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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档案(第3、4季)_分节阅读_第36节
小说作者:刚雪印   内容大小:193 KB  下载:犯罪心理档案(第3、4季)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7-08-0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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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托管班托管到傍晚6点半,家长接孩子的时候没接到,又打电话给班主任老师,才意识到孩子不见了,赶紧跑到派出所报案。如此,从孩子进入玉田街到家长报案,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差,足够犯罪人采取应对手段,对警方来说形势十分被动。

  虽然孩子失踪原因尚不明朗,但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各级警员全员出动,围绕玉田街周边挨家挨户上门走访,即使夜间对市民造成打扰和不便,也实在是形势所迫;同时,联合交警和PTU(机动部队),于全市各交通要道拦截设障检查过往车辆,并紧急调取玉田街周边各路口监控录像,对案发前后来往车辆的嫌疑进行甄别;另外,对长途客运站、火车站、码头等地,进行深度搜索和巡视……

  半夜的时候,行动指挥中心接到前方消息,称家访时寻找到一位目击者。是一位70多岁的老奶奶,据她说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买菜回家走到十字路口时(玉田街中段的十字路口),看到一个小女孩倒在地上,身前停着一辆小轿车,然后有司机下车把小女孩抱上车,车就开走了。老奶奶年纪大,记性不好,还患有眼病,虽然说大概有这么一个事,但说不清孩子和司机的长相,只模糊地说车好像是白色的。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对于车从什么方向来的,又是往哪个方向开走的,也很含糊,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反正东南西北都说到了。

  由此推测案件性质:会不会是秦丽被车撞了,车主担心赔偿问题,将受了伤的秦丽掳走了?鉴于此,调查重点便要放在寻找案发当时出没于玉田街周边各路口的小型轿车上。问题是,排查起来也并不容易,附近都是开放式的居民区,交通四通八达,也没人在乎单行路和双行路的指示标牌,都是怎么方便怎么开,而且除了几个与干路相交的设有红绿灯的路口有监控录像,其他很多出入口都是监控盲区。当然眼下也只能先从监控录像方面着手,考虑到目击者视力问题,市局领导特别指示:不要局限于白色轿车,对银色和灰色等浅色系车辆,都不能放过;同时还要继续寻找潜在目击者。另外,联系各大医院,询问有无接诊因车祸受伤的女童……

第四章 隐秘录像

  清晨,天空中飘起雪花,这也是青泉市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量虽不算大,只浅浅地覆盖在大地表面,但足以令整座城市心旷神怡。

  这样的天气对晨跑者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天才微微亮,便陆陆续续有人在广场上开始跑步。此时,一个穿着名牌运动装的小伙子,耳朵里塞着耳机,迈着有力的步伐,从广场一侧的水池边跑过。恍惚间,他向水池里瞥了一眼,随即停住脚步。“怎么会有个大黑袋子,里面不会装着碎尸吧?哈哈……”一个带有些恶趣味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他退后几步,歪着身子冲水池里认真打量一眼,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紧跟着连滚带爬地哭嚷着逃开了……“妈呀,水池里有只手……”

  洁白静谧的清晨,被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打破,稍早前110报警中心接到市民电话,声称在万众广场晨跑时发现碎尸了。

  万众广场靠山而建,面积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是万众街道为方便附近社区居民活动健身而修建的。广场西侧有一个高高的戏台,戏台背后的山脚下有一个小人工湖,中间有一条青石小路将戏台和人工湖隔开。现在是冬天,湖水已经被冻住了,靠近小路这一侧湖畔的湖面上,躺着一个黑色大垃圾袋,袋口是打开的,一条白白的手臂裸露在外……

  很快,周围被先行赶到的派出所民警拉起了警戒线,刑侦支队和支援小组随后也赶到现场。照完各种存证照片,法医和痕检员小心翼翼地合力将黑色垃圾袋从湖中抬到岸边的担架上。顾菲菲走过去,轻轻掀开袋口,须臾,脸色哀痛,冲不远处的韩印等人点了点头。

  “应该是那个小女孩,衣服被扒光了,双脚也被截肢了。”顾菲菲走回来,摘下白色手套,轻声说道。

  “什么?双脚被切割了?”张振东一脸惊诧,忍不住提高声音,“幼女、裸尸、切割双脚,这、这不是跟‘5·14’大案一样的手法吗?”

