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救说的吃饭的院子就是村公所的院子。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了四张桌子。
明明院子的空间很大,四张桌子却没有一字排开而是呈“田”字形摆在了院子中间的位置。
而且桌子的颜色有些古怪。两张黑色两张白色,其中对角的两张桌子颜色是相同的。
几位厨娘正从院子外面走进来,把一盘盘菜肴摆到桌上。
这里的菜色看着有点像西南地区那边,除了一些竹笋、蔬菜外,还有一盘盘各式各样的虫子,这让剧组里很多没体验过西南菜色的成员看得直皱眉头。
不过村长看起来也并没有用虫子宴难为我们的意思,每一张桌子的正中间都有一大盆红烧肉,炖得烂烂乎乎的,看着很可口的样子。
“各位,入座吧。”
范救挥手,示意我们可以开动了。
我拉着奶糖坐到了一张白色桌子上。
身在险地,每一步都得小心。
我现在就赌桌子和村长一样,也是分黑白的。坐在白桌上,危险应该要小一点。
张良妃见状,也赶忙拉着小圆还有她的助理,坐到了我这一桌,把离我近的位置全都给占了。
原本也想过来的马一涛见到这情景讪笑了一声,坐在了相邻的黑桌上。
“大伙开动吧,吃饱喝饱,别跟我们客气。”
范救说着话,让厨娘们抱了几个酒坛和几摞酒碗上来,他亲自拍开一坛酒给我倒了一碗。
“小老弟,你是你们这帮人里的管事儿的吧,来,我敬你一碗。今天让你们在村公所休息一晚,明天离开也好,在村里建房和我们一起过日子也好,都随你们,但是有一点,在村子里不许惹麻烦,最好也不要用我的名字开玩笑,我这人不识逗。”
范救冷着脸,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对我举了举,示意碰一杯。
我顿时给了他一个尴尬的表情。
“那个……副村长,我……我不会喝酒啊。”
“大老爷们的,你时候你不会喝酒?是看不起我吗?”
“不不不,我怎么敢看不起您呢。那那……我试试啊,以前真的没喝过。”
举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我很是为难的把嘴凑到碗边抿了一口,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咳嗽。
哪怕我非常“及时”的扭头闪避,还是把酒沫子喷了范救一身。
“咳咳咳……范,范村长,咳咳咳……对不起啊……咳咳……”
范救啊范救,非要让老子喝酒对吧。行啊,老子说了不会喝的。而不喝酒的人,呛酒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你……真不能喝就不要端碗!”
范救嘴角抽抽着,似乎心里窝火,却是发不出来。
没办法,是他非要我喝的,又不是我要喝。被喷了他也只能忍着。
“村长,范村长,如今的小年轻们不行了,每天就知道奶茶可乐什么的,喝酒他们都差远了,来来来,我陪您喝喝两碗。”
马一涛见到这面的尴尬场面,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端着个酒碗凑上来把范救拉到了他那桌,一碗一碗敬了起来。
“陈哥,咱们吃吗?”
奶糖半靠在我怀里低低问了一声。
南方人本来就有吃宵夜的习惯,加上之前拍戏有点累,我已经能听到小妮子肚子里的“咕噜”声了,其他人大抵也都如此,看着桌上的菜肴直吞口水,却又不太敢动筷子的样子。
“吃吧。”
我低低应了一声,夹了一筷子拍黄瓜放到了奶糖面前的碗碟里,却不曾想我这个小小的动作就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其他那些人见我动了筷子,一个个就像饿狼一样大快朵颐了起来。
甚至像张良妃这种本应该时刻保持身材的女人,竟然抄起筷子抢了几大块红烧肉到自己的碗碟里大嚼了起来。
奶糖似乎受到了这些人的影响,眼中饥饿与贪婪之色越来越重,我在桌下不着痕迹的掐了一下她的大腿,奶糖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蔓延诧异的看向了我。
我示意她不要声张偷偷塞了一张清心符给她。
奶糖收下符纸以后,用眼神在桌上扫了一圈。我则是用筷子在几盘青菜上轻敲了几下。
范救那边虽然还在喝酒却时不时的往其他桌上看几眼。一点不吃是不行的,这些青菜问题应该不大。
沉吟了一下,我又塞了一张清心符到左边张良妃的短裤里。
张良妃同样身子一颤,略带诧异的看了一眼手上的红烧肉,然后又闷头吃了起来。
啥情况?以这娘们儿的聪明劲儿应该发现自己的状态有问题了吧,怎么还闷头狂吃呢?算了,由她去吧。
就这么的,一顿不知道是午还是晚的饭,在我的小心翼翼下吃了过去。
其间我还找机会和范救搭了个话。
之前老村长谢安说过,范救是在城里念过私塾的。于是我就跟他打听了一下城里该怎么走。
本以为范救会推诿一二给我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谁知道他很直接的告诉我出了村口沿路走三十里地就到县城了。
这似乎是在对我释放一个有关这个“世界”的信号啊。
难道说这个“世界”并非仅有一个奈何村,外面还有更大的地方?
