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的指引是在这里。不管如何,咱们进去看看,探探口风也好。”
我点点头,她突然用手肘撞了我一下。低声说,“等下你装虚弱,我去要水喝,趁机进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响的点了点头。
“等下,我给你打扮打扮。”
她说着从包里拿了一样东西就往我脸上涂去,我只闻到一股香香的粉味。
“好了。”她收起东西,嘱咐道,“一会儿别说话,有我在。”
“好。”
“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在?”
拟定计划,姜小鱼上前敲门,没一会儿就有个妇人出来开门。
一见我们两个嫩娃子,疑惑了一下,才问,“你们有事吗?”
我立刻虚弱的抱着姜小鱼的手,半低着头不说话。
姜小鱼面露担忧,一手搂着我,模样十分的可怜。
“阿姨,我们是要去前面的村子找亲戚,可是半路上我们被小偷偷走了钱和手机,没办法联系到家人,只能走过去。因为天气太热,我妹妹有些中暑了,恰好经过这里,想来讨碗水喝,休息一下,等妹妹稍微缓过神,我们就走。阿姨,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麻烦您了。”
我真的觉得姜小鱼应该去演戏,那丰富情感的故事角色分分钟是手到擒来呀!
我膜拜非常!
只是,她说了一大通,那妇人却一点都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意思。
“阿姨,您看我们都这样了,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绝对不会打扰您的,就喝碗水,马上就走。”
她估计也是心软的人,经不住姜小鱼的软磨硬泡。
“真的喝完水就走?”
“对,对。”
“那好吧,进来吧!”
她转身过去,让姜小鱼扶着我进去。
我俩一对视,就知道这里有问题。
一般人,是经不住姜小鱼这样办可怜的。
她才来我们村子几天,就将那些阿姨大妈奶奶们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大妈,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心硬的人,除非有隐瞒,否则不会不让我们进去。
“等下你就趴着不说话,我来套她的话。她身上沾着死气,定然有猫腻。”
“好。”
我们一拍即合,我进去后就趴在桌子上装虚弱。
姜小鱼则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阿姨,您就一个人住吗?这么大的宅子,比我家宽敞多了。”
“都去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了。”
我一惊,前几天还看到他家男人指着我和奶奶说是挖坟贼呢,现在就去了?
直觉告诉我,应该是出事了。
赵阿姨给我们倒了杯水,眉头紧蹙的催促道,“我不太与外面的人来往,你们喝了水就走吧!免得晚上路上遇到危险。你们的家人会担心的。”
“嗯,谢谢大妈啦!”
姜小鱼嘴上说着知道了,却一直在磨蹭着,看着墙上的全家福说,“大妈,我看您长得这么漂亮。您女儿也随了您的模样,漂亮的很哦!”
不得不说,姜小鱼那嘴皮子功夫我当真是望尘莫及。
心痒痒的也想学,所以我听得十分认真。
“学她?”哪只耳边传来烛照的冷哼声,“你倒是有眼光。”
我知道他讨厌姜小鱼的聒噪,所以这些天才一直隐身不见,图个清静。
我要装虚弱,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话,所以就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
烛照没理我,我看着那边两人说话不注意我这边,于是小声的问烛照。
“你感觉到赵施施的下落了吗?”
“就在楼上。”烛照回答的很快,但尾音上扬,带了一层疑惑,“可她身上我感受不到那晚的尸气。”
“怎么会?”
我很震惊,但为了不让赵阿姨起疑心,只能用手捂着嘴巴,趴在桌子上,假装休息。
“我也不清楚。要么那就不是赵施施,要么就有其他的原因。你待着,我去——”
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往东侧一瞧,提醒我说,“不用去了,她马上就来了。”
不用他提醒,我也听到了脚步声的靠近。
姜小鱼也听到了,往大门口看去。
没一会儿,伴随着脚步声走进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和我看到的坟前的照片是一模一样的。
是赵施施本人。
我惊异的不是她的本人,而是她隆起的肚子。
要我没看错的话,在几天前,赵施施的尸身当中,还没有怀孕的。
怎么会突然间就凸起肚子,有了身孕?
并且,她不仅有了身孕,走动之间的那一颦一笑都和正常一样,丝毫看不出是木讷凶狠的飞尸。
奶奶说过,尸体就是尸体,除非变成僵尸,否则是不会有情感的。
可现在的赵施施要如何解释?
死而复生?还怀孕了?
我和姜小鱼都很震惊,两人相对一眼,然后默默地藏起了眼底的惊愕。
她一笑,对赵阿姨说,“阿姨,这位就是您的女儿了吧?长得真漂亮。还怀孕啦!恭喜恭喜。”
赵阿姨尴尬的笑笑,站在原地,也不去扶着大肚子的女儿,似是害怕的往边上缩了缩。
但顾及我和姜小鱼的存在,还是说,“不是让你别下来的吗?万一磕到碰到了该怎么办?”
“妈,我是怀孕,没那么娇贵。而且怀孕后不是说要多走动走动吗?这样才有利于生。您就别担心啦!”
赵施施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却很有那种优雅的气质。
“这两位是——”
“她们是一对姐妹,去邻村探亲,路过这里,过来讨杯水喝,马上就走。”
“可我看这小妹妹脸色苍白,应该是病了吧?”
她不顾赵阿姨的说辞,朝我走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和我预想的一样,她的手冰寒刺骨,根本不是人该有的温度。
但她身上那夜的尸臭味却丝毫没有,看上去就真的和活人一样。
“小妹妹,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姐姐帮你看看?我虽然不在医院工作,但以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不如我给你看看吧?不行,我就让妈妈送你去医院,可好?”
“我——”
我刚想拒绝,可那边姜小鱼却冲我眨眼睛无奈下,我只能点点头,“麻烦姐姐了。”
“不客气。你们来到我家,也是缘分一场。”
她笑着,转身对赵阿姨说,“妈,麻烦你帮我把药箱拿过来。”
“好。”
赵阿姨神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转身过去拿了一个皮质的药箱过来。
赵施施在我身边坐下,拿出听诊器给我听了听,然后又让我张开嘴巴看了看,最后还给我侧了血压。
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我支吾了一下,才说,“我就觉得整个人没力,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还?塞,但不流涕。”
“那多半是感冒了。”她拿出一根体温计,用棉球擦了擦,递到我面前,“放在嘴巴里,量个体温。感冒若不发烧,吃点药就好,若发烧严重的话就要挂水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我却看着那体温表,实在不敢接受。
我不知道,在她们眼中,那根体温表是什么样子的。
但在我面前,它外表是体温表,但因为被那棉球擦了擦,上面呈现出一抹绿色的荧光来。
那绝对不会是酒精。
我咽了咽口水,说,“我可不可以放在腋下?”
“可以。”
她倒是大方,这下我是毫无办法推辞了。
还因是夏天。穿了就这么一层t恤,若是冬天还可以夹在衣服和衣服之间。
来回紧抿着唇,我硬着头皮上了。
将体温表放在腋下,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意濒临来袭,冻得我一个哆嗦。
但很快就有一双冰凉的手,代替我的腋下,夹住了体温表。
我一惊,虽然没看到烛照,却知道是他在帮我。
等了五分钟,就将体温表拿了出来。
“怎么样了?”
“没发热,吃点感冒药就好了。”赵施施收起箱子,对姜小鱼说,“你妹妹病了。要你们不着急赶路的话,就在这里住一天吧!等她好一些,不然路上指不定又要出幺蛾子了。”
“好的,谢谢你了。真是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