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给医生打下手,谭医生则把随身带的大大的医药箱给打开,复又从中取出消毒,清理,缝合等等一系列的工具。当下,这就跟我一起,先把两手消了毒,后又开始给顾小哥清理起伤口了。
当我们把小哥自已缝的伤口打开时,我当即吓了一大跳,那肠子的颜色都要变了。谭医生见了也是啧啧称奇,他说顾小哥也就是练家子,不然再换一个人,就这模样儿,基本就是进icu重症监护那一类的了。不过还好,有他在,再加上他手上有一些道家人配的,专门治红伤的药,顾小哥这条命还能保住。
忙活了三个来小时,我们把小哥肚子清理完了,又开始清理他的腰。
小哥命大,腰上一刺,离肾还有一点距离,否则他的腰子就要不保了。只是对方用的武器好像掺了某种毒性矿物质,是以这伤口十分的不好愈合。不然凭小哥的修为,这伤现今早就好了。
谭医生大概看了一下,拿把剪子,给一些死肉什么的清理干净了后,又用一种叫莲花针的手法把这个洞给缝了起来。
处理完了后,基本上天已经黑了。
谭医生说青x这地方也有太极门的弟子,另外他也有很好的朋友在这里开中药店。他计划着一会儿过去,找朋友要一些草药来给顾小哥配些恢复的汤药。这样,外用的药物再加内服的草药一起,小哥身上的伤好的也能快一起。
我听过忙说了谢谢,然后要掏钱,谭医生直摆手说不收,转眼这就先行离去了。
等到医生走了,我守在床头看着小哥说:“究竟是什么人?你本事我清楚,一般人好像不能把你伤的这么厉害,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什么人?”
顾小哥摇了摇头。
我说:“咱们是兄弟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怕把我牵到这个恶缘里去对不对?你要是这么想的,姓顾的!我关仁不当你是兄弟!真的,不当你是兄弟!”
小哥仰头重重叹过了一口气说:“关仁!咱们认识算是最晚的了。其实,我心里面挺自卑的,原因就是,我跟你认识的很晚,我没有真正去替你做过什么事,所以你知道,我有些时候,真的不好开口。可除了你,我,我姓顾的在这个江湖真就没什么朋友了。”
我看着顾小哥一字一句地说:“朋友,兄弟,没有认识时间长短这么一个说法,你这样想的话,你就是偏了呀,顾惜情!你想偏了!真的没有,在我关仁这里,是那样的,一秒钟也能成真兄弟。不是那样儿的,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他若入了邪道,不肯回头,我该杀该断毫不含糊。”
顾小哥:“好,兄弟,既然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他们是清末时候过去东洋的一伙华人家族,他们姓鱼。”
鱼姓家族跟顾小哥是同出一个师门,习的都是杀人的刺客之道。
关于刺客之道,古书里面有很多的小说,杂记来描述这个东西,且最近还有一部电影讲的就是古时一个女刺客的故事。
这个鱼姓家族的先祖好像是刺杀清朝的一个皇帝没有成功,然后他们就东渡去了东洋。到了那边后,这个家族的人一直都用两个姓氏。对外他们用东洋人的姓氏,在家族内部则还是沿用古老的鱼姓。
顾小哥这一脉跟他们的梁子是在侵华战争时候爆发的,当时鱼姓家族的人受命来刺杀n京的一位要员。
这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用了五条人命,保住了那个要员。
随后顾小哥这一脉的门内就立下了一道门训,大意就是,只要见到东洋这伙姓鱼的,他们当中有会刺客之术的人。见一个收一个身上的功夫,也不伤对方的性命,就是收功夫。
