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裕贞正抱着一箱卫生棉从二楼上下来,听到这句,吓得差点连箱子也扔了。
她悬着心看了一眼周霆鹤,又看了一眼沈青禾,只听沈青禾道:“这么多好东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在一起给我,该不是假的吧?”
啊!怎么能这么说呢?
沈裕贞心里不由大急,连忙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过来打圆场,她使劲儿拉了一把沈青禾,使着眼色道:“老板,周队长怎么会这么做呢。”说完又朝周霆鹤笑着解释道:“我们老板就是爱开玩笑,您别介意!”
周霆鹤倒是无所谓,沈青禾的口无遮拦他又不是第一次见。
沈青禾将盒子合上,让沈裕贞帮她拿到办公室去。
等沈裕贞走了,周霆鹤又道:“我最近不在上海,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些。”
“你要去哪儿啊?”
“家里有些事,回南京一趟。”周霆鹤说的轻描淡写。
沈青禾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上回他母亲生辰他都没有回去,这会儿又有什么比那更大的事情值得他跑一趟?
她直觉周霆鹤这次出去与上回她交给他的那批药有关,但也知道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于是就只道:“那你路上小心。对了,阿元也要跟你一起去吗?”
“只是回家,阿元不去。”
“哦。”
话至此处,两人再相对无言。
周霆鹤站了一会儿,道了句:“我走了。”
沈青禾点点头,目送他出去。
沈裕贞不止知什么时候又从楼上下来的,这时见周霆鹤走了,就赶紧上来劝沈青禾道:“老板,您可得对周队长好一点。”
“啊?”沈青禾奇怪的看着她,她觉得沈裕贞今天实在有些太殷勤了些,“你很喜欢周队长?”
“唉,我喜欢什么啊?我是为老板你着急!”沈裕贞语重心长的道:“您之前不在的时候,一帮不长眼的混混来店里闹事,可是周队长解的围。您说说,人家周队长要不是因为喜欢您,哪会管咱这闲事啊?”
‘喜欢’二字一出,沈青禾的心跳就漏了一拍,她大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老板,这事儿您可瞒不住我,周队长要是对您没意思,能送您珠宝首饰?我刚才可掂了,那东西多的可沉手。您就不感动?”
我感动个毛线?沈青禾在心里吐槽。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沈裕贞身上还有八卦的潜质。
“对了,你刚说店里被人骚扰,是怎么回事?”
“哦,是斧头帮。”沈裕贞忙道:“当时进店里来收保护费,我们还奇怪他们怎么不开眼到跑到霞飞路来闹事,没想到那些人一言不合就要砸店。幸好周队长进来找您,就顺便帮忙解了围,还告诉我们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指使那些混混进来闹事的,还说他会帮忙调查的。”
“因为事情解决的太顺利,我都忘记跟您汇报了。”
沈青禾听她说完,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有人故意闹事。沈青禾琢磨着,无非是两类人,一类冲着她生意来的,一类冲着她人来的。一时半会沈青禾还不能确定闹事的到底是哪一类。但周霆鹤既然答应帮忙调查,怎么跟她见了好几次也没有再提起这事呢?