  “双脚不在袋子里?”艾小美也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追问道。

  “对。”顾菲菲不情愿地点点头说。

  “报案人叫韩大海,在水利局工作,家住在附近。早上过来跑步,路过湖边时,发现了露着一条手臂的黑袋子,然后想当然地以为撞见了碎尸案,便拨打了报警电话。”杜英雄录完报案人口供走过来说,但很快发现气氛不对劲,除了韩印脸上永远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外,其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深沉,便又试探着问,“怎么,不是秦丽?”

  “是她,没错。”张振东点点头,接着补充一句,“报案人说得也没错,基本也算是被碎尸了,双脚被切掉了。”

  听了张振东的话,杜英雄顿时明白大家为什么都会是这种表情,说白了,这案子一出,等于直接推翻了支援小组在分析会上的结论,原先否定的那些可能性,现在都变成有可能的了。也许快递就是当年拐走李笑笑的人寄来挑衅警方的,也许他确实是管骏的犯罪导师,甚至也许真像传言所说的,管骏是个替死鬼。而说到底,眼下不得不考虑,秦丽的遇害与“5·14”大案或许是有关联的。

  杜英雄在心里默念一阵,然后抬起头看着默默审视现场、一言不发的韩印,忍不住想要替他辩解道:“‘5·14’案子现在炒得这么热,案情细节基本都被媒体挖出来了,模仿作案也说不定。司机把秦丽撞了,杀人灭口躲避赔偿,又企图通过模仿热门案件,达到转移警方办案视线的目的,这种逻辑也说得通吧?”

  “不急着下结论,等等法医和痕迹鉴定结果,然后再做进一步认定。”韩印操着与以往一样平和的语气说道。

  “对、对,那你们先回去吧,把之前的分析结合眼下的案情再做一个综合分析,看看是不是需要调整下任务部署。我这边让兄弟们在外围多下点功夫,收集一下周围的监控录像,再看能不能找到凶手抛尸时的潜在目击者。”张振东毕竟年岁大,又在仕途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一席话既保全了支援小组的面子,又隐晦表露出对先前结论的一点点质疑,说话的分寸感可谓拿捏得相当好。

  回去的路上,杜英雄开车,艾小美坐在他旁边,韩印坐在后排座位上,顾菲菲知道韩印非常想在第一时间了解尸检结果,便直接跟着法医车走了。

  车上都是自己人,说话自然随便得多,艾小美微蹙着一双柳叶弯眉说:“这回可被动了,难道这案子真的与‘5·14’案有牵扯?接下来咱怎么办,韩老师?”

  “尸体明明可以丢到山上,却偏偏要让所有人看见,你觉得为什么?”韩印饶有意味地笑笑,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觉得英雄说得对?”艾小美瞅瞅杜英雄,试探着说。

  “‘5·14'案的卷宗资料还在吗?没退回去吧?”韩印反问道。

  “没呢,还没来得及,您还是想全面复盘?”艾小美说。

  “为了谨慎起见,应该做的,反正咱们也得等尸检和痕检结果。”韩印想了想,又说,“快递的事,现在查到哪一步了?”

  “我去养老院查了会客记录,也调看了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人与李成义接触。快递事件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去探视他,除了养老院那些大爷大妈,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小护士。她们的资料我也看过了,都与李成义非亲非故,应该不至于为他做这种事。”艾小美说。

  “再深入些,正面跟护士们接触一下,挨个谈谈话。”韩印拍了下前排驾驶员座椅,示意说,“小杜,等做完‘5·14’案的复盘,你去支援小美,咱们双管齐下,同时也查查消息是内部人走漏的,还是有人有预谋地放出去的。”

  “明白。”

  杜英雄和艾小美齐声说。

  回到支队,韩印和杜英雄便开始分工,韩印负责审阅“5·14”案文字资料,杜英雄和艾小美负责影像资料。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从影像室回到支援小组临时办公间,也不多说话,闷头在一摞子卷宗中间摸索着。很快,杜英雄抽出一份卷宗放到桌上翻看起来,眼睛从上到下扫着,手指在卷宗纸上移动,似乎在核对什么。见两人这副架势,显然是发现疑点了,韩印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到桌上,默默看着他们,等着结果。