小哥从长白山回来后,他就打听出了对方在青x有出现。是一个叫鱼烈的中年人。小哥于是只身来到了青x,要跟这个鱼烈当面谈一谈。
两人约的是在一个海边谈。然后小哥意思明确,问他们的心现在向着哪边。
鱼烈伸手指了一下东边。小哥当即就出手了。
可让顾小哥万没想到的是,对方来了三个人,这三人是三兄弟,老大叫鱼烈,老二鱼英,老三鱼雄。
这三兄弟单拿出来,也就老大身上的功夫能跟顾小哥斗上一斗。
可这架不住三人联手啊,更何况这三兄弟好像还专门练了一个三人练手的法子。并且老三鱼雄手里还有一把枪。
三个人,手里都有兵器,都是高明的练家子,其中一个人手中还拿了一把枪。池宏余才。
顾小哥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小哥也是拼了,他首先把对方的枪给打飞了,随后又拼了全身的力气,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儿,将这三人临时击退,他得以喘息之余,小哥又运上了猿击的身法功夫,找了个机会跳到了大海里。
顾小哥在海内游数个小时,用他话说,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然后他这才爬上岸,一点点咬牙给伤口挡上,末了乘夜色回到了住处。
小哥一个人等死的时间里,他想到了这个鱼家不只是这哥兄弟三人,他们在东洋是一个很大的家族。里面还有很多的高人,更何况这些人练的,修的全是真真的杀人技术。所以,他不想让自已门上的事牵累到我们。
可到最后,顾小哥感觉自个好像活不了多久了。他临死前,特想见那个小潘西一面,可他又没办法亲自过去。思来忖去,万般无奈之下,小哥这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听完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后,我先让自已冷静了一下,过后我对小哥说,这件事,已经不单纯是他们门上的事儿了。想想吧,拥有上古的刺客之术,心还向着那边儿,这一脉的术,能让他们继续往下传吗?不说把他们门上人的命都给收了吧,这种事只能是两个结果,第一他们把心向回咱们这边,第二,让他们把身上的功夫交出来。
最后这事儿不是小哥一个人的事,这是每一个华夏练家子知道了都要去管的事儿。
我把这里面的道理跟小哥做了一个说明后,他表示听懂了。
最后我问顾小哥,这鱼家三兄弟在青x什么地方落脚。
小哥回答的是,这三个人不是在这里长久居住的,他们只是临时过来倒一下。另外,听老大鱼烈的语气,这三人好像要上一条什么邮轮干一票大买卖。
游轮又是游轮。
这个因缘究竟是那个古怪铜碗让我接过来的,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等待我和叶凝去入的杀局呢?
我摇头一笑,伸手给顾小哥倒了杯水,然后我告诉他:“这三兄弟,交给我吧。”
不是我逞能。
这种事,估计任何一个有本事的练家子听说了,他就要去做。
晚上十点的时候,谭医生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还有一些食物回来了。
我和谭医生简单对付吃了一口后,医生就开始给小哥熬药。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凌晨一点多,我们才在这间七十余平的屋子里睡下。
顾小哥是幸运的。
原因很简单,他是这里的人,他的心永远,永远都向着这里!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这里变成了什么模样儿,他的心,永远,向着这里。
就是这么简单!
