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两点半……半夜出发?”方文麟翻个身也抬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黑漆漆的门外,有点不确定刚刚听见的喊叫声是不是做梦。
“他是不是喝多了!”朱玛巴依躺的沙发正对着屋门,凉飕飕的小风吹进来让她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把盖住脑袋的上衣穿上。
“咱们是逃命,肯定要起五更爬半夜。来吧,赶紧收拾,免得又惹他生气。说起来他也不容易,好端端的牧民让咱们给拖累了,多理解、多理解。”
被小风一吹,方文麟的睡意淡了,脑子也清醒了。知道刚刚听到的不是梦话,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爬了起来,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点亮了露营灯。
“比热斯,追兵不是都被大火烧退了吗,方老师的腿不太好,能不能让他多休息休息。”方文麟说的这么宽容,朱玛巴依也只能跟着一起收拾背包,但洪涛刚回来她就提出了异议。
“你看,没读过孙子兵法吧,里面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我当然不是孙子,更不能装孙子,但可以学一学。这一带都是平原,我们走快点,争取在天黑之前进入山区。方老师,那些东西不用收拾了。”
洪涛罕见的露出了笑容,耐心解释着提前出发的理由,手脚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背包,但把吃晚饭剩下的包装留在了小屋里,没再坚壁清野。
“对,比热斯说的对,还是早早进山安全些。不用担心我的腿,能跟上的!”
自打放火烧了整片山林,把有可能存在的追兵都挡在了几十公里之外,方文麟虽然还是有些腹诽此人的手段毒辣,但在大战略问题上一点都不再怀疑了。
“……下雪啦!”刚刚走出屋门朱玛巴依就发出了惊呼,有些细小的东西落在脸上手上,虽然看不见是什么,但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很熟悉。
“是啊,还不算大……方老师,把头灯打开跟紧一些,不要掉队。”洪涛并不惊奇,疆省有些地方九月份就会下雪,十月份不光会下雪,夜间的气温也会降到零度以下,还会结冰呢。
为了安全,他头一次允许在夜间开灯,而且是一前一后两盏把朱玛巴依夹在中间,三个人就都能看到脚下的路了。
“这下好了,雪花会把我们的踪迹都盖住……就是不知道山里会不会也下雪……”方文麟把头灯套在帽子上,一边走一边庆幸运气好,可是说着说着又蔫了。
和追兵相比,他更担忧那段山路。在平原上下点雪还没什么,可是山区一旦下雪常常会把本来就不怎么好走的路盖住,想走都找不到了。
第526章 咱这一生全靠浪
这一走就是整整两个小时,除了碰上两只游荡的丧尸之外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洪涛在打死丧尸之后没有选择迅速离开,而是让方文麟和朱玛巴依原地休息注意警戒,然后一个人走了。
不到二十分钟,远处传来了金属碰撞声,还有一抹光亮闪来闪去。洪涛居然推着两辆自行车回来了,放下之后转头又回去了,不大会又推回来一辆。
三辆自行车的模样都挺惨的,锈迹斑斑破破烂烂,已经不能用掉链子来形容了,根本就没链条,轮胎上的胶皮全都裂开,座椅更是露出了下面的铁条和弹簧。
“那边有个镇子,来,把背包放上,像我这样骑着走吧!”但洪涛挺高兴,先做了个示范,把背包绑在后车架上,再坐在一堆铁条和弹簧上用两条腿蹬着地向前滑行。
“呵呵呵……确实省力气了……来来来,朱玛,快跟上他!”刚开始方文麟和朱玛巴依还有点纳闷,可是看到洪涛成功滑行起来之后才明白这么做的好处。
虽然自行车不能骑了,但只要车轴没锈死瓦圈能转动,就可以负担重物靠双腿蹬地的力量滑行,比光靠两条腿负重步行既轻松又快速。
“……该死的,为什么不咬他!”朱玛巴依的身手比方文麟矫健多了,但脸上一点喜悦都没有,心里还在暗暗诅咒。