  果然,片刻之后,杜英雄好似确认了心中的疑惑,放下卷宗和艾小美对对眼,慎重其事地说:“审讯录像有问题,应该是少了一盒录像带。”

  “何以见得?”韩印问。

  “卷宗资料显示,管骏到案后一开始并不配合,死撑了两三天,问题是李成义他们提供的审讯录像中缺了第三天的,而偏偏从第四天开始,管骏陆续交代起犯罪事实来,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艾小美解释道。

  “会不会那天有别的任务耽搁了?”韩印问。

  “不,那天管骏如期被提审了。”杜英雄伸长胳臂把手中的卷宗递给韩印,接着说,“那上面有提审记录。”

  “这样看来,是有人故意把录像带拿走了。”韩印打量着卷宗,嘴里念叨着,“想要掩盖什么呢?”

  “会不会是动手了?想想今天的案子,可别真被传言说中了,管骏当年是屈打成招。”杜英雄倒吸一口凉气,紧鼻眨眼地说。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韩印将食指放到嘴上,做出个“嘘”的动作,然后一脸谨慎地说,“你要知道,青泉市局现在的一把手苏德伟,当年作为支队长,任专案组组长;张振东其时是大要案组组长,任专案组副组长。这两个人不仅是当年专案组的核心,也是现在青泉市公安局最核心的人物,这两个人要是在那个案子上出了问题,后续的负面影响简直无法估量啊!”

  “那怎么办,秦丽的案子摆在眼前,咱们总得有个说法啊。”艾小美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审讯录像带缺失的问题不厘清,咱们也没法做判断啊!”

  “是,时间太紧了,”韩印略作沉吟,少顷,握紧拳头轻轻敲了下桌子,“你说得对,这个问题必须有个结果,张振东估计还在现场,回来应该会到咱们这里,干脆直接把这个事跟他说说,试试他的反应。”

  “也只能这样了。”杜英雄撇撇嘴说。

  中午,艾小美去食堂打了饭回来,几个人正吃着,张振东身上带着一股凉气走进来。果然像韩印说的那样,一回来就直奔支援小组这儿来了。

  韩印问他中饭吃没吃,要不要小美去给他打一份,张振东摆摆手说在外面吃过了,杜英雄有眼力见儿地搬过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怎么样,外围走访有收获吗?”韩印急忙吃完最后两口饭,从桌上的抽纸盒中抽了张纸擦擦嘴,然后问道。

  “喏,就这些。”张振东从手包里取出一沓照片放到桌上,说,“从失踪到抛尸区域,两地相隔十多公里,但周边环境差不多,都是普通的居民区,监控摄像头比较少,而且我觉得凶手也在刻意躲避有监控的支路路口,不过还是有一家小商店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他。”

  照片系来自监控录像的截图照片,显示时间是凌晨3点10分,上面记录了一个人骑在一辆自行车上,身上穿着大棉袄,头上扣着棉袄帽子,脸上还罩着黑色口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无从辨认。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一个黑色大垃圾袋子,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装着秦丽的尸体。

  “这家伙太狡猾了,骑自行车抛尸,专挑小路走,就算被监控拍到,也没有汽车那么好找。”看过照片,艾小美愤愤地说。

  “但这也说明他对该区域比较熟悉,也许就住在周边?”杜英雄跟着说。

  “那又怎样,你以为好排查啊?”张振东苦笑一下,说,“你不知道,万众街道几乎是我们全市最大的居民聚集住宅区,有近5万户人家,如果没有更多的背景信息资料,把他挖出来的难度太大了。”

  “失踪区域路口的车辆排查有进展吗?”韩印问。

  “锁定了近30辆浅颜色的轿车,有能看清牌照的,也有看不清的,只能通过车型查找,目前还没发现具有作案嫌疑的车辆。”桌上放着一杯水,也不问是谁的,张振东拿起一饮而尽,斟酌着说,“你们这边有新的想法没?”

  “说到这个,您能先帮我们解答一个疑问吗?”杜英雄赶紧抢着接下话,觉得自己来挑明录像带缺失的问题比较有利,就算弄错了也可以用年轻人做事比较冒失的托词搪塞过去,给双方都留有些余地。杜英雄抬眼和韩印对视一眼,也是斟酌着用词,继续说:“我在调看当年‘5·14’案的审讯录像时,发现少了一盒带子,但卷宗上有记录,不知道是不是您这边少给我们了?还是不小心落哪儿去了?”

