拉开,我已经被掐得脸通红,直咳嗽。
“小兔崽子,你想杀人啊?”费父大骂。我们三人把极不情愿的费大宝塞进车里,费母开车,费父在后排座把着儿子。我则开着大宝那辆宝马车回到费家。在路上,我看到前车里的费大宝父子俩一直在争执,后来费父干脆动手,连抽嘴巴带拳头。把费大宝打得没了脾气。
在家里,费大宝眼睛通红,气呼呼地喘,躺在床上经常跃跃欲试,好像要爬起来动手。费父手里拎着棒球棍,紧张地守在门口。我给方刚打去电话,他说:“怎么搞成这样!头一次听说供奉者跟佛牌里的阴灵搞对象,他妈的。”
我说:“看费大宝这个状态。恐怕很难去泰国做驱邪法事,你还是跟阿赞巴登来跑一趟吧,毕竟你是他大哥啊。”方刚说废话,自己的小弟能坐视不管吗。让我等着,到了无锡再通知我去接。
挂断电话,费母问:“谁是大宝的大哥?”我笑着说是费大宝在泰国时认的干哥,也是我的好朋友,认识很多泰国法师,他已经准备动身来无锡,带着法师来给大宝治邪病。
费父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田先生?”看来是瞒不住了,除去费大宝帮我们演戏中降头的事之外,我把费大宝去曼谷,临走时拿走我佛牌的事和盘托出。
“佛牌?什么佛牌?”费母问。我指着费大宝脖子上戴的那块蜈蚣宾灵说道。费大宝的爸妈明显不懂佛牌,也不太相信,都露出疑惑之色。我只好简单把泰国佛牌的原理、功效和用料等对他们科普了一下。费母吓坏了:“佛牌里有女鬼?我的天!怪不得晚上在家里有时候能看到女人坐在沙发上!”
把费父气坏了,他冲进去就要摘下费大宝脖子上的佛牌,我连忙拦住,说生气归生气,佛牌千万不能毁掉,不然就更糟糕,阴灵发起怒来可比人厉害多了。费父出了儿子的卧室,在客厅里直运气。费母脸色发白,问我:“不可能吧,我儿子这几年虽然和不少女孩有来往,可他从没正而八经地处过女朋友,怎么可能爱上女、女鬼?”
我说这鬼鬼神神的事有谁说得清楚,佛牌中的阴灵受法术禁锢,能以鬼的力量帮助供奉者,所以费大宝能拉到几百万投资。但我做这行好几年,也是头回听说阴灵跟供奉者谈恋爱的。费母坐在沙发上哭,说这是上辈子没积德,怎么就惹上鬼了呢,还是个女鬼。费父心烦意乱,让她闭嘴,两人吵起来。
趁这两夫妻吵架的功夫,我进到费大宝的卧室,紧张地盯着他。大宝躺在床上,双眼看天,不时地冒出几句:“我们哪里也不去。”“嘿嘿,吓死她。”“你对我最好了。”
第0899章 必须带她走!
听着这些话,我心想费大宝真是和这个阴灵有缘份,两人感情还挺深。不过也是,那个女大灵帮过费大宝不少忙,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数百万投资,相当于也在费大宝身上花过不少感情投资。现在想让他们俩分手,女方当然不同意。
白天还好办些,可是晚上就比较难熬了。昨晚在酒店我已经守了大半宿,现在还没到晚上六点。我就困得不行。费父虽然生气,但看到我这副模样,知道我已经精神透支,就主动提出让我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也没客气,定到十二点的闹钟之后,倒头就睡。
午夜被闹钟吵醒,费大宝的父母都坐在门口,疲惫地打着盹。我说:“我已经睡足了,你们去休息,后半夜让我来盯着。”
坐在卧室门口。我看到费大宝睡得很香,头朝里,一动也不动。这让我松了口气,心想明天方刚和阿赞巴登来无锡就好办了。就在这时,我听到屋里有个女人的声音:“你也去睡吧。”
谁在说话呢,我打起精神朝卧室里四下看,除了在床上睡觉的费大宝之外,根本就没人,除非藏在大衣柜里。走进卧室,我警觉地拉开大衣柜。里面只有衣服没藏人。这时,那女人又说道:“请不要阻止我们行吗?”
