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者终于知道他们以前骗人时, 被骗人的感受了。
“想要解药很简单, 你去……”
<<<<<<
“怎么还没到,该不会拿了定金就跑了吧?”唐文胜站在破庙前走来走去,心里很是焦灼。这次来京城他本来没想做什么小动作,因此身边没几个得力的手下, 只能冒险找了两个地痞无赖去找顾瑾玉。
唐文胜这次行为本就是冲动的结果,两个地痞刚离开,他就后悔了。
京城这块管理的很严,仅仅凭借两个地痞将顾瑾玉掳来的可能性很小,万一那二人被抓,供出自己就不妙了,他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本来唐文胜大可一走了之,但转眼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暴露身份,就算那两人被抓,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万一那两人逮到了顾瑾玉,自己岂不是可以一雪前耻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唐文胜才稳稳的站在破庙里等候。
只是这等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就在唐文胜疑心那二人是不是被顺天府的衙役捉到的时候,破庙外传来了脚步声。
唐文盛十分谨慎的站在窗边向外望了一眼,面上大喜。
只见进来的人分明就是自己找来两人的其中之一,背上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看其形状,分明是个人。
难道说顾瑾玉真被他们绑来了?
此刻的唐文盛内心还保留着一丝怀疑,他对顾瑾玉的印象更多的是前世仅有的三次交手,就是那三次交手,让他们布了二十多年的棋局满盘皆输。
唐文胜不相信顾瑾玉会这么轻易的被不入流的小混混算计到。
不过这丝怀疑在唐文胜看到麻袋中的顾瑾玉后荡然无存。
是了,顾瑾玉这辈子已经被他算计废了,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叱咤朝堂、一手遮天的顾丞相。而是小地方出身、畏畏缩缩的顾瑾玉,他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唐文胜一想到自己一刻钟前的焦急就觉得好笑,是他高估顾瑾玉了。
唐文盛现在满心都是眼前的顾瑾玉,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为什么他找了两个人,但是来交差的只有一个人,他已经在心里想了十种八种折磨人的手段,只待眼前的人一走。
“大人,人我带来了,您看?”面容沧桑一点的中年人点头哈腰的看着唐文胜,目的不言而喻。
唐文胜对对方的效率也很满意,二话不说就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看都不看的递给对方。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中年人见状喜不自胜,接过银票就迫不及待的数了起来。
磨磨唧唧的样子让唐文胜很是烦躁:“出去数,别在这碍眼,我还能少了你的钱不成?”
“马上。”中年人又磨蹭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不动声色的看了顾瑾玉一眼,这才冲着唐文胜讨好一笑,“小的这就走,大人下次要是还有这种赚钱的好事,可千万要支会小人一声。”
”快滚!”唐文胜不胜其烦,大声呵斥道。
等到破庙里没人了,唐文盛才有心情好好打量顾瑾玉。
许是大仇即将得报,又或许是顾瑾玉还在昏迷中。一向冷静的唐文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冲顾瑾玉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埋在心底的话。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要是搁上辈子,打死我也不会信大名鼎鼎的顾丞相会像死狗一样躺在我身前,就像你绝对不会信我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一样。”
大概是吐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唐文胜的话越发多了:“其实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娇妻幼子在身旁,羡慕你有一众肝胆相照的好友,更羡慕你有皇帝的信任,在朝堂上说一不二。
再看看我,虽然手下众多,但都是因为我前朝皇子的身份,哪有一个真心对我的人。不管你信不信,前世的时候,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是想和你成为朋友的。只可惜立场不同,注定我们是敌人。”
唐文胜说到这里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恶狠狠的看着顾瑾玉:“前世你毁了我的一切,所以这辈子我来向你讨债了,我不仅要抢你的师父,你的一切我都要抢,这是你欠我的!”
顾瑾玉依然眼睛紧闭的躺在地上,对唐文盛的话充耳不闻。
唐文胜心已经完全放下了,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顾瑾玉的身上比划着:“你说我要是往你的脸上划一刀,失去科举资格的你还会走到前世的高度吗?
又或者……”
唐文胜手上的匕首渐渐往下移,最后停在了小腹处:“若以后名满天下的顾丞相是个阉人,会不会更有趣?”
似乎被自己的计划吸引到,唐文胜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兴奋起来。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挥舞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下扎去。
眼看着就要触到某个部位,突然一双手牢牢的捏住了唐文胜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唐文胜面上狠辣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了,他呆呆的低头,看向手的主人。
“你……没昏迷?”唐文胜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抠出来的一般,干涩至极。
“我要是昏迷了,哪还能听到你这么大的秘密呢?”顾瑾玉冲唐文胜挑衅的笑了笑,手却丝毫不放松的按住唐文胜,防止他逃走。
“你全听到了?”唐文胜简直要疯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被仇人知道了,还是他主动告知的。
“如果你是指你活了两辈子的事,那我的确是听到了。”顾瑾玉丝毫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他听到了’‘他知道了秘密’
‘杀了他’‘快杀了他’‘杀了他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唐文胜内心仿佛有一个恶魔在引诱着他,让他竟然挣脱了顾瑾玉的压制,嘶吼着挥舞手上的匕首,直直向顾瑾玉刺去。
顾瑾玉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没有放松锻炼身体,身体素质自然是比’真‘书生唐文胜要强很多,方才只是一时不察才让唐文胜挣脱掉,回过神后立马闪开了。
唐文胜见一击不成,毫不犹豫的再次刺去。
不管是谁,知道他重活一世的人都必须死!
