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阿爹没来,因为阿爹是亲王,行动目标太大,三哥就不同了,悄咪咪行动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王府公子的去向,是带兵的不二人选。
这不,安王果然就被端了嘛。
至于萧颐胳膊受伤,说起来还是姜玦的锅,那一箭如果不是萧颐给挡了一下,现在姜妧恐怕就只有嚎啕大哭的份了。
姜妧为自己刚刚的不温柔举动感到那么一丝丝羞愧,于是,大方的分了萧颐一个大鸡腿。
受伤了,多吃点肉,补身体。
鉴于帐中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毕竟三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多出来。
姜妧很识趣的选择了退出:“陛下,三哥,你俩先聊,我出去消消食哈。”
说罢,没等两人有反应,姜妧起身就往外跑,速度之快都快晃出虚影了,这哪里有吃饱了走不动路的亚子。
姜妧一走,帐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看着主位上坐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家妹妹背影的皇帝,姜玦觉得自己刚刚那大山楂丸白吃了,消化不良都快呕了!
“姜...三舅兄。”
“欸!”
姜玦立马条件反射式回应。
沉默...
还是沉默...
两个大男人对面而坐,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就...很扯。
第100章 追妻第五十一天 打道回府
不知道这对新上任的郎舅俩到底进行了怎样的一番友好交流, 等姜妧出去逛了一圈消食回来,就发现姜玦人不见了。
大帐中已经没有了姜玦的影子,之前吃剩下的膳食也已经被撤走了,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残余的味道,只有萧颐还站在书桌前, 正拿着一支笔在桌上铺开的舆图上勾画。
听见动静,萧颐抬头, 就看见了正在门口撩着帐帘鬼鬼祟祟朝里探头的某人。
从萧颐的角度, 能够清楚的看到帘子后露出来的小半张素白小脸上那双滴溜转的眼睛, 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仿佛一个准备偷粮的老鼠, 但就算是老鼠,在此时的萧颐看来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那只。
萧颐脸上不自觉浮出笑容,搁下笔, 朝她招手:“进来。”
既然被发现了, 那也就不遮掩了,姜妧直接掀帐帘进去,背着手以一种领导视察的姿势晃到了萧颐旁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三哥呢?”
“姜…”
萧颐顿了一下,改口:“三舅兄带人去视察了。”
战事未了,姜玦毕竟是来打仗的,而不是来和姜妧兄妹相见叙家常的, 萧颐负伤,最后追击安王残部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姜玦身上。
姜玦虽然是汝南王幼子, 资历尚浅, 但身上好歹也挂了一个将军的头衔,打小就是跟着在战场上历练,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好歹是手握重兵负责守卫大庆边陲的世袭王爵,汝南王一家就没一个吃干饭的…当然,姜妧除外。
听见萧颐再次喊“三舅兄”,姜妧脸色有些扭曲。
这个称呼他到底是怎么喊得出口的?!
姜妧是这么嫌弃的,也就这么吐槽了:“陛下,君臣有别,三舅兄这个称呼三哥担不起。”
君臣有别?
这四个字在萧颐嘴里转了一圈,细细品砸,看着姜妧一脸嫌弃的样子,萧颐有些想反问,你这会儿知道君臣有别了?刚刚你往我脸上招呼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个自觉呢?
在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中,萧颐的那点身为帝王应有的威严在姜妧这里已经碎的连渣都不剩,都说情爱会让人甘愿退让低头,从前萧颐还对这套说法嗤之以鼻,对情爱更是弃之如敝,但真当自己有了心爱的人,别说是威严了,只要能让她展颜,他可以奉上他所拥有的一切,所谓裙下之臣不外如是。
萧颐的回答是,上前,握住了姜妧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带进了怀里,霸气宣言:“朕说担得起就担得起。”
姜妧挣了一下,没挣开。
看来他受伤还是不够严重,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由活动,姜妧撇了撇嘴,倒也没继续挣扎,万一给人伤口又给崩裂了他碰瓷呢?
说到这,姜妧倒是想起来了。
“怎么了?”见姜妧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目光里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诡异纠结,似乎是有些为难,萧颐忍不住问。
姜妧瞅了他两眼,慢吞吞开口:“陛下,您这样,会不会有人说您偏宠妾室,因宠失正啊——”
故意拖长了的尾音微微上翘,软软的就像是在撒娇,配合她的语气,姜妧就那么依偎在男人怀里,伸出一根食指在男人胸膛打转,还一边仰头看着他,嘴角带笑,眼波盈盈,这一瞬,就仿佛狐狸精现世。
因为先前上了药,萧颐衣裳穿的并不多,偏偏姜妧还不知道避讳,起先还是隔着衣裳打转,转着转着,手指就跟条灵蛇似的轻易扒开他的衣襟钻了进去,特意留的指甲若有似无的刮过他的肌肤,萧颐的眸光瞬间就暗了下来。
或许没有几个人经得住这样的美□□惑,萧颐也不例外。
他早就发现了,在姜妧面前,他曾经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总能轻易调动他的心弦,就像是一滴水珠落入湖面,一圈圈涟漪散开,经久不绝。
萧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伸手扣住了她还在不停作怪的手腕,他已经察觉到,自从那夜在山洞里将事情说开后,姜妧就越发大胆了,这种大胆就像是原本藏在草丛里暗戳戳窥探的兔子,突然就从洞穴中出来,开始大摇大摆在狮子面前晃悠,使劲浑身解数去挑衅。
还真是…小混蛋!
