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自傲地扬了扬下巴,“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是故意逃避考试,我是真的生病了。不过这也算是你运气好,不然我要是来考试,还有你什么事啊?”
容韵眉头微挑,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也很为江滨同学感到可惜,同时也不想班上的同学们误会你。所以……不如我们下次测验再比?”
江滨想用生病把这事糊弄过去?想得倒美。这场赌,她比定了!
江滨这一次找借口逃了考试,有本事他之后的测验也一直逃。不过,竞赛班的规矩是,如果连续两次在测验中垫底,那么就会被劝退离开竞赛班。
所以,在下次测验中,江滨就没这么好运了。他要么继续病遁,然后因为两次测验0分而离开竞赛班;要么硬着头皮参加测验,然后……被容韵扒下他的脸皮。
江滨显然也知道此事答应了会很麻烦,当下脸色一变,不耐烦地说:“还比什么?好男不跟女斗,我一个大男人懒得跟你计较。女生在理科上本来就不如男生,我想着你进竞赛班也不容易,好心让你一次,你别不知好歹啊。”
容韵双眼微眯,没想到江滨竟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她本来只拿他当个跳梁小丑耍弄,却蓦地被他挑起了火气。
江滨这因为他是男人而生出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指点江山般的语气,都让她想起前世的一些事。
上辈子她的学习成绩和能力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压得不少大家族的继承人面上无光。有些男人既觊觎她的美貌,在她面前时极力讨好,在人后却要对她的能力不屑一顾。
“她也就学习成绩好罢了,女生都书呆子啊。”
“咱们早晚要接手家业的,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
“她一个女人,再厉害不还是要嫁人?”
“我爸天天拿容韵跟我比,骂我没用,也不知道一个女的有什么可跟我比的。”
最令她心寒的是,连她自己的家人都看不到她能力的出众,只看得到她出色的容貌可以给家族带来多少利益。
她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哥哥,不管爸爸妈妈再怎么对他恨铁不成钢,却还是要培养他当继承人。
而对于她这个样样优秀的女儿,却只嘱咐她多跟那些豪门公子们接触,最后挑一个家世最贵重的嫁了,为容家做贡献。
容韵也曾为此难过了很久,可后来她的心就变得冷硬了。
她花了很长时间做准备,在父亲要将她许给一位中年丧妻的豪门掌权人之前,一举同那个冷漠势力的家庭脱离关系,并自己站稳了脚跟,任谁都不敢小瞧她。
容韵最喜欢看某些男人背地里瞧不上她是个女人,当面却还要阿谀奉承她的丑态。
现在看着江滨这似曾相识的做派和嘴脸,容韵觉得手痒了。
她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瞬间冷了脸,用看一坨垃圾般的眼神斜睨着江滨,冷笑道:“我可不用你让。你要么等下次测验跟我堂堂正正比一场,要么现在就认输,老老实实跟我道歉,然后滚出竞赛班!”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所谓的‘生病’是怎么回事啊?认了怂还想着保住你的脸皮?想什么好事呢?”
“滴~恶意值+5!”
其他人见容韵终于硬气起来,纷纷出声支持她,群情激奋地声讨江滨。
江滨被容韵三言两语扯掉了他的遮羞布,气恼到脸涨得通红。但班上的同学都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他只能忍下这口气。
他鸡贼地想道,还是多请几天假吧,风头过了再说。
于是江滨立刻起身要走,容韵却脚步一迈,直接挡在他面前。
“让开!”江滨气恼不已,瞪着眼睛就想上手将容韵推开,可他的手才刚伸出去,还没触到容韵的一片衣角,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牢牢地攥住了手腕。
那只手指节修长,手背上青筋微凸,看上去让人很有安全感。
容韵本来都做好用前世练散打的经验来对付江滨的准备了,没想到有个人会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还攥住了江滨的手腕。
容韵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微移,又看向了手掌上方那肌肉紧绷、线条流畅的手臂,最后转头一看,入目是敖风那张英俊且带着些许不耐的脸。
“艹……放手!”江滨猝不及防之下被拦住,只觉得手腕被攥得生疼,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他疼得冷汗直冒,刚想咒骂一顿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在抬头看到来人面容的一瞬间,却跟只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冷汗流得更快了,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蛮横,反而透着股害怕和心虚。
敖风锁着眉头,先低头打量一番容韵,见她没有受伤,才将眼神移到这个矮个子男生身上。
他神情冷漠,冰凉的眼神刺得江滨心里一颤,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道歉。”
江滨不自觉缩了缩肩膀,又对敖风勉强露出个难看的讨好笑容,诚惶诚恐道:“对不起啊敖风,我刚才没注意到你……”
敖风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两分,直把江滨捏得大声惨叫,才冷声道:“我让你跟她道歉。”
他冲着容韵一扬下巴,示意江滨他道歉的对象错了。
江滨屈辱地涨红了脸。
然而他这种人,他敢对着容韵一个女生耍横,却是不敢对身高腿长且出了名的混不吝的校霸摆架子的,欺软怕硬很有一套。
于是江滨凭借能屈能伸的“好品格”,第一次在容韵面前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小声说:“对不起。”
容韵连眼风都没给他一个,同时也不觉得出了口恶气。
她明明凭自己也能将这怂货收拾了,可现在敖风横插一脚逼他低头,她就觉得没有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当然,敖风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个人情,容韵还是要承的。
容韵回身,微笑着跟他道了谢,然后也不提让敖风放开他,又转身问江滨:“所以江滨同学,我们就用下次测验的成绩来打赌吧。还是和之前一样,输了的人——滚出竞赛班。”
“我什么时候……”江滨急了,刚想说他根本没答应再赌一次的事情。可下一秒敖风那幽深冷酷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身上,他只能把话咽下去,认命地应了一声。
容韵面带和善的笑容,用轻柔的声音将江滨的退路堵死:“如果下次测验你再‘生病’,那就直接算你输哦。”
江滨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意,敢怒不敢言,“好。”
“滴~恭喜宿主成功打击男配!恶意值+5,随机掉落变美奖励——天鹅颈!”
