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毓说,红衣大炮是从山谷两侧的山梁上打下来的,下边的人畜自然是毫无招架之力。“谷外是哪里?”
“过了这条山谷,再走两个时辰应该就是黑乌寨了……”她恍然大悟。“黑乌寨被清兵攻陷了?”
“你先不用着急,看这些尸体情况,应该是七八天前的事了,咱们不会有危险,先出谷看看怎么回事。”龙毓安慰她说。
这时,就听山谷前边,传来哗啦啦一声,好像是有人踩在碎石上的动静。
龙毓皱了下眉头,背着白依兰躲到了一块巨石后,然后给蓝梓晨打了个眼色。梓晨身法极快,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出去,她轻身如燕,整个人好像一只鸟儿似的在半空中滑翔而去。
他跟蓝梓晨之间太熟悉了,彼此有多少斤两都清楚。这种时候龙毓不需亲自出手,这这荒山野岭里,不可能有那些江湖高手,就算真碰到了江湖高手,蓝梓晨虽然打不过,可以她那燕飞朝阳的诡异身法,想抓她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
“走!老实点!”不大会儿,蓝梓晨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抵在一个清兵的脖子上喝道。
那人早已被她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求饶。
“兰查,抓住一个你的同胞!”这话充满了讽刺意味。
龙毓背着白依兰从巨石后闪了出来,只见那人果然背后留着大辫子,身上穿着满清兵勇的衣服,他低着头,一双眼睛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嘴上求饶,但却正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蓝梓晨一脚把他踹倒,逼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苗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小的……路过……路过……只是进去打探一下,女侠饶命呀!”他开口说的竟然是一口汉话。
一个满清兵勇其实说汉话很正常,满洲鞑子兵里现在也有一大部分汉军旗的兵勇。但是,这个鞑子兵口音偏南方,龙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是西南官话。但看他的打扮这身衣服后边有一条白色的龙,那象征着正白旗,而且这人是个百夫长的官阶。正白旗的百夫长竟然说西南官话?很明显不对劲儿。
“哼!不老实?我看你是不知道本姑娘的手段!”她扬起刀就要砍。
龙毓赶紧拦住她,这姑娘憎恨满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再给弄死还咋审问!龙毓让她不要说话,自己自有法子问出来。
龙毓放下白依兰,张口用满语问他,你是哪个旗的?上边效忠哪位将军?
那人抬着头,咔吧着眼睛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就跟聋了似的。
“那图鲁将军现在可好啊?”他又用满语问道。
那人迷茫地看着他,明明听他问了两句话了,竟然一句都答不上来。
“你现在跪下求求我,我就放你走!”龙毓又笑着说道。
“兰查!你疯了呀?他是鞑子兵!”龙毓张开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说话呀?你求求我呀?”龙毓揪着他的大长辫子问道。
白依兰咳了两声,弱弱说:“蓝姑娘,你没看出来吧?他是假扮的,他不是满人,他听不懂满语呀!”白依兰聪慧无比。
“啊?不是鞑子兵?那他是谁?为什么要攻打我们苗寨?”
龙毓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就是为了挑拨苗人与满人之间的仇恨,到时候双方打起来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对不对呀?这次该老老实实交代了,你到底是谁的人?”龙毓张开大手,罩在了他天灵盖上。
“饶命,饶命呀!我真的不是,我是汉军旗的,所以不会说满语,你们相信我呀!”那人并不知道龙毓的手段。
“哼哼……”龙毓冷笑着,手掌下凝结起一股神奇力量。
顷刻间,那人就觉得自己天灵盖下被注入一股强大的压力,那股力量肆意折磨着他,他想反抗,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脑袋里就跟要炸开似的疼痛难忍。
第126章 平西王的诡计
他只是一介凡人,又岂能忍受灵魂的折磨?这就是龙毓的手段,不需要动刀动枪,不需要用外伤折磨你,最折磨人的就是伤他的灵魂,那种痛楚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如果说人类承受痛苦可以达到十成,到了第十成就会疼死。那么灵魂的折磨就足以上升到二十成的高度,但这种痛苦不是生理上的,又不能让他马上疼死,只能毫无抵抗地“享受”着。
他浑身抽搐着,整张脸都已被折磨的扭曲了,口吐白沫,好似过了电一样。
“我说……我说……我说!!!”他跪在地上痛苦地哀求着。
“这样才对嘛,哼哼……贫道乃是山修之人,也不愿折磨你一个凡人,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早已忍受不了灵魂的折磨,再不敢让龙毓问第二次,开口吐出三个字:“平西王!”