萧颐不可否认,他还是享受这种转变的,甚至是感到欣喜…但,也太磨人了一点。
当真是甜蜜且痛苦。
就算是手被人控制住了,但并不影响她的发挥,姜妧充分发挥她戏精的本质,只见她泫然欲泣:“陛下,臣妾怕怕——”
萧颐:“……”
在温柔陷阱下,萧颐的脑子还有些混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指是什么,不禁“嗯?”了一声。
等再一次得到强调之后,萧颐沉默了。
偏宠妾室?
萧颐眉头拧了起来。
看着巴巴仰头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委屈与担忧,似乎是真的害怕外头流言蜚语的姜妧,萧颐薄唇紧抿,就算知道她八成是装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疼。
以姜妧的出身,以及汝南王对她的宠爱,别说是寻常官宦家的当家主母,就算是中宫皇后也不是问题,可她现在却只是贵妃…贵妃,说白了就是妾室。
萧颐本来还没想到这一茬儿,但刚听姜妧一提,就觉得确实不妥。
萧颐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腕,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突然开口:“你想什么时候大婚?”
“哈?”姜妧懵了。
“按礼部章程,一般大婚典礼差不多得要半年时间筹备,等战事平息,一切事了,差不多得到明年,正好可以定在开春…”
“毕竟是大婚,吉服等都需要再准备,放心,万事无需你操心,我会安排妥当,不会让你受委…”
“凤坤宫已经多年没人居住,也要修缮,到时候你看你想怎么布置,我让内务府去办…你要是想继续住在钟粹宫也行,只是钟粹宫离承乾殿还是远了些…”
“……”
姜妧:???
眼看萧颐都已经在考虑大婚那日她穿的衣服要绣什么图案配什么首饰了,姜妧赶紧叫停,一头雾水发问:“什么大婚?”
萧颐手往下滑,从握着她的手腕,变成了十指交握。
“封后。”
萧颐回答的很是云淡风轻,一点都没意识到这轻飘飘的两个字话中的含义。
萧颐捏着她的手指骨,她手指骨节纤细,手背上却带着小漩涡,肉肉的,十分好捏。
“封后,自然得大婚。”
姜妧:“!!!”
“谁说我要当皇后了?”姜妧简直是放声尖叫。
皇后…姜妧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算不完的账本处理不完的宫务…
尼玛这简直要命啊!
“不当,打死都不当——”姜妧头都快摇成拨浪鼓。
没想到姜妧居然是这样一个反应,萧颐一时还有些愣,等回神,萧颐心就是一沉,心口那股苦涩又漫起来了,不想当皇后…
还没等他苦涩完,就听见姜妧小声嘟囔:“当甩手掌柜不香吗?吃饱了撑的上赶着去做管家婆?”
萧颐:“……”
皇后=管家婆。
很好,是姜妧会有的脑回路。
听着姜妧嘀咕什么“此生不愿再碰账本,只想当一条躺平咸鱼”,萧颐都不知道该露出怎样一副表情才能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不过,姜妧的拒绝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还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萧颐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迟早被姜妧无语死。
姜妧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萧颐的思想居然这么超前,快的她都跟不上,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居然都想到封后大婚了。
真的是,她同意了吗?
心中是这样嫌弃的,但她嘴角露出的笑容却很真实。
【滴——贵妃好感值+5,攻略进度:55】
看着已经挣开了他的禁锢,正溜达到书桌旁俯身像模像样看舆图的姜妧,萧颐嘴角勾起。
“安王逃哪儿去了?”那边姜妧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暴露,正认真扒拉舆图。
萧颐走过去,伸手给她指了出来。
“这儿。”
不等姜妧继续问,萧颐就给她解释了。
差不多就是安王被突然冒出来的十万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老巢也被端了,现在就带着几千人马狼狈逃窜,姜玦就是带人去捉安王去了。
“都已经布置好了,怎么您还得自个儿往前冲,还给伤成这样了?”
姜妧又开始阴阳怪气。
这才是不合理好吧,你说你都有十万大军了,说好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呢。
萧颐眉梢微挑,肯定道:“你心疼了?”
“呸!”姜妧唾了一声。
萧颐却笑了起来,伸手,在姜妧诧异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一了荷包,这荷包样式不论从配色还是图案来看都丑的一批,姜妧正准备吐槽,突然觉得,这荷包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啊。
然后就见萧颐打开荷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更眼熟的平安符。
至于为什么眼熟,因为她床头挂了一串这玩意儿叠的千纸鹤当风铃呢。