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着说了好,左父亲到了家了才把孩子递给孙竹斓。
他看了看左至历的这个房子,收拾的井井有条,不由点了头:“还像个样子。”
左至历悄悄松了口气,把桐桐接过去,陆秋已经给左父亲倒了茶。
“听说你们厂子已经放假了?”
“恩,一年到头也没让他们休息过,这次就早早放假了。”
现在的厂子和单位,过年一般也都是不放假的,像左至历这样一下放十天的,基本没有。
左父亲倒是没说什么,在屋里转一圈之后,就和左至历进了书房。
桐桐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到左至历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孙竹斓赶紧抱着她左右晃晃,问陆秋:“桐桐是不是饿了?”
陆秋看了看时间,“应该吧,今天醒得早,有可能是困了,我给她弄点奶。”
宁宁和蓉蓉像小尾巴一样跟在陆秋身后,问她:“妈,爷爷要在这里住几天啊?”
“怎么了?”
陆秋回身刮她的鼻子:“问这个干什么?”
“就想知道,我们会不会跟着爷爷回北京?”
“想妈妈了?”
“有点。”宁宁有些不好意思,快一年没有看见朱亚青了,她多少有点想。
陆秋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母女两个经常写信,但到底和经常见面的不一样。
陆秋想让她跟着左父亲回去,又觉得这样不好,宁宁怎么从北京回来?
她只能安慰道:“等以后有机会了,妈妈再带你回去。”
但是陆秋也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晚上大家一起吃锅子的时候,就说到了这事。
“过了年,你们跟我一起走,咱们都去北京。”
“去北京?”
孙竹斓和陆秋都很震惊,抬头看着左至历和左父亲。
左至历就笑:“是表彰大会,咱们都去北京参加表彰大会。”
孩子们都震惊了,陆秋也张着嘴。
这个荣誉好像有点高。
她心忍不住砰砰跳起来,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左至历给她夹了一筷子肉,等陆秋回过神来,才笑着看她:“傻了?咱们厂子效益挺好,尤其那个食品厂,上面想让咱们说说心得,分享一下方法。”
“都是谁去?”
“咱们两个,路政委……”
陆秋眼睛都笑弯了。
左父亲笑了一声,难得语气温和:“这次的事办的漂亮。”
陆秋从他话里还贫出了其他的意思,只是没有在饭桌上说出来。
等晚上躺在被窝里,陆秋才问左至历,“快说,是不是还有其他好事情?”
左至历刮了一下陆秋的鼻子,觉得她这种小表情很是可爱。
陆秋默了一瞬,起身就压在左至历身上,“还不快说?”
左至历眼睛暗了暗,讨扰道:“你先下来,我给你说。”
陆秋就又躺了回去,左至历亲了亲她的额角,小声说:“爸说这次我可能升职了。”
陆秋想要说什么,被左至历按住了嘴巴,没让她说出来。
“嘘,这事还不一定呢,等从北京回来了再说。”
陆秋嗯了一声,眼睛却亮亮的。
这一晚上,她没怎么睡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想着问左至历:“要是升职了,是不是就不在这里了?”
左至历点了头,“还不确定,但有这个可能。”
陆秋眼睛有失望划过,一想到要离开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心里很是不舍得。
幸好还不是让他们立刻走。
左碧惠昨天是吃了饭回去的,今天她又早早过来,和左父亲一起吃了早饭。
要去北京参加表彰大会的事,部队里有不少人已经听说这个消息了,大家都过来恭喜陆秋。
赵巧梅最高兴:“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去北京参加表彰大会啊!”
陆秋笑着说:“表彰的是咱们厂子,我只不过是过去领奖,荣誉是大家的!”
赵巧梅也知道,她这么说也不过是太高兴了。
那食品厂子可有她的一份,她付出了不少。
几个女人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喝着热水,说完这事,陆秋就问起来赵巧梅的事:“最近怎么样?”
