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宴妈不是那种掌控欲强的人,要是换成一般的婆婆,自己儿子这样照顾别的女人,大多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果然,闻言,邹苏华不仅没生气,反而一脸欣慰的模样。
任胜红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压了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林姒一眼。
林姒:……
“林同志是在纺织厂上晚班吗?”任胜红看着林姒一脸倦意的模样,像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闻言,赖伟秀又仔细的打量的林姒几眼,刚才只看了个侧面没看清楚,这正面一瞧,果然看到林姒眼下有些青黑的模样。
纺织厂的工作多辛苦啊,还要三班倒,轮到晚班就得通宵干活。
这姑娘一看就是熬夜了,肯定是上夜班的。
再想到自家女儿在文工团,不由得自豪起来,随即又有些遗憾,宴怀咋就选了这么个姑娘呢?
纺织厂说好听点是工人,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邹苏华眉头微皱,对于任胜红的问话有些不舒服,她淡淡的说了句:“宴怀对象是个医生。”
闻言,那母女俩脸色也变了变,原本以为是个工人,没想到还是个有点本事的。
没一会,任胜红又在心里嗤笑一声。
当医生有什么好?不过就是名声好听了点,里头有多辛苦谁不知道?
哪像她们文工团,活轻松,又能穿得光鲜亮丽的,去到哪里演出,都是鲜花和掌声。
要不是她对宴怀念念不忘,以她的条件,找个军官真是不要太简单了。
想到此,她对自己又多了份信心,对林姒再次投去别有深意的目光。
以前宴怀看不上她,是她没长开,可她现在已经是团里一枝花了。
“当医生也真是不容易。”赖伟秀又说了一句,话里话外像是关心林姒一般,可那眼神却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这孩子是个主意正的,平时就乐于助人,伟人说了,要发扬白求恩精神,这救死扶伤的工作光荣又伟大。”
邹苏华乐呵呵的回了一句,话里话外都是为林姒的工作感到骄傲的样子。
闻言,三个男人都向林姒投去带着敬意的眼神,医生的工作确实神圣又伟大。
林姒反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赖伟秀自讨没趣,脸色有些讪讪的,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一旁的任胜红脸色差点没控制住,暗暗咬了咬牙。
“姒姒,要不你去客房睡一会?等会吃了饭再回去。”看着林姒一脸倦意的模样,邹苏华心疼的说道。
林姒婉拒了,宴家有客人,她留在这也不方便。
见此,邹苏华也不强留。
通宵一个晚上,得耗费多大的精神?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信。”邹苏华说完就往楼上走去。
没一会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林姒接过信还有宴妈塞的一袋子回礼,就告辞离开了。
手里捏着那封信,脚步都忍不住快了些。
身后的任胜红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随即又朝邹苏华撒起娇来。
只是邹苏华的态度却不像一开始那样热诚了,反而有股淡淡的疏离。
任胜红皱了皱眉,好在气氛很快又热络了起来。
一家四口是吃了午饭才离开的。
一上车,任妈的脸色就黑了,有些气恼邹苏华下她的脸。
可她又不敢跟她翻脸,毕竟他们以后还要京市生活,少不得还得仰仗她。
一想到宴老爷子,赖伟秀忍不住酸溜溜的,他们不就仗着老爷子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吗?
“人家有对象了,你也收收心,赶明儿我让人给你再说个。”见女儿心不在焉的,赖伟秀点了点她的脑袋道。
任胜平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她不是早就知道宴怀有对象了?
这又是哪一出?
任胜红神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她低头笑了笑。
另一边,林姒回到家,屋里没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拜年了。
想到手里的信,林姒的心有些激动,脚步又忍不住加快了些。
刚刚还困得不行,这会已经清醒了,脑子里都是手里的信。
他会跟她说什么?
推开房门,林姒迫不及待走了进去,反手就把门关了起来,还上了锁。
她还记得上次房门没上锁发生的事,一想到那人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当下也等不及了,直接靠在门上,看了眼信封上面熟悉的字迹。
宴怀的字迹她认得,刚劲有力,跟他清俊的外貌不大相符。
信封没有封口,林姒直接就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展开被折起来的信,林姒心跳更快了。
可看到信上的内容,林姒脸色陡然一变,原本跳得飞快的心也忽地顿住。
心脏像是被人撕扯了一般,疼痛难忍。
他是什么意思?
第123章 林姒和她对象吹了吗
协宁医院
何云舒刚下班回到宿舍,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姒,不由得有些奇怪。
“林姒,你不是回家了?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何云舒感觉更奇怪了,凑近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林姒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回过头来。
何云舒:……
这是怎么回事?女神回一趟家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眼睛肿得厉害,神情呆呆愣愣的,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林姒,你怎么了?”何云舒有些担心,看她的样子怎么这么像和对象吵架了?
“没事吧?林姒?”见她没回应,何云舒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却见女神木木的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一说,别闷在心里。”何云舒有些不放心,看林姒这模样,像是跟对象吵架了。
“我没事。”林姒开口,声音还有些嘶哑。
见她不想说,何云舒也不好多问了,小情侣争争吵吵再正常不过了,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做安抚,何云舒就拿自己的水壶出门了。
见宿舍又剩下自己了,摊开微微颤抖的手,里面躺着那张被撕成几瓣还揉成一团的信。
看完信以后,林姒也不困了,也不累了,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呆愣愣的从大院出来,又坐车返回了医院。
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都是信里的内容,宴怀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订婚不作数?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不打算娶她了?
在他那样对待自己以后,他就这样轻飘飘的放下了?难道上次她说得不够明白吗?
想到此,林姒心口再次像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林姒不想相信,明明那天早上他送她来医院,他还不愿意离开,怎么会一转头就写了这么一封信?
他们之间那些甜蜜的画面是那么真实,她也不相信宴怀是那样的人。
可上面的字却又让她不得不相信。
他的字迹,她看了无数遍,怎么会错?
而他人现在在哪她都不知道,又找谁问去?林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抖着手,再次打开信,放在桌子上仔细的拼接。
上面的内容却像一把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自己心口上,疼得林姒身子微微蜷缩。
可她却像是自虐般,仔仔细细研究起信来。
看着看着,林姒忽地一顿,接着把信拿起来,放在鼻子下一闻。
一股快消散的香气淡淡的传来,而这股气味她今天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林姒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把信放在鼻子下仔细的闻,那股气味却消散不见,只剩下纸张和墨水特有的气味。
不甘心的林姒把信翻来覆去的闻,却始终没有再闻到那一丝香气了。
林姒颓然的放下信,眼眶又红了起来,一股委屈和难受涌上心头。
神色变了又变,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却一时不得其解。
眼皮却再也撑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林姒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温柔又宠溺的看着她,见林姒不理他,男人急得眼眶发红。
林姒推开想抱住她的男人,却看到任胜红笑得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俩吵架。
见男人一脸受伤和失落的模样,任胜红心疼的凑上去对男人说着什么。
林姒:……
我可去你的吧!
忽地惊醒,林姒胸口还气呼呼的一起一伏,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是宴怀那双受伤的眼眸,一会又是任胜红得意的笑。
宿舍里一片黑暗,看样子应该是深夜了。
眨了眨眼,林姒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唯有那股怒气依旧萦绕在心口,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