半夜的时候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用对讲机联络上了苦修会设在八卦城的电台,用明码发送了大概位置,本以为天亮之前裁决者能赶到这里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这个该死的牧人大半夜提前出发了,还突发奇想的弄了三辆自行车。
有了这个玩意相助,行进的速度必然会加快不少,还节省体力。从伊宁赶过来最快也得七个小时,等裁决者抵达黄花菜都凉了。
更令她迷茫的是三辆自行车肯定是从附近的村镇里弄来的,刚刚游荡的丧尸也表明附近有人口比较集中的地方,可这个牧人一来一去用时很短,好像没遇到丧尸一样。
没错,朱玛巴依并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被救赎者逼死了亲姐姐云云,她姐姐还活着,也正是为了姐姐才不得不接受安娜的秘密训练,成为了一只燕子。
丧尸病爆发时她们的父母就变成了怪物,姐妹俩藏在家里靠羊群支撑了两个多月,最终被瓦克尔搭救。那时姐姐十三岁,她才十岁。
之后几经辗转,姐妹俩跟着瓦克尔和萨宾带领的的幸存者队伍来到疆省,加入了乌市的幸存者联盟,也在那里认识大修女安娜。当时如果不是安娜出面,她和姐姐很可能就被萨宾糟蹋了。
再然后,姐妹俩就在大修女的庇护下生活,并开始接受严格的间谍培训。也就是从那时起,姐妹俩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也无法随便见面。
甚至见到之后也无法相认,按照大修女的要求,她们这些燕子全都要用头巾把脑袋包裹起来,还得戴手套,除了回到单人宿舍永远不能以真面目见人。
三年前,姐妹俩在大修女的办公室里最后一次见面,同时得知姐姐要被派去执行秘密任务。从那一天起,每隔半年左右才会接到姐姐的一封信,同时再给姐姐去一封信。
信里也只能写点问候,还要经过大修女检查。至于说姐姐到底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工作、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概不知。
九月初,大修女安娜突然召见了自己,同时安排了一项绝密任务,让自己利用已经暴露身份的方文麟一家混入反抗军并取得信任,再在最短时间内把反抗军高层的具体位置搞清楚。
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也得去做,还得争取完成并生还。大修女答应只要这个完成任务就可以放自己姐妹俩一条生路,不用再回来当修女被高层随意玩弄,愿意去哪儿都成。
对于大修女的话自己还是愿意相信的,如果没有她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自己和姐姐早就不知道被多少救赎者高层随意玩弄了。一想起萨宾酒桶般的身体和猪一样的呼吸声,有时候睡觉都会被噩梦惊醒。
但原本设计得天衣无缝的计划出了纰漏,这个傻乎乎的牧民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钻了出来,还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能力,不仅多次避开了裁决者的追捕,还把两个孩子送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最麻烦的是他毁掉了自己携带的电台,无法再和大修女取得联系。得不到新的指令,自己既不敢逃走又不敢杀了这个牧民。
整个计划是由大修女把控的,自己只不过是个执行者,鬼才知道牧民是不是计划中的一环。一旦由于自己的原因让计划失败,那姐妹俩最终的命运就会和其他修女一模一样了。
自己曾经在沿途留下了好几次记号,比如假借内急在方便的时候偷偷把沾上尿液的布片丢在沿途,再比如利用长发给追踪者提供标记,甚至冒险去使用比热斯携带的大功率对讲机给苦修会的秘密电台发送大致方位信息。