是已经调查出来了,但不方便说,还是压根儿就没啥结果。
临下班时,沈青禾嘱咐沈裕贞道:“你最近多操心些,要是又有什么人来闹事,就直接报警。”
沈裕贞正色应“是”。
沈青禾就抱着一箱子珠宝回了现代。
她大概翻了翻,有一件翡翠手镯的成色实在是好,于是沈青禾就单独挑出来,给她妈寄了回去。
之前一直打算去如意楼给妈妈挑一件首饰配旗袍,可如意楼是去了,这件事当下却是忘了。
剩下的沈青禾就直接找了家珠宝回收店给卖了。一般的回收店回收东西,除了看成色外,东西的品牌也是一大看点,可沈青禾这些东西,没有一件是名牌,但好在东西的成色、水头都还不错,回收店的老板也算是个厚道人,给沈青禾的价格也算是公道。
于是沈青禾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卖了,卡里一下子就进账了五十万。加上之前拍卖得的将近一百万,再加上最近经营网店入的二百多万,沈青禾户头上去零存整,足足三百五十万。
一下子这么多钱,她小小的膨胀了下,然后直接抽出二十万打给了她爸妈。前几天她妈电话里说,想体验一下外面的世界,想和他爸报个旅游团,出去转转,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沈青禾听的高兴,就鼓励她妈赶紧付诸行动,可她妈最后挂电话的时候还在犹豫,说要再考察考察。
这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沈青禾就知道她妈这是又只过了过嘴瘾,究其原因还是怕乱花钱。
等钱打过去了,沈青禾就给她妈拨了个电话回去,嘱咐道:“你赶紧和我爸去报团吧,报最豪华的那种,可千万别贪便宜啊,否则要是上了当,不但玩不好还让钱打了水漂。”
她妈就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之前不是说了我创业呢吗?最近赚了点,好几个二十万呢,你和我爸也别想着给我省钱,就可劲儿花吧,不够了给我说,我再给你们打。”
挂了电话,苗月就叫沈青禾去看电脑屏幕,“青禾,你快看,这人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怎么回事?”沈青禾凑上去看。
原来是之前在她们店里消费过的一个顾客,现在又主动联系他们,说是有一个刺绣交流会,邀请店主去参加。
苗月看着沈青禾道:“你说这是真的吗?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请你啊?”
“我记得这位客人之前在咱店里似乎消费了不少呢吧?”
苗月于是去翻成交记录,原来当时接到这单时,正好是之前新品上架的时候,这位除了新郎新娘的礼服花了两万多,还买了一万多的婚礼周边产品,他们之前还讨论过呢,猜测这位肯定是个家庭条件不差的。
“你问她,为什么要邀请我?”
于是苗月打了一句“亲,怎么会邀请我们参加这种活动呢?”
那边很快就回了一句:“上次我女儿结婚,在你们家买的礼服,买回来发现绣工真的很不错,正好我也是做这行的,就很想跟你们老板交流交流。”
“你做这一行,为啥不自己给女儿绣嫁衣?”
沈青禾刚疑惑的问出这一句,苗月立刻就打出来发过去了。
对方回道,“别误会,我说做这行并不是说我是绣娘,我其实是专门做绣线生意的。”
好吧,这话倒是有几分真。沈青禾就给他发了个地址,让对方可以先把请柬寄过来。
商量完了,临下线时,沈青禾又想起来,“哎呀,怎么忘记问了,他是哪里人啊?”
“不用问了,南京人。”苗月道,“之前他下单时给我的地址就是南京的。”
“这么远?”
沈青禾想去的兴致顿时减少了一半。
苗月却劝道:“要是有时间去一去也不是不行啊,反正这个什么交流会不是在周末嘛,可以快去快回啊。就当是取取经嘛,说不准那个交流会上会看到什么新花样也不一定啊。”
沈青禾犹豫道:“到时候再说吧。”
过了两日,请柬就到了。
沈青禾本想着既然苗月迫切想去,那就让她去看一看好了。可苗月非要沈青禾陪着一起,架不住她的恳求,沈青禾只好妥协。
看着时间是本周周六下午两点半。于是两人请了周五和下周一两天假。打算周五坐飞机飞去南京,等周六参加完了交流会,周日再在南京逛一圈。周一消消缓缓的再飞回来。
从上海飞南京没有直达,只能转机。沈青禾就打算和苗月先从浦东机场飞到正定机场,再从那里转机飞到南京去。
两人商量着买机票的时候,正好被小新听到了。她立刻叫道:“青禾,你要和苗月出去玩啊,怎么不叫我?”