饭后,范救告诉我们很快天就黑了,让我们一定要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就离开了村公所,那些厨娘们则是在院子里慢慢收拾,似乎也是在监视我们。
十八间房,三十五个人,平均两人一间宽宽松松,然而我和奶糖要回房的时候,张良妃却死乞白赖的凑了上来,非要和我们一起,见我不想答应,还对我狂使眼色。
我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这娘们进屋之后先是左右观望了几眼,看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抱起地上的一只垃圾桶嗷嗷的呕吐了起来……
第809章 她的脑袋不对劲
“你这……咋的了?撑着了?”
这娘们儿,进屋之前还好好的咋这一进来就变喷壶了?
“不,不是,那个肉,那个肉有问题。呕……”
那一瞬间,我有点无语。我当然知道那个肉有问题了,不过……她这么说,莫非也像吴影一样阴阳眼觉醒,看到了蛆虫之类的东西?
要真那样的话这娘们儿就真的很可以了。
发现以后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大快朵颐,忍到回来以后才吐,这特娘的已经不仅仅是心理素质好的问题了,生理素质也是杠杠的。
“额……你看见啥了?”
“这,这个……”
张良妃在呕吐的间歇,从裤兜里摸出一块红烧肉的肉皮递给我。
“啥意思?”
我并没有在那块肉皮上感觉到特别的气场,也没闻到腐臭的味道,只是看到肉皮表面有三颗呈品字形的黑痣。
这个……猪身上会长黑痣吗?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之前吃的猪肉从来没见过长这玩意儿的。
“你还记得之前被派出去看门的那两个人吗?其中一个的屁股上就有这么三颗黑痣。”
“啊?屁股上?你认真的?不是,你咋知道的?”
“还能是怎么知道的。他……长得挺帅的,还有八块腹肌,没想到最后一次见到他……呕……”
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一个类似于星爷《喜剧之王》里的故事。
女明星对一个跑龙套的颇有兴趣,甚至那啥啥啥来着。
“你是真牛啊,以后要是不演戏了,干脆跟我干得了。”
那一刻我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能招揽到个类似的人才。这调查情报啥的还不是嘎嘎好用啊。
“行啊,卦摊上帮你演戏忽悠人吗?只要奶糖没意见,我绝对OK。”
额……奶糖平时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我的啊?老子看起来就那么像个江湖骗子的吗?
鉴于张良妃已经表现出了自身的价值,我让她留在了我的房间里。
毕竟今晚的村公所注定了不会安宁。
奈何村的天真是说黑就黑。明明吃饭的时候日头还老高的,在屋里坐了没一会儿,外面就彻底黑了下来。
房间里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油灯。
那比黄豆粒大不了多少的灯火不但无法驱散黑暗,反而让这屋子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雕花木床上,张良妃低声给奶糖传授着表演技巧,奶糖这妮子听的还挺认真。
我则坐在靠门那边的桌子旁摆弄着手头的设备,现在蓝牙耳机里全都滋啦啦的电流声,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手机同样没有半点信号,只能当手电筒用。
这种环境下能依仗的还是那些不需要电的老物件,比如说那块红檀木的老罗盘。
罗盘的指针此时很是安定的指着南方,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发现邪祟,还是连罗盘都被那个谎言恶魔欺骗了。
“当当当”雕花木床旁边的一扇窗子突然被敲响了,我愣了一下很是诧异的看了过去。
张良妃不知道是殷勤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听到声音后就跑过去拉开了窗户。
“妃妃姐,还没睡呢吧。”
窗框侧面,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剧组里一个叫瑶瑶的女孩。
“没睡呢,怎么了?”
张良妃明显长出了一口气。
“妃妃姐,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你出来我给你看。”
瑶瑶点了点下巴,做了一个让她探头出去的动作。
“滚回来!不记得老子给你立的规矩了?想睡在老子这里就给我守规矩!”
我瞄了一眼,毫不客气的对张良妃吼了一嗓子。
张良妃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对瑶瑶露出一个讪笑。
“瑶瑶,对不起啊,陈哥不高兴了,你,你自己玩吧,我得去伺候陈哥了。”
张良妃说着把窗户关上快步走到我身边。
“陈,陈哥,瑶瑶有什么问题吗?”
这娘们儿,虽然眼中满是疑惑,却没有对我的命令产生半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