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殷氏,真是狐狸精,把她的乖乖幺儿勾成这样。
最终,魏老太只能告诉魏尧殷音所在的地方。
虎崽和小草在外面,默默看着自家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小草忽的张口,有些疑惑:“大哥,我咋觉得,咱家爹有些傻。”
虎崽:“这不是你的错觉。”
身后的魏老太:“……”
有你们这样说自己爹的吗?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
魏尧快步往杏花村小溪走去。
听说,音娘在小溪边洗衣服,难怪没在家里见着她。
两年多为见,魏尧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
不知道音娘怎么样了。
她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应该很高兴吧。
他要告诉她,这次他回来,就不会再离开了,即便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也会带她一起去。
成亲后,他们聚少离多,对音娘,他不是不亏欠,不是不思念,可他得考取功名。
而今,他学有所成归来,他坚定,他定能给音娘更好的生活。
只是,魏尧却在刚靠近小溪,看到不远处的某一幕时,不由顿住了脚步,清隽,线条流畅的脸上,笑容敛了下来。
只见小溪边,一男一女靠得极近,女子几乎要靠在男子的怀里,男子的手还搭在女子的胳膊上。
即便过去两年多,魏尧依旧认出来,那女子,赫然是他的娘子殷音。
第790章 被宠坏孩子的软弱娘亲(21)
而那年轻男子,也很熟悉。
那是村里一个年纪轻轻就死了娘子的鳏夫,他犹记得,五年前,他娶殷氏时。
那男子无意间看到殷氏,都看直了眼,摆明了是喜欢殷氏的。
而如今,这两年又……
魏尧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怒火中烧,这殷氏哪能如此不守妇道,光天化下之下与一鳏夫拉拉扯扯,现在还对他笑。
魏尧心里那个气啊,沉声喊了句:“殷氏!”
“陈大哥,谢谢你。”小溪边,殷音洗完衣服,起身的时候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摔倒,是一旁在洗草席的陈鹏扶住了她,不然她肯定要栽小溪里了。
陈鹏忙摆手,黝黑的脸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不用谢,不过你得注意身体。”
殷音点头,接受了他的善意:“嗯,我会注意的。”
说完,就听到一道清朗中略带着低沉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
殷氏?
是在喊她吗?
殷音端着洗好得衣服起身回去,打量那个疑似在喊她的人。
青年约莫二十来岁,一身青色长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材,身姿端正,如松如柏,一身儒雅的书生气,又透着几分清冷,如雪山上的冰莲,又如夜空中泛着凉意的秋月。
他生得极为好看,面部线条仿佛是上天用笔细心勾勒的,眉眼如画,君子如玉。
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见到的最好看的人,只是眼前这如玉君子却瞪着她,眉眼含着怒火。
魏尧看殷氏非但没有如他想象中扑上来,还愣愣打量他,仿佛已经忘了他。
他看得心口直疼,这几年的情谊与思念,终究还是错付了。
“魏举人。”陈鹏一眼就认出魏尧,毕竟他们杏花村,能出一个举人实属难得,尤其魏尧还是如此风光霁月。
殷音眼睛微微睁大,再次定睛一看。
是了,眼前的青年不正是原主那个五年只见了三次面的相公魏尧嘛。
长得还是挺人模狗样的。
怪不得会招来杨娇娇那条毒蛇。
不过,那也不全是魏尧的错,再着上辈子的时候如今还没发生,魏尧如今也还没有踩到她的雷电,她还是能接受的。
殷音身姿袅袅上前,喊了句:“相公,你回来啦。”
魏尧凝视着眼前笑颜明媚,一点也没有因为被他看到与其他男子拉拉扯扯的心虚,不由喉头一哽,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回家。”
殷音:“……”不行,再生气都得控制住,魏尧还得科举,不能拿棒槌打他,打坏脑子就不好了。
深呼吸一口气,殷音跟魏尧回了家。
魏尧气呼呼进了屋,本以为殷氏会进来跟自己解释,不曾想她竟然若无其事地在晾衣服。
后来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直到许久才进屋。
魏尧腾的一下站起来,朗声道:“殷氏,你可知错。”
殷音狐疑看着他:“相公,音音何错之有?”
“殷氏,你可读过女诫,你可知何为妇行,何为专心,何为曲从?”魏尧俊脸严肃。
第791章 被宠坏孩子的软弱娘亲(22)
“女诫?”殷音轻笑,闻言来了兴致,“我还真是不懂,要不相公你跟妾身说说?”