“哦?平西王吴三桂?有趣有趣,吴三桂这老小子总算是开窍了。”龙毓给蓝梓晨打了个眼色。蓝梓晨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吴三桂?兰查,吴三桂是谁呀?”三人继续上路。
白依兰替龙毓解释说:“当年就是吴三桂引八旗清军入关打败了李自成的。然后他被封为平西王,世袭云南。”
“哦,这么说他是汉人中的叛徒!可他远在云南,为何跑到我们苗疆三山来捣乱?”
“吴三桂这人有些手段,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跟满清彻底闹翻,不过倒是可以借助其他势力先削弱满清的统治。”
穿过这条狭长的山谷,前边的竹林中到处都是死尸,这里几日前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死的有满人,有苗人,当然,这些满人兵勇也都是汉人假扮的。林子中尸骸遍野,野狗,老鹰啃食着死尸,有些已经露出了白骨,吓的白依兰趴在龙毓背上都不敢睁眼。
竹林尽头处果然出现了一个山寨,原本这苗族山寨是青山绿水之间,但被战争践踏后,却满目创伤,山寨里的火还没有熄灭,鲜血顺着山寨大门直往山下流淌。
“梓晨,快进去看看有没有活口!救人!”三人快步冲了进去。
黑乌寨数千人,没有一个活口,全都惨死。这就是战争的残忍,这些无辜的苗人没有招惹过谁,在大山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战争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善良而放过他们。他们沦为平西王对付满人的一颗棋子,几千条人命就这么残忍的屠杀了。
“吴三桂这只狗!简直太可恨!”龙毓叹了口气。
“坏了,兰查,他们不会打到我们百灵寨去吧?前边翻过两座大山就是我们百灵寨了!”蓝梓晨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应该不会,吴三桂手底下可没那么多人,一个小小的黑乌寨已经死了不少了,想继续往里打至少也要征兵数日,再说了,他要的是激起苗人对满人的憎恨,现在他已经达到目的了,实在没必要耗费钱粮。”龙毓安慰她说。尽管这样,但龙毓没见见过吴三桂,吴三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好说。只能在心中为百灵寨的苗人祈祷。
三人加快脚步,朝竹林后山走去,后山中不见了那些尸体,也没有多余的脚印,可见吴三桂数日前并没有派兵继续侵扰苗寨安宁。不过……这么大的一个黑乌寨,想打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其他山寨听到了炮火声,为什么不来支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残害吗?
“黑乌寨与我们百灵寨向来不合,就算出了事也不会彼此支援的。”蓝梓晨解释说。
湘西山路崎岖,咱这儿说几十里几十里,可能诸位不当回事,以为是咱平时在大马路上晚徒步一样,溜达一个点就是十里?可没那么简单。一来,山路不好爬,说是山路,其实山上怎么能有路呢?走的人多了,脚底下踩出来那么一条蜿蜒泥泞的小径,无非就是草矮点,竹子少一点;二来山势陡峭,竹林茂密,明明一山之隔的地界儿,往往你要绕出老远去才能走近瞅清楚了。
而且山中多瘴气,眼前绿意葱葱不假,但林子里边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若不是蓝梓晨在前边引路,龙毓真不知道哪能走哪不能走。三人到达黑乌寨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了,在那乱尸堆中又休息不得,最后走出黑乌寨穿过一片竹林,在前边找到一条清澈的小溪。
龙毓放下背上的蓝梓晨,给她弄了点水,又找了点干粮,暂作歇息。
“梓晨,还有多远?”龙毓问。
“快了,顺着这条小溪往下流去,再翻过一道山梁就能看到我们百灵寨了。”想到马上就能回到阔别十几年的家乡,蓝梓晨愈发的激动起来。也不知道阿麻还能不能认得自己,她过的好不好?
