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冥辰殿主划破虚空，转头对陆谦说道。

两人改变容貌，悄无声息下去。

落到下方的土地之上，土壤像是被血液泡过，赤红无比，连天空都被染成一丝淡淡的红色。

头顶有一轮血月。

“奇怪，刚刚才虚空怎么没看见？”陆谦嘟囔道。

刚才星空根本没有发现血月的踪迹。

冥辰殿主大概看了一下，这血月并非实体，而是虚幻，神念触摸不到。

不远处刚好有一座城池，两人对视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道路两旁荒无人烟，甚至没有农田。

这很奇怪。

没有农田，城池的人怎么能活下去？他们吃什么？

官道之上不时有马车飞奔而过。

奇怪的是，无论是马车上的人，还是护卫货物的骑士，都低着头，不敢抬头望天，更有甚者戴着斗笠，垂下黑布遮挡眼睛。

陆谦心里甚是好奇。

这血月难道有秘密不成？

为啥他们看了没事？

两人怀着疑惑，走到城门面前。

大门两边站着金甲门将，目光如炬，扫视众人。

当看到陆谦两人时，金甲门将忽然爆喝一声。

“你们是谁？”

门将眼中的金光是一种法术，可以扫描出所有记录者的信息，门将并没有看到两人的信息。

“你看错了，再看看试试。”

冥辰声音充满魔幻，门将以及周围的人眼神变得弥漫。

随后不知怎么地就放行了。

两人进去之后，发现城里的居民同样不敢抬头望着天空的血月。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和普通的城市差不多。

有摊位有客栈，还有必不可少的勾栏画舫。

人们欢声笑语，但陆谦很敏锐察觉这种气氛有些不对劲。

每个人的心底藏着深层的恐惧。

铛铛铛！

这时，浑厚的钟声传遍整个城池。

所有人放下手头的事，快速赶到广场。

陆谦和冥辰随着人流前进，不一会看到广场上站满了人，各个双手合十，低头念诵名为‘红月天尊’的名号。

广场中央是一口大钟，钟的顶端对应血月，大钟旁边站着一个头戴血红面具的怪人。

“红月天尊飞升仪式到！诸位肃静，一刻钟后，飞升仪式即可完成。”

说罢，怪人敲着钟，钟声回荡，一下一下，与人们心跳的节拍高度统一。

同时，用刺耳声音念叨着咒语，陆谦仔细听了一下，这个咒语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单纯来吓人的。

很快，天空垂下十道血光。

光芒照着十个人，这十个人表情惊恐，想叫却不能叫出声来。

随后伴随着血光消失在天边。

其他人死死捂住嘴巴，唯恐发出声音。

很快，仪式结束，众人如释重负。

这就是飞升仪式，准确来说是祭品。

二十年前，红月降临，大地赤红，万物灭绝。

旷野之外，还有无数凶恶猛兽。

人类濒临灭绝之际，红月天尊降临，许诺会给他们粮食。

只需要每月举行飞升仪式。

由于粮食数量有限，每个城池的人不得超过五十万，所以对人口的流通限制十分严格。

陆谦看到所谓的飞升仪式，差点笑出来。

“装神弄鬼，这一定是玄灵黄老了。”

飞升仪式并不是为了这些人，而是通过这种古怪的仪式吸收人们内心恐惧。

玄灵黄老以前吸收信仰，现在吸收恐惧，本质上都是一类人。

“这人在地下，冥辰殿主，准备通知龙伯他们吧。”

陆谦目放金光，跟踪众人的恐惧，终于找出玄灵黄老的藏身之地。

地下千丈。

有一个漆黑的山洞。

山洞中央伫立一座道袍老者雕像。

高大概百丈，栩栩如生，四周萦绕漆黑恐惧之气。

雕像底下坐着一个相同面貌的老者。

老者深深吸气，黑气全部涌入他的身躯。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目。

“终于恢复巅峰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黄老之死

“终于恢复巅峰了。”

这人的模样，还是玄灵黄老的模样，只不过多了一些狰狞，少了几分仙风道骨。

这边的时间流速与另一边不同。

玄灵黄老在这待的时间差不多二十年了。

对于修士而言，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不算什么，甚至连恢复状态都不够。

于是玄灵黄老另辟蹊径，用了魔王的方法。

正道是收集信仰，积攒香火。

而魔王不同，魔王通过恐惧，或者其他七情六欲来快速收割。

信仰难立，情绪易生。

但情绪有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太杂太混乱，一不小心就会被同化。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虽然吸收了青帝和赤帝的一部分力量，但也被众人打伤，需要时间来恢复。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玄灵黄老站起身来，鼻子轻轻一吸，赤红色的气流涌入鼻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一身修为，已达到巅峰之境。

他现在的修为是阴阳境，在这个境界的道行颇为深厚，但距离传说中的造化仙人之境，还差很长的距离。

玄灵黄老在这个待了几十万年，依然找不出突破的头绪。

这就是这个境界的奇妙之处。

不靠积累，只靠悟道。

万年积累，比不过一朝悟道。

“还是差了很多。”

差了四个关键的拼图，阴间之主、白帝、黑帝、以及一部分青帝。

原来他是要道行圆满的，但这一些都被陆谦这个畜生给破坏了，导致差了一大截。

造化之境需要完美无瑕的道行。

差了一分，都无法成就极境。

更何况差了这么一大块。

无论如何，玄灵黄老想要成道，必须去找陆谦的麻烦，彻底了解这一桩因果。

轰隆隆！

忽然，这个地下空间震动了起来。

碎石不断落下，山洞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

轰！

穹顶裂开一个窟窿。

人影从裂缝落了下来。

来人一身黑衣黑袍，样貌清秀，眉宇间带着一丝冰冷的邪气，不是陆谦又是谁？

地震使得雕像倒塌，玄灵黄老无暇他顾。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