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手里的金质通钱，这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平常的身份标志了，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件艺术品。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浑圆，中间是一个小圆孔，有拇指大小，通体金色。和一般通钱不同的是，这枚金质通钱上不再有铸造出来的字迹，而是通体镂空，雕刻出繁复的花纹，十分漂亮。小孔内壁，仔细一看，还刻着一行细如蚊蝇的字迹。“通钱会代主事文城，年二十一，高七尺，面容俊秀，身板偏瘦......”。这可以啊，还把文城的样貌给记录下来，看来是防止有人冒充。而且这通钱会的效率十分搞笑，他才被任命为代主事多久啊，就把他的身份标识准备好了。
这通钱沉重，文城拿着手里掂量了一下，喔，纯金的。
服饰也是主事的样式，一身大红色锦袍，材质好像和普通的锦衣不一样，文城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不过看起来名贵不少。在领口、袖口、衣角等边缘位置，还用金线拉出花纹，美轮美奂。这服饰就和正是的主事是一样的，不像通钱那样还要特意区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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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探寻
总的来说，文城对于本次总部之行，还是比较满意。虽然完颜廷没有答应他的挑战，让他略有遗憾，不过这比武什么时候都可以，也不一定就非要是现在。
能够收获一个代主事的位置，暂时也就足够了。
随手把通钱放在腰间系好，邀请了纳兰秋妤被拒绝之后，文城腰间一左一右悬着长刀和通钱，背着双手施施然的朝着早就耳闻的勋武殿行去。
勋武殿就在大殿正对山下大门方向的右手边，不用人带路，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
可是文城来到勋武殿，只看了看勋武殿的牌匾就被人在门口拦下。门前只有一身穿灰色粗布衣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老人在坐在门口假寐，望过去，这勋武殿冷清不少，一个清冷之意扑面而来。
这和文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按照他的想象这勋武殿既然是存放秘籍供会众挑选学习武学之用，应该是门庭若市才对，毕竟谁也不会嫌弃自己学到的武功够多够好吧。
只是微微一沉思，文城便反应了过来。其他人可不是像文城有着技能修改器，他们修炼一门武功的时间，通常都是以年为单位来计算。甚至是一门高等级的武功，就足够一个人修炼一辈子。
文城完全是以己度人，他认为他修炼一门武功，可以通过技能点不断的堆砌就行，不用在意修炼时间，就本能的认为别人也是和他一样。
可是普通人修炼一门武功，那个不是通过长年累月的辛苦打磨，才能够有所成就的呢？更别说修炼完一门，马上有马不停蹄的去修炼下一门了。
需求大减，那自然来这勋武殿的人也是大减。所以，这勋武殿的几分落魄，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啪嗒啪嗒。”文城踩在殿前石板上的几片枯叶上，直接走过去。
老人听见脚步声，从假寐状态醒过来，略微迟疑的望过来。文城还未至，此人也不起身，也不行礼，便开口，“哟，新人啊，这里有些日子没有来新人了。”
文城停在老人面前，见他须发全白，脸上沟壑纵横，十指像是干枯的树枝一般，脚上穿着灰黑布靴，虽然只是寻常仆人的打扮，但老人家只有一份气质，不想普通仆役那般神色当中提着一份小心，反而是十分坦然的和文城对视。
文城没有感到老人有武功在身的迹象，不过能够在勋武殿这里守门的，想来也不会是普通人物。
自古大佬出图书馆，更何况还是勋武殿这样的图书馆？
“在下文城，慕名勋武殿大名已久，想来看看。”
老人听见，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在木桌面上敲了几下，“先出示通钱。”
文城将腰间通钱取下，轻放在桌上。
老人拿起通钱一看，垂着眼睛里露出一丝激动一闪而逝，当他抬起头看向文城的时候，已经和刚才没有半分异样，“二十一岁的代主事，老奴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你还是不能进去。”
“晚辈寸功未立，自然知道是进不去勋武殿的。只是慕名已久，心痒之下，情不自禁前来。”文城结果老人还给他的通钱，随口说。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勋武殿只认功勋不认人。你想进殿，还是等你攒足功勋了再来吧。”老人看见文城不符合进殿条件，便又恢复了刚才假寐的样子，看情况是要再去神游了。完全不担心，有人硬闯勋武殿，或者说有他在这里，没有人能够闯进勋武殿。
