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沟鼻:“……”
真是没见识!
“钦山市四大家族之一,阴氏,是钦山市的贵族。”
阿诺眼角抽了抽,素履星系一个极偏远的废弃农业星球上,名不见经传十八线小城市里的地头蛇,也敢自称贵族了?
你是不是对贵族有什么误解啊!
文森诺一族世世代代血战,为联邦帝国建立汗马功劳,也才封了可世袭的子爵,方能称之为贵族。而且子爵的爵位,在贵族阶层排名也是靠后的。
“呵呵,做生意嘛,和气生财。阴氏只是想买一株完整的薰衣草,幸福花坊总是推辞,也太不给阴某人面子了吧。”
这阴沟鼻,正是这条街道上门口那家花甜喜事的店长,阴北。钦山市的阴氏家族,正是靠做花店、礼品店生意发家的,产品走的低端平价路线。
因为幸福花坊的崛起,阴北花甜喜事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个月生意极其惨淡,连店里的员工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之前,阴北想要模仿花闲宣传花店的法子,找个有名气的画手,画了一幅画,发短视频平台上,引爆流量,拉来客源。
然而事与愿违。
阴北约的那个画手,画了花甜喜事店里最华丽的花篮。气人的是,那个画手明明比白崖的粉丝要要多一万,可画儿发在短视频网站上,却没有引起任何水花。
画手收了宣传费,就只能推脱,说是被短视频平台限流了。
阴北就又砸了些钱,给画手买流量,短视频网站是可以付费买流量的,只可惜,买了之后,依然没什么水花,评论有了,但大多是在嘲讽,嘲花甜喜事东施效颦,破石头假花有什么好画的。
阴北气坏了,花甜喜事非但没能成功引流,反而因为差评掉了粉。
他思来想去,认真分析。
发现问题的关键在于花店产品本身,用假花花篮,是无法与花闲的薰衣草相抗衡的,所以才有了眼下上门来强买薰衣草完整植株的一幕,他希望复制花闲的生产链。
“你走吧,阴店长,我这里不卖薰衣草的完整植株。”
花闲浇完了花,提着一个装稀释营养液的大空桶,走到了前厅,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算卖给你了,你也养不活。”
被识破了身份的阴北,有一瞬的尴尬。
“花店长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你一个精神力为0的都能养活,我是D级精神力,肯定能养得活。”
“和精神力等级没关系。”花闲放下桶,摘下干农活的草帽,扇了扇,感觉凉快多了。
阴北皱眉,他有些看不惯花闲这幅闲散邋遢的做派,女孩子不穿裙子,穿裤子,裤脚上还沾染着泥巴,他们阴氏的年轻姑娘,都是非常注重仪容和贵族礼仪的。
花闲在他眼里,和个乡巴佬村姑没区别,还是个残疾的村姑。
“五千星……”
“五千万都不卖。”
花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她知道花甜喜事找人画画宣传的事儿,那个被骂惨了的短视频,陈白还发给她看了。花甜喜事雇的那个画手,和陈白似乎有些过节,是陈白的师兄。
“你——”
阴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狭长的双目阴鸷,“五千万也不卖,好大的口气。花店长,你未免有些狂妄了,这里是钦山市,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花闲笑笑:“阴店长,我就是个种地的,从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这是我唯一亲人的店面,我虽是代管花店,但若有人敢来这家店闹事,我也绝不姑息。”
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实际上就是赶人出门。
阴北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白日里没讨到好,到了夜里,一只黑色的鹰隼,张开双翼,飞到了幸福花坊后院的花圃附近。
不给买?
那就抢!
漆黑的夜色中,鹰隼看着满园盛开的薰衣草,眸子里浮现出贪婪之色。
花闲竟然有那么多完整的植株,目测有上千,这个小气吧啦的残疾村姑,一株都不肯分给他!
鹰隼的视力很好,可夜视。
“除了薰衣草,竟然还有别的植株,后方那两亩地种满了奇怪的灵植,该不会也是她的吧?”
