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毫无根据的指摘,王氏气的一张脸通红,咬紧了后槽牙在心里咒骂了一番,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半点的不尊敬,这群族老一贯都是倚老卖老的,她敢保证,若是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抓住小辫子狠削一番。
就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最开始的那个头发花白、年龄最长的大族老咳嗽了一声,下一秒其他人就都安静了下来,即便面上不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大家的,你还是先详尽的说说,这些铺子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绸缎庄被劫走的那批货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之后大家伙再一起想办法。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可别外面没乱,自己家里就乱了,这不让外人看笑话吗?”大族老哑声说着,堪堪阻止了即将到来的混乱场面。
“叔公说的有理。”王氏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附和着,随后皱眉看了一眼绸缎庄的掌柜的。
中年男人瞬间会意,转过身冲着各位族老拱了拱手,然后开了口:“因着江南这批绸缎着实物美价廉,所以之前才决定多囤上一些货物,这样一来足够支撑店铺运转年余还有的剩。当时是抽调了别的店铺一部分流动资金,这批货物的价值足有……近万两白银!”
“万两?!”这个数字成功让众人错愕到忘了呼吸,万两是个什么概念,好像付家所有产业能够动用的最大值都没有这般多。有几个铺子每个月才仅能盈利百余两,这还没扣除人工租金等费用,万两这个数字着实是有些骇人了。
王氏听到这,眩晕感再次袭来,这里面可是有着他们自己府上先垫进去三千两,本想着等到货物顺利到达京城,到时候再每个月多从红利中扣上一些,不曾料到……
这三千两有一部分是从府中账上支的,另一部分则是她自己的嫁妆,现在赔个底掉,哭都没处哭去!
“而且……”绸缎庄的掌柜的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接着说了下去:“咱们付家的成衣铺子也是需要这批货作为支撑的,眼下货没了不仅是绸缎庄,就连成衣铺子也是个大问题!”
“……”老族老垂眸皱眉思索了许久,最后抬起头来认真的问了一句:“掌柜的,想要解决眼前的困境,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绸缎庄掌柜的嘴唇动了动,硬着头皮回应道:“回禀族老的话,除非那批货在报了官府之后能追回来,要么就是能够借到最少五千两白银来支撑店铺运转,如若不然就只能……舍下几间铺子了。”
“万万不行!”那边话音没落呢,这边就有人反对了,且情绪十分的激动。毕竟就像众人之前所说的,有许多家旁支,一年到头就靠着这几家铺子的分红过活,没了一家都像是要了他们的命。
这个办法无疑是损害了所有人的利益,有人不同意也在意料之中,一时间正堂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要我说,老大家的,老大这般有能耐,不若让他出去和同僚借上一借,不过区区万两白银而已,对他这正三品的大官来说,能有多难?更何况不是我们推卸责任,这店铺的的确确是在你们两口子手下出的问题,你们多担待一些难道不应该吗?”
其他人闻言,均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王氏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这口气,拍桌而起,言辞激烈:“三族老这话说的轻巧,过往的红利哪家少拿了半分?这会子出事儿倒是一个跑的比一个快,你们可知这万两白银其中有许多都是我们付府自己的银钱!”
“我本想着大家有钱一起赚,只要这批货到了,付府吃亏一些倒也无妨,现下我没跟你们讨要这笔银钱,大家且偷着乐去吧!”言罢,她一挥帕子,看起来竟想要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付府还有付老爷作为依托,铺子没了就没了,又饿不死人!现下可是付老爷的关键时期,怎能出去舍了一张老脸与同僚借钱?影响名声不说,保不齐还会妨害官职晋升,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需要咬牙挺上一段时间,待到年后付老爷成了太子少师,那一切就都会好转的。
“老大家的……你要是这般说话,那我们拼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得想办法求旁人评评理去,官府管不得大学士,那就去告御状找皇帝!”三族老扯着脖子嚷嚷。
话都说到这份上,王氏又岂能认怂,张嘴就欲还口,未曾想却被大族老给打断了:“行了,都住嘴!”
“老大家的,此事或许还有别的法子,只是不知你府上那个庶出的四丫头可在?”
四丫头?付绵绵?
王氏此时因为过于讶异,完全没有注意到大族老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只是挑眉问道:“在是在,可这又关她什么事儿?”
第138章 卑微的庶女(15)
大族老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她两眼, 就在其他族老也面露焦急之后,他这才捏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开了口:“当然是因为你府上这个庶女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啊!”