文城来此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怎么能够让他就此睡去？
“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是能够告诉我一些勋武殿的消息？比如说，殿内的武功有什么样的？如何兑换？等等。”
老人听见，慢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笑道：“看在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反正我这里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和你闲聊一下也没什么。”
文城闻言大喜，支棱着耳朵，生怕漏过一字。
“勋武殿一共有四楼，每一层楼都放置有对应的武功秘籍。”
文城听见这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是现在不少追问的时候，只能强行把念头压下。
继续听老人说道：“一楼都是些不入流和三流的外功和内功秘籍。二楼就要比一楼好很多，剑法、刀法、枪法、棍法、鞭法......无所不包，而且都是二流的功法，甚至比一楼的还要多。”
文城点头，这道理很简单，不是说三流的功法没有二流的多，而是能够被收录在勋武殿的三流功法不多。人嘛，说的好听一点叫人往高处走，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人都是得陇望蜀的。
明明有着更好的二流甚至是一流功法，谁会去关注三流功法？就算是靠憋，也会把功勋花在三流功法上，而是准备拿下二流功法吧。
所以这勋武殿里面收录的三流功法虽少，但是都是精品，这样才能够吸引住人不是？
“而三楼收录的就是一流功法，有数十门之多，其中不乏一流顶尖功法。我们通钱会上上下下近两万人，就连主事都有十几位，这些功法能够保证几乎每一位主事都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来修炼，这也是我们会最大的根基。”
了解到通钱会的结构之后，文城就明白，主事是通钱会的中坚力量，他现在也是其中之一。而执事，则很像是后备力量，属于需要会里培养的阶层。至于更往上的副会主，那都是属于坐镇一方的存在，平日里不可轻动。
老人说完之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文城心里微动，迟疑着问：“那勋武殿有没有神意武学呢？”
“神意武学？”老人没有意外的看了文城一眼，“这是海万那小子告诉你的吧？”
文城听了，神情一凝，岑海万在文城看来就够老的了，没想到还是这老人的晚辈。而且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和岑海万认识的？而且当时岑海万告诉自己神意武学的信息的时候，可没有踏进通钱会的大门呢，这老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所以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不过这不妨碍文城在心里把此老的地位再次拔高，对他越发尊敬。
“神意武学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连海万那小子都不清楚，你认为你有资格知道？”
文城心里一紧，知道自己问过头了，“晚辈鲁莽，还请前辈恕罪。”
看样子神意武学，必定是通钱会的根本，自己表现出的实力不够，再加上初来乍到，别人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得到消息。
想要得到神意武学，看来只有自己展现出更加高强的实力，得到功勋，以及爬上高位，才有可能获得。
既然如此，那第一步就先坐稳主事位置再说。调查胡四失踪，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文城告罪过后，便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的停留。他知道在这里继续停留也毫无意义，就算是跪下来求这老人，他也不可能得到神意武学。
老人没有闭上眼睛，就这么看着文城一步步的走出勋武殿。
“二十一岁便踏足一流，真是天纵奇才啊。”
“一般从十二三岁开始修炼，那就是说他修炼的时间还不足十年？就算是修炼十年，那也是听闻过的第一人了。”
“神意武学？”老人低头呢喃，声音如蚊声，似在自言自语，“你要是能有走出一条道路的希望，神意武学要多少有多少。一堆老骨头了，留着神意武学干什么，只要能够换来一个希望，再多的神意武学砸下去都值。不怕不够练，就怕练不完。”
“希望啊，但愿这不仅仅向以前那样，只是一个希望。”
“但愿能成为现实，现实......”
......