谁都有家,就算现在没有了,谁也不是石头嘎达里蹦出来的,看着蓝梓晨满脸的期盼,龙毓和白依兰也替她高兴。可她回家了,他们的家又在哪里?龙毓早已无家可归,家人都惨死在多尔衮手里;白依兰是有家,但有家却永远也回不去了,她有阿玛有额娘,也不知道二老有没有受自己的牵连。
“放心吧依兰,纳苏肯这个人我了解,虽然行事鲁莽,但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阿玛不是已经去京城做官了吗?他想抓也抓不到。”龙毓安慰他说。
三人坐在溪水旁休息着,溪水清澈无比,下边都能见到有小鱼正在嬉戏。早上出来的早,连脸都没顾得上洗,三人赶紧摩挲一把脸。溪水甘甜清澈,让人精神也格外清爽了起来。
突然,就见这清澈的溪水中渐渐被什么东西染红了,溪水起初只是呈淡红色,慢慢的,里边的红色浓郁了起来,最后竟然变得粘稠,好似从上游流下来的全是鲜血一样。
一具尸体顺流而下,那人头朝下,趴在水中,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从他的衣着服饰看,是个满清兵勇。紧接着,又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飘了下来,有清兵的,也有苗人的。
第127章 击退强敌
“啊?”蓝梓晨大骇,伸手就把水中一具尸体拽了上来,她翻过来一瞅,皱了下眉头。这苗人身上胸口挨了一刀早就没气了。只是愈发觉得他有些眼熟。
“是向二哥???”她抱着尸体痛哭起来。
这位向二哥年纪大概在三十左右岁,蓝梓晨说,小时候向二哥还抱过自己呢,经常带着他们这群孩子去山里挖笋子,虽然他现在脸上多了皱纹,皮肤也黑了,可还是认得出来。
“一定是……一定是我们百灵寨遭难了!兰查!!!求你!一定要救我们寨子!”眼前不远处就是家乡了,可还没有到达家乡,却看到一具具亲人的尸体顺流而下,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可能只有蓝梓晨自己才能体会到。
“走,贫道为梓晨做主!我倒要看看,吴三桂这老贼有多大的本事!”龙毓顾不得休息,又背起白依兰跟着蓝梓晨的脚步顺流而上。
山势陡峭,好在这俩人轻功不错,半个时辰后,终于攀上了山头,放眼望去,只见这座山头下十几里外就是一座苗人山寨,山寨大门外,数百鞭子兵正在与苗人激战。因为这里属于山区,跟前边黑乌寨的地势不同,所以无法用火炮,要不然早就被攻克了。
双方死伤无数,血流不止,一具具尸体顺着山寨前的小溪飘了下去。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些鞭子兵不是中原满人,满人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不是满人不能打,满人马背上取天下当然厉害,但是,他们的骑兵在西南山区就没用了,能征善战的兵将大多是关外的八旗子弟,到了这里水土不服,再能打战斗力也会折半。再看看这些鞭子兵,一个个生龙活虎,砍杀声震天,口中说的分明就是西南官话。
“兰查,求你救我的族人呀!”蓝梓晨哭求他说。
龙毓点了点头,放下白依兰,双脚点地一跃而起,双脚勾住了两棵翠竹,然后心中默念邪恶咒语,顷刻间,苗寨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所有鞭子兵全都吸了回来。数百人在地上翻滚着,兵器也丢了,有的甚至直接撞在巨石上血溅当场。有的距离龙毓真人太近,已经被他吸干了三魂六魄。
“哈哈……哼哼……哈哈……”龙毓大笑着,用盗魂**肆意折磨着数百鞭子兵,不足片刻后,这群刚才还喊打喊杀的将士,全部化作僵硬的尸骨倒在了地上。
百灵寨也免去了这场百年浩劫,再看,山寨里,有的老头都七八十岁了,依旧拿着弓弩,满身是血,还有的孩子只不过**岁大,刚到龙毓的腰间个头,也拿着短刀冲了出来。苗人性情的彪悍这是名不虚传,让龙毓佩服不已。
山寨里死伤也不少,最后加上有伤在身的苗人,可能也就剩下三四百人了。这群老弱病残相互搀扶着擦去脸上的血迹,全都齐齐朝龙毓跪了下来,并且口中不住地用苗语向他说着什么,估计是谢他救命之恩。龙毓穿着一身苗人服饰,人家肯定把他误认为是自己人,恐怕要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肯定不会谢他,反而会冲出来与他拼命。他们对满人的恨已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高度。如果汉人有他们一半的骨气,满人也进不了中原。
蓝梓晨搀着白依兰走了出来,用苗语跟他们解释了几句。
“蓝阿妹?是你?是蓝阿妹回来了!大家都出来吧,蓝阿妹带着他的朋友赶走了鞑子兵!”山寨里的族人欢呼着。女人和幼童纷纷从吊脚楼里跑了出来,捧着美食把他们三人迎了进去。
“就是说嘛,百灵寨缺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缺了蓝家人!大家看到了,蓝家后人回来了,我们百灵寨终于又有蛊婆了!”几百族人门窃窃私语。
“蓝阿妹,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一个年长的老人走了上来,这人一看打扮就是山寨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穿着不跟其他人一样,别看是个男人,但头上挂满了银饰,而且后脖颈子商还有个毒蛇纹身。
“您是……您是代老司?”蓝梓晨认了出来。
百灵寨世代老司都姓代,老司和蛊婆是山寨中的统治者,这两个职位都是世袭罔替。她离开山寨时,代老司才五十岁,现在俨然已经是个老翁了。
“蓝阿妹长大了,呵呵……越张越好看,真跟你阿麻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啊!”代老司直夸她。想当年,代老司也是她母亲的崇拜者之一。不过苗人有规矩,老司与蛊婆是不能结婚的。
蓝梓晨满心欢喜地问他:“老司,我阿麻还好吗?怎么不见她?”