苗月道:“不是去玩的,陪我老板出差。”
他们经常在宿舍里讨论网店的事情,于是宿舍里都知道苗月在给沈青禾打工,苗月就有时候开完笑称呼沈青禾为自己老板。
小新听苗月这么说,压根不信。此时剧也不刷了,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拉着沈青禾的胳膊撒娇:“小姐姐,你不能孤立我,你带着苗月出去,怎么能不带这么可爱的我啊?苟富贵,勿相忘啊!”
沈青禾还没有说话,苗月就□□道:“老板,这机票也太贵了吧,一千多,来回一趟我工资的一半都已经没了,我不管,路费你不报就算了,但一定要管我饭钱啊!”
“啊,你们出差,自己掏钱啊?”小新有些不信。
“不然呢?”苗月举起已经付了款的界面给她看。
沈青禾笑道:“知道了,到时候请你吃南京特色好了吧。小新也去的话,咱们正好可以去逛一天再回来。”
小新立刻摆手,“开玩笑的,我不去了。”说完就爬上了床。
来回两千多,出去一趟,回来后她恐怕要吃两个月的土。她还是老老实实在学校免费看剧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南京 ·
早上十点,沈青禾和苗月两人到达东悦酒店后,先去前台登记了两间房,放了行李,各自简单洗漱一番后,苗月就联系了之前邀请她们那人,告知她俩已经到了南京,并且直接入住了东悦酒店。
此次刺绣交流会的举办地点正是东悦酒店。
对方就发了个房间号,说是刚好下午有个小型的座谈会,她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听一听。
本来沈青禾和苗月是打算去逛街的。看到这条消息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苗月本着敬业好员工的自觉,提议道:“要不先去听座谈会,等晚上了再去逛夜景。听说南京的夜景也是不错的。
“好吧。”沈青禾只好道。
两人就直接在酒店餐厅吃的午饭,打算吃完后先回去补个觉。早上因为要赶着坐车,起来的着实有些早了。
“哎,不愧是五星级啊,这自助的卖相可真是没得说。”苗月边往自己盘子里夹寿司边赞道。
沈青禾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悠着点,咱两吃完是要回去睡觉的,你吃那么多寿司小心积食。”
“没事,”苗月毫不在意。寿司和火锅可是她的本命食物,“我是铁胃,吃啥都好消化的。”说着又夹了两个。
“那我也尝尝。”沈青禾看她夹的欢实,没忍住,也往自己盘子里夹了两个。
谁知夹第二个的时候,手一抖,盘子没端稳,一翻直接就翻到了旁边一人的衣襟上。
“啊——”那人惊呼一声,超后跳去。
苗月呆了一瞬,反应过来,连忙一把将沈青禾拉过来护在身后,然后道歉。
对方是个打扮精致的女孩子,穿一身天青色旗袍,外面罩着一件风衣。而沈青禾那一盘子东西就正好翻在她的旗袍上。苗月也是卖一段时间的嫁衣了,自是能看出她那一身光是刺绣就不是凡品。
她可真怕对方就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先给沈青禾来一巴掌。
“抱歉、抱歉,我朋友盘子没拿稳,不是故意的。”
“哎呀,这可怎么办”女孩子顾不得如临大敌的苗月,她将身上的寿司残渣用手拨了拨,不拨还好,一拨印记就越发的重了。
“咋办啊,要不咱给洗洗”苗月见这女孩子出声温柔,并不刁蛮,才稍稍放下心来。开始想应对之法。
沈青禾没有说话。要是没有看错,女孩身上的旗袍应该是真丝面料,而那缠枝花的刺绣应当是苏绣。端看绣技就知道是名家所出。且不说这面料过一水还能不能穿,就是能穿,只怕她也不会再上身了。
这就不是能不能赔得起的问题了。
沈青禾暗叹倒霉,吃个饭也能吃出这种事来。
两人还没有想出解决之法,这时又过来一个男人。男人看着也是二十来岁,年纪与女孩相当。他显然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过来的。一过来就问道:“瑶瑶,你没事吧”
女孩苦着脸,叫了声“三哥”,道:“我刚上身,这下全毁了,可怎么办啊”
男人打量了一下那印记,道:“先去换下来,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