文城第二天一大早就从梦乡中醒来，刚刚洗漱好，就听到铺子里的伙计敲门。
开门便看见一个年轻伙计，佝偻着身躯，站在门外。
“什么事？”
“少爷，外面，外面......你还是自己看看吧。”伙计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语无伦次。
这是咋了？难道被人堵上门来了吗？
这赫连城治安良好，文城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够欺行霸市的呢。再加上他的铺子都给通钱会交了保护银子了，谁还能够来找他的麻烦？
提着宝刀，三步并作两步两步，文城就来到铺子门口，一脚踏出大门。
“老大好。”
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猛然之间差点让文城一个踉跄。
自己的铺子果然是被人给堵了，两排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持各种兵器站在外面。为首一人不仅膀大腰圆，而且生的黝黑，满脸胡渣，像土匪多过像一个正常人。
难怪伙计会语无伦次，这要是胆小一点的恐怕会当场吓尿。
“你们是？”心里有了猜测。
“老大，我是执事穷明，我们都是以前胡老大的下属，现在是你的下属。”
出门就被人叫老大，搞的就像是收保护费的一样，文城虽然是明白了这些人都是通钱会的，是自己的下属，但是也忍不住一阵眩晕。自己从小长在红旗下，长大了也是一名好市民，结果今天被这穷明搞的像是走了歪道一样。
嗯？穷明，穷命？这名字有些够坦白哈。文城仔细的上下打量穷明，果然是人如其名，够穷。虽然是一身的青色锦衣短打便服，但是这锦衣看着实在是陈旧了一点，早就浆洗的开始掉色了，一块青色，一块灰白的看着就像是得了病的树叶一般。一把朴刀别在腰间，刀鞘和手柄棱角处都磨的出现浓厚的包浆。一双靴子也是一样，原本光滑的表面都磨出来毛糙的内里皮质，看着黄色的，像是牛皮。
穷明被文城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将脚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缩。
按照道理来说，穷明身为通钱会的执事，不至于如此寒酸才是。通钱会的事务虽然危险，但是出的价码也不是一般的高。要不然当初文城刚到通钱会，想要入会的时候，陈老也不会抱怨，“明明待遇一提再提了，也没有多少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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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出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城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问穷明怎么会这样。
而是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一个执事前来吗？”
文城心里有些不悦，自己好坏也是代主事，名正言顺的掌管胡四手下的人马。怎么就只有穷明一个人来，按照文城在通钱会了解到的消息，每一个主事下面都不会只有一个执事，否则这主事不是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吗？
“老大，原本是有着四个执事的。但是他们三个跟着胡老大，一起失踪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穷明人长的高大，说话也大声，站在文城面前回话，让他有着微微的嗡鸣感。
这时文城才反应过来，他能够接手胡四的人马，还就是因为胡四失踪了。微微吐出一口气，问：“你怎么没有和胡四一起去呢？”
这话穷明倒是没有多想什么，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胡老大嫌我比较粗苯，一向出门都是让我守着，不会带上我的。”
看来这胡四也是一个讲究脸面的人，穷明这样的粗糙汉子，带出去的确是有碍观瞻。不过这小子倒是因祸得福，要不是这副尊容的话，恐怕他也得和胡四一起失踪。不过这福也不是这么容易享受的，被顶头上司不待见，那小鞋子还不得天天给穿的啪啪作响啊。
文城点头表示明白，视线越过穷明，朝着后面的两排壮汉望去，“那就是说，我现在的手下，就只有你们这些人了？”
“回老大，这些都是一些管事的，我主要是想让老大你见见他们，让他们好认识认识你。咱们还有二百人的刀手，以及各个产业的人手呢。你要是想见，回头我就去把他们全给拉来。”
文城现在也算是摸清通钱会的结构了，主事手下有不等的执事，而执事手下就是各种各样的产业，以及武力代表的刀手。产业自然是用来赚钱的，这些赚到的钱财一部分上交总部，一部分让执事上交主事，由主事来安排。正所谓穷文富武，想要练武可少不了资源的支撑，这也算是通钱会对各种执事主事的培养。
而刀手队就是用来保护产业和处理相应事情的力量。
文城挥手阻止了穷明的想法，“算了，等用的到的时候再说吧。”
穷明也没有坚持，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向身后的人道：“大家伙，来，这就是咱现在的主事，大家叫老大好。”
“老，大，好。”整齐划一的声音，如同在敲响巨钟一般。
文城忍不住掏掏耳朵，感觉到一个浓郁的地痞流氓味道，“那个，你们能不能换个称呼？我不喜欢被人叫老大。”
“那该叫你什么？”穷明拿捏着一份小心的问道。
“你们以前叫胡四什么？”
“就叫胡老大，或者是大哥。”穷明实诚的回答，同时心里悄悄送了一口气。
文城听了无语，他现在总算是知道这股匪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样吧，你们以后都叫我公子，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公子。”
文城话说完，没有得到穷明的回应。
只见他脸色泛红，扭扭捏捏着想要开口，却又把话给死死的憋在嘴里。终于他还是没有敌过文城的目光，道：“公，公子？”
文城身躯禁不住一颤，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出现一幅，穷明和小朵儿重合在一起，同时叫他公子的画面。这场面，比如花回头叫公子还可怕。
文城以手扶额，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得退一步，“算了，你们还是换个称呼，就叫我少爷吧。”
“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