容韵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角,围观的同学们也深感大快人心。大家七嘴八舌地嘲讽着他,都等着下次测验看他笑话。
容韵偷偷给了敖风一个眼神,敖风就随手扔掉江滨的手腕,就像丢开一个垃圾。
容韵再次认真地跟他道了谢,“谢谢。”
“没事。”敖风无所谓道。
回到座位上后,容韵先将昨天的学习内容复习一遍,等到休息时间,才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慢悠悠地观察刚得的变美奖励。
这段时间她一直很忙,而班上那些经常给她送恶意值的人也都意外的很老实,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新的奖励了。
这次靠打击江滨得来的“天鹅颈”奖励,让容韵很是惊喜。
前世的容韵练舞多年,不光有着窈窕的好身材,更有着优雅婀娜的体态:永远都腰背挺直,永远都仪态万方。
而如今,容韵的减肥还没完全成功,硬件条件达不到,再加上她现在练舞的时间还很短,所以即使她有着前世的经验和习惯,她还是很难像以前那般姿态曼妙。
此时她的脖颈变得细长了一些,恰到好处,细白的脖颈显得她纤秀而优雅,倒是有几分前世的精致妩媚了。
不得不说,脖颈对人的体态至关重要,一个纤细雪白的天鹅颈不仅让容韵仪态更加优雅,还让她在视觉上更苗条了几分。
容韵的心情很好,就转头跟敖风闲聊:“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上课了。”
加上昨天他来考试,敖风居然连续两天来竞赛班了,这比他去高二1班上课的时间还多!
敖风瞥一眼她笑意嫣然的脸,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脸,懒散道:“顺便来领个成绩。”
容韵了然地笑了笑,很快又转回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李问渠也来了,容韵就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他,说:“前几天我们讨论的那道题,我就是从这本书里得到的思路,你拿回去看看吧,我觉得还不错。”
李问渠笑着接过,“谢谢你,容韵。”
“客气了。”
敖风本来趴在桌子上正想睡一觉,闻言又支起上半身,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书?”
李问渠动作一顿,容韵不甚在意地说了书的名字。
敖风想了想,说:“我也想看。”
容韵:“等李问渠看完再借你。”
敖风重新趴回了桌上,懒散地“嗯”了一声。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老李手中拿着一沓卷子,气势汹汹地走进教室。
“成绩出了。”李老师板着脸,将卷子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他训了好一会儿话,反复敲打竞赛班的这群精英学生不要自视甚高,要用谦虚好学的态度好好钻研,还说如果下次测验成绩再不好,那就很有可能被刷下去了。
说完,他又和颜悦色地道:“当然,有几位同学还是要表扬一下的。容韵同学是第一名,李问渠同学是第二名,殷悦同学是第三名。这三位同学的成绩都很优秀,值得大家学习。”
容韵面带得体而谦虚的笑容,坦然地迎接众人或崇拜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
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很惊讶。明明测验里有一道最难的题,全班只有她跟敖风做对了,而且她感觉敖风的数学水平在这竞赛班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为什么前三名都没有他?
等试卷都发下来之后,容韵就知道为什么了。
敖风他只做了最后那几道最难最变态的题目,前面那些相对简单一点的……全空着。
容韵:“……”
再看敖风拿到试卷后毫不在意地扔到一边的模样,容韵再一次确认,这个男主就不能以寻常眼光看待。
他桀骜不驯、叛逆还刺头,总是一副万事不在意的懒散模样,有时候却好胜心很强,执拗固执,让人完全摸不清他的性格。
所以,容韵原本定下的那些用成绩和实力打击书中角色的计划,在这位男主身上就完全行不通。
容韵不由得叹了口气,到底怎样才能从敖风身上得到恶意值呢?
第22章 原书的偏执男配
敖风对自己的成绩毫不在意, 但他对容韵的成绩还挺感兴趣的。他主动要来容韵的试卷,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后说:“没想到你数学也这么厉害。”
容韵矜持地笑了笑,“过奖了。”
敖风的目光又转到容韵身上, 他眼眸深邃,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说:“什么时候再跟我比台球?”
容韵:“……”
这个坎就过不去了是吗?
而且, 话题能不要跳跃得这么快吗?
容韵实在不愿意在注定没有回报的事情上浪费力气, 就继续敷衍道:“马上要期中考试了, 真的没有时间。”
敖风不爽地哼了一声,显然是知道她在推脱,于是他身体微微前倾, 凝视着容韵的眼睛, 嘴角的弧度有些挑衅,“不如我们也打个赌。”
容韵眉头一挑,静静地等他说完。
“下次测验,如果我成绩比你高, 你就要再跟我打一场台球。”敖风嚣张地笑道。
容韵很是无语, 不明白这男主为何如此执着于跟自己比台球。
不过容韵还是答应了, 反正下次测验她还跟江滨打了赌, 赢一个人是赢, 赢两个人也是赢,顺手的事罢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