  “是吗?不能吧?”张振东愣了一下,随即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说,“这个事我特意交代过,必须把资料一份不少地交给你们。”

  “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那盒带子抽走,不想让我们看到那次审讯?”杜英雄步步紧逼追问道。

  “怎么可能?不会的!”张振东使劲摇着头,摊摊手说,“案子办得堂堂正正,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有可能真的是不小心弄丢了,我回去批评他们去。”

  说话间,张振东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迫不及待地道别离去。冲着他的背影,杜英雄冷笑一声,嘴里念叨了一句:“果然有问题。”

  “我怎么没觉得?张队看起来挺镇定的啊。”艾小美不解地问。

  “镇定对吗?难道听到这样的消息,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惊讶和恼火吗?”杜英雄冲韩印抿嘴笑笑,一副想要班门弄斧的架势,转而冲艾小美说,“再说他那表现也不是镇定,你看我乍一提录像带少了的事,他身子立马僵住了,说明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注意力全放在高速运转的大脑上,以应对问题所带来的紧张和拘束感,从微表情上说,这叫瞬间的冻结反应。接着,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他身子使劲向后仰了一下,下意识地做出一个想要与咱们拉开距离的举动,这在微表情上被称为逃离反应。反正,总的来说,录像带缺失的问题,让他瞬间心理压力倍增。”

第五章 英雄有悔

  张振东应对录像带缺失问题时的反常表现,陡然间增加了整个案件的悬念。

  录像带很有可能是被刻意抽走的,而且张振东显然知情,却又佯装不知,不得不让人怀疑“5·14”大案侦破结果的真实性。难道管骏真的是在刑讯逼供之下屈打成招?如果是这样,那就意味着真凶至今逍遥法外,那么李笑笑案件和快递事件乃至秦丽被杀和他有没有干系呢?……情势实在太棘手,韩印也不敢妄下断论,只能等顾菲菲回来,大伙一块儿定个主意。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顾菲菲便带着相关法证检验结果,出现在临时办公间。

  “被害人秦丽,死亡时间在昨日18点至20点之间;其颜面肿胀、有瘀血,眼结膜点状出血,甲状软骨、舌骨骨折并伴有出血症状,明显系遭扼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被害者口唇、牙龈破损出血,牙缝中夹有纯棉纱线织成的毛绒机织物,说明被害过程中嘴被毛绒物堵住;其颈右侧可见一个椭圆形扼痕,颈左侧则有四个类似扼痕,且扼痕与颜面窒息征象特别显著,表明其死亡过程较长;同时伴有背部广泛擦伤以及严重的下体部位损伤。综合起来说,凶手系用右手扼颈对被害者造成约束,在硬质表面采取正向体位对其进行暴力性侵。再直白些说,就是凶手把秦丽推倒在地上,随手拽了个毛巾或者枕巾之类的东西塞进她嘴里,然后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实施强奸行为,过程中逐渐掐死了她。事后,凶手做过细致清理,现场和尸体上未采集到相关证据。不过,我们也并非对凶手一无所知,我刚刚提到尸体颈部右侧有一个椭圆形大拇指的扼痕,而这个痕迹中间有两条不规则的隔断,想必凶手的大拇指曾经被刀割伤过或者有严重的冻伤,这点排查嫌疑人时要注意一下。”顾菲菲通过对尸检信息的详尽描述,来还原凶手的强奸杀人过程。

  “从秦丽失踪到她被奸杀仅仅相差两三个小时,再到抛尸也不过相差七八个小时,与‘5·14’大案相比,无论是案情特征还是犯罪行为特征都相差甚远,更像是一次冲动犯罪或者激情犯罪。”韩印进一步总结道,顿了顿,接着又问,“尸体上有被车撞的损伤吗?”