第二天清晨,叶凝给我来电话了。
电话里她先问了我这边的情况,我如实把顾小哥出事的过程,还有他现在的情况讲了过去。叶凝听罢,她感慨一句说:“咱们兄弟,这情路怎么这么艰辛呢。他那小潘西,那女人,她,她是个有夫之妇。”
我一怔。
叶凝说:“不过,有夫之妇又能怎么样,为了兄弟,我好话说尽,最后终于给她心说活了,一会儿,你去机场接我们吧。”
我说:“妥嘞!”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我顺利接到了顾小哥的小潘西,一个长的很江南,很水乡,很秀气的那么一个居家小女人。
我和叶凝带她跟顾小哥见面了。
地点就安排在小哥的住处,然后我们闪出了房间,一起去楼下小区的绿化带等。
时间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吧。
小哥来电话了,他说,上来吧。
我们去了楼上,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小潘西拎了包要走。除外,她眼神很茫然,很焦急,且还有一丝小小的害怕。
这一刹那,我什么都清楚了。
小潘西已经消失了,她变成小女人了。
而顾惜情,他脑子里留住的那份记忆是属于小潘西的。
我让叶凝送小潘西去机场,同时我嘱咐叶凝给小潘西买一张机票,因为我能看出来,她的经济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宽裕。
在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里我,叶凝,谭医生一直守在顾小哥身边照顾他。
一直等到来青x的十三天后,在第十四天的时候,聂大娘给我们来电话了,她在电话中指明了一家餐馆见面。
我放下电话,就和叶凝打车过去了。
到了地方,聂大娘没说别的,只是请我们吃了一顿这里的海鱼。然后在结束的时候,她掏出了两张船票。
“头等舱没有搞到,只有经济舱了。”
大娘懒洋洋地说着。
叶凝接过票:“厉害呀,这种出境游的游轮一般是要提供护照的,你没有护照,怎么帮我们办的。”
聂大娘听罢,伸手搁一个绒布缝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两本护照。
“二位都是香蕉人,不过,是假的。”大娘把护照拍到我们面前后,她又用正式的语气说:“那条船很古怪的,经常有一些离奇的失踪事件。对了,仁子,你还记得那幻门姓左的师父吧,就是过来正式把泣灵剑授权给你来用的那位师父。”
我说:“当然记得。“
聂大娘冷冷:“他就是在这条船上,让人给害死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冷笑:“这船长是什么人,阎王吗?”
聂大娘:“船长不知道是谁,可这邮轮里有一个董事,你应该不会不熟悉。他的名字叫章玉海。”
我说:“死了的那个?”
聂大娘:“对就是他。”
说到这儿,大娘一推护照说“行了,二位道门仙侣,我这条单身狗就不陪你们了,咱们船上见。另外,小心秦冷岩那家伙,师父一直觉得那小子搅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可我并不这么感觉。”
我一拧眉:“你比你师父的修为强?”
“哼!”聂大娘傲娇十足。
“女人的第六感呗,你懂什么,哼。”
又是傲娇的一声哼,聂大娘拿了那个仙儿气十足的小布包,往身上一背,拧身撒丫子就遁了。
叶凝望着大娘远去的背影,她想了想说:“她没买单,她请我们吃饭,她居然没买单。”
我拿起两本假护照说:“行了,知足吧,两张经济舱的游轮票,还有两本假护照。走!咱们回去,先安排一下小哥。”
顾小哥的伤恢复的很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回到家中,跟谭医生商量一番后。两人决定离开青x,然后买了两张机票回京城休养。
而我和叶凝则在送走他们的第二天中午来到了码头并见到了那条停在这里的大船。
叶凝盯着船,打量了一眼说:“这船的模样儿,挺眼熟啊。挺像那个什么,什么铁达尼号的。”
我白了叶凝一眼:“乌鸦嘴啊,船上这么多人呢。走,先上去研究研究再说。”
第六百一十三章 刚上船,苏道长就出事
距离登船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大包小包提拎着行李聚在岸边的一小片空地上聊天。我和叶凝刚走过去,还没等我把周围人看清楚,人群中的一对执着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转了一下身。抬头功夫,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就出现在视线里。
可能是我在这个江湖见过的人太多了吧,冷不丁看到这大叔,我竟没想起他是谁。最后还是他眉宇间淡出的一道气质让我想起他的名字。
他是柳先生。
柳先生是我在美利坚认识的。那会儿是我夺走那块天然的黄金陨石时,在那家汽车旅馆外遇到的他。
柳先生是剑道高人,我当初曾经答应过与他一战,一晃近两年的时间过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遇到他。
柳先生见到我好像也很意外。但他眼神只是微微一变,转瞬又恢复了那副冷傲的剑道高人的样子,挺着笔直地腰板站在那里除了盯我,他什么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