“谁?谁在说话?”我问。没人回应,我走到床内侧,才发现费大宝根本就没睡着,眼睛睁着,但却发出均匀的鼾声。我把心起来,难道他又要梦游?
这时,我又看到费大宝的嘴在动:“我们要走了,不要拦我,否则我会生气。”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费大宝的上半身慢慢坐起,可我并没看到他用手去扶床,好像是有人用线把他的上半身拉起来。
费大宝穿鞋就走,我想堵在门口,但又怕他再掐我。费大宝的动作很慢,焦急中,我忽然想起我放在茶几上的宝马车钥匙,上面还有好几把钥匙,就赶忙去把那串钥匙拿起来,走到大门处挨个试。很快就找到了,用钥匙将防盗门反锁,再回到沙发上坐着,将钥匙收在口袋里。费大宝缓缓来到门口,怎么也打不开门,和昨晚一样。他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拽着房门,像个被设定了开门程序的机器人。
十几分钟后,费母从屋里出来,可能是要去卫生间。看到费大宝的动作和我,她吃了一惊,指着大宝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我在嘴边竖起手指,示意让她去厕所,别出声。费母不放心,走到我身边坐着,我只好在她嘴边简单说了昨晚的事。她说怕大宝累着。我说梦游的人不知道累,他们梦游也是在睡觉,你就不要管了。
还是当妈的心疼儿子,费母后半夜没怎么睡,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着费大宝。直到天蒙蒙亮,费大宝可能也感应到了生物钟,慢慢返回卧室继续睡。
这一睡就没醒过来,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可算接到方刚打来的电话,称已经在无锡机场落地。我告诉他爸妈,不要去打扰费大宝,立刻下楼叫出租车,在机场把方刚和阿赞巴登接到费家。给双方简单地做了介绍,费大宝的父母看到阿赞巴登。眼神很复杂,不知道是敬佩还是意外。
方刚问:“这小子睡了多久?”我说从昨晚开始睡,半夜起来梦游,拉了好几个小时的房门,天亮后再睡到现在。
“比猪都能睡。看来他不是困了,而是在阴灵附体的作用下,处于魂魄游离状态,这段时间没让他出门去吧?”方刚问。我连忙说没有,费母问什么叫魂魄游离,方刚说就是灵魂出窍。把两人吓得不轻,问有没有办法解决。
方刚回答:“现在时间还早,等到午夜再说。”就这样,五个人坐在沙发上耗时间。晚饭也没心思做,费母打电话给小区外面的某餐厅,叫了外送服务,凑合吃的晚饭。费父问方刚为什么称费大宝为小弟,方刚嘿嘿笑着,说费大宝是他新收的助理,准备以后培养为泰国佛牌专家的。
费父哼了声:“那怎么行。我可不能让他再碰这种鬼鬼怪怪的东西!”
看着费父铁青色的脸,我就知道他心里非常不爽,连忙说:“其实鬼有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我做这行也有三年了,只要自己不碰邪牌就没事。”费父不再说话,脸色更加难看,看来不太喜欢提这个事,毕竟费大宝是偷了我的佛牌,才搞得这么麻烦,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饭后我出去在小区附近帮两人订好酒店房间再回来,好不容易耗到午夜十二点,要开始施法了。阿赞巴登从脖子上摘下骨珠,走进卧室,对房间的某个角落说:“你为什么不肯走?”他用的是泰语,费大宝爸妈听不懂。满脸雾水。我知道阿赞巴登是在对那名女性阴灵说话,听到他又说:“你必须离开。”
费父低声问我:“这位师父说的是泰国话吗?”我翻译过去,说他正在与附身于费大宝体内的阴灵对话,劝她离开。要是她不肯,就得用阴法咒语强迫她离开。这夫妻听完脸都白了,费母更是吓得手发抖。
这时,看到费大宝忽地从床上坐起来,瞪着阿赞巴登:“你要干什么?”
