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诚听到爷爷话落的刹那就侧身一避,顺利躲开中年男人叫嚣着扑打过来的动作,然后趁机狠狠踹上一脚,正中男人下半身的地方,顺便也将人踢飞了一米远。
中年男人捂着命根子部位,落到地上后当即弓成虾米状,嘴里痛呼不止,看样子伤的不轻。
这一脚一下镇住了瓜子脸姑娘一家子,不过终究是利益迷人眼,当家的男人心一狠咬牙吼道:“别怕,他再硬茬子也是一个人,咱们一起上,不信教训不了他!”
等把人训服气了,将姑娘嫁过来,两家成一家,那些院子房子啥的还不是成他们家的了,到时候他们就不用再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房间里,想住哪间住哪间,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想到美好的愿景,这家人顿时胆子比天大,啊啊呀呀喊着一起朝卫诚冲去。
表姑气的破口大骂,却被两个人死死困住挣脱不得。
老爷子急得还想提醒着帮忙,却被一边闲着的熊孩子推倒在地爬不起来,还往他身上嘻嘻哈哈的砸小石子。
这一幕被卫诚躲避间看到,霎时怒火升腾,一股戾气从心里直冲上头,他旋身又连踢了几脚,恨声道:“你们欺人太甚,这是你们逼我的!”
说罢,趁着他们愣神的一秒空当,他瞬间干翻了其中一人,打开一个缺口冲出来,一头扎进厨房。
院里的人反应过来,纷纷鄙夷大笑,都以为他是害怕躲起来了。
“刚才还跟狼崽子似的,现在不是怕了嘛,啧啧,就这?”
男人们大声嘲笑,都因为这个下意识看轻了他,正打算过去两个人把他抓出来,以为会跟抓小鸡仔似的那样轻松。
结果他们的人刚上前,厨房里的人就自个儿现身了,一出来就眼睛狠厉地望着他们,举起两只手上正牢牢握着的闪亮菜刀。
几人:“……!!!”
窝草,来真的?!
卫诚满心戾气,根本顾不上看他们脸上的震惊,当下就给两个准备上来抓他的人一人一刀。
啊啊啊的惨叫声随之响起,一群男人被吓的打激灵,女人们则尖叫着闭上了眼,然而下一刻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流血事件,只是那两个家伙被敲晕了而已。
卫诚用的是刀背,即便一腔的暴戾之气控制不住,他也保持着理智,清醒地知道教训这些人可以,但不能出人命。
他家才刚挣扎出泥淖,不能再因为这些跳蚤重新掉进去了,他们不配!
最后的结果是这一家子都被吓住了,被卫诚拿刀威胁着拖上那两个晕过去的人飞快逃窜而去。
卫诚一直追到大门口,就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他们跑的不见人影。
瓜子脸姑娘被拖拽着逃走时尤不甘心,回头望了一眼,立时被站在阴影中浑身狠厉的瘦高男人吓了一跳,哪还敢再抱有什么痴心妄想。
这样的人,她怎么会以为好拿捏的!
把人赶跑,卫诚站在门口片刻,冷冷扫视一圈,一身吓人的气势不知震慑了周围多少悄悄偷窥的视线。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他家有他这么一个硬茬子,即使家里以前成分不好惹人避讳,但只要上头给平反正了名,谁又能拿他们怎么着,往后谁又敢轻易招惹?
那些窥视的人纷纷收回视线,想明白后陆陆续续都打消了某些念头。
卫诚收回刀关上大门,院里表姑正在扶老爷子起来,嘴里骂的不轻,老爷子倒是不在意,还安慰她为这个生气不值当。
“那不成,我非得狠狠骂他们一顿不可,不然还以为咱们好欺负!”表姑表示忍不下这口气。
她将老爷子交给卫诚,说干就干,当下自己就出去开始骂街,重点关注那一家不要脸的住的院子,争取将他们的强盗行为骂得所有人都知道,看他们还有没有脸继续在这儿住下去!