王氏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付绵绵如何能够拯救付家家产的烂摊子, 难道说就像之前用她拉拢杜司马一般,再去找个有钱的富商把人送过去做妾?不是她瞧不起那个小贱人, 就算是一国色天香的美人儿,那也是万万不值五千两白银的, 付绵绵只勉强算的上小有姿色,哪里有人会给出五千两的价格来……
“大哥,你快些把话说清楚!”三族老急的直跺脚。
谁知大族老反而不慌不忙的端起了旁边的茶杯,慢吞吞的喝上两口之后才带着笑意继续道:“怎么?老大家的,你们府上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你这当家主母竟半点不知?”
“外界现在可都盛传,京城中风头最盛的‘春林堂’,背后可有大学士府上四小姐的影子,‘春林堂’是个什么地方, 还用我详说吗?”
言罢, 大族老十分放松的靠坐在了椅背上, 嘴唇微动往外吐了吐茶叶沫子, 感受着舌尖的苦涩, 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每次他们这些族老上门,王氏都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破东西招待,欺辱他们不曾见过世面还是瞧不起这群‘穷亲戚’?他倒要看看, 这大学士府又能风光多久!
“怎么可能!”王氏在心里设想了千百个理由, 却完全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 在这一刻, 她震惊的无以复加, 露出了今天以来最为失态的神情。
其他几个族老也是吃惊极了,虽然他们不太了解大学士府上的弯弯绕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吃瓜啊。
于是之前那个咋呼的三族老再次出了声:“春林堂?就是那些京城贵女最喜欢去的那个脂粉铺子?哎哟哟,我可是听过坊间传闻,自打这春林堂开了起来,原本春风得意的粉胭阁都要没生意可做了,据说粉胭阁的老板悬赏一千两白银,就只为了取得春林堂那个神秘老板的首级!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人春林堂老板直接出了五千两白银,搞得粉胭阁老板跑路到东南一带躲清静去了!”
“真的假的的,玄乎了吧?”
“不过前些阵子我出去和友人吃酒,的确听别人提起过许久未曾见过粉胭阁的老板了……”
“诶?不过……大哥。”三族老有些奇怪:“这几乎没有人见过春林堂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为何你这般笃定就是老大家府上的庶女呢?”
大族老眼皮一耷拉,遮去了眼底的情绪,轻描淡写的回应:“我同你们能一样?如何知晓的我自有我的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解决几间铺子的事儿!你方才都说了,春林堂的老板能拿出五千两与粉胭阁置气,五千两啊……”
刚好是付家现在所需要的数字。
王氏的眼神飘忽不定,她自是将众人的话都听了进去,且‘春林堂’她是知晓的,或许可以说,京中的女性又岂有不识春林堂的?这会儿她的梳妆台上就摆着不少春林堂的胭脂和香膏,可……
春林堂、付绵绵,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二者联系到一处去,付绵绵才多大,去年年初才刚过了及笄礼!
电光火石之间,王氏忽然隐约响起了一件事,就是之前在那次自己为了给付嘉致选妻子所举办的宴席上,开国郡公府的那个唐二小姐拿出了一个香膏,还说是付绵绵送予她的。
众人在席间还传看了那款香膏,似乎是从那之后‘春林堂’才渐渐地在京中的贵女圈中有了一点名气,难道说……这春林堂竟真的与付绵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王氏停止了呼吸,一双眸子瞪得老大。
嫁妆!李氏那个贱人带进府中的嫁妆!当年对方去世,她借故将李氏生前的陪嫁收了许多,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想到这,她的一张脸缓缓地沉了下来,其中甚至透出了几丝阴狠毒辣。
不过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她仍是不觉得春林堂背后的老板就是付绵绵,没准对方只是运气好跟着吃了点红利,又或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掺和其中,总之大族老所说的话,压根不可能是真的!
一旦惊觉府中竟然有人悄无声息的脱离了她的掌控,王氏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风风火火的就要往正堂之外走,却在下一秒被人给叫了住。
只见大族老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开口唤道:“老大家的,这是要去作甚?”
王氏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身子没有回应,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族老见状微微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颇为吃力的站了起来,双手背后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老大家的,我劝你还是先把老大叫回这府上,你家里这个四丫头啊……未必会轻易的拿出这笔银钱,她若是提出什么要求,这事儿你真未必做得了这个主!”
王氏听着这话很是不服,想要张嘴反驳。
然大族老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也不必嘴硬,我知你想说的是什么,但老大家的,万一眼下府上的这个庶女真的是春林堂背后之人,你确定你能拿捏的住她?”