赵巧梅脸红了一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和老黄的好事也不远了。
张营乡彻底出局,赵巧梅就不是一个走回头路的性格。
因为这事,张营长的娘又去他们家闹腾了好一阵子。
骂赵巧梅离婚不要脸,让他们一家都丢人现眼,老张家的面子都给他们丢尽了。
赵巧梅没出声,老黄却忍不了,直接上手把张营长给打了一顿。
张营长被打服了,拉着他娘就往回走。
回头老黄问赵巧梅:“没事吧?”
赵巧梅摇摇头:“没事。”
就是心里挺有感触的,这是第 一回有人护着她,让她心里感觉还挺不是滋味的。
赵大姐就说:“该在一起就在一起,也别拿乔了。”
“知道了,就是怕孩子们心里不得劲。”
再婚就是这个问题,孩子的事情饶也饶不过去。
眼看着已经腊月二十九了,陆秋就邀请大家在他们家吃饭:“咱们一年到头也不能聚一次,得聚聚。”
大家就都同意了,热热闹闹去左碧惠家里,这里院子大。
女人们都很能干,没人只让陆秋动手,你干一点我干一点的,很快就炒好了几个菜。
今天只有他们几个女人,男人孩子都放在家里没管。
几个人难得放松,说话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开始往自己男人身上说。
素琴打趣陆秋,问她:“桐桐也大了,你不打算再要一个?”
陆秋赶紧摇头:“可不了,再也不要孩子了。”
一想到养孩子这么辛苦,连左至历也不想要孩子了。
那些一直想要孩子的男人就应该自己照顾一下孩子,就知道其中的辛苦了,就再也说不出来:“不就生个孩子这种话了。”
有时候,陆秋真的觉得只有女人能共情女人,但千百年来,女人已经被驯化成男人的帮手,帮着男人来贬低女人,来压榨女人。
陆秋不知道想到什么,反过来问素琴:“你不打算再要一个了?”
素琴摇头:“不要了,我觉得两个孩子就挺好的。”
她挺珍惜现在的生活的,一想到再生个孩子,得有好长时间不能工作,她就害怕。
陆秋忽然想到,这时候可还没有产假,女人出了月子就上班的太多了。
这可不行。
回头,陆秋就把这事和左至历说了:“你去开会的时候,可以提倡一下,保护妇女权益。”
左至历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陆秋却还没有说完,她拉着左至历的胳膊,继续道:“产假不仅女人有,男人也应该有的。”
“嗯?”
饶是左至历这样接受过高等知识的人,都觉得这个事不可思议。
“孩子是女人生的,为什么男人也要休产假?”
陆秋记得当时网上轰轰烈烈的声讨声,她当时虽然没有参加,但也知道这事。
陆秋就拿最简单的事情举例:“光女人休产假的话,这个单位就觉得女人工作不稳定,重心也在家里,没办法像男人那样专心工作,招工的时候就会减少招聘女性。”
左至历听着听着就坐了起来,示意陆秋继续说。
陆秋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因为她知道这事不好成功,这不是简单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怎么说呢,在以前的社会,男耕女织男主内女主外是常态,可女性接受的教育越来越多,他们思想越来越开放,自然就会追求公平。
男人能干的很多工作,女性都能干,甚至要做的更好。
那女性为什么还要屈从在男人的阴影下?
左至历见陆秋不说了,便问:“怎么了?”
“这事太难了,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
左至历拉住陆秋的手:“虽然难,但是咱们慢慢来,发声的人多了,肯定会有人重视的。”
陆秋靠在左至历的怀里,想到后来因为这个产假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有很多人就开始抨击女性因为书读的太多了。
陆秋一直坚信读书的有用处,所以每次看到这话都很生气。
但左至历说的也对:“我们慢慢来,肯定会改变的!”
一过了年,陆秋和左至历就跟着左父亲去北京,同去的还有路政委等等,孙竹斓想了想就没跟去,让桐桐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