老爷子知道她是一心为他们爷俩好,叹口气也不再阻止,就让她出口气骂骂好了。
卫诚将老爷子抱上木椅,后者这才注意到他一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惊诧焦急道:“你这是干啥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卫诚这会儿不想说话,就没回答。
但老爷子看看他的衣裳,再瞅瞅他的脸色,自动理解了,失望无奈道:“是不是相看又没成?没事儿,她不稀罕你,咱……”再找。
话还没说完,卫诚就主动开口反驳:“谁说她不稀罕我了?您老可别瞎胡说!”
老爷子:“…………”
外边表侄女的骂声还在继续,他也想出去骂骂了。
“那人家是同意了?你这身是?”老爷子哽了哽不跟他一般见识。
卫诚换了衣裳出来洗,边洗边说:“没有,她说考虑考虑,身上是因为救了个落水的孩子。”说到最后语气明显变化。
老爷子察觉出异样,“那你咋还不高兴,是人家姑娘有什么问题,还是那个孩子有问题?”
卫诚清楚爷爷的敏锐性,也没打算瞒他,对于乐喜他自然是只有好话的,但那个孩子……
“我听见他家姓曲,父亲的名字和那个人只差一个字,肯定是一家,他当初搞得我们家破人亡,我现在却救了他家的小孩。”
他心里接受不了,但又清楚地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还会第一时间去救那个落水的孩子。
这么一想,他就像小人书里那些忠义不能两全的将军一样,走进死胡同出不来了,自己跟自己别扭着难受着,死活想不明白。
老爷子听完沉默一瞬,最后自己笑开,为教育得很好的孙子骄傲:“你有啥想不明白的,不管咱家和他们有什么仇怨,你救孩子总归没错,他们作恶是他们的错,你救孩子是你的善,和那个孩子是谁家的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卫诚搓着衣裳低声道,“我就是一时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老爷子琢磨了下:“那你想想,要是把这个别扭的精力时间用到怎么追人家姑娘身上,会不会很快就能叫人姑娘松口答应,你抱得美人归了?”
傻孩子,为那些事为难自己干嘛,最重要的是专注眼前啊。
这次换卫诚没话说了,埋头搓了好一会儿衣裳才小声问:“怎么追?”
老爷子嘿一声,“你问我,我哪儿知道,现在年轻人不就好那几样,多去音像店转转,看看电影照照相,逛逛公园啥的。”
“还说不会,就这几样你可比我会多了。”
卫诚嘀咕一声,没等老爷子反呛,表姑终于骂够本回来了,进门就喘着气说她一条街骂过去,顺路还去派出所和警察同志备了个案,以防那家人狗急跳墙回头反咬一口。
祖孙俩都没想到这一茬,齐齐给表姑伸大拇指。
稍后表姑了解到大侄子的相亲结果,还有老爷子的追人建议后,当机立断道:“既然没拒绝,那还犹豫啥,赶紧去买两张电影票,等下我去给媒人递信儿捎过去,就说咱们这边特别满意,送上电影票看看人家姑娘的意思。”
要是接了,说明后面还有谱;要是不接,那有啥说的。
卫诚想到分开时乐喜说让他再考虑考虑,那他现在考虑过了,送张电影票过去表明态度,不过分吧?
第19章 池鱼之殃
乐喜乘着晚霞回到日化四厂家属院,还没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那里站了不少人。
她仔细一瞧,发现其中大多还都是年轻姑娘,不禁心生好奇,加快脚步走过去。
那边门卫大叔瞧见她走近,立马招手朝她喊道:“阿囡啊,你妈刚还在念叨你呢,快点回家去吧。”
乐喜:“……”什么阿囡,她也不叫这名呀。
乐喜念头一闪,又接收到门卫大叔使过来的眼色,脚下不禁停顿一瞬。
堵在大门口的那些年轻姑娘立马看过来,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直往她身上扫,嘴里还互相询问。
“是不是她?”