代老司面露难色当,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额……好!她在家……一直都在家中等着你,稍后你回去看看她吧,这么多年她想你呀!”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有意躲避着蓝梓晨的眼睛。
族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切着“蓝阿妹”问东问西的。这边龙毓跟白依兰就跟鸭子听雷似的,一句都听不懂,只能尴尬地陪着笑脸。
后来蓝梓晨为族人们引荐了他们俩,当然不敢直接说出他俩的身份,直说他们是山外的熟苗。立刻,几百号族人超他俩脸上偷来异样的目光,好像有些鄙夷,但龙毓出手救了他们,又不好多说什么。
苗人分生苗熟苗,或者叫黑苗白苗。咱总听电视里说,可啥意思呢?生苗子就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苗疆三山中的传统苗人。熟苗指的是,那些生活在山外,跟汉人或者其他少数民族结了亲又生的后代。熟苗大多不会说苗语,也不太懂山里老祖宗的习俗了。苗人特别排外,所以看不起那些背弃祖先离开苗寨的族人,他们的后人,这些熟苗自然也要被视作背叛者。但他们骨子里流淌着苗人的血统,生苗熟苗之间又有密不可分的渊源。熟苗进了苗寨,只能说不欢迎,但却不会为难他们。
第128章 丧母之痛
代老司说,这些鞑子兵已经是中午开始进攻的,这只是一小股而已,这次清兵大举入侵,不知是何人把他们带进了苗疆,他们绕过了山中的毒气,也没有遭到毒虫猛兽的攻击,很可能苗疆中出了内鬼。
“哎?梓晨?梓晨?嘘嘘嘘……”都陪蓝梓晨在这儿许久一个时辰了,还不见她办正事,龙毓就有些着急了。
“代老司,我先把两个朋友安顿下来,一会儿再与您商议退敌之策。”蓝梓晨带着二人往寨子后边走。
苗寨里边除了老司外,就是蛊婆地位最高,蛊婆也是山寨中的巫医。巫医都会用蛊,她所居住的地方一般都很僻静而且干净,养蛊人的家中一尘不染。所以,后来直到今日,有些游客去苗寨旅游,没进苗寨之前,导游就会提醒你,你看到谁家特别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那你就千万别进去,人家给你啥也别吃,因为那是放蛊的。
后寨里,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小竹楼,竹楼外围着竹栅栏,溪水从院子里流淌而过。院子角落里摆着一个架子,家里上罗列着不少瓶瓶罐罐。
吱呀一声,蓝梓晨推开了竹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很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扑通一声,她跪了下去。“阿麻!我回来了!”她颤抖着声音哭道。
离家十几年了,蓝梓晨是个坚强的孩子,从不对别人说自己想家,她虽然跟龙毓真人早已私定终身,但这么长时间,龙毓甚至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但这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对亲人的思念,眼泪也终于流了出来。
龙毓听不懂苗语,可从她的表情里也明摆了个大概,他这边心里也纠结了,心想,一会儿这苗族老太太出来了,依理自己是不是该跪下叫一声丈母娘啊?可他是修行之人,跪天跪地,又岂能跪一个会巫术的苗族蛊婆?但要是不跪,以后恐怕跟老太太更不好相处,而且还有事求人家呢。
“阿麻……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啊?”她又喊了一句,小院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母亲的回复。
蓝梓晨注意到,院子里,翠竹下,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他们从外边走进来,门口已经留下了三行脚印。这是怎么回事,放蛊的蛊婆家向来是一尘不染的,可看眼前的架势,这院落已经许多年没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