可这一切依旧无法阻挡比热斯的步伐,这个根本不是牧民的牧民好像身上带着上帝光环,总能出乎意料的摆脱追兵,甚至随随便便用几个塑料袋装上汽油和肋管就引燃了山林大火。
眼看着就要进入南天山山脉了,自己和大修女联络的机会越来越少,到底该怎么办呢?是继续跟着走还是想办法逃脱?或者干脆把这个该死的牧民杀死?这道多选题真的太难了。
“咣当……啊……”脑子一走神,朱玛巴依没及时发现前面的自行车停了,猛然间要去捏闸,才发现哪儿还有闸啊。慌乱间下意识的转向,突然看到了几米外的悬崖和下面激荡的浪花,不禁绝望的尖叫了起来。
“小心点……千难万险都闯过来了,被区区几十米高的悬崖摔死冤不冤呐。怎么还骑上瘾了,不觉得屁股疼?”千钧一发之间,一只大手死死揪住了自己的帽子,还连带着几缕头发。
“嘶……”这时朱玛巴依才感觉到疼,不光屁股被没有了外皮的车座硌得生疼,还有头皮被揪的刺痛。
“特克斯河……和地图上标注的不太一样啊,这也太宽太急了吧!”洪涛松开手,还帮修女把头发捋了捋,这才和身后的方文麟抱怨。
“这……这里有桥吗?”方文麟倒是注意力挺集中,发现前面车子减速就用鞋底提前刹车,安全停住了。但是他对这条河半点有用的建议都没有,就算有桥以现在的水量估计也早就被冲毁了。
“我这一生过河根本不用桥,全靠浪……来吧,下车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顺便看我怎么浪起来!”
看到方文麟和朱玛巴依疑惑的表情,洪涛像三伏天吃了大雪糕一般得意。他就喜欢干别干想不到、做不了的事情,哪怕毫无意义也得显摆显摆。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装无人机的盒子和一支渔轮,蹲在地上开始了组装。
不到十分钟无人机就起飞了,拖着一根鱼线飞向了河对岸。这个技术动作很容易,虽然有雪花但风力不大,在强光手电的辅助下很快就飞过了河,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空绕了大半圈又飞了回来。
“你要用绳索渡河?!”不等无人机降落朱玛巴依就看明白了,但眉头皱的更紧了。照这么下去,看似很难的事情又要迎刃而解,可后面的追兵还遥遥不见踪影。
第527章 又又又扑了个空
“难不成你真以为我能踩着凌波微步过去?来吧,别光看着啦,登山绳在你背包里呢!”洪涛一只手托住无人机来了个凌空降落,斜楞着眼瞟着修女漂亮的脸蛋,轻佻的抬了抬眉毛,满脸都是奸笑。
古人怎么说的来着,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几十米宽、波涛汹涌的特克斯河在没有桥梁且气温零下的前提下,好像除了舍命泅渡没啥好办法。
但在洪涛眼中这就是早晨起来的热身活动,一架无人机、一卷钓鱼线、三条百米长的登山绳和一套索具就全解决了。
用无人机牵引钓鱼线飞过河面,找棵大树、大石头之类的坚固物体绕半圈飞回来,再绑上登山绳,拉动钓鱼线牵引回来,就把登山绳牢牢固定在对面了,这就是一个锚点。
只要再从河岸这边找个比较结实的锚点把登山绳固定住,一条临时索道就算搭建完成了。坚固程度完全取决于两边的锚点,嫌绳子拉不紧没关系,有个东西叫紧绳器,轻轻松松就能把绳子拉的和钢丝一样紧绷。
“看好我是怎么做的……”绳子紧好了,洪涛双手拽着打了个飚悠觉得没问题,这才把索具套在两腿间,绑好安全带头向前脚向后,顺着绳子一拱一拱的爬向了对岸。
实际上除了刚开始一段根本不用使劲儿,绳子负重之后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凹陷,是个大下坡,双手稍微用力拉一下,金属套环就会顺着绳子往下滑。只有到了大概中间的位置才需要双手双脚一起夹着绳子爬,这时候就是上坡了。
当然了,这只是技术动作,抛开动作还有心理承受能力。绳子被体重压弯之后,中间位置距离河面也就一米多高。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水,浪花都能溅到身上,没经过锻炼的人确实容易手脚发软、心跳加速。
不过只要第一个人过去了剩下的人会更容易,第一个人会拉过去一条单独的登山绳,索具绑在上面,再由河对面的人拉回来。等第二个人渡河的时候,洪涛就拽着这根绳子拖,根本不用手脚攀爬,直接就给拽过去了。