他看到,那两亩地里,已经零星地冒出了妃红的小花苞。
正是太阳花的花苞。
阴北心情更为沉重,这些没见过的花苞一旦开了,幸福花坊就会上新新产品,把花甜喜事那家分店彻底挤破产。
鹰隼从后院花圃的墙头俯冲而下。
鹰爪森然如刃。
准备连根拔起,薅走一两株完整的薰衣草。
就在这个时候。
埋首在薰衣草花田里睡觉的金翼暝蝶,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起了头,金瞳缓缓地睁开,一道3S级的精神力尖刺攻击,就袭了过去。
第19章
精神力等级越高,领地意识就越强。
金翼暝蝶已经下意识地,把养花姑娘的这片花圃,纳入了他的领域保护范围内。就算是睡着,一旦有心怀不轨之人靠近,他都能立刻察觉到。
更何况,那只精神力D级的鹰隼,因为太过于急躁,俯冲而下的时候,精神力外泄,更容易被坐镇花圃的元帅大人捕捉感知。
只一道精神刺攻击。
鹰隼就仿佛定格了一样,僵硬在距离地面还有六七米的地方。
他痛不欲生,眉心精神域像是被一把尖刀给剖开了一样,一道鲜红的血线,自额头流了出来,天生阴鸷的狭长目中,满是惊骇的血丝。
花闲那个村姑的后花园,竟然还有绝顶强者镇守?
不好!
阴北看到了一只极强大的金色蝴蝶——那冰冷的金瞳,那压迫感极强的精神视线,令他全身的羽毛都战栗地倒竖起来。
“救……”
鹰隼想发出尖叫,却惊恐地发现,喉咙仿佛被扼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强烈的濒死感袭来。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家中长辈说过的一句话,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你会发现自己像蝼蚁一样渺小,被碾压到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灵魂割裂,跪地等死……
“嘭!”
鹰隼从半空中,坠落到了花圃里。
因为重量不轻,还给田里砸出了一个坑,鹰脑袋倒栽入了土里,脚爪在外头抖了抖,姿势分外滑稽。
金翼暝蝶:“!”
这个偷花贼,竟然把花闲的花圃,给戳出那么一个大坑,有三株薰衣草都被压扁了。
蝴蝶生气。
蝴蝶懊恼。
是自己伤势没恢复,没能精准把控攻击的角度,应该让这偷花贼落地的时候,避开珍贵的植株的,砸在田埂上、或者戳在电线杆子上都成。
元帅大人越看鹰隼露在外头的鸟屁股就越气,煽了下翅膀。
“咻”得一声
倒霉的鹰隼,被一股隔空的大力,又给生生拔了出来,一头一脸都是松软泥巴和薰衣草叶子的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回事,就被狠狠地甩出去,砸在了花圃的院墙上。
直接嵌入墙壁中。
翅膀张开,鹰爪伸展,呈现“大”字形。
从墙里抠都抠不出来那种。
阴北哭了,是真正的泪流满面,全身多处骨折,眉心精神域被刺伤,严重脑震荡,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他是造了什么孽啊,想不开要来幸福花坊偷花……
元帅大人的气还没消,又飞过去,伸出细细的蝴蝶爪儿,对着鹰隼踹了两脚。
偷花!偷花!
让你偷花!
鹰隼:“呜呜——”
因为鸟喙被卡进了墙壁里,所以哭声都瓮声瓮气的。
可能是元帅大人殴打偷花贼的声音,有点儿大了,吵醒了花闲。
小卧室灯亮了,她拉开了窗帘,睡眼惺忪地往后院儿看:“我怎么听到咚咚巨响声?”
就好像是大石头,砸在地面上一样。
风中还夹杂着奇怪的呜咽声,深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花闲透过窗户,就着朦胧的上弦双月,看到了墙壁上似乎嵌着什么黑乎乎的脏东西,还会动:“那什么玩意儿?”
她立刻困意全无,随手操起挂在墙边的大铁锅,就去了后院。
自从跟阿诺确认了,这口铁锅的锻造材料,是素履星系最坚硬的金属鎓,战舰、机甲的遁甲都用它之后,花闲每日晚上刷了锅,都不放厨房,而是挂在小卧室的墙壁上作为武器,以防不测。
毕竟她在星际世纪做真花的生意,独此一份,赚了不少钱,难免引来眼红病。
大锅在手。
花闲走到后花圃,皱着眉头,看着薰衣草花田里那一个大坑洞,旁边三株被压扁了,还有几株被压歪了。
“遭贼了?”
她握紧了大铁锅。
走到墙边,对准了那一坨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哐”就砸了下去。
金翼暝蝶察觉到花闲过来之后,立刻就撤掉了精神力碾压,以防止误伤了她。
他潜意识,觉得她精神力为0,是需要保护的“柔弱”存在。
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