  “没发现,但尸体不完整,缺少双脚,车祸伤在脚上也说不准。”顾菲菲说。

  “噢,对了,小杜发现审讯录像有问题……”韩印接着把他们和张振东对峙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可真麻烦了,最怕这个,要不给吴老师打电话,听听他的意见?”顾菲菲挠挠头说。

  “我觉得行,这问题不捋顺,咱案子也办不下去啊!”杜英雄附和着说。

  ……

  几个人议论正酣,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随即门被轻轻推开——局长苏德伟和支队长张振东一同走进来。

  “都忙着呢,没打扰各位吧?”见支援小组几个人对头坐在长桌的两边,苏德伟打着哈哈走到长桌的一端,也就是两边人的中间位置,继续含着笑说,“抱歉,刚刚在门口无意中听到各位的讲话,我想不必麻烦吴老师了,我来解释你们想知道的问题。”说话间,苏德伟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到桌上,目光饶有意味地从众人脸上扫过,接着说,“袋子里装的就是你们要的录像带,当年是我把它拿走了。”

  “其实苏局是一片好意,完全是为老李着想。”一旁的张振东按捺不住,抢着说道,“从笑笑出事到管骏被抓,中间隔了有八九个月的时间,孩子杳无音信,家里老人闹、媳妇闹,手头上还得办着案子,可想而知那段时间老李身上背负的压力会有多大。尤其作为父亲,同时也是一名警察,那种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的挫败和愧疚,也令他内心不断经受着折磨和煎熬。他每天那种身心疲惫的样子,我们这些同事都看在眼里,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盼着案子赶紧有个眉目,也好给他个交代。

  “后来我们抓了管骏,而老李被排除在审讯之外,不仅仅是办案纪律的问题,更是因为他那时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已经让队里感觉到他快要崩溃了。只是没承想,老李还是出人意料地做出了出格的举动。

  “那是我们第三次提审管骏,跟前两次一样,这小子仍然是装傻充愣、一言不发。局面正僵持着,老李突然情绪激动地闯进来,我们以为他会跟管骏发生肢体上的冲突,没想到他、他扑通一声跪到管骏身前……”

  见张振东声音颤抖、眼圈泛红,有些说不下去了,韩印便接下话:“这一跪让管骏感受到生命中从未有过的成就感,于是随后的日子他开始交代犯罪事实,对他来说既是分享,也是回味。而李笑笑的失踪虽然跟他无关,但将这起影响巨大的案子纳入自己的作案范畴,无疑会大大增加他成就感的体验。”

  “警察给罪犯下跪,我不知道这样的画面传出去,其他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老李。我真的不想警局内部因此而对老李议论纷纷,他已经承受得过多了,也许到最后唯一能带给老李些许慰藉的,就是警察这份工作,我希望能帮他保住。”接近花甲之年的苏局眼睛湿润了,有些动情地说,“直到现在我也觉得对不住成义大哥,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警察,到头来却落得给罪犯下跪的下场。真的,每每想到那个画面,我心里都难受极了。不瞒你们说,我和张队从来没忘记笑笑那个案子,我们能力有限,这么多年其实也在能力范围内比对过不少无名尸体。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会因为这盒带子给各位的工作造成困扰。现在,这盒带子我正式上交给组织,我知道我违纪了,会虚心接受上级处分。”

  “好啦,我们有答案了,你们可以走了。”顾菲菲语气苍白,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在当下屋子里的人个个都被录像带故事感动的氛围下,便显得尤为冷漠。当然,就像韩印先前说的那样,顾菲菲并不是冷血,她只是不会应对这种情感碰撞的情绪,所以当苏局长和张支队神色落寞地快要步出办公间时,身后又传来顾菲菲淡淡的声音:“你们有东西落下了。”

  审讯录像带缺失的疑惑,因苏局长主动站出来解释原由而真相大白,先前围绕“5·14”大案的诸多怀疑也一并偃旗息鼓。扫除这一系列的困扰,支援小组办案的思路得以重新走上正轨,针对李笑笑失踪案和快递事件的侦办,他们也再一次重申了遵循原办案方向的建议。

  至于眼下最紧迫的任务,当然是秦丽被奸杀一案。从案情特征和犯罪行为上分析,加之目击者的口供,支援小组更倾向于这是一次带有偶然性质的冲动或激情犯罪。目前锁定的嫌疑车辆排查工作已近尾声,除三辆看不清牌照的车正在依车型追查外,其余车辆均已排除作案嫌疑。案件即将走进死胡同,韩印和顾菲菲决定重返现场,搜寻先前可能被遗漏掉的线索。