方文麟和朱玛巴依两个人用的渡河时间还没绑索具长,只要克服了心理因素,一闭眼几十秒钟之后就到对岸了。
这两位也没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每每到了关键时刻总有个人哭哭啼啼的不敢上、不敢跳,然后把一堆人都堵住,眼看着怪物或者敌人追上来。
如果有,洪涛保证不会劝,只要端起步枪瞄准,嘴里数着123……开枪,然后世界就清净了。即便这个人在枪支逼迫下勉强动了,洪涛也不会留着,必须打死。
这种人就是害人精,想的只有他自己,根本就没把同伴的性命放在心上,哪怕一点点。留着他们,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是被坑,早死早超生去吧!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睁大眼验证神奇时刻吧……妈咪妈咪哄……开!”清点完装备,确认没有遗漏,连三辆破自行车也全都过来了,洪涛又开始表演了。
他是上拜苍天下拜大地,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也没闲着,拽着第三股绳子用力这么一拉……对面绑在大树上的绳结就开了,绳索顺势落入了河水中,再被一段段拽回来盘在一起。除了有点湿之外,啥都没损失。
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顺利渡过了特克斯河,骑上自行车,继续和三个小蛤蟆似的,趴在车把上用脚蹬着地,沿乡村公路向南而去。
渡过特克斯河之后,前方就是一片坦途了,沿途全是旧世界的农田。虽然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但时间的魔力并没完全把田埂、水渠和道路抹干净。
只要认准了方向,总是可以找到相对平坦一些的道路穿过的,就算还有几条小河沟也不用再大费周章的搭建索具,脱了鞋挽起裤脱趟过去吧。
疆省的时区和内地有两个多小时的差距,晚了两个多小时,越向西越明显。在冬季里内地下午五点多天黑,但到了疆省西部,晚上八点多了天还没黑透呢。
相应的,内地早上五六点钟天亮,这里八点多才会蒙蒙亮。如果赶上天气不好,上午九点多了还是黑蒙蒙的。比如今天,天空中的雪花越飘越大,九点半了还像是黎明前的黑暗。
瓦克尔带领的裁决者奔波了一整夜,顶着雪花迎着寒风,冒着翻车的危险终于在上午七点多赶到了指定地点附近。一分钟都没停歇,又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把队伍散开到南、东、西三个方向,结果还是扑空了。
哨所小院的屋子里确实留下了人的踪迹,甚至都没刻意收拾,熄灭的灰烬、吃剩的动物骨头、食物包装就那么大咧咧的扔在地上,可是人没了。
“混蛋……我要诅咒你永远不得好死!”瓦克尔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冲着天空发出了怒吼。这一周左右的时间,已经被折腾得身心俱疲了。
连续的失败让他无时无刻不处于巨大的挫折感和压力中,一方面极度渴望抓获目标,一方面又生怕再次失败之后遭到主教贬黜。患得患失,接近崩溃的边缘。
“瓦克尔会长,我会向主教大人禀明情况,这次行动应该是成功的,你所领导的裁决者也充分表现出了应有的能力和决心。”
“至于说失败的原因,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是我们的对手太过警觉。按照离开时间算应该很难赶上了,大雪又帮了忙,我建议停止继续追捕马上返回基地。”
安娜一直都在屋子里四处瞎踅摸,最终从沙发的缝隙里掏出个小纸卷。打开看了几眼,转身出屋对状若疯狂的瓦克尔好言相劝。
“……如果能调派直升机协助,我可以带人到更南边的山脚下以逸待劳!”对于安娜的态度瓦克尔不太敢相信,这个女人啥时候如此好心肠了。
“哦不,瓦克尔,直升机的代价太高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油料用在一两个逃犯身上。再说这么大雪,驾驶员也无法保证安全起降。”