阿赞巴登没理会,手持骨珠,对着角落念诵经咒。费大宝跳下床,就朝阿赞巴登扑过去,我和方刚正要过去阻止,却看到费大宝站住,用女人的声调说:“只要不带我走,怎么样都行。”
他父母更惊讶。估计从没遇到过这种场面,连话都说不出来。阿赞巴登走上几步,把那串骨珠套在费大宝脖子上,费大宝发出女人的尖叫声,很是刺耳。连我都忍不住想把耳朵堵住。费大宝身体往后直退,但阿赞巴登牢牢握着骨珠,费大宝的双手也抓住骨珠,舌头吐出来,脸涨成猪肝色,好像要窒息。
“快、快去帮大宝,他喘不过气来啦!”费母忍不住出声。方刚瞪了她一眼,费父拽过老婆,示意她不要出声,眼睛却一直看着阿赞巴登和费大宝。
阿赞巴登提高念诵经咒的声音。费大宝身体扭来扭去,就像一条鱼。嘴张得很大却说不出话来。几分钟后,阿赞巴登回头看了看方刚,方刚立刻快步过去,摘下费大宝脖子上的那块蜈蚣宾灵佛牌,递给阿赞巴登。后者接过佛牌,抓在手心,换了种经咒,快速地念诵着。
费大宝开始哭泣,几分钟后,他的头猛地垂下来,再也不动了,就和死人一样。费母捂着脸,眼泪哗哗地流,而阿赞巴登取下骨珠自己戴上,再把那块佛牌交到方刚手里,就走出卧室。
方刚对费父说:“现在不要碰大宝,等什么时候他的身体自己瘫倒下来,再把他抬上床就行了。我们现在去酒店睡觉,明天中午的时候。大宝应该就能醒过来,到时候你们给田七打电话。”
费父说:“你们这就要走?可是大宝还没……”我说你们不用担心,他已经好了,明天就见分晓。再掏出名片递给费父,和方刚、阿赞巴登离开费家。
次日早晨。我给小杨打去电话,说了这个事。小杨很惊讶:“怎么闹成这样啊,这个费大宝,居然跟佛牌里的女鬼谈恋爱,真是疯了!不过也很厉害,佩服。”她表示自己正在杭州和爸爸办事,这就赶到无锡去看望费大宝,我心想也好,有她在场,费父怎么也得多给我们几分面子。
第0900章 十万美元
中午我接到费父的电话,称费大宝已经醒了,一直在念叨着女朋友在哪里。我和方刚来到费家,费大宝看到方刚,两眼发直地问:“大哥,我女朋友呢?”
方刚嘿嘿笑:“你哪里有女朋友?是在做梦吧?”费大宝想了半天,没说话,满脸疑惑的神色。这时我接到小杨的电话,称已经来到无锡机场,让我把费大宝小区的名字告诉她,这就叫出租车赶去。我问费父小区名,他没好气地问又是谁要来。我说是小杨。
费父“哦”了声:“哪个小杨?”我说出小杨的全名,费父连忙说他马上开车去机场接。我说不用了,她乘出租车来更节省时间。
不到半小时后,我们几个人在小区门口看到小杨,她高兴地上来跟我和方刚分别拥抱,费父明显对她高看一眼,寒喧着。回到费家,大宝看到小杨。却哭了:“小杨啊,他们把我……把我女朋友给抢走了!”
小杨说:“你哪有什么女朋友?是不是酒喝多了还没醒?”
费大宝左想右想,喃喃地说:“难道真是做梦?”他问老爸投资的事是不是真的,费父点点头。说这个事没错,但你真的没有女朋友。费大宝怎么也想不通,自言自语:“真奇怪,是在做梦吗?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看到儿子恢复平常,大宝的父母都很高兴,方刚提出要阿赞巴登要收取四万元人民币的施法和其它费用,费父没说什么,让老婆取了钱回来,交给方刚。他嘱咐:“我不希望大宝当什么佛牌商人,太可怕了,我们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方刚说:“佛牌商人并不可怕,只要以后注意别贪便宜就行,他跟着我不会吃亏。”
费父仍然摆手不同意,方刚哼了声:“你儿子是成年人,要是他非想做这行,你能用绳子把他成天绑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