“应该不是吧。”
“没听见门卫刚刚喊她阿囡么。”
“我一定要看看那个乐喜有多好,风哥竟然宁愿收心选她都不要我们!”
“…………”
乐喜支棱着耳朵听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脑门上瞬间划下一串黑点点,头顶飞过一排乌鸦。
草哇,原来是上个相亲对象,那什么风惹来的麻烦!
乐顺同志果然预估的不错,她现在真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了。
乐喜脑袋快速转过弯,扬声向门卫大叔道了声谢,说她马上就回家吃饭。
就这样,她在那群姑娘的眼皮子底下溜了进去,快速上楼回家,将这件事告知已经在家的另外三口。
乐顺和汪红英表示他们已经知道了,刚刚门卫大叔帮她就是他们提前打好的招呼。
而乐乐还是个小孩子,自己在小房间里正写作业呢,对于这些事并不关心,家里人也不让他听。
乐喜很无奈:“其实关我什么事啊,明明是那什么风造的孽,不然咱们还是报警吧,她们这样做已经算扰民了。”
乐喜刚这么说完,楼下立马传来一阵喧哗。
她立即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周围也有很多人开窗探头看情况。
远远瞧见大门口来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一个个问过堵在大门口的那群姑娘的身份后,没一会儿就把人都带走了,还家属院一个清静。
后妈看得大快人心,说早就叫人去报警了,刚才是警察还没赶到。
但是乐喜觉得这样做治标不治本,正想着等她们下次来,她要不要去见见她们,顺便按照乐顺之前的计划,拉‘挡箭牌’卫诚同志出来遛一遛,彻底解决这件事。
乐顺那头已经揭过这一茬,开始询问她此次相看的结果。
后妈也紧跟着看过来,说:“不就是走个过场?能有啥好讲的。”
她随便让媒人拉来凑数的人选,她还不知道嘛。
之前两个精挑细选的都不成,这次不用多说,肯定也没成的可能,那还问啥问呢。
“赶明儿那群姑娘要是再敢过来,就叫他来晃一圈,摆明咱们已经和那什么风的没关系了,她们再敢闹着堵人,咱就有理由送她们蹲局子。”
“过后我再托媒人给你说更好的,这个随便拉来应付的就算了,家里成分太差,没有父母帮衬不说,还有个老人拖累,人也瞧着不成样子。”
汪红英摇摇头,一边向丈夫解释清楚,一边和继女透露自己的安排。
乐顺点点头没说什么,显然是同意她这么做的。
但是乐喜不赞同道:“这样不好吧,卫诚他其实是个很好的同志,我们这么做不是让他白白浪费时间嘛。”
有点耍人玩用完就丢的嫌疑。
她这番话刚出口,那对夫妻俩唰地一下全转过头看向她,眼神莫名。
乐喜:“…………”
怎么啦?搞得她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的。
乐顺和汪红英对视一眼,斟酌着首先开口问:“喜啊,你对这次相看的男同志印象不错?”
乐喜点头,说卫诚同志人靠谱又心善,顺口将他毫不迟疑营救落水孩童的英勇事迹讲了讲,最后作出总结:“与前两个比起来,他实在是正常也好多了,我对他印象确实很不错。”
因为他值得呀。
汪红英像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难以置信道:“印象不错?就那个瘦高瘦高,干巴巴竹竿儿一样,脸看上去有点像怪物的卫什么同志?”
乐喜听她这么形容卫诚,心里有些不高兴,脸上不免露出几分道:“人家那是下乡时受苦累的饿的,这不回来有了房子和好工作,以后吃喝不愁好好养养就行了,你仔细看还会发现他底子其实很好,将来养好了肯定比那什么风帅气好看。”
到时候都叫他们好好瞧瞧,什么样的才算是真正的帅!
但前提是她得答应那人才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