“我会向主教大人建议,让军方派人先把这一片地区的主要通道封锁,逐渐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等天气好转之后再进山搜寻。”
安娜尽量笑得友善些,这个计划是自己设计的,结果差点把瓦克尔折腾出神经病来,就算平时关系不是太好,也还有点内疚。再说了,演戏演到这个份儿上就已经很敬业了,再演下去既没必要也没条件,该收场了。
70号留给自己的纸条上也写得很清楚,一个叫比热斯的牧人要带着她和方文麟沿夏特古道穿越南天山。两个孩子没有跟随,被那个牧人藏到了其它地方,重点区域在中天山以北地区。
有了这些情报就足够了,至少证明70号还安全,计划也正在进行中。至于说最后由谁带领进入南疆真无所谓,经历了这么多天的围捕,潜伏在基地附近的反抗军耳目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会帮助70号作证。
那两个孩子不是还留在北疆了吗,这样也挺好的,尤其是叫卡米拉的小女孩,只要她还在救赎者控制区里,反抗军保证会派人来找。
到时候再看情况决定,是演一出苦情戏呢,还是拿孩子当诱饵,引诱反抗军的耳目多现身几个,怎么都是不亏的。
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光是70号一个,明天就得和那位名声在外的周部长面对面交锋了,自己必须完成主教大人交待的工作,先利用谈判把局面稳定住,再耐心等待70号传回来的消息,争取这次能把反抗军主要首脑一网打尽!
第528章 暂时安全
“这种天气对我们不利,对他们也肯定不利,再去搜索两天说不定会有收获!”就算安娜说得再好听,瓦克尔也不信主教大人会对自己的失败无动于衷,还想再争取争取。
“我刚刚到了消息,劫走朱玛和方文麟一家的人叫比热斯,之前一直在给苦修会送羊肉,另外那两个孩子也没和他们在一起。主教大人已经同意了,让你去负责调查这个比热斯,同时搜索孩子的藏身地。只要把这两件事办好,依旧是大功一件。”
见到瓦克尔如此执着,安娜不得不先假传圣旨了。她不想跟着裁决者在大雪天里满山瞎转,最主要的是心里有点怕,怕那个家伙再弄个诡雷啥的连自己一起炸死。
“比热斯……送羊肉……难道以前我们吃的羊肉和鱼都是他送的!”瓦克尔果然上当了,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新出现的人名上,然后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些肥美的羊肉和新鲜的鲑鱼。
“恐怕是的,这家伙隐藏的很深,之前我还给他颁发过特别通行证……”安娜故作为难的摊了摊手。
“放心,我马上就对聚居区展开调查,一个人一个人问,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老底找出来!”有了明确目标之后,瓦克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敌暗我明,天天四处乱撞的滋味太难受了,审问盘查那些流民是裁决者的基本功,算不上啥难事。尤其是得知大修女也犯了错之后,那种同病相怜的喜悦溢于言表。
“看,我们到了!”经过七个小时坚持不懈的出溜,洪涛三人在天刚亮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应该叫夏特柯尔克孜族乡,新尼孙村。村子很大,是乡政府所在地,还有个客运站。就在村子南边的土路上立着架木头牌楼,上书:夏特古道国家级森林公园。
透过牌楼向前看,漫山遍野都是油绿绿的树木,间或一片片金黄色的草原和偶尔裸露出来黑灰色的石头。
抬头看远眺,则是巍峨的雪山,东侧最高的那个应该就是克里木口中所说的柯尔克孜族圣山,汗腾格里峰,海拔接近7000米。
低头瞧,一条不算太宽的河流从群山中蜿蜒而出,清澈的河水在石头上打着滚唱着歌,看着就有一股子冷飕飕的感觉。它就是夏特河,全部由冰川和积雪融化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