“你打算用什么逼着她低头?孝道?”老头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轻嗤,显得十分的不屑:“趁着我们几把老骨头还在,快些叫老大回府才是正经!”
二人对视良久,最终王氏率先移开了目光,就算心底不想承认,但她却已经被大族老说服了,过了好半晌她才轻声吩咐道一直在正堂外面等着的管家:“派人去宫门口守着,再过不到半个时辰老爷就该下朝了,让他快些回府,就说……就说族老们来了。”
管家领命,一溜小跑的很快就没了影。
“很好。”大族老满意的眯起了一双浑浊的老眼,伸出手点了点了茶几上的茶杯:“老大家的,茶已经凉了,给我们这些不识趣的老头换些新茶,可好?”
王氏顿时脸色铁青,却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得给堂外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吩咐他们去冲泡上好的雨后新茶。
今儿若是从付绵绵那里抠不出这五千两,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甭想讨到好去!
………………
茱萸院。
钟妈妈、莺歌和红梅此时已经把该收拾的东西都归拢的差不多了,说起来繁琐,实际上倒也没有什么。最主要的不过就是付绵绵的一些金银首饰还有银票什么的,其余的衣物、棉被亦或是厢房之内的大件摆设,也只能无奈的先丢在这里。
好在这些玩意儿对于如今的付绵绵来说不怎么放在眼里,即便如此,她们三人还是觉得怄的慌。
可东西收拾好了,付绵绵在厢房里一直静悄悄的没发出什么声响,莺歌有些着急,对着站在廊下望天的钟妈妈和红梅道:“小姐这是在屋里作甚呢?再不跑,可就跑不掉了!”
红梅一向没什么主意,倒是钟妈妈好像对付绵绵有种莫名的信心:“方才小姐都说了,咱们又不是流犯,逃什么逃?你们两个丫头可别忘了自己个的身契都还在付府哩,真的跑走了,你们二人就是黑户!”
“我们又不在乎,只要能跟着小姐……”莺歌没有过多的犹豫,即刻回应道。早些时候在雪松院她一时上头不觉得什么,没想到回来越想越觉得可怕,本朝一向注重孝道,付绵绵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不敬父母了,只要王氏想,怎么拿捏她外人也说不出半个不是来。
就在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这功夫,忽然‘砰’的一声巨响,茱萸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踹了开。
待到她们回了神,付老爷、王氏、几个族老及几名身强力壮的家丁已经一副脑的涌进了这逼仄的院落里,到底还是钟妈妈反应快些,只见她略微弯了腰走到了众人眼前,规矩又谦卑的行了礼:“老奴见过老爷、夫人,四小姐她……”
“滚一边去!”王氏身边的丫鬟得了主子的令,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把尚未说完话的钟妈妈推了一个踉跄,随即一行人就气势汹汹的往厢房所在的方向去了。
到了门前,那丫鬟仍然十分有眼色的用力推开了木门,然后低垂着头退到了一边准备守在门外。
莺歌在扶住钟妈妈后,和红梅一起变了脸色,三人紧接着就想往厢房冲,只可惜被王氏带过来的家丁给拦了住,任凭她们再怎么挣扎,也难逃被控制住的下场。
另一边,厢房的门开了之后,王氏打开帘子让付老爷先进了去,自己则是紧随其后。
二人刚一进屋,就觉得精神一震,鼻间萦绕着的是一股清冽的香气。他们两个也不是没什么见识的人,特别是付老爷,时常出入皇帝的书房,一下子就辨别出了这是市面上有价无市的龙兰香。
而王氏更是趁着这会子功夫,粗略的扫视了一圈,越看呼吸便越是沉重。原是他们一直以来都被这小贱蹄子给蒙蔽了,单说摆在门口的这个双面绣的屏风,价值保守估计也要上百两银钱,就连她雪松院都不舍得摆上一个。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大族老说的竟是真的!
付老爷和王氏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努力调整好了表情,各自虎着一张脸绕过那屏风,下一秒就看见了坐在短榻上的那道纤细的背影。
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对方慢吞吞的合上了手中的书,微微侧过了脸。
第139章 卑微的庶女(16)
“父亲母亲来了。”付绵绵只看了一眼便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面上看起来十分的随意,末了还轻笑出声:“二位好大的阵仗,从进门开始这声音就没停过, 当真听的人脑袋疼。”
听着少女嘟嘟囔囔的抱怨,看着那张俏脸上的云淡风轻, 王氏只觉得从心底泛上了一阵又一阵的凉意。如此小的年纪就拥有这般深沉的心思,往日里惯会用那憨傻无害的外表去欺骗所有人, 如今她才惊觉,这贱人生的种竟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勉强回了神,王氏站在付老爷身后半步的位置上开口喝到:“简直目无尊长!这便是你的教养?这便是你对待你父亲的态度?!”