魏尧挺直腰板,负手而立,当真将女诫给背了出来。
“女诫中,妇行第四。女子有四行,一是妇德,二是妇言,三是妇容,四是妇功……”
“女诫中,专心第五。《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曲从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
殷音自是知道《女诫》这本束缚古代女子言行,思想的大作,不知有多少女子受到这本书的残害,可偏偏这书还是女子写出来的。
她津津有味地听,倒也没有急得反驳,反而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反观魏尧,最开始还声音朗朗,这会他的声音渐渐弱了,时不时看向殷音,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
这妇行,是用来约束女子的言行举止,要规矩,要有羞耻心,要贤惠,不能嬉笑打闹等。
这专心第一句就是:男子有再娶的道理,女子却没有适二夫的道理。丈夫是女子的天,天是无法逃离的,丈夫也是无法逃离的,不能违背天,也就是不能违背丈夫,不然上天会惩罚你。
至于这曲从,主要讲的是公婆与儿媳之间的,你得逆来顺受,公婆不说你的不好,你最好听从,公婆说你的不好,你更要顺从,千万不要争吵对错……
魏尧勉勉强强将这几段女诫背完,后故作严肃道:“殷氏,你如今可知晓?”
殷音眨了眨眼,道:“相公,你好厉害,居然能把女诫背下来。”
魏尧被夸赞,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殷音摇摇头:“相公把女诫背得那么溜,不当女子实在可惜。”
魏尧笑容僵住,心头一哽,呵道:“殷氏!”
殷音仿佛被吓了一跳般,后退了两步,又故作疑惑道:“不知相公为何要复述女诫给妾身知,莫非是妾身哪里做错了?”
魏尧点头:“自然。”
“哦,相公不妨点出来。”
魏尧清了清嗓子,道:“女子不可嬉戏打闹。”
殷音眨巴了下眼睛:“妾身没有呀。”
魏尧噎住,咬牙道:“你光天化日在小溪边与陌生男子拉拉扯扯,难道不是犯了女诫的妇行。”
殷音瞧着气得俊脸涨红的青年,后知后觉,捂嘴轻笑了声:“哦,原来相公是吃醋啦。”
魏尧的脸更红了,如同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般,眼神闪烁,微微侧过脸:“胡扯,谁吃醋了。”
殷音含笑解释道:“妾身与陈大哥清清白白,当时妾身起身时头晕眼花,差点栽水里,幸亏陈大哥扶住我。”
头晕,怎么会头晕?
魏尧心一紧,刚想问,又想到此时正在盘问殷氏,关切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过之前萦绕在心头的酸涩,倒是因为殷氏的解释消散了。
瞧着魏尧悄悄勾起的唇角,殷音却不打算放过他。
她道:“相公说,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相公说这话,莫非是想告诉妾身,相公有休了妾身,再娶之意?”
第792章 被宠坏孩子的软弱娘亲(23)
“胡扯!”魏尧听到这话,当即慌了,“我怎可能休了你。”
“哦,那相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尧眼神闪烁,手不自觉地握紧,自然是不想你与其他男人有牵扯,嫁了人就要守妇道。
不过,这点魏尧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殷音大抵也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仍不想放过他。
她垂眸,故作哭泣,声音哀伤:“相公的意思是说妾身与其他男子有染吗?妾身清清白白,相公怎可如此污蔑妾身,若相公执意如此,妾身还不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自证清白。”
魏尧一听殷音要自尽证清白这话,立刻就慌了,他忙抱住殷音,急切道:音娘,别,你别想不开,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殷音抬起翦眸,水盈盈的:“那相公是什么意思?”
对上妻子的眼眸,魏尧的心都化了,哪里还顾得了拈酸吃醋,他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像个妇人般拈酸吃醋,准时不该,但见妻子一副非要知道原因的样子。
他只能说了,不然怕妻子真的会想不开。
“那只是我的气话罢了,我,我就是见不得你与其他男子亲近。”他支支吾吾,终于低声说了出来,耳垂都红了,明显羞耻极了。
殷音拼命憋着才没有笑出来,她抱住了魏尧,柔声道:“相公放心,只要相公不背叛妾身,妾身绝对不会其他男子亲近。”
魏尧听着后半句话,很是满意,只是前面那句话,却让他察觉到不对。
“那,那我若是背叛呢?”他试探性地问出口,末了,又补充了句,“何为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