  这天下午4点半,与秦丽最后被监控拍到的时间基本一致,韩印和顾菲菲站在玉田街与锦绣路的T形交叉路口,斜对面是秦丽就读的明丰小学,大门正冲着马路。

  韩印抬腕看了下时间,随后两人转身,开始沿着玉田街缓慢行走,直至走到玉田街中段与玉宁街相交的十字路口,也是目击者所描述秦丽被掳走的现场。韩印又看了下时间,两人仿照孩子的步伐和频率,从街口走到案发地大约用时7分钟,如此推算,秦丽被掳走的时间应该是下午4点40分左右。

  站在路口,两人四下张望,前方不远处能看到托管班的招牌立在街边,小秦丽那时若穿过路口,再走个二三十米的样子也就到了。想想真是命运弄人,一个普通的路口竟成为生与死的分割线,当然罪不在路口,而在于人。

  案发十字路口,是由南北走向的玉田街和东西走向的玉宁街相交而成,街口交通指示牌显示,这两条路都是单行路,但由于在社区内没有交通监控抓拍,更没有交警执勤,逆行车辆司空见惯。而且韩印和顾菲菲试着走了几个街口,监控盲区实在太多了。先前在案发当晚,两人曾来过这儿,但并没有这么实际地考察过地形和环境,现在他和顾菲菲越来越觉得,期望通过排查来往车辆揪出凶手,漏洞太大了,必须丰富办案套路,拓宽办案思维。

  二人在西面转悠了一阵,回到案发路口,再沿着玉宁街往东继续溜达,走了百八十米,又是一个十字路口,这次与玉宁街相交的是玉川路。玉川路同样与学校门前的锦绣路相交,而且这个路口距离学校更近。远远望去,隐约能看到学校的铁栅栏围墙,韩印顿时心中莫名一凛,有种说不出的牵引,带着顾菲菲向街口走去。

  韩印和顾菲菲走到街口,两人多少有些失望,可能是位于学校附近的缘故,红绿灯设置得比较多,并且这也是个带监控摄像头的路口,想必张队一定排查过该路口在案发前后的车辆行驶情况,也就意味着韩印刚刚心里面的一点怀疑被否定了。

  二人正愣神,有两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从身边嬉戏追跑过去,跑在前面的小女孩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啪的一声摔了个大前趴。小女孩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后面的小男孩被吓愣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韩印和顾菲菲赶紧过去,把孩子扶到路边,好在伤得不重,只是一双小手被石子划了几道印痕。顾菲菲一边安慰着,一边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面巾纸,仔细地帮小女孩把一双小脏手一点一点擦干净,又帮她把眼泪擦掉……

  “你们要干啥,把我家孩子怎么了?”一位老大娘气喘吁吁跑过来,一把从顾菲菲手里夺过小女孩,一脸警觉地质问道。

  “您是孩子的奶奶?”顾菲菲微笑着问。

  “对啊,怎么啦?”老大娘仍是一脸警觉,手紧紧拉着孙女,又把小男孩拽到自己身前护着。

  “大娘,您别紧张,我们是刚刚路过这儿,看到您孙女摔倒了,帮忙把她扶起来。”韩印笑着解释。

  “是,奶奶,叔叔阿姨是好人。”小男孩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在旁帮腔道。

  “那太感谢了,不好意思,错怪你们了。这俩熊孩子就爱野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儿能追上,你说跑到这路口多危险啊!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快,跟叔叔阿姨再见。”本来看二人长得就面善,再有自己孙子的证实,老大娘神情略微放松了些,客气了几句,便一手领着一个孩子走开了。

  看着老人和孩子的背影,顾菲菲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憧憬的微笑,须臾,突然转回头,一双媚眼盯着韩印,柔声道:“你喜欢孩子吗?”

  韩印“嗯”了一声,怔怔地望着远处,随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把视线挪到顾菲菲脸上,说:“噢,你刚刚说什么?”还没等顾菲菲应声,紧跟着又急促地说道:“咱们的办案思路是不是被目击者带偏了?”

  “怎么讲?”顾菲菲收起媚态,正色道。

  “秦丽尸体上没发现被车撞伤的痕迹,会不会根本没有车祸这回事?”韩印向远处指了指,示意说,“会不会跟那个小女孩一样,秦丽走到十字路口时,因某种原因把自己弄伤了,凶手正好开车经过,借机把她哄骗上车?”

  “如果是这样的话,办案方向跟原先可截然不同,秦丽已经7岁了,应该不会轻易跟陌生人上车,你觉得凶手是熟人?”顾菲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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