抱着这样的信念,唐文胜一击比一击狠戾,倒让顾瑾玉躲得很是狼狈。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破庙外边传来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官爷,就是这里了。”
“该死的!竟然背叛我!!”
心神转念之间,唐文胜就已经明白了此刻的局面,面带不甘的看了顾瑾玉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跑到破旧的神像背后,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大洞。
“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唐文胜留下这句话后,就跳了下去,速度快到顾瑾玉都来不及阻拦,而就在唐文胜跳下去后,地洞也随之关闭。
“犯人在哪?”
来迟一步的顺天府衙役看着一身狼狈的顾瑾玉询问道。
顾瑾玉指了指地下,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跟我来。”
领头的衙役向顾瑾玉道谢后,带着手下就去了神像后,摸索了一会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顾瑾玉见状只能上前帮忙,回忆着唐文胜的动作,最后终于在神像的脚趾处摸到了一点凸起。
顾瑾玉不假思索的按了下去,果然原本闭拢的地面又多出一个大洞。
方才顾瑾玉没有注意,这会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这洞直径有接近两米,四壁光滑,显然存在的年代十分久远,而且绝非一朝一夕能挖出来的。
顾瑾玉看出来的东西,这些常年办案的衙役们自然也能看出来。
因为地洞里岔路口很多,来破庙的人不够,何况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埋伏。所以领头的衙役决定先将事情报上去,等上级决策后才说。
顾瑾玉作为江侍郎的徒弟,又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所以衙役们对他很是客气。
不过客气归客气,该有的流程却不能少。
顾瑾玉还是跟着衙役们走了一趟顺天府。说实话,顾瑾玉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进警察局,还有些小新奇。
京城中竟然出现了密道,而且不知其长度。
这件事可不小,顺天府尹不敢耽误,连夜进宫面圣,汇报了此事。
京城算是皇帝的家,在自己家中竟然出现了这种事,这岂不是在打皇上的脸?
皇帝震怒,连发两道圣旨,责令顺天府尹在规定的期限里查出密道的来历以及反贼的信息。
没错,敢背着皇帝在京城挖密道,不管目的是什么,已经算是反贼。
在皇上的强压下,顺天府尹的压力非常大,不仅将顾瑾玉审了三四遍,就连拿了唐文盛银子然后报官的混混兄弟都没躲过去,甚至因为他们有前科,还动了刑。
可惜什么都没审出来。
混混兄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顾瑾玉则是装的。
经此一遭,顾瑾玉不仅知道了唐文胜的真实身份,还知道了在唐文胜身后站着前朝的势力。
唐文胜重活一世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何况前朝势力不弱,且不显山不露水,稍有风水草动就会缩回去。
而顺天府人多眼杂,顾瑾玉不确保会不会有奸细,所以和混混兄弟一样,咬死了没见到凶手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对方把自己虏来的目的。
顾瑾玉不同于混混兄弟,他有功名在身,又刚夺了麒麟会的头名,还有江侍郎在外施压。顺天府尹根本不敢对顾瑾玉用刑,最后实在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将顾瑾玉又放了回去。
此时此刻,距离京城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里。
“殿下,您这次太鲁莽了。”
一个面容十分苍老阴柔的老者叹了口气,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唐文胜。
“你可知道为了挖那条密道,我们折了多少人进去?黄字辈的六个暗卫全折了,玄字辈也折了两人,就连地字辈都折了一人。”
他们手上的暗卫都是前朝时候训练的,黄字辈是六人,玄字辈是四人,地字辈是两人,天字辈只有一人。
举前朝的全国之力才培养出这十三个暗卫,仅仅为了在京城留下一条退路,就折了九人,用命换来的密道却被唐文胜轻而易举的暴露出来。
这般败家,饶是以老者的涵养,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更别论其他人了。
唐文胜还想说些什么,看到老者的表情愣是没敢吭声。
这老者是前朝的伺候皇上的太监,亡国后不愿意伺候新君,冒死将唐文胜换了出去,在前朝旧人的心中地位很高,因此唐文胜并不敢随意使唤对方。
虽然唐文胜没说话,但伺候过皇帝的老太监如何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当下心中便是一梗。
罢罢罢,殿下翅膀硬了,他也管不动了,随他去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他这条烂命早在二十年前就应该随陛下去的,能苟活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太监心灰意冷的走出去,而唐文胜还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如何杀了顾瑾玉,压根没想过前世一直护着自己的老太监已经对自己失望了。
<<<<<<
“徒儿啊,皇上说他要见你。”
这天早上,顾瑾玉按照往常的习惯打了半个时辰的太极拳,江府的下人也习惯了顾瑾玉软绵绵的拳法,见顾瑾玉锻炼完身体后,麻利的摆上早饭,伺候顾瑾玉用膳。
却不想每天不着家、到处炫耀自己徒弟的江季中会突然出现在顾瑾玉的院子里,而且一开口就是这么一个爆炸的消息。
惊得顾瑾玉差点被嘴里的虾饺呛住。
好不容易咽完嘴里的饭菜后,顾瑾玉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见我?地道的事情不是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