“不然呢?”付绵绵终于肯动了动,动作不紧不慢的在短榻上转过了身子,用左手肘撑着矮脚桌, 左手则是轻轻的搭在了脸侧,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放松。她微微一笑,抬起了眼皮看向了几步开外的二人:“如果我没猜错,父亲母亲走这一遭可是有求于我的, 这便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不忠不孝!”付老爷被她的做派气的老脸通红, 一双眼瞪得老大, 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骂上了这么一句, 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和形象, 他恐怕觉得跳起来咒骂都还不解气。
王氏则是冷笑了一声,表情是尖酸刻薄的:“四丫头这是觉得翅膀硬了,就可以对长辈大不敬了?你怕是忘了, 你能像今日这般春风得意, 靠的可全是付府!你的一切, 包括屋里摆着的, 身上穿着的, 平日里吃着的,甚至是府外的那家春林堂,也都是付府的!”
一旁的付老爷深以为然,很是同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端起了大家长的架子,十分随意的挥了挥手:“快些从你那春林堂内支出万两白银来交予你母亲,至于剩下的事情……过后再同你清算!”
“老爷,你对她这般客气作甚?她可是你的骨血,怎么孝敬你都是应该的,不如直接让她把春林堂的契书拿出来。她也姓付,她的产业自然就是咱们府上的产业,有了这春林堂,老爷您之后的四处打点……”王氏略微上前了一些,凑在了付老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撺掇着。
她这么一说,付老爷登时就有些意动的扬了扬眉,所谓钱财动人心,今日就算大罗金仙再世,也抵挡不住这种巨大的诱惑啊!就像是之前所说,他为官一向比较清廉,这些年为了维持在官场上的名声,从未做过什么不符合身份之事,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属意他去做这个太子少师。
可形象是有了,但手头却是实打实的空空,特别是最近的一段日子,他经常要出去应酬或者打点各方关系,愈发觉得窘迫。
想到这,他一狠心就要开口:“你……”
然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见了短榻上之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端起了身为父亲的威严:“我觉得你母亲说的不错……这般大的产业放在你这小儿手中岂能安稳,你还是快些把契书交出,不要让我多费口舌。”
付绵绵忽而笑出了声,随后在那二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勉强停了下,随即摊了摊手:“你们想要春林堂的契书倒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这契书不在我的手上,父亲若能舍得这张老脸,不如现在就去那开国郡公府上问上一问。”
开国郡公府?唐家?
夫妻二人闻言,惊疑不定的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下之前有些想不通的,有了唐家的掺和之后,一切就都奇异的通畅了,区区一个庶女岂能独自支撑春林堂那般大的盘子,要是背靠勋贵,那就简单的多了。
但同时,他们两个之前的算盘也彻底落了空,别说眼下付老爷只是个大学士,就算日后真成了太子少师,那也是不能够去得罪开国郡公府的。勋贵之间有的是无形中的规矩,并不是谁的官职高谁就最牛逼,再加上开国郡公府从不是太子一脉,哪怕是太子亲临也做不出夺人家产的龌龊事儿来。
王氏眼珠子一转,瞬间又是计上心来:“即便春林堂是开国郡公府的,你手中也一定有着一些红利,别打算着蒙骗你爹,你那点子小心思,我只需一眼就望穿了!”
“你且先拿出五千两白银来,帮着付府度过此次难关。四丫头,你父亲和我定会记得你的好,日后就算你嫁人了,仰仗的不还是娘家?娘家便是女人的底气,是以只有付府好了,你才会更好。”她先是威胁,然后又打起了温情牌,不信付绵绵不迟疑恐惧!
“呵呵……”付绵绵用帕子轻轻碰了碰嘴边,顺手从矮脚桌的下方掏出了一个匣子,随即一言不发的将匣子打了开,露出了里面厚厚一沓的银票。
王氏和付老爷在这一刻甚至都忘记了呼吸,她们没想到对方竟真的能拿出这么多的银钱来,若是能够得到其手中的红利,哪怕春林堂的收益大头都是开国郡公府的,也足够支撑付府的日常运转了。
就在王氏下意识的想要迈开步子上前的时候,付绵绵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把她成功的钉在了原地:“银子我有的是,父亲又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说罢,她缓缓地挑了挑眉,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